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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比倫國王的金璽

        2019-09-10 07:22:44奧斯汀·弗里曼遲建
        現(xiàn)代世界警察 2019年5期
        關(guān)鍵詞:布羅德萊昂手杖

        奧斯汀·弗里曼 遲建

        “桑代克。”我說,“看來,如果你仔細琢磨的話,腳印可以為你提供許多有用的信息吧?”

        我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看到我這位朋友停下腳步,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路面上不知被哪個過路人的手杖戳出來的小坑。這條小路是賓威爾車站的站長指給我們的一條捷徑。自打我們走上這條路起,我就發(fā)現(xiàn),我這位朋友不時地觀察著路面上紛雜的腳印,仿佛想弄清楚在我們之前走過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我知道,這幾乎成了他下意識的習(xí)慣。而眼下的情形無疑為他這種習(xí)慣提供了便利。因為這條林間小路地面略微有些潮濕,非常易于留下清晰的印記。

        “是啊?!鄙4苏f,“可是光憑琢磨還不行。你還必須訓(xùn)練自己的眼睛,以便能夠從腳印中看出一般人不易察覺的線索?!?/p>

        “那你就來試試這個腳印吧!”我指著一個腳印,笑著說。那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考克斯公司“銀維克托”牌橡膠鞋的鞋印,上面還有代表公司商標(biāo)的奔馬圖形。

        桑代克微微一笑。

        “這個人,”他說,“只能替鞋廠做廣告。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什么鞋??墒?,穿‘銀維克托’牌膠底鞋的人很多。這樣的觀察只能把此人歸為一類,卻遠遠不能找出這個人的特點。這種歸類的結(jié)果往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個經(jīng)驗不足的人常常只看到這種鞋底明顯的標(biāo)記,卻忽略了它細微的特點。而他同伴這種普普通通的腳印,反倒更能看出些名堂來?!?/p>

        “你憑什么說,那是他的同伴呢?”我問道,“不錯。這兩個人走的是一個方向??墒?,有什么證據(jù)表明,他們是一起的呢?”

        “如果你像我一樣,一直在留意這些腳印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許多證據(jù)。首先,我們來看步子的大小。從腳的尺寸來看,這兩個人身材都很高,步子卻邁得都很小。這位穿皮底鞋的先生之所以步子邁得小,可以從他使用手杖的方式中得到解釋。他的手握得死死的,身體傾斜,好借力于手杖的支撐。每走兩步,地上便留下了一個手杖的印記。每個左腳印旁邊,都有一個手杖印。這說明此人不是年老體弱,就是患有疾病。而這個穿橡膠底鞋的男人使用手杖的方式和普通人一樣,每隔四步,在地上留下一個手杖印。若非他有意想和其他人保持同樣速度,就很難解釋他的步子為何如此之小。

        “另外,這兩組腳印大致是相互分開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踩到或?qū)⑹终却恋綄Ψ降能壽E上去,只有在道太窄、無法并肩通過時例外。而在這種情況下,剛才我注意到,橡膠底鞋的印跡踩在皮底鞋印的上面。但在這里,皮底鞋印卻壓在了上面。這顯然表明,兩個人是同時從這里走過的?!?/p>

        “是啊。”我對此表示同意,“有關(guān)步子大小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墒?,桑代克,正像我剛才所說的,這些腳印的含義畢竟還是你琢磨出來的,并不是靠著特殊訓(xùn)練的眼睛看出來的呀。事實都擺在那里。如何去理解其中的含義,才需要真本事呢?!?/p>

        “到目前為止,你說的都對。”他說,“可是,我們的分析還沒完呢。請你仔細觀察一下這兩支手杖的印記,看看能否有所發(fā)現(xiàn)。”

        我蹲下身來,細細查看那兩支手杖在地面留下的小坑。但說實在的,我看不出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它們看上去差不多。”我說,“穿橡膠底鞋的人手杖稍微粗一些,穿皮底鞋的人手杖戳的坑要深一些——或許,這是因為他的手杖較細,而他的身體又更加倚重它的緣故吧?!?/p>

        桑代克搖了搖頭?!澳愫雎粤艘稽c,杰維斯。你之所以忽略了它,是因為你沒有看到眼前的事實。這些事實很微妙,在某種情況下可能會相當(dāng)關(guān)鍵呢。”

        “是嗎?”我說,“我忽略了什么呢?”

        “這個嘛,”他說,“我可以把一些看得見的事實告訴你,由你自己去想。首先,那根細一點的手杖留下的印子是在主人右手邊。還有,每個印跡上最淺的部位都在前端和右邊?!?/p>

        我仔細檢查了地上的手杖印兒,發(fā)現(xiàn)桑代克說得不錯。

        “是啊?!蔽艺f,“可這又怎么樣?這能說明什么呢?”

        桑代克照例氣人地笑了笑?!耙胝f明什么,”他說,“你得去分析這些事實。既然你這位博學(xué)的老兄已經(jīng)了解了事實,只須好好考慮一下,結(jié)論自然就會出來了。”

        “可是,”我說,“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想,手杖的印記之所以一邊比較淺,是因為手杖那邊的金屬箍被磨掉了??晌疫€是那句話,這能說明什么呢?難道你想讓我說出,那個笨蛋為什么只讓手杖的一頭著地嗎?”

        “你別急呀,杰維斯?!鄙4苏f, “把心態(tài)放平和些!我向你保證,這是個相當(dāng)有趣的問題?!?/p>

        “就算是吧?!?我說,“可我再怎么想,也不可能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用手杖。不過,隨它的便吧,又不是我的手杖——啊呀!這不是布羅德里伯那個老家伙嘛!剛好讓他看見,咱們在這兒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論上,耽誤了他的正經(jīng)事。咱們別再爭了!”

        這時,我們已經(jīng)走出那片樹林。眼前的那位先生正是布羅德里伯律師。見到我們之后,他趕忙走上來,和我們握手。

        “真是太好了!” 他高興地說, “我估計你們可能會走這條路。你們能來,我就很感激了。尤其像這種走過場的差事?!?/p>

        “走過場?”桑代克問道,“你的電報里說, 死者‘據(jù)說是自殺’,我還以為這里面有疑點需要澄清呢!”

        “我倒看不出來有什么疑點。”布羅德里伯說,“不過,死者投保了三千英鎊的人壽險,如果的確是自殺,對公司來說,將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因此,我對我的同僚們說,不妨花點錢請一位專家來,看看此事是否屬實。如果能查出是意外事故,將會為我們省下三千英鎊呢!你是個聰明人,這話我就不必多說了。”這位年長的律師說完之后,狡獪地使了個眼色,又用胳膊肘在我的腰眼上捅了一下。

        桑代克沒有理會布羅德里伯的這種故意裝出來的企圖行賄的玩笑,而是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這個案子是怎么回事?”

        “我看,我還是在路上把大致情況給你們介紹一下吧!”布羅德里伯說,“死者叫馬丁·羅蘭茨,是我在新廣場街律師事務(wù)所的鄰居湯姆·羅蘭茨的哥哥??蓱z的老湯姆今天早晨一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這份電報。他立刻跑到我的辦公室,求我和他一起到這兒來。我不能拒絕一位同行的請求,就跟他來了。他現(xiàn)在正在那棟房子里等我們呢。

        “情況是這樣的。昨天晚上,馬丁·羅蘭茨吃完晚飯,出去散步。在夏季,他傍晚通常都要去散步——最近這些天,九點半時天還沒全黑呢。就這樣,他的仆人就再沒有見過他的面,沒有一個人看到他回來。不過,這倒也沒什么奇怪的。因為有一條專用通道通向書房、收藏間和工作室的那排側(cè)房,羅蘭茨先生散步回來一般都從那條路進來,直接到書房或工作室去。所以,仆人們晚飯后很少再見到他。

        “昨天晚上,他顯然就是這樣,按照通常的習(xí)慣回來的。可今天早晨,當(dāng)女仆把早茶送到他的房間時,卻吃驚地發(fā)現(xiàn),屋子里沒有人,床上也沒人睡過。她趕緊將此事告訴了管家。之后,兩個人一起來到那排側(cè)房。到了那里,發(fā)現(xiàn)書房門鎖著。兩人敲了半天,沒人答應(yīng)。于是,他們來到外面查看。書房窗戶關(guān)得緊緊的。工作室有一南窗卻沒上鎖,可以從外面打開。女仆從那里爬進去,把邊門打開,將管家放了進去。隨后,兩個人進了工作室。這里有一扇門通向書房。就這樣,他們最后才算終于進入書房。進去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馬丁·羅蘭茨坐在書桌旁一把扶手椅上,身體僵直冰冷,早就沒氣了。桌子上放著一個威士忌酒瓶、 一瓶蘇打水、一盒雪茄煙,靠里面放著一個雪茄煙頭的煙灰缸。此外,還有一瓶藥片, 看上去像是氰化鉀。

        “管家馬上派人去請醫(yī)生,并給湯姆·羅蘭茨的辦公室拍去了電報。醫(yī)生是九點左右來的。據(jù)他判斷,羅蘭茨先生是大約十二個小時前去世的;死亡原因顯然是氰化鉀中毒。不過,當(dāng)然還要經(jīng)過驗尸才能最后確定。目前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醫(yī)生已經(jīng)幫仆人把死者抬到了一張沙發(fā)上。不過,尸體硬邦邦的,像凍住了一樣。我看,還不如把它留在原來的椅子上呢?!?/p>

        “你們報警了嗎?”我問道。

        “沒有?!辈剂_德里伯說,“據(jù)我們看,沒有任何可疑現(xiàn)象。要不是為了保險金的事,我都不曉得有沒有必要找你們來。盡管在這種突然性死亡的案例中,我一向樂于聽聽桑代克先生的意見?!?/p>

        桑代克點了點頭。“聽起來像是簡單的自殺。”他說,“有關(guān)死者的情況,我想,他的弟弟還會和我們細談吧?!?/p>

        “是的?!?布羅德里伯說,“ 據(jù)我所知,馬丁最近好像在擔(dān)心什么。不過,湯姆會把詳細情況講給你們聽的。前面就是他們家了?!?/p>

        我們進了一道大門。里面是一棟面積很大、卻并不張揚的房子。我們來到房子跟前時,一位氣色很好的白發(fā)男子把房門打開了。此人是我和桑代克的同行。大家彼此都熟悉。他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盡管可以看出,這場悲劇對他的打擊不輕,但他還是保持著鎮(zhèn)靜,盡量不使自己的情緒受到干擾。

        “很高興你們能來!”他說,“不過,恐怕我們會讓你們白跑一趟了。但布羅德里伯還是覺得,為了謹慎起見,應(yīng)該請一位權(quán)威人士來把情況核實一下。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只是他的自殺令人費解。我可以說,我這位可憐的哥哥是所有人里面頭腦最清楚的。而且,我們家的人又從來沒有自殺的傾向。我想,你大概應(yīng)該先看一看尸體吧?”

        桑代克同意后,湯姆·羅蘭茨先生領(lǐng)著我們,穿過前廳,從一條通道來到書房。書房門開著,但鑰匙還在鎖眼上。桌子上仍放著布羅德里伯剛才向我們說過的那幾樣?xùn)|西。那把椅子卻是空的。死者現(xiàn)在躺在了一張沙發(fā)上,身上蓋著一塊大桌布。桑代克走到沙發(fā)跟前,輕輕將桌布揭開,露出一具男人的尸體。此人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仰面朝天躺在沙發(fā)上,雙腳向上翹著,四肢僵硬挺直。尸體的樣子使人看了十分古怪和做作。盡管他躺在那里,卻仍保持著坐姿,仿佛一尊雕像被人從椅子上搬到了沙發(fā)上一樣。我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這具死尸,心情既像普通人那樣有些厭惡,又帶著幾分專注和好奇。不一會兒,我的目光落在了死者的鞋底上——這雙鞋底的位置其實很顯眼——我注意到,它們剛好和我們在樹林里談?wù)摰哪请p鞋底一樣,都是“銀維克托”牌橡膠底?;蛟S,剛才的腳印正是眼前這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體留下的呢。

        “桑代克,我想,”布羅德里伯的話說得很有分寸,“你們大概愿意單獨檢查這具尸體吧!假如需要的話,你可以來餐廳找我們?!闭f完,他就和羅蘭茨先生一起出去了。

        他們剛一離開,我就把有關(guān)橡膠鞋底的事跟桑代克講了?!罢f來也巧,”我說,“我們剛才談?wù)摰?,也許正是這個可憐的家伙的腳印呢?!?/p>

        “的確是他的?!鄙4诉呎f邊指著一只鞋底上踩進去的一個圖釘,“我當(dāng)時就注意到這個了,顯然你沒留意。所以,我才說,鞋底上明顯的標(biāo)記很容易使人忽略每只鞋子上更為重要的特點?!?/p>

        “如果那些腳印真是他的,”我說,“那根特別手杖的主人一定是和他一起的。不知那人是誰?我估計,大概是他一起從車站回來的鄰居?!?/p>

        “也許是吧。”桑代克說,“鑒于那些腳印是最近的——甚至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剛剛留下的——所以,法庭在調(diào)查此案時,恐怕會找到此人,作為死者生前的最后證人。這要看那些腳印究竟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了?!?/p>

        他回到沙發(fā)旁邊,將尸體全身上下細細檢查了一番,對死者的嘴和手看得尤為仔細。接著,他又把房間整個查看了一遍??催^桌子上那幾樣?xùn)|西和桌子下面的地板,又慢慢來到旁邊的工作室。在這里,他俯下身去,認真觀察做實驗用的深深的水池,然后從架子上取下一只空杯,將它拿到亮處看過,又去查看那個架子。他發(fā)現(xiàn),架子上有一圈濕濕的印跡,顯然是什么人把杯子放到那里去晾干過。看過工作間,桑代克又不慌不忙地進了一個小走廊。從那里由側(cè)門出來,順著石板鋪成的小路,走到院子那道旁門之后,又折了回來。

        “這里的情況令人很難下定論?!彼贿吅臀彝鶗孔?,一邊失望地說,“只有那瓶氰化鉀可以作為自殺的證據(jù)。桌子上那盒雪茄煙看上去像是新打開的,里面少了兩支。而煙灰缸里只有一個煙頭。里面的煙灰卻比一支煙的要多。不過,咱們還是先到餐廳,去聽聽湯姆怎么說吧?!闭f罷,他又從書房出來,經(jīng)客廳往外走。我也跟著他,走了出去。

        我們倆一進餐廳,那兩位先生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我們。布羅德里伯問道:“怎么樣?結(jié)果如何?”

        “目前還很難說。”桑代克說,“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與表面現(xiàn)象相違背的線索。 不過,我還是想多了解一下有關(guān)這場悲劇的背景。你剛才說,死者最近好像有些擔(dān)心的事。這是什么意思?”

        “這沒什么?!睖氛f,“至少,我覺得,對我哥哥這種頭腦清醒的人來說,這點事算不了什么。不過,既然據(jù)我所知也只有這件事可能和我哥哥的自殺有點兒關(guān)系,我就不妨講給你聽聽!其實,這真是小事件。”

        “不久前,有位剛從美索不達米亞回國的科恩少校把一枚小金璽賣給了一個叫萊昂的商人。那枚金璽是科恩少校在巴格達附近弄來的。天曉得他是怎么把它搞到手的!反正,他把那枚印拿給萊昂看過,萊昂給了他二十英鎊,將它買了下來。當(dāng)然了,科恩對那件東西的價值一無所知。而萊昂也不比他懂多少。因為他雖然是個商人,但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過,萊昂倒是一個非常聰明的造假者——也許,我應(yīng)該把他稱作古董修復(fù)專家。因為他的生意都是合法的。他原本是修理珠寶和鐘表的,心靈手巧,專門把被毀壞了的古董從他人手里買來,修理好之后再賣給一些小收藏家。不過,他會老老實實地跟人家講明,那些古董是經(jīng)過修復(fù)的。所以我不該叫他造假者??晌覄偛乓舱f了,他對古董的價值并不是真懂。他只知道,科恩少校的那枚金璽是金的,而且看起來像古董。所以,他才花了相當(dāng)于金子重量兩倍的價錢將它買了下來,之后就再也沒有去想它了。

        “過了大約兩周,我哥哥馬丁到萊昂在威斯特敏斯特的店里去修東西。萊昂知道我哥哥是巴比倫古董的收藏家,便把那枚金璽拿給他看。馬丁立刻看出來,那是件真貨,而且頗有些價值,當(dāng)下就花了四十英鎊,把金璽買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這件東西無論如何也值這么多錢,當(dāng)時并沒怎么細看。他到家之后,將金璽在蠟?zāi)I弦话?,卻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金璽上出現(xiàn)了許多極小的楔形文字。破譯之后,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正是古代巴比倫王本人的金璽。

        “我哥哥簡直無法相信,他竟會有如此好運。他急忙趕到大英博物館,把他的寶貝送給古巴比倫館的館長驗看。后者證實了,那枚金璽是真品,急欲將它買下來,作為博物館的藏品。馬丁當(dāng)然不肯出售。不過,他同意讓館長把金璽的重量和尺寸記下來,并用膠泥刻了一個圖章,擺放在盒子里供人參觀。

        “我們再來說那位科恩少校。他在賣掉金璽之前,出于好奇,也用膠泥刻了幾個圖章,還給萊昂拿去了幾個。萊昂花了幾先令,把它們買下來,并將其中一個當(dāng)古玩,擺在他商店的櫥窗里。結(jié)果被一個來自美國、專門研究古代東方文化的學(xué)者看到了。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圖章的價值,走進店里,將它買了下來,并仔細盤問菜昂,從哪里搞來那個圖章的。萊昂對此并沒有隱瞞,把科恩少校的姓名、地址告訴了美國人,并沒提起那枚金璽。其實,他也不知道金璽和圖章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贫鞒鍪蹐D章時,只說它們是自己在美索不達米亞找到的真貨。不過,這位專家當(dāng)然看出來了,那是不久前的仿品,并且知道,有人一定持有那枚原始金璽。

        “于是,他找到了科恩,細細盤問有關(guān)圖章的事。這樣一來,科恩也開始嗅出了這里面的名堂。他承認,他曾有過那枚金璽,但拒絕說出金璽的下落,除非專家告訴他究竟是誰的金璽,到底值多少錢。這位美國專家迫不得已,只得私下里跟他說出了真相。當(dāng)科恩少校得知,那是古巴比倫王的金璽價值上萬英鎊時,差一點昏了過去。緊接著,他和美國人一起,跑到萊昂的店里找他。

        “這時,萊昂也嗅出了事情不對。他執(zhí)意不肯透露金璽的下落。另外,他也猜出來,那些膠泥金璽是由金璽仿制的,就拿了一個去大英博物館作鑒定。這樣一來,自然真相大白了。更糟糕的是,那位古代東方文化學(xué)者巴特曼教授好像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和他同住一家旅館的美國朋友。結(jié)果,一大群有錢的美國收藏家沖到萊昂的店里,吵著嚷著,要不惜代價買下那枚金璽。他們從萊昂嘴里打聽不到任何消息,又找到了大英博物館。從那里,他們知道,金璽就在我哥哥手里,并拿到了我哥哥的地址——幸好我哥哥當(dāng)初給他們留的是我辦公室的地址。在那之后,那些人(包括科恩和萊昂)開始沒完沒了地給我哥哥寫信。

        “當(dāng)時的情況十分糟糕。科恩像個瘋子。他認定萊昂坑了他,硬要索回那枚金璽,或按照相應(yīng)的價錢賠償他。萊昂也是一樣,不依不饒地到處嚷嚷。而那些身價百萬的收藏家們?yōu)槟穷w金璽,更是開出了天價。可憐的馬丁對此很是不安。他尤其覺得對不起科恩,因為金璽是他找到的,而且他還是一位殘廢軍人——他的兩條腿都受過傷,成了瘸子。馬丁倒并不同情萊昂,因為他是個商人,本應(yīng)知道自己的本行。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算夠倒霉的。還有那些收藏家,一天到晚出大價錢,求著他要買那枚金璽。這一切使他不堪其擾。要不是他的住處嚴格保密,那些人肯定會找上門去的。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怎么辦。只知道有一天,他借了我的私人辦公室,和那群人見面,包括科恩、萊昂、美國教授,還有幾位百萬富翁。那是三天以前的事。相關(guān)人員都來了。也就是那一天,一個笨蛋走的時候,把帽子和手杖都拿錯了?!?/p>

        “他拿走了你的帽子嗎?”布羅德里伯問他。

        “那倒沒有。不過,他拿走了我的手杖。那是根很好的舊式手杖,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呢。”

        “那個人留下來的是什么樣的手杖呢?”桑代克問道。

        “這個嘛,”湯姆先生說,“我還不能全怪他。因為他留的那根手杖和我的幾乎完全一樣。除了感覺上有區(qū)別,我都不知道手杖換過了。直到我開始用它的時候,才覺得不大對勁兒?!?/p>

        “也許兩根手杖的長短不一樣?!鄙4苏f。

        “那倒不是?!绷_蘭茨說,“長短倒合適。不過,感覺上有些細微的區(qū)別。也許因為我是左撇子。多年以來,我一直左手拄杖,可能形成了一種偏見吧。我這就去把那根手杖拿來給你看?!?/p>

        羅蘭茨先生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工夫,他拿著一根舊式的手杖回來了。手杖的象牙把柄上箍著一個銀圈兒。桑代克把手杖拿在手里,饒有興致地研究了起來。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湯姆丟失手杖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況且又和我們毫無關(guān)系。然而,我這位同事卻一絲不茍地把手杖從上到下看了個遍,從把柄、銀圈,到下面的金屬箍。尤其是那個金屬箍,桑代克檢查它時的那股認真勁兒,仿佛是把它當(dāng)做什么稀罕的物件似的。

        “別擔(dān)心你那根手杖,湯姆?!辈剂_德里伯詼諧地笑著說,“只要你跟桑代克好好說,他會還給你的。”

        “我想,”桑代克邊說,邊把手杖遞還給了湯姆,“請你給我份那天的來訪者名單。這應(yīng)該不會太麻煩吧?”

        “他們的名字應(yīng)該都在預(yù)約簿上。”湯姆說,“我得去查查。有些人我還記得——有科恩、萊昂、巴特曼,還有兩三個收藏家。至于剛才說的那件事,我不知道那次的會面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馬丁打算怎么辦。不過,我敢肯定,關(guān)于此事,他會有書面東西留下來。我必須找到這份東西,因為我們還得處理那枚金璽呢。”

        “順便問一下,”桑代克說,“金璽在哪里呢?”

        “就在這房子的保險箱里啊?!睖氛f,“其實,不應(yīng)該放在這兒,應(yīng)該存到銀行去才對。”

        “你能肯定它是在保險箱里嗎?”桑代克又問。

        “肯定在?!睖氛f,“至少——”他突然站了起來,“我沒見過那枚金璽。”他又說,“也許咱們最好親眼驗證一下?!?/p>

        他急急忙忙領(lǐng)著我們,來到書房。進屋后,他先停下來,看了看裹著桌布的尸體。

        “鑰匙在他的口袋里?!彼穆曊f了一句。接著,他硬著頭皮,慢慢走到沙發(fā)跟前,輕輕把桌布從尸體上揭開,開始在死者的口袋里翻尋。

        “找到了!” 他終于找出一串鑰匙,并從中找出一把,然后走到保險箱跟前,將鑰匙插進去,把門打開。

        “好啦!”他如釋重負地說,“金璽在這兒呢。你剛才問得我心里直緊張。咱們要不要把盒子打開?”

        他拿出來一個上面寫有“古巴比倫王金璽”的密封包裹,詢問地看著桑代克。

        “你剛才說,想要親眼驗證一下的?!鄙4宋⑿χf。

        “是啊,我想還是看一下的好。”湯姆說著,把綁在包裹外面的線繩割斷,撕開封條,將包裹打開。這時,露出一個小硬紙盒。盒子里面放著一個用紙包起來的圓柱形的東西。

        湯姆將那東西取出來,把紙去掉,露出一只小小的金棒,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很小的楔形文字。這件東西大約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長、半英寸厚,圓柱中心有個小孔,從一頭穿到另一頭。

        “我看到,”湯姆說,“紙上有對這枚金璽的描述——重量、尺寸,等等。咱們不妨來核對一下?!?/p>

        他把小金棒遞給桑代克。后者小心翼翼地拿過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它。的確,此物個頭雖小,樣子卻很特別。而且,它或許曾是一位久遠而神秘年代的偉大君主手中的愛物。那個時代對我們來說,雖然耳熟能詳,卻如此遙不可及。想到這些,你不能不心生感慨。我一邊想,一邊看著桑代克以他慣有的獨特、精細、科學(xué)的方式,審視著這個具有悠久歷史的物件。他用放大鏡仔細辨認上面細小的字跡,認真查看圓柱的兩端,甚至把眼睛對著中間那個小孔窺探。

        “看來,”他瞧了一眼湯姆手里的紙,“金璽的主人只寫出了一頭的直徑。顯然,他以為圓柱兩端粗細都是一樣的。其實不然。兩頭的直徑并不相同。它的截面并不是絕對的圓形;側(cè)面也不是完全對稱的。”

        桑代克從口袋里取出一把圓規(guī),先測量了一頭??催^標(biāo)尺上的數(shù)據(jù)后,又把金璽轉(zhuǎn)過來。我們可以看出,圓規(guī)剛才量過的尺寸和金璽另一端明顯不符。

        “差了將近兩毫米?!鄙4丝戳丝戳窟^的數(shù)據(jù),說。

        “我說,桑代克,”布羅德里伯說,“這枚金璽的主人眼睛沒你那么精明。何況,咱們也沒必要把尺寸搞得這么精確?!?/p>

        “可是,”桑代克反駁說,“不精確的數(shù)據(jù)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們幾個把金璽輪流看了一遍。然后,湯姆重新將它包好,又放回了保險箱里。接著,我們回到了餐廳。

        “怎么樣,桑代克?”布羅德里伯說,“保險金的事情有眉目了嗎?我們該怎么辦呢?”

        “我認為,”桑代克回答說,“我們應(yīng)該等此案審理后,再談這個問題。你一定要堅持聽聽專家的意見,那樣或許會帶來一些新思路。現(xiàn)在,我們得去火車站了。我想,你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啊,”布羅德里伯說,“那我就不送了。反正你們認得路?!?/p>

        桑代克客氣地回絕了湯姆留我們吃飯的邀請,拿起他那個小箱子,和主人握過手,告辭出來。

        “這案子沒什么搞頭。”我在路上說,“你總不能指望每次都會有重大收獲呀?!?/p>

        “是啊?!彼胶椭f,“我們只能注意觀察,積累事實。對了,那片樹林里還有些證據(jù)需要搜集。我想把那些腳印做成模子,萬一日后需要時,好用得上。這是為了保險起見,因為腳印是很容易消失的。”

        這件事在我看來,純屬多余。但我并沒有說什么。我們來到那條林中小路。桑代克選了幾個最清晰的腳印,然后從小箱子里取出一塊盛石膏的鐵板、 一個水瓶、一把勺子和一個小橡膠碗??吹竭@些,我不禁揣摩起來,桑代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些“銀維克托”鞋印顯然是死者的??蛇@又能說明什么呢?而且,取下另外那個人的腳印又有什么用呢?我們不知道他是誰。況且,據(jù)我看,這個人在這里出現(xiàn),也沒什么值得懷疑的。桑代克把調(diào)好的石膏糊倒入那兩對腳印里。接下來做的那件事更令我困惑不解。只見他又調(diào)了一些石膏糊,將它們倒進陌生人的手杖留下的兩個小坑里。然后,他從箱子里取出一卷線繩,剪下來大約兩碼長,將線繩在兩個小坑之間繃緊,直到石膏把線繩黏住。在等待石膏固定的同時,他先把那幾個腳印的模型取出來,包好,然后又小心地把兩個白白的手杖印兒模型分別取下來。這兩個模型中間被線繩連著。線繩的長度剛好和兩個手杖印中間的距離相等。

        看到桑代克用鉛筆在石膏模型上做記號,我問他:“那截線繩是用來說明手杖主人的步長的吧?”

        “不?!彼f,“它是用來說明那個人行進的準(zhǔn)確方向的,并且可以顯示出手杖的前后位置。”

        我簡直被他搞糊涂了。不能否認,桑代克的做法很有創(chuàng)意??墒?,這究竟有什么用呢?這到底能證明什么呢?

        我試著向他提了幾個問題??墒?,從他嘴里得到的唯一解釋是,等到事件之后再搜集證據(jù),就無濟于事了。至于他說的“事件”是什么,我卻不得而知。等我們到了維多利亞街,桑代克叫了一輛出租車,讓車夫在倫敦警察廳停下來時,我仍是一頭霧水。

        “你不要等我了!”他邊說,邊下了車,“我要和米勒或者副廳長談點事情,也許會耽擱些時間。不過,我整個晚上都會在家?!?/p>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讓我晚上到他家去。于是,吃過晚飯,我來到桑代克那里,再次試圖從他嘴里套出點什么來,卻還是一無所獲。

        “請你原諒我的保留。”他說,“目前,我對這件案子還只是推測而已。在沒有拿到進一步的證據(jù)之前,我還無法作出結(jié)論。也許,我只是毫無根據(jù)地瞎猜一氣。不過,明天早晨八點半鐘,我要出去一趟,想試一試我的推測是否準(zhǔn)確。假如你這位博學(xué)的老朋友能在這趟出行中助我一臂之力, 我將不勝感激。不過,此行只是去蹲守。也許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p>

        “那好,我愿意去看看?!蔽艺f,“蹲守是我的專長。”當(dāng)晚我離開他時,心里對此案更覺撲朔迷離。

        次日一早八點半鐘,我準(zhǔn)時來到桑代克家門口。一輛出租車已在路邊等著了。我剛進樓門口,我那位同事就從樓梯上下來了。我們兩個一起上了出租車后,車子立刻出發(fā)。沿著中坦普爾路,到了安班克門特街,再朝西走。我們第一站是警察廳的新樓。但桑代克在這里只停了一兩分鐘。接下來,我們又朝著威斯敏斯特的方向走。幾分鐘之后,便到了貝蒂弗朗斯街的路口。

        我們在這里下了車。付過車錢后,慢慢步行朝西走。經(jīng)過路邊停著的一輛帶頂篷的大汽車。

        不一會兒,迎面遇到個人。此人正是米勒探長。他西服革履,嘴里叼著一支雪茄煙??磥?,這次相遇并非偶然。因為他一上來就說:“桑代克先生,目前為止,一切順利。難道我們來晚了?要是那樣的話,可就慘了。你昨天晚上來過后,兩名便衣警察就一直守在這里。到現(xiàn)在為止,什么都沒發(fā)生呢?!?/p>

        “米勒,你不要對這次行動抱太大希望?!鄙4苏f,“我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性而已。但也許我們的判斷并不正確?!?/p>

        米勒會意地一笑?!拔抑溃4讼壬?。這話我以前也聽你說過。不管怎么說,他現(xiàn)在就在那兒。我剛剛從商店櫥窗里看到他了——你們瞧!他來了!”

        我順著探長的目光一看,一位高個子老者從對面朝這邊走了過來。他的步子十分僵硬,腰部明顯佝僂著,像是不堪重負的樣子,一只手拄著一根手杖,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個用粗布包裹著的小木盒。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的手杖。這根手杖和我記憶中湯姆·羅蘭茨給我們看的那根一模一樣。

        我們繼續(xù)朝西走,讓萊昂先生(我估計此人就是萊昂先生)從我們身邊走過去。我們再轉(zhuǎn)過身來,在后面跟著他。這時,我注意到,我們以前見過的兩名身材高大、軍人模樣的先生也緊緊跟在我們身后。到了貝蒂弗朗斯街路口,萊昂先生叫了一輛出租車。米勒加快腳步,朝剛才那輛帶頂篷的大汽車走去。

        “快上來!”他替我們把車門打開。這時,萊昂已經(jīng)上了那輛出租車?!拔覀兛刹荒茏屗芰耍 泵桌找贿呎f著,一邊幾乎連推帶搡地把我和桑代克弄上了汽車。和車夫交代了一句之后,他帶著那兩名便衣警察也上了車。車子開動了。先是一陣沖刺,追到離出租車只剩幾碼遠的地方,又減緩了速度,跟著它在漸漸密集的車流中行進,直到拐進白廳大道。此時,我們的車子漸漸落在了后面。不過,到了查林路口時,我們又追了上去,在擁擠的斯特蘭德街緊緊跟定出租車。當(dāng)它轉(zhuǎn)過彎,想拐進對面的阿克羅波利斯旅館時,我們?nèi)跃o跟其后,并在旅館的院子里超過了它。這樣,我們先到了旅館的大門。等萊昂先生付完車資,我們已經(jīng)進了門,在旅館的大堂等他了。

        萊昂進來后,先停下來向四周巡視了一下,目光落在一位坐在藤椅上的男子身上。此人身材有些發(fā)胖,臉上刮得很干凈。當(dāng)他看到萊昂的眼神后,便站起來朝他走了過去。就在這時,米勒探長走上去,拍了拍萊昂的肩膀。后者猛地轉(zhuǎn)過身來,顯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

        “我想,你就是莫利斯·萊昂先生吧!”米勒說,“我是一名警官?!彼A艘幌?,眼睛冷冷地盯著這個商人。萊昂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米勒探長又接著說:“我想,你用的這根手杖并不是你本人的?!?/p>

        萊昂松了一口氣?!澳阏f得不錯?!彼f,“可我也不知道它是誰的。如果你知道的話,我很樂意用它換回我自己的手杖。是我不小心拿錯了。”

        他遲疑地把手杖遞了過來。米勒接過手杖,又交給桑代克?!斑@是那根手杖嗎?”米勒問道。

        桑代克迅速將手杖瀏覽了一下,然后,將它反過來,仔細查看它的金屬箍,最后又測量了手杖的尺寸,再去和事先寫在紙上的數(shù)據(jù)進行對比。

        萊昂先生沉不住氣了?!澳銈儧]必要這么小題大做!”他說,“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根手杖不是我的?!?/p>

        “你是說過了。”米勒說,“不過,有關(guān)這根手杖的事,我們需要和你私下談?wù)??!?/p>

        說完之后, 米勒朝旅館經(jīng)理看了一眼。此人剛剛被便衣警察找來。他神色不安地建議說,我們的事情最好不要在大堂這種公開場合下談。他剛要轉(zhuǎn)身,領(lǐng)我們?nèi)ズ竺娴乃饺朔块g時,臉刮得很干凈的陌生人湊到萊昂跟前,伸手想要取過那只木盒子。

        “我可以把它拿走嗎?”他很有禮貌地說。

        “現(xiàn)在不行,先生。”米勒毫不客氣地攔住了他,“萊昂先生等一下才能和你談?!?/p>

        “可這個盒子是我的?!蹦侨说目跉庾兊脙春萜饋恚澳愕降资钦l呀?”

        “我是警察?!泵桌栈卮鹫f,“不過,既然這是你的東西,那你最好和我們一起來,也好看著它?!?/p>

        我從未見過任何人的表情會像盒子的主人此時這般尷尬——唯一的例外也許是萊昂先生。他的臉色又一次變得蒼白如紙。不過,這兩名男子只能一聲不響地跟著經(jīng)理,往大廳后面走。探長和其他人緊隨其后。我們來到一間面積不大、鋪著大理石地面的接待室。經(jīng)理先生把我們讓進去之后,便離開了。

        “好吧?!泵桌照f,“現(xiàn)在,我想知道,這個盒子里面裝了些什么?!?/p>

        “我可以告訴你?!蹦俏荒吧苏f,“里面是一件雕塑品,是我的東西?!泵桌拯c了點頭?!罢埓蜷_,讓我們看一下!”他說。

        房間里沒有桌子。萊昂只得坐下來,把盒子放在自己膝蓋上,用顫抖的雙手將盒子上的帶子解開,腦門上冷汗直冒。帶子解開之后,他把盒蓋打開,露出一個石膏半身像的頭部。那是唐納泰羅雕塑的“圣·塞西麗亞”小型仿制品。人像的肩膀處塞了很多廢紙團。萊昂笨手笨腳地將紙團拿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塑像拿給米勒看。探長先看了一眼空盒子, 然后輕輕接過塑像,捧在手里,茫然地瞧著它。

        “感覺濕濕的?!彼麑擂蔚卣f了一句,問詢的目光看著桑代克。桑代克從他手中接過塑像,放在手掌上,像是要掂掂它的分量。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萊昂, 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位商人此刻極為恐慌,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桑代克。陌生人的表情也不比他輕松多少。

        “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小心一點!”陌生人不安地叫著,人也湊了過去,“你會把它摔碎的!”

        他的話剛一出口,事情果然發(fā)生了。桑代克真把塑像摔到了地上。他完全是算計好之后故意摔的。結(jié)果,塑像平著落到了大理石地面上,頓時被砸得粉碎。這真令人不可思議!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更加不可思議了!當(dāng)那些雪白的碎片散落開來時,一根黃色的小金棒從中分離出來,滾到了地上。陌生人沖上前,彎腰去撿。但就在同時,米勒也彎下身去。我估計,探長先生的頭更硬一些。只見他直起身來,一只手揉著腦門,另一只手攥著那個小金棒,讓桑代克看。

        “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是什么嗎,桑代克先生?”米勒問道。

        “可以?!鄙4嘶卮鹫f,“這是古代巴比倫王的金璽。它屬于已故的馬丁·羅蘭茨先生。羅蘭茨先生是前天夜里被人殺害的?!?/p>

        桑代克的話剛說完,萊昂就昏了過去,人從椅子上滑到了地面。陌生人拔腿就往門外跑,但當(dāng)即被一名身強力壯的便衣警察扭住,不能動彈,乖乖地被另一名警察銬了起來。

        “看來,”我在回去的路上對桑代克說,“你那些手杖和印的模塑派不上用場了?!?/p>

        “恰恰相反?!彼f,“它們很有用。假如金璽定不了萊昂先生的罪的話,這些模型肯定將會使他難辭其咎(后來,這種情況果然發(fā)生了。辯護律師開始說,金璽是萊昂從陌生人手中得來的。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法庭上出示了萊昂的腳印和手杖印的模型,證明被告在謀殺案發(fā)生的當(dāng)天,到過賓威爾,曾和死者在一起。就這樣,萊昂最終被判有罪)?!?/p>

        “對了,”我說,“你是怎么把目標(biāo)鎖定在萊昂身上的?我猜想,最初是林子里那些手杖的印跡使你對他產(chǎn)生了懷疑??墒牵切┯≯E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它們的特別之處就在于,它們顯示出使用手杖的人并非它真正的主人?!?/p>

        “我的天哪,桑代克!”我吃驚地叫了起來,“這可能嗎?你怎么能從地上一個手杖印兒看出它的主人是誰呢?”

        “這看起來很奇怪,”他說,“其實卻很簡單。只須看看手杖下面的金屬箍磨損的程度就知道了。一根沒有把柄的直直的手杖,下面金屬箍的磨損程度是十分均勻的;可一旦手杖上有了帶彎的把柄,使用它的人總會以一種特定的方式握著它,并總讓它以同樣的位置著地。這樣,金屬箍只有一頭受到磨損——也就是和把柄相反的那頭,或者說是手杖的前部。但有一點十分重要,磨損處并非把柄剛好相反的位置,會稍稍向一邊傾斜。一個人在使用手杖時,把柄的位置是縱向的。他朝前走時,手會偏離身體,使手杖稍微朝外轉(zhuǎn)動。這樣,金屬箍內(nèi)側(cè)的磨損程度會較為嚴重些。也就是說,右手持杖的人,手杖磨損的部位偏左,而左撇子的手杖磨損部位會偏右??墒?,用慣了右手的人握了一根左撇子的手杖,地上的印記會向右邊傾斜。這自然是不正常的。況且,右手的轉(zhuǎn)動會使地上的印記更加向右偏離。在我們這個案子里,手杖印右邊要淺一些,這是因為磨損的緣故。由此可見,這是一根左撇子用的手杖,可拄杖者用的卻是右手。所以,此人顯然并非手杖的真正主人。

        “當(dāng)然,我們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我當(dāng)時只是覺得好奇,并沒把它和我們的案子聯(lián)系在一起??珊髞?,很快又有了其他線索。我們看到了死者的那雙腳,就知道樹林里那些腳印是他的。這樣一來,拄手杖的那個人就是死者的同伴。此人立刻進入了我們的視線。后來,湯姆·羅蘭茨說他的手杖丟了。他又恰恰是左撇子,他還把那個人錯留下的手杖拿給我們看了。請注意,這根手杖的主人習(xí)慣用右手。這是我由手杖下面的金屬箍看出來的。這樣,我們便知道,左撇子的手杖被習(xí)慣用右手的人拿錯了,而和死者一起在樹林里的人,右手拄著一根左撇子用的手杖。這實在大湊巧了!此外,我們還可以從這一點推斷出,陌生人就是去湯姆辦公室開會的人當(dāng)中的一個。因此,他肯定想要得到那枚金璽。這立刻使我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有沒有盜走金璽?我們當(dāng)下查看了保險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金璽顯然已被盜走了?!?/p>

        “保險箱里的金璽肯定是仿造的了?”

        “是的。雖然造假者技藝純熟,但仿得還是很拙劣。金璽是電鑄的,上下不對稱,尺寸和主人寫下的數(shù)據(jù)不符。而且,那上面鉆出來的孔雖然兩頭被做過舊,但中間部分還是能看出工具剛剛鉆過的痕跡。”

        “可你怎么知道這事是萊昂干的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身上的疑點最多。他有一個復(fù)制的圖章,可以用來進行電鑄。而且,他也有本事將平板的電鑄品制成一枚金璽。他是一名有經(jīng)驗的仿古專家, 同時又是一位商人,有銷贓的渠道。但所有這些,都僅僅是我的推測??设b于時間緊迫,我們必須采取行動。當(dāng)然了,當(dāng)我們看到他手里的拐杖時,事情就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了?!?/p>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金璽是藏在塑像里的呢?”

        “我早就料到,嫌疑人會把它藏在某種石膏之類的東西里面。因為,要想將它偷運到美國去,這樣做是最安全不過的了。我一看到那個塑像,就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一個草草制成的塑像,石膏還是濕的。顯然,是幾個小時之前剛剛做就的。所以,我就把它打碎了。如果我錯了的話,我可以輕而易舉地花上五先令,給他買個新的。不過,當(dāng)時的情況使我對自己的判斷相當(dāng)有把握?!?/p>

        “你知道萊昂是怎么下的毒嗎?”

        “這我們只能猜測?!鄙4苏f,“也許,他隨身帶了一些氰化鉀溶液(如果毒藥確實是氰化鉀的話),然后,趁馬丁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倒進他的酒杯。這并不難辦到。像這種劇毒的藥物,只要喝下去一口,一兩分鐘之內(nèi)人就沒命了。不過,具體細節(jié)究竟如何,我們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了?!?/p>

        法庭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表明,桑代克的推測是正確的。而他在法庭出示的證據(jù),足以將萊昂繩之以法。至于另外那名男子(經(jīng)證實,他是一位美國商人。紐約的海關(guān)人員對他極為熟悉),由于證據(jù)不足,對他參與謀殺或盜竊的指控?zé)o法確立。以上就是古代巴比倫王金璽一案的全部過程。此案使布羅德里伯先生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桑代克生來具有一種第六感覺,這使他能夠嗅出證據(jù)所在。否則的話,他肯定有神鬼相助。

        (本文出自《巴比倫國王的金璽》 群眾出版社)

        (插圖:木犀 責(zé)任編輯:古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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