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
“火災(zāi)火災(zāi),快快來,快呀快呀,快快來……”
夜深了,南非獅頭山的一個山谷里忽然傳來了輕柔的歌聲。窩在草叢休息的一只野兔被這歌聲嚇得毛骨悚然,他側(cè)耳細(xì)聽,原來這歌聲就離自己不遠(yuǎn)。他壯著膽子說:“誰在唱呀?給我閉嘴!”說來也怪,那歌聲真的就戛然而止了。
第二天,太陽一出來,便照得地上如同著了火。野兔鉆出草叢,揉揉眼,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大片花朵碩大、花形奇特、瑰麗多彩的花,野兔認(rèn)定昨晚那祈禱火災(zāi)快來的歌是他們唱的。于是,野兔走過去,大聲責(zé)問道:“你們是腦子進(jìn)水了,還是吃錯藥了?唱那樣不吉利的歌?”
“對不起,那真的是我們的心愿,昨晚打攪您休息了?!逼渲幸欢渥畲蟮幕ū虮蛴卸Y地說。
聽聞此言,野兔頓時被氣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天底下還真有渴望葬身火海的。上次自己一不小心被野火燒著了尾巴,現(xiàn)在尾巴上的毛還沒長齊呢。
野兔下意識地回頭看了自己的尾巴一眼,又不解地看了一眼跟他說話的那朵大花,丟下“不可理喻”四個字,就—溜煙地跑開了。
好一陣子沒下雨了,這里的夏天氣溫本來就高,再加上這里是山谷,就更悶熱了。高高升起的太陽真的變成了一個大火爐了,山谷里的花草都耷拉著頭,樹上的葉子都曬得卷成一團(tuán)了。
一陣燥熱的風(fēng)不知從何方吹來,吊瓜樹上被曬枯萎的葉子隨風(fēng)“沙沙”落下了—大片。吊瓜樹哀嘆道:“天要滅我呀!來點雨吧!”
“火災(zāi)火災(zāi),快快來,快呀快呀,快快來……”吊瓜樹這里剛哀嘆完,那邊就響起了歌聲。
“誰在跟我對著干?”吊瓜樹循聲望去,原來是鄰居帝王花,就火冒三丈地說, “看上去那么美麗,原來是毒蝎心腸,你們到底安的什么心?”
“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跟你對著干的,那真的是我們的心愿,我們真的愿意葬身火海?!蹦嵌渥畲蟮牡弁趸ū虮蛴卸Y地說。
吊瓜樹聽了,氣得晃動了一下身體,又有許多被曬枯萎的葉子飄落了下來:“真的,真的……讓我們大家給你陪葬,你還真的好意思說出口?跟你們做鄰居,我是真的倒了八輩子霉!”
吊瓜樹周圍的草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紛紛譴責(zé)起帝王花來。
“火災(zāi)火災(zāi),快快來,快呀快呀,快快來……”帝王花們沒理會那些譴責(zé),依舊唱起了歌。
突然,歌聲停了,各種譴責(zé)聲也停了,一個扛槍的獵人走過來了。他用目光搜尋了—下四周,徑直穿過帝王花叢,“撲”的一聲,把叼在口中的煙頭吐在了地上。
獵人的這個動作讓帝王花們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真誠的歌聲真的感動了上天;獵人的這個動作讓呆瓜樹也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那些帝王花的歌聲竟真的是魔咒。
有白煙慢慢升起。
“火災(zāi)火災(zāi),快快來,快呀快呀,快快來……”帝王花們激動地唱了起來。在歌聲中,白煙越來越濃了,漸漸地,有火苗竄上來了……
“火災(zāi)火災(zāi),快快來,快呀快呀,快快來……”一朵一朵的帝王花被燒著了,“噼啪噼啪”的火聲更大了。聽,帝王花們的歌聲似乎更響亮了。
火蔓延到了吊瓜樹的腳下,躲不開的吊瓜樹轉(zhuǎn)眼間被燒得光禿禿的了??戳艘谎勰_下,吊瓜樹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好在我的根深,燒不死的,可憐你們這些帝王花了,就在烈火中盡情享受吧?!?/p>
那朵領(lǐng)唱的最大的帝王花最后一個被烈火化為灰燼。在最里面的一片小花瓣被燒著的剎那,他聽到了腳下的土里傳來一聲輕微的爆裂聲。他知道是去年埋在土里的種子外表堅硬的囊炸裂了,種子釋放出來了,來年就可以發(fā)芽了。他想對釋放出的種子叮囑一句,可是還沒等他開口,一團(tuán)熾熱的火焰撲了過來……
“火災(zāi)火災(zāi),快快來,快呀快呀,快快來……”這歌聲似乎還在山谷回蕩。
知識小窗
艷麗的帝王花叢生在遍地鮮花的南非海角。在干燥的夏季,那里常發(fā)生大火,但這對帝王花可是天賜良機(jī),因為火是它賴以生存的一個條件。它的果實太過堅硬,令鳥與老鼠都無法消受,所以它只能靠大火的高溫使果實破裂,并將種子噴灑在地上。大火過后肥沃的土壤是帝王花繁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