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胤

摘 要：《西游記》中的宗教文化十分濃厚，尤以佛道兩教為最，關于其中的佛道文化及其關系問題歷來是一大話題，本文試圖從《西游記》中佛道文化之關系的角度進行探究，主要分為三大部分：一是佛道文化在《西游記》中的融合;二是《西游記》中體現(xiàn)出來的分歧、斗爭與沖突;三是探究《西游記》中佛道文化之兩種關系的歷史原因。

關鍵詞：《西游記》;佛道文化;融合;斗爭;歷史原因

《西游記》誕生于明朝。其中佛道兩家關系在《西游記》中最突出，這不僅是我國當時社會現(xiàn)實的反映，更是千余年來中國社會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體現(xiàn)，它們共同構成了《西游記》中傳奇色彩，也反映了中華民族兼容并包，海納百川的凝聚力。是我國歷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筆財富。

一、《西游記》中佛道文化之融合

1.悟空身上所體現(xiàn)的佛道合流思想

《西游記》從悟空的誕生、學道都充滿了道教的思想特質(zhì)。在悟空誕生之前，如在開篇第一回，講悟空出世之前，天地宇宙之生成。充分體現(xiàn)道家有關宇宙生成的理論，《道德經(jīng)》中“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1]道家的這些理論在《西游記》第一回天地生成中得到充分體現(xiàn)。如：“蓋聞天地之數(shù)，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有日，有月有星，有辰”。從這里很明顯的能反映出道家關于“陰陽”、“太極”、“道”的宇宙本體論的問題。道家認為天地宇宙的生成最終要回歸于道，所謂，道為天地萬物始，大道才是萬事萬物普遍運行應該遵循的共同規(guī)律，從這個角度上來看，《西游記》中天地萬事萬物的形成大概符合道家里的思想。

又在講悟空誕生時體現(xiàn)了道教“天人合一”的理論，如“那座山正當頂上，有一塊仙石……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一日迸裂，產(chǎn)一石卵，因見風，化作一個石猴，五官俱備，四肢皆全?！蔽蚩帐怯梢粔K靈石因為吸收了天地日月之精華而變化出來的，這一點又有道家“天人合一”的色彩。所謂“天人合一”就是人的根本是從天地之間來的，人立于大地之上，頭上是天，人的身體是大地間接的變化，人的肉身和世間其他的萬事萬物本質(zhì)上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都是隨著“陰陽”的交替變化，在“水、木、金、火、土”的物質(zhì)基礎上生出來的一種存在，這種存在同時又是只能在生成它的這個時間和空間的維度中，并且也能被其他同種類的存在所感知認識。這種存在當然就包括人，所以道家認為人和天是同源的，人順應天就能通暢無礙，人違背天可能要承擔一些后果。

直到此時，悟空還是一個道家徒弟。但就在此時，他背叛了道教，成為了道家的叛徒。悟空由于擁有一身本領，心高氣傲。后來竟然大鬧天宮。道教傾全力消滅之，不能成功。不得不請如來助力，如來輕而易舉將其拿下，壓在五行山下。這里的五行山，有道家的成分，五行，即道家的金木水火土，也作五賊、五炁， 是萬事萬物組成的基礎元素和特質(zhì)。五行，也是佛教中五種行法的反映。包括圣行、梵行、天行，嬰兒行、病行，這是天臺宗所倡導的佛教理念。 到此時悟空已經(jīng)不僅僅是道家的人物了，他已經(jīng)被投到了佛門義海，從此與佛結下不解之緣。一直到五百年后，因緣被任命隨唐僧西天取經(jīng)，也是為了洗清罪惡，被唐僧解救，正是成為佛教徒。

2.悟空之名

《西游記》中的悟空的名字由來也體現(xiàn)了佛教基本的理念。悟空從師于菩提祖師，一個道家?guī)煾妇谷唤o它起了一個佛家弟子的名字。 “悟空”即領悟“空”道。“空”是佛教中關于宇宙論的一個定義，“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2]即是說萬事萬物都處于空狀，但空不是無，“有”是“假名”，不是“真如本體”，“空”才是實相。大乘空宗對“空”的論證，唯識宗的“八識”，華嚴宗的“四法界”、“六相圓融”等哲學理論，都是為了論證“空”這個觀念。中國化的禪宗則直示心中佛性，單刀直入。提倡“頓悟”。主要原因在于禪宗抓住了佛教哲學中主體與客體這一對基本矛盾，這是禪宗的“直悟空性”、“直示心性”，達到對空性的超脫領悟。這是佛教的“空”的理念，盡管佛教各流派對佛教的“空”這個核心的教義理論都有各自的不同的解釋和主張，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在講宇宙的萬事萬物和一切現(xiàn)象為“空”，是不真實的存在，萬事萬物的實質(zhì)是“空”，但不是沒有，而是現(xiàn)象上的真實和本質(zhì)上的空的相統(tǒng)一，這不是對立矛盾的，而是佛教所說的“般若”空，是大智慧。想要得到這種世間最大的“般若”空觀智慧，就需要一個痛苦的悟道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佛教各派別又有他們自己的看法，有提倡“頓悟”的，有“漸悟”的，有苦行苦修的，有不做任何佛事的，但是無論各派別主張如何，都有一點是共同遵守的，就是對“空”觀的徹底認知，只有徹悟了“空”，才能入道，進而才有可能成佛，達到涅槃境界。佛教這里的“空”觀理念以及對悟“空”的修道過程中要求就是悟空名字的淵源，《西游記》中悟空的名字充分反映了佛教“空”觀的追求。

3.菩提祖師與其傳道

在菩提祖師傳道的過程中，也體現(xiàn)了佛道兩者糅合與交匯。首先，菩提祖師其名無疑是佛家的用語，指佛陀在菩提樹下靜觀七日，終悟大道，從此開創(chuàng)了佛教流行于世。菩提也是菩薩名字中的字眼。菩薩為菩提薩陀的簡稱。菩薩是修行之初，已經(jīng)發(fā)了至大宏愿，以大乘佛法修行，想要成就佛果，但因慈悲眾生，沒有成佛，可自由往復于六道輪回之間，救濟苦難眾生脫離苦海。例如地藏王菩薩。這是菩提祖師的名字體現(xiàn)的佛教之意，但他身上又無不體現(xiàn)著道家特色。如第二回“都來總是精氣神，謹固牢藏休漏泄?！薄霸虏赜裢萌詹貫?，自有龜蛇相盤結。”其中的“金丹”、“休漏泄”、“玉兔”、“龜蛇”等都是道家內(nèi)丹派煉丹術語。

再者，在菩提老祖向悟空傳道的放式上，又與禪宗五祖弘忍深夜密傳衣缽于慧能有異曲同工之妙。《西游記》第2回載，菩提祖師用戒尺敲孫悟空頭三下暗示他三更入室傳道。

菩提祖師敲悟空三下又是佛教禪宗“棒喝”教學方法的反映。關于“棒喝”，是禪宗教學方法之一，禪宗反對“籍教悟宗”，而主張“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即在教學過程中對受學者對癥下藥，解粘去縛，促其猛醒。對于迷惑甚深之人，他們則運用當頭“棒喝”甚至拳打腳踢，使其幡然醒悟。如一個小和尚問馬祖道一，“如何是佛祖西來意？”當即被打了一個耳光。又如有僧問：“古人一喝不作一喝用，是否？”師答“是”。僧便喝，便打，此僧于是無語。禪宗的這套教學方法，反映在《西游記》中，就是菩提祖師棒打悟空三下，便是使其開悟。這正是徹底中國化的佛教——禪宗所獨有的“棒喝”教學法。

4.釋道和衷共濟

《西游記》中還有一部分內(nèi)容更十分鮮明的體現(xiàn)了佛道一家的思想。尤其是在孫悟空大鬧天宮以后，被如來佛祖壓在五行山下后，天庭舉行了一場歡慶樂會，身居高位的佛祖如來屈身下凡天界，竟然與六道眾生齊聚一堂，十方三世諸佛眾菩薩與天界眾神共同歡慶“戰(zhàn)斗”的勝利。如“玉帝傳旨，即著雷部眾神……不一時，那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都向佛前謝恩?！盵3]在這里，佛與道的界限已十分模糊，佛道甚至成了一家。

二、佛道的斗爭與沖突

1.“法力”上的佛強道弱

上文已經(jīng)提到悟空作為一個道家徒弟，學有所成后張揚放肆，大鬧天宮，成了道家的叛徒，道家自己收拾不了局面，最后還是佛祖助力將其制服。這反映了佛道兩家的相輔相成，和衷共濟。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解讀，這不也正是反映了道家的無能，抬高佛教的地位嗎？作為自家徒弟，道家舉全家之力竟然沒能收拾的了一個妖猴。玉皇大帝派太白金星下凡招安。太白金星竟然因為飛行太慢，在返回天界是時沒能跟上悟空。這簡直是對道教的諷刺。后來，李天王與哪吒三太子領眾將也沒能將其收服。悟空又大亂蟠桃盛會，道家眾神也束手無策。作為《西游記》中的道教長老玉皇大帝也只是個只會譴兵派將，獨斷專行，自以為是的昏君。悟空最后終于被拿住，被推入八卦爐焚身，但是也沒有滅其身，還助其練就了火眼金睛。大圣破爐而逃，這時更是囂張。如“去耳中掣出如意棒，迎風幌一棍，碗來粗細，依然拿在手中，不分好歹，卻又大亂天宮……使鐵棒東打西敵，更無一神可擋?！盵4]最后無奈之下玉皇大帝特請如來救駕，如來輕松易舉“翻掌一撲”，就將其推出西天門外。在這里佛與道兩家對比的情況，充分體現(xiàn)了佛道關系之優(yōu)劣高低。說揚佛抑道也不無道理。

2.佛勝道輸

《西游記》中佛道之爭還體現(xiàn)在車遲國斗法上，車遲國名字由來也和道教內(nèi)丹功法有關。羊力大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就是《悟真篇》所云：羊車，鹿車，牛車的象征。只是把“?！睋Q成了“虎”。至于為什么把“?！睋Q成了“虎”，也和《西游記》揚佛抑道的思想有關系，因為“牛”在佛教中是有一定地位的，牛在人間受苦受累，并沒有任何怨言，從來不抱怨，牛沒有“貪嗔癡”，這就相當于和人一樣，是一種修行，所以佛教認為牛也有靈性，也可成就佛果。尤其是在原始佛教的誕生地印度，這種認識更重，牛在印度甚至被認為是神靈，不可觸犯，印度文化就形成了牛崇拜。所以，《西游記》中為了忌諱牛，把牛改成了虎。在這里，國王想借三位國師以達到政治巔峰，同時以求長生不老之夢?？墒撬@是被妖道所惑。三位道士在車遲國以自己曾經(jīng)對國王有過功，能夠祈雨降災，所以想以此為榮，借此機會擴大道教的權威，滅佛教之門。他們奴役和尚，毀寺廟田產(chǎn)。唐僧取經(jīng)團隊作為佛教代表，遇此等滅佛事件，自然要與之抗衡，以維護佛教權威，在收拾三道士的方式上，佛教顯然是占上風的。第四十四回，道教中的三圣天尊竟然被處理到廁所里。也更能體現(xiàn)出《西游記》中佛道兩家的斗爭。

在與三妖道斗法比賽時，三個道士皆輸，還丟了性命，說明了佛家法力遠勝于道家，尤其是在“祈雨”一項上，道士利用了符箓派中的雷法儀式，確實有效，可是他們沒料到，悟空有通天入地的本領如“好大圣，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叫‘變就變做一個假行者，立在唐僧手下。他的真身，出了元神，起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風的是哪個？ 布云的是哪個……果然雷也不鳴，電也不灼?！蔽蚩赵緸榈澜掏剑簧淼兰冶绢I，現(xiàn)又依佛法修行，歸了佛教，再加上，曾經(jīng)大鬧天宮，三界六道眾神諸仙莫有不知，都不敢得罪，這一來，司風的風婆，推云的童子，布霧郎君，雷公，電母都遵了大圣之命。道士五雷法求雨失敗。這也從側面反映了佛強道弱，釋勝道輸?shù)挠^點。

3.教義理論之爭

比丘國同樣是國王受妖道蠱惑，要吃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孩的心。悟空救了當?shù)匕傩?，降服了妖道。更妙的是這一節(jié)還有不少唐僧與其國丈的對言，充滿了佛道辯論爭勢的色彩。如第七十八回：“為僧者，萬緣都罷;了性者，諸法皆空……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凈而千種窮……幻相有形終有壞，分外何求?！蹦菄陕勓?，付之一笑，用手指定唐僧道：“你這和尚滿口胡柴！枯坐參禪，盡是些盲修瞎煉……三教之中無上品，古來惟道獨稱尊！”這一情節(jié)與歷史上佛道兩家的教義之爭極其相似。歷史上佛道兩家之爭的一項內(nèi)容就是關于佛與道的理論上的教義之爭，佛教的哲學體系十分宏闊，尤其是世界觀的論證，這不是道教所能比附的，所以佛教抓住了道教關于哲學體系上的軟肋，大加攻擊;然而道教以華夏正統(tǒng)自居，排斥佛教，認為佛教為蠻夷粗野的狂見?！段饔斡洝分械倪@種表現(xiàn)就十分明顯，在這一回，唐僧與國丈的對話就可以為證。

三、《西游記》中佛道文化之關系的歷史原因

《西游記》是一部文學作品，藝術來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其中所描寫的佛道和衷共濟的傾向，是對社會現(xiàn)實中佛道兩家合流的反映。探究《西游記》中釋道文化的關系必須站在歷史的維度上來縱觀佛道兩教在歷史上千余年來的發(fā)展演變趨勢以及在特定歷史時期所發(fā)生的特殊的反映兩家關系的事件。只有進行這種歷時性的探究，才有可能深入準確的把握《西游記》中佛道關系的真正內(nèi)涵。

1.歷史上佛道合流的原因

魏晉南北朝時期，是我國宗教發(fā)展的大變革時期。此時三教融合趨勢十分明顯。道教在理論上和組織上趨于成熟。佛教則變成了一個對中國文化有重要影響的意識形態(tài)。儒學不是宗教，也非本文探討主題，故不詳述?？傊?，此時社會意識形態(tài)已經(jīng)由獨尊儒術變成了三教并存。這一時期也是統(tǒng)治者尋求適應宗法等級制度意識形態(tài)的時期。此時主張佛道一家的就是齊梁時期的著名道教理論家陶弘景，在理論上，他倡導“三教均善”，從形神角度論證三教相互關系。真正的仙人應將道教的煉形，佛教的澄神融為一體。在陶弘景身上所擁有的三教合一的思想正符合那個時代三教融合的潮流。理論上，道教積極吸收佛教中的理論，不斷擴大自己的哲學體系，在組織上，學習佛教的組織與宗教儀式，佛道兩家關系的融合趨勢很明顯。

在隋唐時期，佛道融合仍然是時代的主流。首先在社會功能上，大多數(shù)統(tǒng)治者實行的是三教并獎的政策，如隋文帝下詔書明確保護佛教道教。唐太宗始將三教并獎政策定為國策。三教融合趨勢加強與三教兼習風氣大盛。很多士大夫都是釋道并習，如唐德宗時，大臣韋渠牟，與三教都有很大淵源。士大夫在當時是社會上的高級知識分子，又有權勢，其作為必將能帶動整個文化界的流向。他們的參與，使得佛道兩家在融合上更深入。其次，在教義上，隋唐時期的釋道融合也十分透徹，三教矛盾采取折中調(diào)和的態(tài)度，從而為三教的合流創(chuàng)造了政治條件。從佛教方面說，唐代佛教已是中國化的佛教，它已經(jīng)充分吸收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骨髓，佛教找到了與中國社會本土文化相適應的最好形式，如禪宗，是徹底中國化的佛教派別，受道家影響最深。從道教方面說，唐前期出現(xiàn)的清靜無為學派如成玄英、王玄覽、司馬承禎等人，其學說皆援佛入道，因而輕煉丹符篆重清修養(yǎng)神。

宋朝統(tǒng)治者多擴張道教，但在宋朝時，也有體現(xiàn)佛道一體的學說，內(nèi)丹學大家陳摶就主張佛道合流。在丹法上他主張先性后命，陳摶還吸收佛教禪法。重視精神上的解脫與陽神成仙，這是一種佛道結合的內(nèi)丹哲學。全真南宗始祖張伯端也倡三教合一，認為三教同歸于性命之學，他站在內(nèi)丹學的立場上貫通三教。

元朝統(tǒng)治者多重視佛道兩家的社會功能，也有三教合一的思想，作為全真七子中最負盛名的高道丘處機就力主三教合一，邱處機的思想基本上繼承王重陽和馬鈺而來，又有進一步的發(fā)揮。

所以，《西游記》中所呈現(xiàn)的釋道一家的文化形態(tài)正是佛教入華以來不斷尋求與中國本土文化相適應的體現(xiàn)。經(jīng)過對歷史上佛道兩家關系發(fā)展演變的探究，再來看《西游記》中佛道文化的融合關系就十分明晰了。

2.《西游記》中佛道文化之斗爭與沖突的歷史原因

《西游記》中不只有佛道融合的一面，也有相互斗爭的內(nèi)容，同理，這些也都是對歷史上佛道教互相斗爭的映射。如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在“夷夏論之爭”中就有關于佛道二教互爭高低的內(nèi)容。

佛教借助自身理論上的優(yōu)勢，對道教理論上的缺陷進行尖銳的攻擊。南齊道士作《三破論》，認為佛教是“修死之術”。無神論思想家范驥著對佛教的根本觀念“神不滅論”進行了大力批判。這些歷史上佛道兩家的互爭正是上文比丘國唐僧與國丈爭論的現(xiàn)實本源。

《西游記》中滅佛，奴役和尚，毀壞寺院就是歷史上限佛，滅佛運動的反映。在佛道沖突超出了理論爭辯的范圍時，就表現(xiàn)為限制甚至毀滅性打擊某一方的行為。中國佛教史上有“三武一宗”四次滅法事件，北魏太武帝滅佛，其早年信佛教，后信道教，受崔浩的蠱惑，太武帝對佛教成見日深，終于釀成殘酷的滅佛事件。還有北周武帝滅佛也是在道士的煽動下產(chǎn)生的?！段饔斡洝分羞@種情況也有很多，上文提到的車遲國國王、比丘國國王，都是受道士蠱惑而演變成的滅佛事件或者排佛行為。

另外，《西游記》中這種揚佛抑道的思想，有一個原因就是《西游記》成書的明王朝，其皇帝多數(shù)好方術，寵信道士，明朝諸帝中，奉道最虔、為時最久的當屬明世宗。世宗即位之初尚能勵精圖治，中年以后專信道教，不理朝政。導致朝廷內(nèi)外烏煙瘴氣，社會腐敗。作者生活在這種現(xiàn)實中，深感人民對統(tǒng)治者的不滿，但迫于壓力，不能直接表露。借文學這個載體，表達諷刺時弊之情感。

四、總結

縱觀歷史，自佛教傳入中國以來，就不斷尋求與中國本土文化的相適應，以求常存，道教也在此過程中不斷吸收佛教理論，以豐富自身的哲學體系。在社會功能上，佛道作為正統(tǒng)儒學的兩翼，共同輔佐王化，安穩(wěn)人心，其中佛道有融合亦有斗爭，正是在這種融合與沖突的交錯發(fā)展中，在發(fā)展到明朝時，才有了《西游記》中佛道文化之關系的演變。

注釋：

[1]李紅.老子本義.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1

[2]凈慧禪師.心經(jīng)禪解.北京：文學藝術出版社，2009.6

[3]吳承恩.西游記.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9.52

[4]吳承恩.西游記.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09.49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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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叔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5

[3][宋]張伯端.悟真篇集釋.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5

[4]牟鐘鑒、張踐.中國宗教通史.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