亚洲免费av电影一区二区三区,日韩爱爱视频,51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爱爱,日韩欧美在线播放视频,中文字幕少妇AV,亚洲电影中文字幕,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址,久久综合视频网站,国产在线不卡免费播放

        ?

        把讀者放到一個有良知的、理性的層面上來看

        2019-09-12 01:27:00胡平張國功
        創(chuàng)作評譚 2019年5期
        關鍵詞: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

        胡平 張國功

        張國功(以下簡稱張):胡老師,您一再拒絕,直到今天才最終答應接受我的采訪,非常感謝您。我對您的作品相對熟悉,但為了這次訪談,我不僅把您近年來在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出版的胡平作品系列十卷本重看了一遍,還把您以前寫的、未收入文集的一些舊作散篇都找來看了,包括您以前寫的小說、詩歌等。首先我想請教一下您最早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您自己也許“多悔少作”,但它們畢竟反映了您早期創(chuàng)作的一個階段。比如說個具體的,我最近看過您的《將軍軼事》等作品,這到底是紀實還是小說?

        胡平(以下簡稱胡):這要從我最早的寫作說起。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到底是小說或其他題材,總之都是我最早寫作時就形成了這么個東西。我在復旦大學中文系學的是創(chuàng)作專業(yè)……

        張:哦,創(chuàng)作專業(yè)?這與我們現(xiàn)在平時所見的中文系好像有所不同。復旦中文系77級已經(jīng)成為一個突出的文學、文化現(xiàn)象,在前年紀念恢復高考40周年、今年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的潮流中,我看到不少媒體寫了復旦中文系77級這個群體,請您介紹一下。

        胡:當年的復旦中文系有三個專業(yè)兩個班,一個是漢語言文學專業(yè),一個是創(chuàng)作專業(yè),另一個是評論專業(yè)。當時一些人,老三屆出身,有豐富的生活閱歷,進入創(chuàng)作專業(yè),十幾個人吧。他們的畢業(yè)論文就是交文學作品。

        張:噢,那您當時交的是什么?

        胡:寫學者朱東潤先生的。

        張:論文?

        胡:不,是文學作品。

        張:報告文學?

        胡:也算是吧。

        張:發(fā)表過嗎?

        胡:發(fā)表過。發(fā)表在黃鋼主編的一份叢刊《時代的報告》上。

        張:那班上從事創(chuàng)作的主要有哪些人?

        胡:代表人物是盧新華,知道嗎?

        張:這個知道,“傷痕文學”的代表人物。在前幾年公仲老師領銜、我們學校主辦新移民文學會議上,我還見過盧新華老師。

        胡:張銳,你知道嗎?

        張:這個我不知道。

        胡:他在學校里主要寫小說,不多,后來主要寫電視劇本,代表作是《宰相劉羅鍋》。另外有王兆軍,這位知道嗎?

        張:知道,小說家。

        胡:對,代表作是《拂曉前的葬禮》,得過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后來擔任過《報告文學》雜志主編。現(xiàn)在回到老家,搞了個東夷書院。

        張:李輝是您班上的嗎?

        胡:不,他不是創(chuàng)作專業(yè)。另外還有張勝友、陳可雄……畢業(yè)以后一直在寫東西的人,也就這么幾個人。

        張:那當時你們上課的方式,與其他班有不同嗎?

        胡:大同小異,創(chuàng)作專業(yè)只是相對比較自由,因為畢業(yè)時要提交的東西有所不同,主要是作品。

        張:當時教寫作,有作家教嗎?

        胡:沒有。當時是這么一個情況:大概有兩三年時間,就是大多數(shù)著名的報刊編輯,到復旦來,都會來找77級中文系組稿,對這個班比較關注。

        張:當時你們搞了個文學社?

        胡:對,春筍文學社。主要是張勝友在操辦。在外發(fā)表的文章大多署名由春筍文學社提供。

        張:哦,這個我有印象。見到您發(fā)表在《上海文學》雜志1979年第3期上面的長詩《請您欣慰地閉上眼睛……》,后面標明了“(上海復旦大學《春筍》文學社供稿)”。是不是辦了刊物?

        胡:沒有。但當時全國大學生都辦刊物,辦的最早的就是復旦的。當時上海的大學思想非?;钴S,辦了個《大學生》。文學部分主要是中文系創(chuàng)作專業(yè)提供的。張勝友、張銳、王兆軍、我,我們四個,生于1947年的人,還寫了個電影劇本《西鐵城》。當時的上海電影制片廠還約我們修改過,擬拍攝成電影。

        張:那是不是可以說,我前面見到的那些小說、詩歌,都是在復旦的練筆。

        胡:對。我們還曾經(jīng)深入棚戶區(qū),像貓一樣進入他們的住宅做調(diào)查,寫了個作品。好像發(fā)在《青春》上。

        張:那也是報告文學?

        胡:對。你列出來的我以前的舊作目錄,還有一些詩歌等沒有。比如我發(fā)表在當時左一兵主編的文學雜志《南苑》上的詩歌。總之,當時的創(chuàng)作風氣比較濃,早期主要是詩歌,后來寫小說。1981年我畢業(yè)后回到江西。當時的社會變化非常劇烈。從我個人生活來講,也發(fā)生了大變化。當時江西大學要辦法律系,找來找去,發(fā)現(xiàn)只有我父親(胡正謁,畢業(yè)于西南聯(lián)合大學法律學系,曾任教于西南聯(lián)合大學、廣西大學、東北大學、廈門大學、中正大學法律系,1981年調(diào)入江西大學,參與籌辦法律系并兼任系主任)一人是法律專業(yè)科班出身,所以把我父親從江西師大調(diào)到江西大學組建法律系,忙得一塌糊涂??傊敃r無論是中國的社會生活還是我個人的生活,都發(fā)生了非常大的變化,這些都促動了我的創(chuàng)作……

        張:我看過您的一篇小說《第一天》,寫黎教授搬入新居后對亡妻的思念、對未來的展望,好像是“傷痕文學”。這實際上就是描寫您父親當時重出學界時的忙碌狀態(tài)的一個寫實性作品。

        胡:對。至于你前面提到的《將軍軼事》,是由于我受邀到江西吉安去采訪,在干休所見到一些老紅軍,談了他們的一些往事,觸動我寫了些。

        張:這個小說中,不僅有實寫的記錄,而且已經(jīng)開始有了反思了。

        胡:當時我也不知道寫這些到底叫小說還是紀實,總之我就是抱著一種新鮮感去關注這個群體,從人性角度來作了解,所以寫作時有一種代入感。真正開始有反思的,是我寫紅衛(wèi)兵串聯(lián)的報告文學《歷史沉思錄—井岡山紅衛(wèi)兵大串聯(lián)二十周年祭》。在采訪的時候,我聽說到井岡山紅衛(wèi)兵大串聯(lián)這個事,當時張勝友聽說這個事也很激動,要同我一起去。這個文章發(fā)表在《中國作家》1987年的頭條。

        張:胡老師,這個作品中您寫自己與張勝友在當時井岡山大串聯(lián)現(xiàn)場的場景,這個是實事?

        胡:不,這是虛構。但這個可以說是另一種事實。80年代我去找紅衛(wèi)兵的墓地,訪問當年紅衛(wèi)兵接待站的主任,他們都能夠把當年井岡山大串聯(lián)的情景講得清楚,包括墓地的方向等。我還看了很多檔案。這個場景完全是按這個現(xiàn)場來寫的??傮w的體驗是相通的。張勝友沒有去,但我在師大附中讀書時去過井岡山,只不過不是作品中寫到的這個時間點去的。

        張:這個場景,您寫的細節(jié)非常具體,像是實寫。有意思的是,《歷史沉思錄》末尾提到的,在采訪途中碰到幾個年輕大學生,其中一位是江西大學新聞系學生田海宏,就住我家樓下。

        胡:哦,這么巧。

        張:好,再回到創(chuàng)作來。除了小說,在起步時期,您還寫了好多詩歌,而且最早的詩歌里面充滿了為時代代言的特點,里面有諸多“人民”“時代”“中國交響曲”“今天”等諸多大詞,以及“熱烈期待著”“欣慰”“為走上正途的青年而歌”等諸多樂觀的語詞。還有很多描寫新時代到來的詩作,如《今天組詩》《熱烈地期待著》《你,〈中國交響曲〉的主旋律》,等等。

        胡:哈,我詩歌當時的“頂峰之作”應該算《來自鞋攤的詩報告》。當時發(fā)表在中國青年出版社的一份雜志上,結果《中國青年報》頭版以半版的篇幅轉載,加上柯巖的長篇評論說:“詩人常常為生活的美激動,而小偷只為失主的錢包歡欣。如果詩作者沒有平凡勞動的生活,并從中發(fā)現(xiàn)它偉大的意義,是不會有如此真摯動人的詩句的。”一開始我沒太注意。結果當時江西作協(xié)的郭蔚球先生提醒我,這首詩、這個評論,對于我、對于江西作協(xié)很重要,要我去看望柯巖。我去了一次,但交流不多,我不習慣這種方式。

        張:當時柯巖的身份是?

        胡:中國作協(xié)黨組成員、著名作家。后來江西電視臺的主持人朗誦這首詩,還要我接受采訪,說了幾句。后來我加入作協(xié)的代表作,就是這兩首長詩,另一首是《人民,請你欣慰地閉上眼睛》。這兩首長詩與中國政治氣候的巨大變化相關:一個是十一屆三中全會,另一個是1979年為彭德懷平反。所以,我的創(chuàng)作軌跡與中國社會生活的氣候相關。

        張:我還找到您個別幾首閑情、愛情詩,后來這方面就基本上沒有寫了吧。

        胡:這方面就基本上沒寫。對了,你提供的我的報告文學作品目錄,還有《搖撼中國之窗的颶風》等沒有。寫陳天生的。陳天生知道吧?

        張:不太了解。

        胡:陳天生何許人也?當時1980年代的青年對陳無人不知。他在1984年城市經(jīng)濟改革的潮流中,與當時幾位活躍人物,向湖北省委寫了個報告,要求承包一個縣。當時的報告文學家祖慰,寫了報告文學《陳天生效應》,引起全社會關注。當時就邀張勝友去采訪,張勝友知道我的強項是寫重大題材,就邀請我去。我在采訪后躲在湖北文聯(lián)的招待所里一氣呵成,寫了七八萬字,印了幾十萬冊。總之,你們現(xiàn)在想象不到80年代對我們的沖擊。當時思想激蕩,充滿新鮮事物,整個社會充滿理想。當時在《光明日報》做記者的同學張勝友比較關注改革,信息來源較多,經(jīng)常拉上回到江西當老師的我一起寫重大題材。

        張:胡老師,我很好奇,你們搞創(chuàng)作的,與您的同學、我們相對熟悉的學者像陳思和、李輝合作交流多嗎?

        胡:我與陳思和一個宿舍,但就創(chuàng)作方面交流不多、不深。

        張:我為什么問您這個,就是我認為你們雖然一個是創(chuàng)作,一個是研究,但這一代人的感受是共通的。比如陳思和先生的《中國當代文學史教程》中提出一個關注詞“戰(zhàn)爭文化心理”,大意說,戰(zhàn)爭是20世紀前半葉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導致積淀成了一種戰(zhàn)爭文化心理,把包括文學創(chuàng)作在內(nèi)的文化納入軍事化軌道,戰(zhàn)爭文化心理成為特定時期的文化特征,對當代中國文學觀念產(chǎn)生了相當廣泛的影響,在文學批評領域、創(chuàng)作領域,廣泛地采用“戰(zhàn)役”“斗爭”“重大勝利”等戰(zhàn)爭詞語。這與您在代表作《戰(zhàn)爭狀態(tài)》中提出的重審1978年意義在于告別戰(zhàn)爭思維、回到日常生活的觀點是相通的。

        胡:我的作品出后,包括現(xiàn)在新出的《時間的磨子下》,一般會給陳思和轉送。

        張:總之,您早期創(chuàng)作的合作者主要是張勝友。

        胡:對,大概從1988年開始,后來兩人就慢慢分開。之前,我們合作極多;到了1987年,我就關注我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包括《歷史沉思錄》《世界大串聯(lián)》等,是我關注的,都是通過個人命運來把握一個時代的脈搏。

        張:說到《大串聯(lián)》等,報告文學史一般把你們80年代的創(chuàng)作概括為問題報告文學。我很好奇的是,這些題材,您是如何獲得的?是您感興趣的,還是偶然獲得的?

        胡:這涉及我一個重要性觀點,就是我認為現(xiàn)在真正好的報告文學不多。在1980年代,中國國門大開,社會充滿巨大的能量,人的思想、社會生活發(fā)生巨大變化,像颶風一樣,讓人目不暇接。中國被“文革”打斷的社會進程中所積壓的各種問題、矛盾—深層的、淺層的全部爆發(fā)出來;而當時的新聞又還沒有改革、沒有充分解放,這個時候的報告文學恰好起到了新聞的作用,填補了這個空白,起到了代言的作用。過去的時代被埋沒的人與事,所有題材的集中、能量的巨大,必然以問題報告文學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不是一個單獨的事—單個的事太多,而是要站在一個領域、一個年代、一個維度上來審視,如婚姻問題、農(nóng)民問題等。所以這是時代作用的結果,有著太多的問題要反映,只要有人像擦火柴一樣,有一個點燃,就會引發(fā)一大片。當時幾乎所有的雜志都關注、發(fā)表報告文學。每個時代都有值得關注的問題,我們當下的報告文學還有待于努力對它作出更好的記錄與反映。

        張:報告文學衰退,有人說自90年代起的。

        胡:那是商業(yè)環(huán)境下整個時代驕子的邊緣化,是一種自我失落。他們沒有認識到80年代處于社會聚光燈下社會中心、登高一呼的繁榮、代言人角色,也是一種非正常的狀態(tài),沒有及時調(diào)整心態(tài)。那種代言人角色,代過去社會被遺忘者、受難者發(fā)言,甚至代上帝立言。90年代這種讀者、聽眾已經(jīng)散場,而報告文學家仍在那里布道,當然就沒有聽眾了……這與現(xiàn)在有所不同。《南方周末》《東方時空》等出來后,報告文學的功能被媒介承擔。還有一種原因就是,進入90年代,整個社會“洗牌”,人們的選擇、關注點已經(jīng)多元化了,如鄧麗君的歌、各種外國文學等等。報告文學的邊緣化與文學的邊緣化是一樣的。

        張:大概在2003年,李敬澤在《南方周末》發(fā)表《報告文學的枯竭和文壇的青春崇拜》一文,拉開了一場關于報告文學生死存亡的大討論的序幕。唱衰的,如吳俊、黃浩等人,認為“報告文學”面臨“文體尷尬”,“報告文學已死”。而王暉等,認為報告文學處在“裂變與復興”的交叉地帶。他們認為,90年代,雖然市場經(jīng)濟的建立使知識分子和文學從中心退居邊緣,大眾化、世俗化文化使報告文學失去昔日風采,但絕大部分報告文學作家如趙瑜、盧躍剛、陳桂棣和梅潔等,包括您,卻前赴后繼,在大眾化、世俗化文化的圍剿中堅持創(chuàng)作。新世紀以來,報告文學的理性啟蒙不但沒有絲毫削減,相反,卻在新的時代環(huán)境和政治文化生態(tài)中發(fā)展到新的高度。報告文學到底是衰退期還是復興期、裂變期,報告文學界一直在爭論,對今天的報告文學您怎么看?

        胡:幾乎很少,有溫度的作品不多。我以為報告文學與文學不一樣,批判是報告文學的靈魂與生命,現(xiàn)在大多沒有了。

        張:有個問題是,學理性地來看,關于報告文學的功能,批判不是其唯一的功能吧。比較主旋律的,如記錄重大工程建設,不也是報告文學的一種功能嗎?

        胡:稱這些為報告文學也行,但我以為,這些大部分可以由新聞、電視專題片等來承擔,而且效果會更好。報告文學不一定非得批判,但梳理大的歷史事件,要放在一個大的視野、時空中來看。很多歷史事件要放在長時段來看,而不能僅停留在現(xiàn)場。

        張:從題材來分,作為問題報告文學流派的中堅人物,您上世紀80年代以社會問題報告文學、全景式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為主,在90年代以后轉向以史傳性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為主,在思想內(nèi)蘊和藝術風格上由激情更趨理性、沉靜與深刻。在我看來,這是當代報告文學走向自覺、成熟的新階段的反映。就您個人來說,從關注現(xiàn)實到后來的走向史傳、從現(xiàn)實生活走向歷史文化,這個轉變是怎么發(fā)生的?除了大環(huán)境,個人還有什么因素嗎?

        胡:因素很多。個人因素很簡單,就是我父親、我家庭在這個時代的命運,與整個國家的命運息息相關。有的也有些誘發(fā)因素,如采訪有些歷史人物,是受出版社邀請;有的是偶然因素,如聽到井岡山紅衛(wèi)兵大串聯(lián)。任何一個人的寫作,都來自他的背景,包括家庭、階級等。我堅信這一點,比如寫《千年沉重》,我知道寫出來也許有人不理解,但我想只要認真看下來,就知道我沒有什么虛驕、夸大之言,我把讀者放到一個良知的層面上、理性的層面上來看。

        張:學術界多把您稱為第四代報告文學作家、問題報告文學作家、史傳報告文學作家,您平時關注這些標簽嗎?所謂第四代,大體是指50年代出生、77級大學、接受現(xiàn)代教育、碰上改革開放沖擊,在日新月異的時代變化中成長成熟的報告文學作家,您是否有這樣明晰的代際意識?

        胡:不關注。包括各類評獎,我也不太參加,都是由出版社等申報的。關于報告文學的功能、特點等學術性問題,我也不太關注。我只在意這么幾個觀點。我把我的寫作看得很清楚,我叫作非虛構寫作,你們叫報告文學寫作、學術著作,或各半也行。對這類非虛構寫作,定義較寬泛,較好理解。第一,這類文字必須有歷史感。尤其是在中國,黑格爾說過一句話,大意是說中國是沒有歷史的。在一個歷史感缺乏的國度,作品必須要有歷史感,沒有歷史感的作品都是諂媚。第二,必須要有強烈的文化意識與文化品格。只有文化,才能呈現(xiàn)歷史的流變,才能解剖歷史的密碼。因為文化是一種社會關系、人性關系的總和,如果沒有文化而只是就事論事,就不能看出歷史的真實而多是喬裝打扮的。第三,其審美方式、表現(xiàn)方式是思想性的。虛構與非虛構文學的差別在于,后者更強調(diào)思想、追求思想的美,強調(diào)思想的深刻。當然虛構文學也講思想,也需要表現(xiàn)思想,但不如非虛構文學。我們可以從歷史來看,80年代文學為什么輝煌、這么有魅力,我認為不在于意識流、尋根文學等流派,而更在于思想上的眾聲喧嘩、元氣充沛,更在于充分表現(xiàn)思想的美,而不是其他。

        張:對于現(xiàn)代派形式主義的東西,您從不看?

        胡:坦率地說,看得少??傊艺J為我這類文字,最重要的方式就是思想,思想的力量與美,給讀者的震驚力度。我曾與同人說及《戰(zhàn)爭狀態(tài)》用一句話概括:“文革”的結束最大的作用,就是中國由戰(zhàn)爭狀態(tài)回到了和平狀態(tài),由非常態(tài)回到了正常狀態(tài)。第四,就是寫作時要注意史料感與現(xiàn)場感要盡量統(tǒng)一,理性與感性要統(tǒng)一。不要讓讀者感受到作品就是學術論文,要有現(xiàn)場感,這個說來容易而做起來難。寫作時,如我寫歷史人物,其所思所想,要有代入感,要有感性的東西來避免枯燥。綜合上面四點,我的文字,不可能用“報告文學”來概括與定義。還有,我的報告文學不是廉價的所謂“正能量”的報告文學,而要促人思考的。還有,有句話說,誰掌握了今天,就掌握了過去與未來。而我的文字,恰恰是要打通個人在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之間的思想通道,而這,不是“報告文學”所能概括的。在三者的關系上,最能表現(xiàn)一個作家的風骨、膽識與把握能力。我覺得自己的文字在這三者的關系上,還算有自己的眼光、探索,而且一直堅持不懈。

        張:上面幾點,這是您現(xiàn)在的認識。那您怎么認識您原來的問題報告文學?

        胡:我還沒有說完!我寫了一段文字,在很多書中我都用了,那就是:我的寫作方式,決定了我自覺地將自己定位為一個“游走”的狀態(tài),在近現(xiàn)代以來大的歷史事件與當今的各種文化現(xiàn)象中游走,在人文學科的前沿思想、人物、事件與自己的生命體驗之間游走,在知識分子寫作與民眾的平常生活、喜怒哀樂之間游走。你問到當年的問題報告文學。當時我們就是抱著理想主義、啟蒙主義、樂觀主義的情緒來寫,認為可以用文字來摧毀舊的東西,開啟新的東西。

        張:就像現(xiàn)在有人批判當年的文學熱、文化熱是一種虛妄一樣,也有人批判當年的問題報告文學中多議論、淺薄的發(fā)言,宏大的指點江山欠缺思考、沖動,您覺得有這樣的情況嗎?

        胡:有的。當時存在為寫作而寫作的情況。太多的雜志發(fā)表報告文學,像催生婆一樣催生了,當時的風氣像一種傳染病。但反過來說明,當時的文學活動、思想空間很大,當時的文學界真正認為自己是可以用來安身立命、春風萬里的。很多領域我們不一定熟悉,如江蘇文藝社邀請我寫人口問題等,我必須“為賦新詞”,臨時補課。涉及面這么廣,只能大量臨時地補課。而我現(xiàn)在的寫作,相對孤獨,像一個散兵。如果說不孤獨,那我更認為與陳寅恪、羅隆基等江西知識分子精神傳統(tǒng)的激勵有關。

        張:有人批判你們這一批報告文學作家如葉永烈、麥天樞、鄧賢、錢鋼等,由關注現(xiàn)實題材的問題報告文學轉向史傳報告文學,是一種回避現(xiàn)實,您自己感覺有這樣的情況嗎?

        胡:他們是沒有認真看我們現(xiàn)在的寫作。真正保持80年代報告文學風骨的,也有不少。比如說賈魯生、趙瑜、麥天樞等,包括我的,也有的。

        張:您現(xiàn)在與他們還保持聯(lián)系嗎?

        胡:不多。再如盧躍剛,還在寫。我們的變化都是一種自然變化。不必去追問作者個人為什么變化,而應該關注時代原因。

        張:您現(xiàn)在還關注一些反映現(xiàn)實的報告文學嗎?

        胡:不太關注。我近年反而看一些小說,比如《收獲》雜志,有時甚至認為一些虛構的當代小說更能反映當代生活、反映真實的歷史。

        張:那您所說的非虛構文字,為什么在當下主要是近現(xiàn)代,而古代的很少?

        胡:這與我們這一代人的學養(yǎng)與興趣點有關,我們這一代人缺乏西學修養(yǎng),古代文化修養(yǎng)也不足。也與近現(xiàn)代與當代關系最為密切有關。年輕一輩的新人,就不同。

        張:胡老師,您再說說您寫中國臺灣、日本的報告文學,上面談的歷史是縱向的,關注中國臺灣與日本則是橫向的。這對您的寫作,是出于一種什么考量?

        胡:中國臺灣與日本,我主要是寫了三本書。有三個原因:第一,日本與中國關系斬不斷理還亂,我一直關注。第二,你可以感覺到,這是寫作空間的一種迂回、一種探索。

        張:當時有沒有什么具體的事件觸動您?

        胡:有,2004年我得了癌癥,淋巴癌。

        張:得癌癥與關注日本有什么關系?

        胡:當然有!得癌癥我不知道我能干嘛,我走不出去,不知道我能干嘛。一確診,我就把窗戶打開,想寫日本問題,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寫下。寫完第一本《一百個理由:給日本也給中國》,感覺意猶未盡,就寫第二本《情報日本》。第三,寫日本,在很大意義上就是寫中國。特別是《一百個理由》。

        張:您現(xiàn)在在寫什么?

        胡:我現(xiàn)在在寫一個以大森林為主題的,剛寫完了美國的森林,現(xiàn)在正在寫以色列的。不過我這個與通常所說的生態(tài)文學不同,這些報告文學作家徐剛寫過好多。我意在通過森林系統(tǒng),寫人類命運,將森林與文化生態(tài)聯(lián)系在一起;表面講一個國家的森林生態(tài)、生態(tài)文化,但都可以與中國形成觀照。我得出的核心觀念,可以用兩句話來概括:一是凡是森林長得萬古長青的地方,那一定是民族生態(tài)、心態(tài)非常好的地方;二,凡是森林能夠長成千年,那這個穩(wěn)定的地方住著的,一定是對未來有著穩(wěn)定的預期的民族。

        張:書名定了嗎?

        胡:沒有。

        張:盧躍剛他們寫生態(tài)的,也有對人類命運的思考。您感覺自己與他們有什么區(qū)別?

        胡:我可能比他們思考得更深刻一點吧。比如樹的信息系統(tǒng),樹有沒有悲傷、痛苦,等等。

        張:胡老師,最近南昌大學中文系剛好舉辦完60年系慶,您再與我說說當年中文系“三胡一相”作家群現(xiàn)象吧。您現(xiàn)在基本遠離學院派,記憶中的當年是如何的?

        胡:這是公仲老師的概括,其實我們之間交流并不多,而且當時共事的時間也短。當時一個事件,就是我的《世界大串聯(lián)》出版后,得了全國優(yōu)秀報告文學獎,影響很大,當時學校的黨委書記非常重視,在北京開了一個研討會。公仲老師就借這個機會,搞了個當代文學研究所,把當時中文系的“三胡(胡平、胡辛、胡經(jīng)代)一相(相南翔)”幾位老師都算在里面。《世界大串聯(lián)》的研討會上,“三胡一相”都參加了。

        張:學術界把您近年的創(chuàng)作稱作“學術體”,如李運摶,提出強化報告文學的學術意識,把您作為當代學術體的代表,主要是說《戰(zhàn)爭狀態(tài)》之后,您的寫作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比較嚴謹、“規(guī)范”,甚至附有參考書目。您認同“學術體”這樣的標簽嗎?

        胡:有的有加注釋和參考書目的必要,比如我近來寫的戴笠的文字。有的倒不必要加,影響閱讀的流暢。

        張:還有人把您當作第四代報告文學作家的代表,您關注與認同嗎?

        胡:我不關注,如果非得貼上代際標簽,那就是一個身份:老三屆。

        張:再說說您的江西書寫吧。

        胡:我雖然與江西的文學界聯(lián)系不多,但我寫了江西的很多重大事件。江西師大的梁洪生教授,要求他的研究生看我的關于江西的文字。主要是《千年沉重》,還有現(xiàn)實題材的《江鈴新觀察》《瓷上中國》等,都表達了我對這片土地的態(tài)度。作為一個只有幾十年時間的個體生命來說,我自認為我為江西做了不少。我不會去追求什么獎,但自認為對這片土地是問心無愧的。

        張:說到這個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我前不久在接到您贈送的近著《時間的磨子下—戴笠、軍統(tǒng)與抗戰(zhàn)》時也曾發(fā)微信說,從“中國的眸子”到“時間的磨子”,著書六百萬言,您表面灑脫不羈,實則深情與熱腸兼具,非常入世。您自認為性情是這樣嗎?

        胡:我書里說了,我經(jīng)常引用上世紀初俄羅斯詩人的一句詩:“我不能不愛腳下的這塊土地,我不能不恨腳下的這塊土地?!蔽疫€拿這個來作為書名。說到這個,我再說一個感受,就是我的寫作方式與生活方式,從來要適應一種寂寞的生活,要忍受寂寞與被寂寞。舉個例子,我寫《瓷上中國》,有一天我走到浮梁昌江邊上,看到川軍的軍部,發(fā)現(xiàn)當年川軍在浮梁有個軍部。這些士兵出川抗日,駐在景德鎮(zhèn)一帶,后來離散在昌江,命運坎坷。這些老兵,是寂寞的。我就想去看看他們、了解他們。

        張:所以您關注的角度不同,關注歷史大動蕩中的個體命運,從人性的角度。您最近業(yè)余做些什么?

        胡:我最近喜歡看很多影片,尤其是英美的,日本的。這些影片,我以為可以讓人從中了解到很多國外的風土人情、世道人心等。一個人的生命非常有限,看影碟實際上拉長了人的維度。

        張:文學圈的報刊看些什么?純文學看不看?

        胡:主要是《收獲》《隨筆》《當代》《鐘山》。自己訂了《南方人物周刊》《看天下》,還有就是網(wǎng)上,出版社也經(jīng)常贈書。純文學關注不多,但也有關注。對誰在做什么事,也還是知道的。

        張:最近有什么書要出版社嗎?

        胡:沒有。如果有機會出本集子,我期待能把我寫江西的大多數(shù)報告作品整合起來出本書,包括《千年沉重》《軍管江西》《江鈴新觀察》以及《瓷上中國》的部分等,從一個側面反映江西。我擬取名《一個人的江西史》。

        猜你喜歡
        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
        充實中國報告文學的理論一翼
        時代報告(2022年3期)2022-05-05 02:11:23
        創(chuàng)作之星
        創(chuàng)作(2020年3期)2020-06-28 05:52:44
        《如詩如畫》創(chuàng)作談
        中國青年報告文學作家創(chuàng)作會舉行
        《一墻之隔》創(chuàng)作談
        陣痛與激情:1979—1989年的災難報告文學
        唐山文學(2016年2期)2017-01-15 14:04:16
        從陳克勤作品看海南建省以來報告文學的發(fā)展
        劍南文學(2016年14期)2016-08-22 03:37:22
        首屆青年報告文學評論家研討會在京舉行
        創(chuàng)作隨筆
        文藝論壇(2016年23期)2016-02-28 09:24:07
        淺析如何寫好報告文學
        新聞傳播(2015年12期)2015-07-18 11:02:40
        成人aaa片一区国产精品| 日本在线中文字幕一区二区| 成人爽a毛片免费网站中国| 无套无码孕妇啪啪| 欧美黑人性暴力猛交喷水黑人巨大 | 台湾佬中文偷拍亚洲综合| 少妇又紧又爽丰满在线视频| 成人无码av一区二区| 老少交欧美另类| 日本成熟妇人高潮aⅴ| 日韩精品一区二区三区人妻在线 | 夜夜躁狠狠躁2021| 加勒比精品久久一区二区三区| 中文字幕人妻乱码在线| 国产精选自拍视频网站| 免费人成在线观看视频播放| 国产农村三片免费网站| 色偷偷亚洲精品一区二区 | 国产精品综合女同人妖| 亚洲精品第一国产综合精品| 在教室伦流澡到高潮h麻豆| 大陆啪啪福利视频| 在线观看国产视频午夜| 免费a级毛片18以上观看精品| 一本大道香蕉最新在线视频| 一本色道久久88综合| 久久久久免费精品国产| 国产在线观看www污污污| 国产亚洲欧美日韩国产片| 亚洲国产日韩一区二区三区四区| 欧美国产综合欧美视频| 久久aⅴ无码av免费一区| 国产三级三级三级看三级日本| 国产免费av手机在线观看片| 久久露脸国产精品| 亚洲色图视频在线观看网站| 中文字幕在线乱码日本| 国产成人无码18禁午夜福利p| 国产亚洲欧美日韩综合一区在线观看 | 国产国产精品人在线视| 日本乱子人伦在线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