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源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自1949年以來,全國各地博物館接收的捐獻文物達40余萬件(套)。其中,故宮博物院接收捐贈文物3萬多件,捐獻者超700人次。大量的捐獻文物早已成為全國各地博物館藏品的重要組成部分。
孫瀛洲:為文物而生
孫瀛洲(1893-1966),河北冀縣人。1906年來到北京,曾先后在多家古玩店做學徒、伙計。1923年在北京東四南大街開辦了自己的古玩店“敦華齋”。他經(jīng)常親自到各地尋訪收購,由于為人誠實隨和,給價公道,行里人都愿意與之打交道,因此收集了大量珍貴的瓷器。
1950年,為支援抗美援朝,孫瀛洲捐出一批珍貴文物義賣,將籌款悉數(shù)捐獻給國家。1956年起,孫瀛洲陸續(xù)將自己精心收集珍藏的祖國文化遺產(chǎn),各類文物精品3000多件,捐獻給故宮博物院。僅陶瓷一項就有2000件之多。其中明成化斗彩三秋杯等25件瓷器被定為一級文物。
孫瀛洲的女兒孫文冬后來回憶說:盡管當年父親私藏豐厚不可想象,但是家里的生活卻非常簡樸,她冬天戴的手套都是母親用襪筒改制的??墒?,為了收購絕世珍品成化斗彩三秋杯,父親一擲就是40根金條。
當年,孫瀛洲敞開自己的“寶庫”,對上門登記所捐獻文物的人們說:“只要你們看上的東西隨便拿,越多越好,剩下來的破爛我留著?!?/p>
孫瀛洲是第四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被聘為故宮博物院的顧問后,他面對著數(shù)以萬計的陶瓷藏品,如魚得水。他曾說:“活到60多歲,沒想到還能為人民做一點事,內(nèi)心是很樂意接受這一工作,并愿意把我?guī)资暝谖奈镎J識上的一點經(jīng)驗貢獻給祖國的文化事業(yè)?!?/p>
商承祚:“獨樂莫如眾樂”
商承祚(1902—1991),字錫永,祖籍遼寧鐵嶺。商承祚曾任國立東南大學講師,國立中山大學、齊魯大學、重慶大學、重慶女子師范大學等校教授。他致力于青銅器及其銘文的收集與研究。《十二家吉金圖錄》,可謂其金文研究的代表作。他在戰(zhàn)國文字和秦漢文字的領域,著書良多,其中《石刻篆文編》是迄今為止唯一的石刻篆文字典。
1938年,日軍飛機頻現(xiàn)長沙轟炸。商承祚冒著戰(zhàn)火搶救性挖掘楚古墓,獲得一批文物,其中包括一面珍貴的戰(zhàn)國銅鏡。1942年,為了不讓文物落入日軍之手,他再次返回長沙,在8個月的時間里購得一批戰(zhàn)國到漢代的各類文物,歷盡艱辛,將其轉移到安全地帶。
商承祚在晚年主張“藏寶與國,實惠于民”“獨樂莫如眾樂”。從1964年開始,他陸續(xù)將家藏的商代青銅鉞、唐代《大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等1000多件文物無償捐贈給國家,其中屬國家一、二級的文物超過60%。商家后人繼承商承祚的遺志,向國家無償捐贈了多件文物。
周叔弢:唯留書香沁后人
周叔弢(1891—1984),安徽省建德縣(今東至縣)人,曾是我國北方民族工業(yè)的代表人物。周叔弢受父親喜好藏書的影響,他很早就養(yǎng)成了買書、藏書的習慣。
1917年一個偶然機會,周叔弢買到“天祿琳瑯”舊藏的宋本《寒山子集》,此書來自清皇宮最重要的善本書庫。嘉慶二年(1797年)昭仁殿失火后,“天祿琳瑯”藏書只剩下了600多部,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周叔弢得書后,興奮異常。從此,他集畢生精力搜購善本圖書和金石文物,并進行了大量的考證、???、題跋、影印等工作。
在搶救文物過程中,敦煌書簡是一項重要內(nèi)容。清朝末年,法國漢學家伯希和來到敦煌,以低價買走大量敦煌書簡,大部分運往巴黎,小部分運到北京。由于書簡上的許多字認不出,要請中國專家解讀與鑒定,導致敦煌書簡大案被揭穿。清王朝既不敢抗議,又不敢追回,只有下令將殘余的敦煌書簡由押運官押到北京進行保管。這一車殘余的敦煌書簡來到北京后,被學部大臣及其親友一分了之。這些人的后人想把這些書簡賣了換錢。周叔弢傾盡全力收購。后來,周叔弢將搶救的敦煌書簡全部捐給天津市藝術博物館,成為鎮(zhèn)館之寶。
1952年,周叔弢又將自己所藏的精品——宋元明刻抄校本共計715種2672冊,捐給北京圖書館。(摘自《文史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