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玖思
昨天都是玩的雙排,今天丁珣想嘗試四排。
她剛把四排模式選好,首頁屏幕上陡然跳出一條邀請組隊的消息。
丁珣看到邀請的昵稱——茶葉盒。
嗯?
茶葉盒?
他居然反過來邀請她了?!
還是說,對方察覺到她要放棄了,所以不矜持了?
丁珣思及此,冷笑一聲。
呵,果然是大豬蹄子。對他冷漠點,他就上趕著來了。
自詡以仁慈著稱的丁珣,在邀請消息消失前果斷點了同意,然后進了他的隊。
一進隊,她看到隊伍里加上她一共有三人。
同時,丁珣還聽到某個男生在笑:“盒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笨蛋?”
丁珣氣道:“你才是笨蛋!”
她依然用的萌妹專屬小奶音。
笑著跟她對話的男生是二號,昵稱叫“會飛的帽子”。
茶葉盒沒講話,丁珣聽到有幾聲不太清晰的狗吠,應(yīng)該是從他們那傳來的。
茶葉盒好像沒在耳機旁,回應(yīng)會飛的帽子的聲音很小,像在遠處。
丁珣察覺出些什么,問會飛的帽子:“你們倆現(xiàn)在是在一起嗎?”
“對啊,我在盒子的床上?!睍w的帽子說。趁著茶葉盒不在,他小聲地問丁珣:“兄弟,你悄悄告訴我,你用的這款變聲器在哪買的?”
“……”她覺得這位兄弟才是真的笨蛋。
未得到回答,會飛的帽子也沒再糾纏這個,換了個話題,道:“三號,也不是我說你啊,你昨天裝外國人的時候,我就在他的旁邊,哪有外國人稱自己是外國人的啊,你好歹也智商上線點。”
丁珣:“……”
這位朋友抓重點的功力可不比茶葉盒低。
她問:“你跟茶葉盒是親兄弟?”
“不親,”會飛的帽子說,“表的?!?p style="margin-left:21pt">“哦?!?p style="margin-left:21pt">兩人聊了這么半天,游戲還沒開始。
接著,會飛的帽子對她說:“三號,你這么有趣,相遇即是有緣,加一下好友吧?!?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尋思著加了茶葉盒的表兄弟,離虐茶葉盒的日子也就不遠了,于是欣然同意。
沒多久,茶葉盒就回來了,開始了游戲。
他們玩的四排,隨機匹配到的四號是個男性,昵稱叫“怒火”,沒開麥克風。
會飛的帽子熱情地打了個招呼,怒火還是不開麥克風,在消息欄處發(fā)了個“哦”字,極度高冷。
等待時間。
丁珣操著一口小奶音,問茶葉盒:“盒子小哥哥,我們跳哪呀。”
茶葉盒依然是昨天那種懶洋洋的口吻,道:“跳海?!?p style="margin-left:21pt">“跳海干嗎?”
“撈魚?!辈枞~盒冷漠道。
會飛的帽子在一旁咯咯地笑:“盒子,你們倆昨天到底都在游戲里干了什么?”
茶葉盒嘴里含著糖,沒來得及出聲,丁珣已經(jīng)幫他回答了:“昨天他把我關(guān)在小房間里,堵在門口讓我別出去,他自己去殺敵?!?p style="margin-left:21pt">呵,他是讓她重新接受教育。
“他還英雄救美,給我淘汰仇人?!?p style="margin-left:21pt">他讓她當誘餌。
“最后還夸我可愛幽默?!?p style="margin-left:21pt">他罵她笨蛋。
“你說他是不是很仗義?!?/p>
呸!
丁珣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心里卻是另一番吐槽。
丁珣一邊跟會飛的帽子調(diào)侃茶葉盒,一邊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茶葉盒往樓里跑,從一樓搜到樓頂。
她小幅度地進了一間有窗戶的房間,耳麥里陡然傳來異響,以及一個略冷的女音:“在我這。”
會飛的帽子:“?”
這個聲音不同于丁珣的小奶音,而是御姐風格的冷聲調(diào)。
會飛的帽子不敢置信道:“三號,這是你原來的聲音?”
丁珣也覺得莫名其妙。她沒有講話,而且在游戲里她都不用本音的。
茶葉盒突然道:“是四號。”——怒火。
怒火趴在石頭后,丁珣過去救援,一邊道:“原來你是小姐姐啊?!?p style="margin-left:21pt">怒火高冷地“嗯”了一聲。
會飛的帽子得知怒火是女生后,調(diào)侃對象就立馬換了。
接下來的游戲里,會飛的帽子搜到什么東西都先給怒火,淘汰了敵人,最后還讓怒火去收經(jīng)驗值,對她可以說是非常寵溺了。
再看看茶葉盒,他和丁珣保持幾十米的距離,不要的裝備才讓她過來撿。
人比人,氣死人!
丁珣上了一輛沒人的車,氣呼呼地說:“小哥哥,你看人家帽子,再看看你。”
茶葉盒嗤笑道:?“他沒什么好看的。”
丁珣道:“你看人家多紳士,你呢,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p style="margin-left:21pt">茶葉盒一邊跑,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道:“哦。”
“……”
這時,丁珣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屏幕上方突然冒出來電顯示。
丁老師——她爸。
丁珣匆忙地對游戲里的人道:“我接個電話?!?p style="margin-left:21pt">然后,她接通了丁父的來電。
這個時間段,爸媽都在家吧,爸爸怎么突然給她打電話了。
丁珣一接通,她爸說:“珣啊,中午你在外面吃吧。”
“???”丁珣一愣,然后又迅速歡快地同意了,“好??!”
“我跟你媽這會正在去青大的路上,有個研討會,”她爸慢吞吞地繼續(xù)說,“你媽想過來玩玩?!?p style="margin-left:21pt">“……”
丁珣瞬間安靜成蔫茄子。
她板起臉問:“所以,我成留守兒童了?”
“別擔心,我們就去三天,給你留了零花錢,放在客廳茶幾上,用面紙盒壓著?!?p style="margin-left:21pt">“哦。”
丁珣的語氣聽起來很沮喪失望。
她爸嘆口氣:“你不是還要學(xué)車嘛,所以就沒帶你來,不過,我會讓你媽給你買禮物,行不行?”
“行吧?!?p style="margin-left:21pt">她爸說完,又讓她媽接,囑咐了她一些事,才掛斷。
一掛斷,丁珣臉上立馬多云轉(zhuǎn)晴。
哇!她有三天自由了,下午可以去網(wǎng)吧了,也可以在家點外賣了!
高興后,她也沒忘了游戲。
丁珣再次進入,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成績是第二名。
她呵呵。
看吧,再傲慢的男人,離了她還不是屈居第二。
在好友申請欄里,丁珣看到了“會飛的帽子”和“怒火”的申請,相繼點了同意。
她剛同意,又收到了茶葉盒的組隊邀請。
丁珣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
懷抱著惡毒、報復(fù)、傲嬌等一系列心情,丁珣拒絕了對方的邀請,并關(guān)上手機。
呵。
等回家拿了錢,就能去網(wǎng)吧了,誰還陪你個盒子精玩。
墨爾本,下午兩點左右,突如其來下了場雨。
酒店里,謝鴻已經(jīng)從床上躍起到沙發(fā)旁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趁手機主人去煮咖啡的工夫搞了番小動作。
等對方過來時,謝鴻抬頭嘲笑道:“‘小仙女拒絕了你的組隊邀請?!?p style="margin-left:21pt">他說話時,胳膊本能地上抬,想要接過對方手里的咖啡,卻被對方繞開。
“自己去拿?!?p style="margin-left:21pt">對方也是個跟謝鴻差不多大的少年,面相略冷,行為舉止懶散,一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卻又透露出些許痞氣。
謝鴻聞言,嗤笑一聲,起身去了小廚房。
這家酒店的客房配置齊全,各種用品應(yīng)有盡有。他這會兒也并不是很想喝咖啡,于是從冰箱里翻出瓶飲料來。
端著咖啡的程沂和此刻去了陽臺坐著。
程沂和一身白衣黑褲,短發(fā)是未曾燙染的自然黑,瞧著背影挺拔精神,可是臉色并不好,眼下有些青黑,明顯沒睡好。
開了飲料罐,謝鴻一邊喝,一邊過來,望著陽臺外的雨吐槽:“原本說好這是我倆的畢業(yè)旅行,現(xiàn)在倒好了,成了她們的花錢假日了?!?p style="margin-left:21pt">謝鴻口中的她們,是指兩人的老媽以及謝鴻的親姐。
昨天下午一到酒店安頓好,休息都未曾來得及,三位女人就二話不說地拽上他們?nèi)チ烁浇徫铩?p style="margin-left:21pt">拎了大包小包回來時,他們順道去了附近的唐人街。正當他倆想喘口氣,晚上三位又拉上他們?nèi)チ司瓢?,還美其名曰讓他們兩個剛成年的男人充當護花使者。
三位女人在喝酒看帥哥,他們倆就在旁邊喝飲料、打游戲,所處的地位高下立見。
程沂和坐在椅子上,雙腳搭在前面的橫欄上,閉眼按揉發(fā)脹的太陽穴。
他沒有附和謝鴻,隨意地問了一句:“不玩了?”
這陽臺是封閉的,謝鴻趴在落地玻璃窗朝下看,他們在三樓,剛才還在樓下撒歡的流浪狗此刻已經(jīng)溜了。
聽到程沂和的話,謝鴻疑惑地啊了一聲,反應(yīng)幾秒才回道:“不玩了,兩個小姐姐都下線了?!?p style="margin-left:21pt">——“小仙女”和“怒火”。
提起這兩人,謝鴻又忍不住笑道:“那個什么小仙女真的是女的嗎?”
程沂和感覺快睡了,不經(jīng)意道:“不知道。”
“我加她倆好友了,怒火沒同意,”謝鴻說,“我也幫你加了那個什么小仙女,不過人家沒同意。這人還挺好玩的。”
程沂和哦了一聲。
看他沒什么興致,謝鴻也就不提跟游戲相關(guān)的事了,踢了他的小腿一下:“你喝的是假的咖啡吧,不提神反而催眠?要不,你試試喝喝可樂?”
“嘖?!?p style="margin-left:21pt">程沂和可能是沒睡好,心情煩躁,蹙眉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咖啡杯見底了也擋不住睡意。
他提醒謝鴻:“一會她們回來就說我癱了。”
謝鴻笑嘻嘻地目送:“弱不禁風啊,和妹妹?!?p style="margin-left:21pt">程沂和涼涼地瞥他一眼,沒說話,砸了個枕頭過來。
丁珣兩天下午都耗在網(wǎng)吧里,玩歸玩,晚上八點前,她還是會準點躺在床上等候老媽的檢查。
丁母姓何,名娟。
丁珣給爸媽的備注分別是丁老師、何老師。
何老師一看到她笑嘻嘻地趴在床頭,找不到理由訓(xùn)斥,于是突然道:“你瞧瞧你,頭發(fā)邋里邋遢的,我看人家小姑娘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玩,就你跟蝸牛似的窩在家里,遲早得養(yǎng)出膘來?!?/p>
丁珣貧嘴道:“這能怪我嗎?現(xiàn)在這個點,人家漂亮小姑娘都跟男朋友約會去了,我呢,連個女性朋友都不敢約?!?p style="margin-left:21pt">丁母估計是良心發(fā)現(xiàn),沉默了。
反思了一會兒,丁母說出了一句驚掉丁珣大牙的話來。
她說:“那這樣,以后你的門禁設(shè)在晚上十點,可以出去跟男生玩,但不能亂來?!?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盯著屏幕上的媽媽看了好一會,又反復(fù)問了幾遍,才確認丁母是認真的。
丁珣上了高中以來,就很少有男生跟她主動交朋友了,不是因為她看著高冷,而是因為她有個人送外號‘滅絕師太的媽。
何娟常年帶畢業(yè)班,行事雷厲風行,為人不茍言笑。
何娟并不那么刻板,她開班會還對班上的同學(xué)說:“你們喜歡誰,我管不著,但是,別給我搞出什么人命的事情來。還有,你要真喜歡他(她),或者對方真喜歡你,就該為你們的未來打算打算。是一時貪歡重要,還是你自己的未來重要,希望你們能搞清楚?!?p style="margin-left:21pt">他們班上有過幾對的情況,何娟也摸得透透的,私下找過談話。
不過,她不是為了拆散,而是讓他們知道孰輕孰重。
對于這點,丁珣覺得老媽太仁慈了,不像她的老古板班主任,一發(fā)覺誰有戀愛的傾向,就要請家長。
不過,就算何娟如此,還是免不了‘滅絕師太的稱號。
因為她又高又瘦,不常笑,氣質(zhì)是真的高冷,比其他漂亮女老師難相處。
有學(xué)生曾傳,某個男生冒險妄圖拔老虎的胡子,偷偷給丁珣送了封情書,然后就被何娟逮到,拎去辦公室做了一套英語卷子。
丁珣聽到這個傳言時,笑得不行。
胡說!
她從沒有收過男生的情書,那個被她媽拎去做卷子的男生分明是因為假期沒做作業(yè)!
還有人傳:丁珣跟何娟一樣高冷,油鹽不進,經(jīng)常把男生送她的零食扔到垃圾桶里。
對于這事,她更覺得冤。
她明明扔的是自己買的并且已經(jīng)過期的零食。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拉的屎都往她的頭上澆。
其實,丁珣也曾物色過學(xué)校里的男同學(xué)們,有幾位長得不錯的,也有幾位成績優(yōu)異的,但是,顏值又高,成績比她優(yōu)異的就很少了。
丁珣選擇對象,也是有高標準的,性格過于呆板、高冷、幼稚、花心等等的,都被她在短暫了解后一一剔除名單。
結(jié)果,她物色了三年,都沒找出一個合適的。
她感慨,她應(yīng)該就是網(wǎng)上所說的那種自己丑卻還要對象好看的人吧。
跟老媽道了晚安后,丁珣立馬跟幾位還在外邊玩的小姐妹要定位。
“姐們今晚要出來興風作浪了,快給我地址!”
一號姐妹:“真難得。”
二號:“天哪,我是不是喝多了?”
三號:“請問這位朋友是那個每晚八點準時睡覺的乖肉肉嗎?”
……
丁珣拍了段幾秒的小視頻過去,倉促地發(fā)語音道:“快點,我已經(jīng)換上了我的小短裙。”
姐們回道:“來真的?那行,我們正要約幾名帥哥來?!?p style="margin-left:21pt">“不帥的話,我過去會讓你好看?!倍~懻f。
“……”
地址是在一家燒烤店,丁珣聽她們說要約帥哥來,還以為會去酒吧這類比較曖昧的場所呢。
丁珣到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挑好了食物等著吃,坐在燒烤攤前的長桌旁聊天。
天本來就熱,燒烤店里就更熱了,一個個大汗淋漓,丁珣覺得還不如去酒吧呢。
她一過來,立馬被小姐妹拉著坐下。
丁珣跟身旁的人咬耳朵:“你等著,這個水準的你還叫我來!”
“……”小姐妹笑道,“別嘛,帥到你兩眼冒星星的還沒到呢?!?p style="margin-left:21pt">“嘁?!?p style="margin-left:21pt">姐們叫米貝明,跟丁珣初中就開始組成所謂的“個人愛好”興趣小組了,日常喜歡跟她一起偷窺研究帥哥。
米貝明說:“你別嘁了,這位是我們上一屆的學(xué)長,曾上過我倆校草候選人名單。哦,對了,他也考的N大?!?p style="margin-left:21pt">“哦?”丁珣抽了桌上幾張面紙擦汗,睨她,“我們上一屆有帥到讓我兩眼冒星星的人嗎?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你忘了?陳光越啊?!?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聽到這個名字,皺了一下眉。
她還真想起來了。
這個叫陳光越的,就是當初被她媽拎到辦公室做卷子的那位,傳聞中給她塞情書的男生。
陳光越是理科班的,成績優(yōu)異,人也長得濃眉大眼,笑起來眼里仿佛盛了星星。
他很陽光,丁珣剛上高中時,曾當過他的小迷妹,被籃球場上他的笑容傾倒過。
不過,很快丁珣就對他失去了興趣。
因為有女生為了他打架被通報批評過,其中一位還是外校生。
這事在丁珣看來,都怪陳光越。她雖然沒怎么和他接觸過,但篤定他是“中央空調(diào)”,來者不拒的那種。
要是他處理好跟女生的關(guān)系,人家小女孩能為了他大打出手嗎?!
所以,聽到小米提到陳光越的名字,丁珣再次恢復(fù)冷漠:“哦,他啊?!?p style="margin-left:21pt">“干嗎啊?”小米推她,“當初打架那事也不怪人家陳光越,不是說他給你送過情書嗎,今天遇著了,你問問唄。”
“怎么問?”丁珣挑眉,“我去說,喂,你是不是那個給我送情書被我媽逮到的人?”
她說著聳了下肩,攤手道:“而且,我媽都說了,陳光越那次只是沒做作業(yè),什么情書,沒有的事?!?p style="margin-left:21pt">小米看著她,思索了一下道:“我覺得你媽在騙你?!?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高深莫測地哦了一聲:“我也覺得?!?p style="margin-left:21pt">“而且我還覺得陳光越當年可能真的暗戀我暗戀到不行,以至于不惜冒著被我媽逮到的風險給我寫情書?!?p style="margin-left:21pt">小米嘖嘖:“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p style="margin-left:21pt">她們談話間,又有幾人到了。
烤好的一些食物也上了桌,丁珣擼起袖子與雞翅奮戰(zhàn),突然被身旁的小米推了一下,差點讓她將雞骨頭卡在嗓子眼。
小米沖她使眼色:“來了?!?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抬眼,然后就看到不遠處一群男男女女,其中有個穿白色T恤的高個子男生,一邊笑,一邊跟身側(cè)的朋友聊天。
跟以前相比,陳光越似乎沒什么變化,依然陽光帥氣,吸引了現(xiàn)場幾乎所有女生的目光。
丁珣對他最深的印象還是高一籃球場上的一瞥。
陳光越與那時相比,也就頭發(fā)長了些,細碎的劉海蓋在眉毛上方,更具有花美男的風格了。
見到他們,陳光越幾人笑著客套了幾句,然后又搬了張桌子過來拼在一起。
大家兜兜圈圈,結(jié)果陳光越就被安排在丁珣的對面。
兩人目光交會了一下,陳光越微笑著朝她點頭:“好久不見?!?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這種熟人相見般的客氣從何而來。
他們倆在學(xué)校好像從未說過話吧。
不過,丁珣外表裝得也挺像那么回事,高冷地頷首道:“嗯,好久不見?!?p style="margin-left:21pt">旁邊小米在桌下掐她的大腿,小眼神飛來飛去,似在問她什么情況。
丁珣咳了一聲,瞪小米一眼。
不過,陳光越也就跟丁珣主動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又跟其他人聊天去了。
在小米發(fā)問前,丁珣猛不丁小聲道:“你看吧,我就說這人中央空調(diào),我明明跟他都沒講過話,他還跟我很熟一樣說好久不見?!?p style="margin-left:21pt">小米道:“我覺得他喜歡你?!?p style="margin-left:21pt">丁珣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道:“他剛剛也看了你幾眼?!?p style="margin-left:21pt">“嗯?”小米突然拿出手機照鏡子,“是不是我的妝花了?”
“……”
眾人邊吃邊聊,談到了考上的大學(xué)。
小米去了S大,跟丁珣所在的城市有些距離,坐高鐵也要兩個小時左右。
片刻后,小米跟人去了衛(wèi)生間,對面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丁珣跟他們也沒什么話,掏出手機玩玩。
刷了一會微博,她又心血來潮地打開兩天沒進的游戲。
她一登錄,就去看“怒火”和“帽子”在不在。
那兩人不在線,丁珣又去最近玩家,看到“茶葉盒”的頭像暗著。
莫名地,她想玩游戲的興致消了幾分,整個人有些憂悒。
可能是被周圍同學(xué)們的氣氛感染,是畢業(yè)的感傷吧。
丁珣收起手機,又重新去冰柜拿了一罐雪碧,剛要關(guān)上柜門,耳邊忽然撐過來一只胳膊。
小臂長且有力,是男生的胳膊。
“等下?!蹦猩穆曇羲坪趿晳T地帶著一絲笑意,又像是他的原聲本就如此。
丁珣不習慣跟異性靠得太近,側(cè)身讓開,這才看到來人是誰。
——陳光越。
陳光越從冰柜里拿了兩瓶啤酒,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些笑意,還有些酒后的微醉。
丁珣只字未言,依然僵著臉回了個笑,轉(zhuǎn)身回去。
她坐下沒多久,陳光越就近在她的旁邊坐下,把酒遞給對面的男生。
大家的座位早就亂了,丁珣也沒太在意他坐過來,低頭一邊喝飲料、一邊玩手機。
耳邊突然傳來陳光越的聲音:“你也考的N大?”
丁珣嗯了一聲抬頭,看到陳光越偏著腦袋看過來,臉頰下有一片肌膚泛紅。
丁珣道:“對啊?!?p style="margin-left:21pt">“真巧,”陳光越笑道,“以后說不定我們在學(xué)校也能遇到?!?p style="margin-left:21pt">“嗯,是挺巧的。”丁珣也笑了。
剛聊兩句就沒話了,丁珣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又低頭摸手機。
陳光越盯著她的側(cè)臉微微出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輕笑著移開了目光。
當晚大家互相加微信,丁珣也加了陳光越,后來陳光越把她拉到了一個群,說是N大的老鄉(xiāng)群。
群里的人都在N大上學(xué),見到有新人進來,給予歡迎。
丁珣到家后,洗漱完出來,看到陳光越在群里發(fā)了條微信,還@了好幾人,她就在其中。
你們到家沒?
估計是沒能得到丁珣的回復(fù),陳光越單獨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
丁珣眉頭一挑,直接在群里回復(fù):到了,忘看手機了。
陳光越?jīng)]多久回道:那就好。
這個小插曲后,陳光越并沒有如小米臨別前猜測那般繼續(xù)找她聊天。
丁珣也不清楚陳光越是怎么一回事,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總覺得晚上他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曖昧,好幾次都察覺到他在看她,而且目光灼灼。
下期預(yù)告:
男生穿著黑色衣服,下頜硬朗,鼻高眼深,乍一眼瞧著,面色冷淡。丁珣抬頭時瞧見他左邊腮幫子動了兩下,嘴里似乎含著什么東西。
她的鼻尖也隱約嗅到一絲甜甜的奶味,像奶糖的味道。
他細碎的劉海下,是微垂的桃花眼,那雙眼中無波無瀾,可看向她時揚起的眼角已經(jīng)表明了此刻的態(tài)度——
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