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姝

你想遇到錢鍾書那樣的絕世好男人，先要看看自己是不是楊絳這樣的絕世好女人……

錢鍾書的短篇小說集《人·鬼·獸》出版時，他在自留的樣書上為妻子寫下那句著名的情話：“贈予楊季康，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楊季康就是楊絳，一個極有婚姻智慧的女人。

楊絳自己在名門淑女和家庭主婦之間游刃有余，她也把錢鍾書一手打造成了好丈夫。

楊絳生產(chǎn)完出院，回家坐月子，從來沒有下過廚房的錢鍾書給她燉了雞湯，還剝了嫩蠶豆擱在湯里。她既欣喜又得意，聲稱如果婆婆知道了該有多么驚訝，錢鍾書從前是不懂任何家務的。

有次，楊絳晚上把煤爐熄了，早上起來，錢鍾書卻給她端上了早飯：煮得恰到好處的雞蛋，烤香的面包，黃油果醬一樣也不少。她很詫異，夸獎了他一番，突然又追問他：“誰給你點的火呀？”他笑瞇瞇地，掩飾不住地得意：“我會劃火柴了！”

有多少女人開口閉口地抱怨丈夫不給力：不體貼、不會做家務、沒有本事掙錢。她們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改造的，如果她們肯花心思，還不如把抱怨的時間用來改變。

回國之后，他們一家三口各地輾轉，總是居無定所。因為錢鍾書的耿直得罪了人，他從西南聯(lián)大和藍田師院辭職后，留在了上海，和楊絳在這個淪陷的孤島待了8年。

面對生活的齷齪，楊絳依然優(yōu)雅從容，兩人的日子過得生動有趣。

1942年底，楊絳創(chuàng)作了話劇《稱心如意》，在金都大戲院上演后迅速走紅。

有一天，錢鍾書對楊絳說：“我想寫一部長篇小說，你支持嗎？”

她大為高興，催他趕緊寫。

為了讓錢鍾書全心全意地投入寫作，楊絳讓他減少授課時間，也不許他碰任何家務。雖然他們的生活更窘迫了，但楊絳毫無怨言，她辭退了家里的女傭，戲稱自己是“灶下婢”，劈柴生火做飯都自己動手。不僅如此，她還學會了主婦精打細算的門道，為了省煤，她自己和泥，把爐膛搪得細細的;有一次煤廠送來300斤煤末子，楊絳如獲至寶，摻上煤灰自制煤餅，能抵四五百斤煤球。

她是真正的蘇州閨秀，名門小姐，做起粗活來卻井井有條。

錢鍾書在《圍城》序中說：“這本書整整寫了兩年。兩年里憂世傷生，屢想中止。由于楊絳女士不斷的督促，替我擋了許多事，省出時間來，得以錙銖積累地寫完。照例這本書該獻給她?！?/p>

“文革”開始后，錢鍾書和楊絳都被打成“牛鬼神蛇”。

楊絳被人剃了“陰陽頭”，她不聲不吭地，連夜趕做了個假發(fā)套，第二天照常出門。即使是讓她去洗污垢重重的女廁所，她也不抱怨，擦拭得干干凈凈，有空了，就躲在廁所里看書。

當時錢鍾書被貼了大字報，楊絳就在下邊一角貼了張小字報澄清辯誣。她立刻被揪到千人大會上批斗示眾，一起被批的還有宗璞、李健吾等。其他人都低著頭，只有楊絳跺著腳，激動地據(jù)理力爭：“就是不符合事實！就是不符合事實！”

她一直都是有風骨的人。

后來，他們夫婦下放到干校，楊絳被安排去種菜。錢鍾書擔任干校通信員，每天他去郵電所取信的時候，就會特意走菜園的東邊，與她“菜園相會”。

翻譯家葉廷芳回憶說，楊絳白天看管菜園，她就利用這個時間，坐在小馬扎上，用膝蓋當寫字臺，看書或寫東西。而與楊絳一同下放的同伴說：“你看不出她憂郁或悲憤，總是笑嘻嘻的，說‘文革’對她最大的教育就是與群眾打成一片?！?/p>

他們相互扶持，一直熬到終老。

錢鍾書離世時，一眼未合好。楊絳附到他耳邊說：“你放心，有我哪！”

她是他尚在人間的延續(xù)。

多年前，楊絳讀到英國傳記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見到她之前，從未想到要結婚;我娶了她幾十年，從未后悔娶她，也未想過要娶別的女人?！?/p>

她把它念給錢鍾書聽，他當即回說：“我和他一樣?！?/p>

楊絳說：“我也一樣?！?/p>

錢鍾書評價楊絳：她是最賢的妻，最才的女。

這或許是男人對女人的最高褒獎了。一個女人要獲得男人的愛慕，或許不難，但一個女人要同時獲得男人的欽佩、尊重、信任和依賴，這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相信每個女人都希望成為這樣的妻子，但如何成為？這是個難題。

楊絳的人生，無疑是這個難題的一個完美解答。

學會打理自己，學會經(jīng)營自己，屈迎有度，進退有尺，減少抱怨，多些積極心態(tài)和寬容理解，我們的人生和婚姻都會獲得一個全新的飛躍。

須知，好男人都是好女人成就的，好婚姻都是用心經(jīng)營出來的。

大鵬薦自《婚姻與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