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龍
故鄉(xiāng)在塞北,從北京乘車不過是三、四個小時?;氐焦枢l(xiāng)已是煙靄迷離的日暮時分了。顛簸中的思緒還在飄飛,只是客車猛然一停,頓然覺得雙腳已踏上了故土。
雪依然簌簌地下著,寒冽的西北風使空氣變得寒冷。放眼望去,晉北大地已變成了一片雪塑的世界。
北方的雪,如粉,如沙,它們不粘合。在晴天之下旋風吹來,便蓬勃地紛飛。在日光的照耀下燦燦的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zhuǎn)而且升騰,彌漫太空,使太空旋轉(zhuǎn)而且升騰的閃爍。
然而故鄉(xiāng)的雪,在我看來,總給人以深沉的意境,飛雪,沖淡了感傷,留下無窮的意蘊縈繞心頭,令人癡醉。在故鄉(xiāng),又多了親情的溫馨和泥土的芬芳。因而我對故鄉(xiāng)的雪,就懷有無限的鐘愛。這種感覺,是一種生命的歸宿感,就像翻飛的落葉對根的皈依,宛如漂浮的萍對泥的渴求,更像是出海已久的航船對港灣的向往。如果說故園是溫馨的港灣,那么,飛雪就是航船進港時撫慰船舷的細浪,吹拂水手臉龐的柔風。
是的,這里是故土,這是故鄉(xiāng)的雪,這也是讓我魂系夢繞的老家。在這里,可以看到美麗的礦山,見到闊別的親人,聽到婆姨們的歌唱,也可以呼吸到煤煙的味道。
因而,我對故鄉(xiāng),就格外的依戀。故鄉(xiāng)對我,就更象是一個心靈的磁場,有著永恒的吸引力。無論江南塞北天隔一方,不管榮辱浮沉得失,一經(jīng)提及或想起,飄飛的思緒便會翻越關(guān)山,縈繞這片煤海。有人說,漂泊慣了的人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就會倦怠,即便是在家鄉(xiāng)。而我則對家鄉(xiāng)永遠都是鐘愛的。每次都是風塵仆仆地來,步履匆匆地走,到頭來,家永遠成了心中的夢。不知這是人生旅途的驛站,還是生命的歸屬地。似乎在異鄉(xiāng)的所有拼搏奮斗和辛勞酸楚,都是為了回家?;蛟S,真正的游子,永遠都是在路上。人的一生都是為了回家,也都是為了出發(fā)。像《古詩十九首》中的胡馬,從一個戰(zhàn)場到另一個戰(zhàn)場,而當北風吹起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仍是自己出生的地方。
浮生如夢,一袖紅塵,潦倒江湖載酒行,故園日暮雪紛紛。今天,我且不再想還有幾天就要出發(fā),但一切出發(fā),都是為了回家,為了回家而回家。
讓我張開臂膀、敞開心扉,盡情地感悟這故鄉(xiāng)的雪,傾聽親人的心聲,真正做一次故園的赤子。只因為這就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只因為我永遠帶著這片土地的氣息,只因為我身上延續(xù)著故鄉(xiāng)親人的基因。至于我走的時候,還能不能看到這圣潔的雪景,倒是不暇顧及的了。想到這里,對著漫天飛舞的雪,我也不禁微笑了。
等待
夜已深,我靜靜沉醉在你那讓我心靈悸動的等待中。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習慣等待,等待花影,等待芳香,等待妙音,等待著你的到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不來。其實,我們并沒有約定。我來,是因為知道你要來。仿佛是前世的約定,今生如期而至。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好像在訴說著它那漫長的等待。等待我們的約定。我既緊張又亢奮。夜幕中的思念是一種甜蜜的憂愁,即使憂愁也是一種欣欣然的期待。想你是一種幸福的憂傷,念你是一種美麗的向往!
點上支煙,細細的想著你的一切。我倆的故事于是飄渺又真實,神秘又溫馨。你說過,愛是睡夢中的迂回,但我卻想著,浪漫的歸宿總是有些悲劇。墻上的時針,總是那么快。冬天的拂曉,似乎來的那么早。等待的感覺總是讓人焦慮,期盼的心情卻藏著一份偷悅。你是值得叫我用生命去等待的人。曾幾何時,看過這么一句話,因為思念一個人而變得寂寞,因為疼愛一個人而變得溫柔。
我慶幸,寂寞的時候你可以讓我充實,煩躁的時候你可以讓我溫柔,而我,必須執(zhí)著和堅強地去面對你。
因為你,我才會一有空閑就忍不住給你打電話給你發(fā)信息,問你吃飯了沒有照顧好自己了沒有,才會沒事的時候會傻傻的望著手機發(fā)呆;只因為有你,我才會害怕給你打電話發(fā)信息多了你可能會感覺厭煩,才會在當你每次說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心里空落落,才會要求你跟我再說幾分鐘……我總是這樣企盼: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時間過得真快,就像你說的那樣。轉(zhuǎn)眼,我們又分別快一個星期了。
約定,我們的約定。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xiàn)。為你,我決定付出,即使痛苦也甘愿;為你,我必須執(zhí)著,即使心碎也無悔;為你,我情愿等待,即使無期也值得。
空了的煙盒,張著那蒼白的嘴。似乎也在默默的問,今夜你好嗎?
風箏
我是一只風箏,在空中隨風飄搖,自由自在地翱翔。飛過了大海越過了高山,從鳥語花香的春天飛到了白雪皚皚的冬天,飛過了一個又一個季節(jié),看遍了山川大海。
有一天,我飛累了。想找一條線帶著我飛。終于,我牽住了一條線;我們相識、相知,相愛。那樣的日子多么美好呵。
我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然而,天空總有風雨。那些風雨總會讓風箏的翅膀受到一些影響。日子總是平淡無奇,但真愛一個人卻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我不想讓那條線放手,讓我像斷線的風箏隨風游蕩,心海無底;更不想成了一只無力飛翔而被遺棄在路邊任憑他人踩踏的棄物。然后,消失。
然而最令人痛苦的是,那好像消失了的東西,卻偏還要留下一根細而尖的針,一直插在你心頭,拔不去,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我想擺脫這樣瘋狂的胡鬧,心底卻悲哀的知道,一切,都是徒勞。有的東西你再喜歡也不會屬于你,有的東西你再留戀也注定要放棄。這,是無奈,也是宿命。像風箏斷了線,就不能自己左右。
人生有許多值得留戀的愛,但千萬別讓愛成為一種傷害。有些緣分是注定要失去的,有些緣分是永遠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但我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改造命運,能夠創(chuàng)造緣分的天空。
我愿有風,即使有痛也是快樂的。乘著風,哪怕是狂風,在天空中也盡得英豪。就算哭,我仍然流淌著的是幸福的笑。
誰能做微風,不必管我的輕重,帶我徜徉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