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雜文資源相當(dāng)豐富的時代,同時又是一個雜文作品不夠繁榮的時代。雜文素材幾乎讓每一個有幽默感的人,隨口就能調(diào)侃出幾句雜文語言的金句,但批判類的文體在當(dāng)今卻都不呈“牛市”。
在這樣的“土壤”下,說與雜文的情緣,有點尷尬。往難聽了說,是我骨子里就有發(fā)現(xiàn)他者丑惡的嗅覺;往好聽了說,是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不愛,哪有怒;不愛國的人就不恨腐??;沒有良知的人就不在乎正義。
只有雜文這種文體在堅守良知,講真話上更直接,更快捷。于是我在1988年從宣傳部“下嫁”到報社當(dāng)了副刊編輯,因為80年代雜文在報紙的副刊還是擔(dān)綱的欄目。
在編雜文的那些年,我有幸約到了舒展、牧惠、邵燕祥、鄢烈山、魏明倫、朱鐵志、王乾榮、劉齊、徐懷謙等眾多名家的作品,深感自己的差距,于是才能自卑地潛下心來,好好讀書。我是在編雜文、寫雜文的過程中重新構(gòu)筑了我的知識體系和價值觀。
如今,我已過知耳順之年,但還能保有澎湃的心。我的愛、我的恨與時代共同“保鮮”。是雜文讓把我生命的血脈植根民間,我的心與大眾同頻跳動;我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我自覺加入了那些有良知的知識分子大合唱。我不是那只早叫的公雞,但跟著先啼者報曉的和弦我也出聲。太陽出來與報曉的公雞無關(guān),但酣睡中醒來的人中一定有雞鳴即起者。
寫雜文就像唱歌,我力爭唱出原生態(tài),不反串、不花腔,高度有頂,不跑調(diào),低度有線,要出聲;利益上與大眾捆綁,語言上與民間粘貼;把道理說得實在,把文章寫得好看,把形象揉入其中,若能一路形象到底更好。
當(dāng)今雜文家幸運的是,讀者對雜文的渴求要比雜文家們創(chuàng)作的動力澎湃得多,每一個有正義感、有公正心的人,每一個血色還是紅色的人,都渴望著更真實的聲音,這就是每一個雜文家寫作的動力。
從1986年6月1日我發(fā)表第一篇雜文到現(xiàn)在,三十多年來我沒能為讀者奉獻幾個仙桃,但爛杏還有一筐。感謝雜文,不僅給了我縷縷陽光,給了我正義,還改變了我的靈魂,這樣的情緣是我命中注定的。
作者簡介
阮直,北海市文聯(lián)副主席、作家協(xié)會主席,廣西散文學(xué)會副會長,中國作協(xié)會員。獲《四川文學(xué)》獎2次、北京雜文學(xué)會獎一等獎2次,兩次獲中國新聞獎,獲中國報紙副刊銀獎4次、銅獎4次,兩次獲《人民日報》“大地”副刊征文二等獎,已出版雜文集、散文集8部。有21篇作品被12個省市區(qū)的初、高中選入期中、期末考試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