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藥科大學 外國語學院， 江蘇 南京 211198)

一、引言

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時代背景下，中國學術話語體系的當代建構及其外譯成為國家文化戰(zhàn)略發(fā)展的重要目標和緊迫任務。學科術語作為表征學科概念的語言符號，凝結著專業(yè)領域重要的概念與知識，是學術話語表征的最小單位。因此，學科術語系統的建構與發(fā)展的完善與否直接影響我國學術話語體系的總體建設。藝術尤其是傳統藝術是中國文化的重要內核之一，藝術學術語系統的建構也就成為了我國學術話語體系的極其重要部分，而藝術學術語有效的系統英譯對我國文化對外傳播具有重大意義。現有對藝術學術語英譯的研究多屬于個案式的，側重討論具體翻譯方法，缺乏從系統、整體層面考慮藝術學術語翻譯的效果〔1～3〕。因此，建構大規(guī)模雙語術語庫，并在其基礎上進行藝術學術語翻譯的系統整體考察是對現有研究的拓展。本文基于“NUTERM術語庫”①藝術學術語子庫的相關計量統計數據，以術語翻譯的系統經濟律為分析視角，嘗試著對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系統進行評價，以指出今后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亟待解決的一些問題。

二、術語翻譯的系統經濟律概述

胡葉、魏向清提出術語翻譯的系統經濟律〔4〕，其理論基礎是術語的系統性和“術語系統經濟律”。首先，術語學研究表明特定領域的術語命名和使用是成系統的〔5〕，即在一個特定領域中的各個術語必須處于一個明確的層次結構中共同構成一個系統，而且在術語命名中也要盡量保持系統性。其次，“術語系統經濟律”指的是系統中的術語在形成過程中遵循的經濟規(guī)律，這是馮志偉先生20世紀90年代在術語學研究領域提出的新概念，用來衡量術語系統中語符使用是否高效經濟，他將術語形成的經濟律稱為FEL公式，用公式表示為F=EL，即在特定術語系統中，系統的經濟指數E與術語的平均長度L的乘積，等于術語系統中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F〔5〕。馮志偉先生認為術語系統的經濟指數取決于術語的平均長度和構詞頻率，提高術語系統的經濟指數有兩個方法：(1)若保持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則需要縮短術語的平均長度；(2)若保持術語的平均長度，就要提高術語的構成頻率〔5〕。對于特定語言中的術語命名而言，這個規(guī)律符合語言使用的經濟原則。

胡葉、魏向清提出的術語翻譯系統經濟律是從形式特征來判斷術語翻譯系統整體質量的優(yōu)劣〔4〕。兩位研究者認為，既然特定領域的術語命名和使用是成系統的，呈現出一定的經濟律，那么術語翻譯的整體結果——譯入語術語系統，也應具有合理性，應盡可能具備與原語術語系統相似的經濟律特點〔4〕。這種合理性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明術語翻譯及其相關策略選擇的系統合理性，可用來判斷該術語翻譯系統整體質量的優(yōu)劣，并通過計算原語術語系統的經濟指數和譯入語術語系統的經濟指數，從術語結構的角度對比分析兩個不同語言的術語系統，以考察術語翻譯系統的整體水平。而衡量譯入語術語系統的經濟律指數也同樣涉及到該譯入語系統中術語的平均長度、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兩個變量?？梢?，術語翻譯的系統經濟律意在對術語系統整體的翻譯質量進行評價，其重要意義在于術語翻譯(尤其是某一特定學科領域內)不同于一般的翻譯活動，在翻譯過程中要兼顧個體翻譯過程與系統翻譯結果的整體考察。藝術學術語作為學科術語的一種，也遵循同樣的翻譯原則，術語翻譯的經濟律為從整體上考察其譯入語系統翻譯的優(yōu)劣提供了很好的視角。

三、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英譯方法的特點

根據術語經濟律的計算公式，我們可以描述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英譯方法的特點，因為在英譯過程中不同的翻譯方法會影響譯名(或英譯術語)系統的形式。術語翻譯本體具有其自身的本質特征和內在規(guī)律，但在不同的術語對象和學科中也會表現出若干差異。就漢語藝術學術語而言，本土固有術語占比較大，而這些術語的構成和語義形式特征理據性較不明顯，為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帶來了困難。本土固有術語通常指稱中國特定的文化藝術現象，其背后的概念異構性(anisomorphism)會造成語際的概念空缺或詞匯空缺，因此，翻譯此類術語的策略和方法的抉擇就考量著譯者的智慧和學識?！癗UTERM術語庫”的主體部分存儲了所采集的我國人文社會科學22個一級學科的核心術語及其英譯與使用數據，其中的藝術學子庫共收錄7143條藝術學術語條目，按照《中國藝術百科辭典》(馮其庸主編，商務印書館，2004年出版)中的藝術門類和收詞類別來劃分，全部條目涵蓋繪畫、書法、雕塑、音樂、舞蹈、工藝美術、建筑園林、家具、雜技、戲曲、曲藝、話劇、攝影、電影、電視等15種藝術門類，涉及名詞術語、作品、著述和人物等4種類別。可以說，該庫基本反映了漢語藝術學術語的樣貌。通過逐一對其翻譯策略和方法的判定，我們可以從計量統計的視角描述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方法的特點。

術語翻譯策略和方法較為繁瑣龐雜，筆者對“NUTERM術語庫”中的翻譯方法進行了歸類，劃分為直譯、意譯、音譯以及釋譯，但在討論特定類型時也會進一步細化分析采用的具體方法②。直譯指術語字面意義等表層含義與其構詞成分相呼應、見詞明義的一種翻譯，如“諷刺畫”satirical drawing等。另外指稱中西共有客體對象的術語也在本研究中判定為直譯，如“馬褲”riding breeches等。意譯指譯出源語術語的概念、內涵意義而不重其形式的一種翻譯，如“耍猴”monkey show等。釋譯指重在解釋源語術語概念特征的短句式釋文，通常詞匯化程度較低，如“子母哏”witty dialogue telling stories through debate等。音譯指用相同或相似的語音，主要是漢語拼音或威妥瑪拼音進行的翻譯，如“游春戲”you chun xi，“克亞克”kylkyyak等。在“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子庫中，經統計共有9352條英文譯名(由于部分漢語術語有不止一個英文譯名，故英文譯名的數量要大于漢語術語的數量)，上述四類翻譯方法的使用頻次和所占比例見表1。

表1 “NUTERM術語庫”中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的方法統計(共9352條)

由表1可知，在“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英譯中，直譯和意譯是最主要的翻譯方法，兩者共占全體翻譯方法的71.83%。術語翻譯的目的是為了在目的語中尋找等價術語，在形式上表現為詞匯化，這種詞匯化的譯名較為簡潔，可以方便語言交際。采用直譯和意譯兩種翻譯方法產生的英文譯名，往往詞匯化程度高，較為契合術語翻譯的功能取向，因此，在整個英譯方法中所占比例最大，統計數據也基本反映了這種情況。此外，統計數據還顯示直譯方法所占比例略大于意譯策略，這也基本符合術語翻譯的規(guī)律。在術語翻譯中，直譯能兼顧原術語的表層意義和形式，又能考慮譯文的語言規(guī)范和受眾接受，相對意譯方法，直譯是最快捷、省力的譯法〔6〕。至于釋譯和音譯，兩者均是在面對概念空缺或詞匯空缺且又暫且找不到合適的對應譯名時譯者的權宜之計。由于釋譯產生的譯名往往語言形式不夠簡潔，音譯譯名則在表達原術語概念方面語義不夠透明，兩者相對直譯和意譯方法在翻譯方法中較不常用。從表1可知，釋譯和音譯方法所占比例共為28.17%，不足全部英譯方法的2/7，這也印證了以上的說法。

概言之，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呈現出共性于直譯、意譯方法之下的多種樣態(tài)，但這并非意味著漢語藝術學術語在英譯過程中會固定地使用某種特定的翻譯方法。在統計過程中，我們發(fā)現存在具有多個英譯譯名的漢語藝術學術語的每種譯名分屬于不同翻譯方法的現象。如術語“旗袍”可以有三種譯法，即：(1)直譯Chinese banner gown；(2)釋譯a close-fitting woman’s dress with high neck and slit skirt；(3)音譯cheong-sam(威托馬拼音)、Qipao(漢語拼音)。不同的翻譯方法各有其優(yōu)勢和弊端，譯者在翻譯實踐中需要做出具體的考慮和選擇。本研究的目的是為了對量化統計數據做描述分析，所以暫且不對各種翻譯方法作具體評價。但需要指出的是，就術語翻譯的系統經濟律而言，不同的翻譯方法最終將對譯入語術語系統的形式產生不同的影響。

四、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英譯形式的特征

從術語翻譯的系統經濟律視角來看，漢語藝術學術語在英譯過程中采納的不同翻譯方法影響了其英譯術語系統形式的特征，即影響術語長度和術語的構成頻率。

1．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長度統計

術語的長度指術語中包含的單詞數，其中單詞型術語長度為1，詞組型術語長度大于1，可見術語的長度可以反映術語在構成方式上的特征。例如，按照構成方式，漢語藝術學術語可分為：(1)單(字)詞型術語，如“籟”“榻”“聲律”等。(2)詞組型術語，如“吞/針”“聲/畫/同步”“衛(wèi)星/電視/直播”等，第一個屬于二詞詞組，后兩個屬于三詞詞組；英譯術語的長度即為英文單詞數，如mount(裝裱)、cloud pattern(云氣紋)、Chinese bass drum(堂鼓)，這三者分別屬于單詞、二詞、三詞詞組型術語。在翻譯之后，藝術學術語長度構成發(fā)生了變化，這一點可在“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子庫中發(fā)現。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及其英譯術語系統的長度統計對比結果見表2。

表2 漢語藝術學術語及其英譯術語長度統計 (條)

根據表2，在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中單詞型術語共5349條，詞組型術語(包括二詞型、三詞型和多詞型)共1794條，從統計可知單詞型術語數量是詞組型術語數量的近3倍(準確值：2.98倍，保留兩位小數，下同)。相比之下，英譯藝術學術語系統中，單詞型術語共1633條，詞組型術語(包括二詞型、三詞型和多詞型)共7719條，詞組型術語的數量是單詞型術語數量的近5倍(準確值：4.73倍)。尤其是長度在三詞以上的多詞詞組型術語統計有2913條，占整體英文譯名的31.15%之多，其中最長者竟達到51詞。

藝術學英譯術語的長度類型折射出不同翻譯方法對譯名長度的影響。在表2中，單詞詞組型、二詞詞組型以及三詞詞組型英譯術語共計6439條，占全部譯名總量的68.85%，而多詞詞組型術語(三詞以上)占比31.15%，前者數量是后者的二倍之多(準確值：2.21倍)。相比之下，在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中，三詞以上的多詞詞組型術語僅占比為1.09%，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單詞詞組型、二詞詞組型以及三詞詞組型英譯術語形式較為簡明，詞匯化程度高，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翻譯方法是不加注釋的純粹形式的直譯、意譯和音譯。而多詞詞組型術語占據比例較大，可以推測是在翻譯過程中較為頻繁地采用了釋譯或在直譯、意譯和音譯給出譯名后附加注釋的翻譯方法，所以導致英譯術語長度普遍較長。

為了進一步說明翻譯方法對術語長度的影響，在“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子庫中，我們對每一種翻譯方法統計了漢語術語和英譯術語的平均長度，對比結果見表3。

表3 藝術學術語英譯前后平均長度對比

從表3可以看出，直譯、意譯和音譯方法產生的前后術語平均長度變化不大。直譯、意譯的譯名約為兩到三個單詞的長度，基本和漢語術語的組成語素一一對應；音譯產生的譯名約為一到兩個單詞，幾乎和漢語術語長度相同?？梢?，這三種翻譯方法產生的譯名的詞匯化程度較高。相比之下，釋譯則使得譯名長度大幅增加，約是原術語長度的7倍，譯名詞匯化程度較低，不便于記憶和使用。因此，釋譯固然有利于準確闡明原術語概念內涵，但往往造成表達冗余，從人文社科術語翻譯的簡明屬性考慮〔7〕，譯者應慎用該方法。

最后，我們計算了藝術學漢英術語系統的平均長度(即系統中所有術語的長度平均值)，兩者分別為：1.62和2.29，后者是前者的1.4倍。這說明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以長度較短的單詞型術語為主，整體平均長度也不長，較為便于使用和記憶；而在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中，詞組型術語尤其是多詞詞組型術語占據比例較大，說明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術語長度較長，存在著術語英譯的詞匯化程度較低，不便于推廣使用和理解記憶的問題。

2．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構成頻率

術語系統的另一形式特征是系統中術語的構成頻率是不同的。根據術語學的研究，系統中術語的絕對頻率是不一樣的，根據常用程度可以分為高頻詞和低頻詞，術語系統的高頻詞越多，那么由這些高頻詞構成的術語越多，這種單詞構成術語的能力稱為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5〕。為了說明翻譯方法對術語系統構成頻率的影響，我們統計了“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子庫中兩類術語系統的單個術語詞及其出現頻率，按照從高到低順序，頻率最高的前10個漢英語單個術語詞見表4③。

表4 漢英對譯藝術學術語詞匯系統高頻單詞對比

在表4中，頻次較高的漢語單個術語詞“舞蹈”和“戲劇”同英文的dance和opera兩個單個術語詞基本能對應?！拔璧浮焙汀皯騽　痹跐h語藝術學術語中均是能產性較強的語詞，如“宗教舞蹈”“社會舞蹈”“國防戲劇”“象征主義戲劇”等。漢語術語系統中頻次較高的其他術語詞也基本是合成詞型術語或詞組型術語的構詞成分或詞綴，而英譯術語系統的高頻術語詞回譯成漢語也是高產性的構成成分或后綴，如drum、song、music分別對應漢語中的“鼓”、“歌”和“樂”，三者均是在命名鼓樂器(如石鼓、雙皮鼓)、歌曲名(如兒歌、勸嫁歌)、音樂名(如清商樂、上元樂)時用到的類屬詞。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由于漢語合成詞型術語以及詞組型術語在英譯過程中更常用直譯方法，從而使得英漢兩種語言中術語形式特征(構成語素)基本一一對應。

此外，表4的統計結果還顯示出漢英兩種術語系統中單詞的構成頻率存在差異，即術語系統中單詞的出現頻率不同。以“舞蹈”和dance為例，英語術語系統中dance的出現頻率為552次，而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中“舞蹈”的出現頻率僅為47次，前者約是后者的11.7倍。術語學研究認為隨著系統中術語數的增加，單詞的構成頻率也相應增加〔5〕，但是本研究中英譯藝術學術語數量僅是漢語藝術學術語的約1.3倍(如上文所述，在“NUTERM術語庫”英語藝術學術語數為9352，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條目數為7143)，兩者在數量上相差不大。因此，術語系統的數量不是影響單詞構成頻率的主要因素，影響其構成的根本原因是英語術語系統中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大于漢語術語系統中的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我們統計了“NUTERM術語庫”中漢英藝術學術語系統單詞平均構成頻率，漢語術語系統單詞平均構成頻率為1.61次，而英譯術語系統則高達2.45次，后者約是前者的1.52倍，可見英譯系統中高頻詞所占比例較大，單詞的術語構成頻率較高。因此，作為考察術語系統經濟律的重要變量之一，藝術學術語構成頻率在翻譯前后也發(fā)生了變化，即在英譯后藝術學術語的構成頻率增加了。

五、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英譯的經濟律計算

為了評價漢語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的整體質量，在以上形式分析的基礎上，我們根據術語經濟律的計算公式〔5〕計算了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的經濟律指數，同時為了同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比較，我們也計算了藝術學漢語術語系統的經濟律指數，兩者對比的結果見表5。

表5 藝術學術語漢英翻譯的系統經濟律指數

從整體來看，藝術學漢語術語系統的經濟律指數為0.996，而大多數術語系統經濟指數則大于1，相比之下，漢語術語系統設計的經濟效應略低，這主要是因為單詞平均術語構成頻率低，少有單詞反復出現并以其為基礎構成詞組型術語，反映出了漢語藝術學術語系統不夠完善，依然處于成長階段，而導致這一現象的更深層原因是中國現代藝術學話語體系還處于中西藝術理論融合構建和不斷完善的過程之中〔8～10〕。分析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我們可以發(fā)現其系統經濟律指數(1.072)高于藝術學漢語術語系統，說明英譯術語系統中語符使用高效經濟：一方面，西方藝術學體系經歷近百年的發(fā)展，初步形成完善的理論體系，使得以英語藝術學術語為代表的西方藝術學術語系統性和邏輯相關性較強；另一方面，英譯術語系統經濟律指數僅僅稍高于1，并不能稱之為具有較高的術語系統經濟效應。

分析表5可知，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的經濟律指數還未達到理想的數值，這主要與該系統的平均術語長度較長有關：術語平均長度較長，那么英譯譯名形式就冗長，同時反映出漢語藝術術語尤其是中國傳統藝術的本土術語在英譯時對釋譯等翻譯方法過度依賴，而且與沒能對西方外來術語正本溯源和妥善回譯(即將已經譯為某種語言的術語譯回原語的術語)有關。例如在“NUTERM術語庫”中為“寫生”條提供的英語譯名是解釋性的釋文：paint or sketch from nature/live portrayal。由于該漢語術語借自日語，翻譯中應首先回譯到日文詞“寫生”，再最終回譯到英文sketch術語，這樣才能有效減少譯名長度，從而增加譯名系統經濟律指數?？梢?，進一步探討藝術學本土術語英譯的有效方法和外來藝術學術語的正確回譯是今后藝術學術語英譯亟待解決的問題。

六、結語

基于“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子庫，本研究認為漢語藝術學術語英譯基本呈現出了以直譯、意譯為主，輔以音譯、釋譯等的多種翻譯樣態(tài)。從術語翻譯系統經濟律視角來看，翻譯方法影響了漢語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的形式特征：一方面，英譯術語系統的術語平均長度高于漢語術語系統，導致英譯譯名普遍形式較為冗長；另一方面，英譯術語系統的術語的單詞平均術語構成頻率也高于漢語術語系統，使得英譯系統中高頻詞所占比例較大，單詞利用效率較高。不過從總體來看，漢語藝術學英譯術語系統的經濟律指數高于漢語術語系統，表現出一定的系統合理性，但仍未達到理想的程度，這主要與英譯術語系統的平均術語長度較長有關，并且過度依賴于釋譯等翻譯方法。通過對藝術學術語英譯的系統研究，可以看出藝術學術語英譯尚有若干亟待解決的問題，如本土術語英譯的有效方法和外來藝術學術語的正確回譯的問題，都是值得研究者后續(xù)深入探討的。

注釋：

①“NUTERM術語庫”由南京大學雙語詞典研究中心的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人文社會科學漢英動態(tài)術語數據庫的構建研究”(編號11AYY002)項目組承擔，并協同國內其他高校研究人員共同完成。

②信娜、黃忠廉在《術語翻譯》一文中將術語翻譯劃分為三級翻譯策略系統。一級翻譯是術語翻譯，二級范疇包括直譯策略和意譯策略，二級范疇又衍生出由音譯、形譯、音譯兼譯、形意兼譯、音形意兼譯與意譯構成的三級范疇，進而細化出足額音譯、配額音譯、欠額音譯等15種具體范疇。結合術語翻譯實踐，術語翻譯策略又組合構成具體七種翻譯方法：術語對譯、術語增譯、術語減譯、術語轉譯、術語換譯、術語分譯及術語合譯。在對“NUTERM術語庫”藝術學術語子庫的條目進行翻譯方法標注過程中，我們發(fā)現藝術學術語英譯并非單純地采用了直譯、意譯、釋譯或音譯方法。很多情況下，譯者將幾種方法綜合使用，而這又以譯名后加注釋這種混合型翻譯方法最為普遍。

③考慮到實義詞更能體現英譯術語的構成特點，在選擇高頻英語語素時，我們將英語虛詞如連詞of、and等，冠詞the等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