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招妹,劉含笑,徐旭東,劉志波,郭高飛,沈敏超
(1. 浙江菲達環(huán)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浙江 諸暨 311800;2.綏中發(fā)電有限公司,遼寧 葫蘆島 125222)
近年來,燃煤電廠排放的Hg等有毒重金屬污染受到廣泛關注。據(jù)統(tǒng)計,燃煤電廠排放的Hg約占全球人為Hg排放的40%,而中國的Hg排放量世界第一,約占全球的40%,是美國和印度排放量的3倍[1-2]。世界范圍內的煤炭平均Hg含量(質量分數(shù),下同)為0.13 mg/kg,中國的煤炭平均Hg含量為0.22 mg/kg[3]。
燃煤煙氣Hg控制是當前世界各國大氣污染控制的重點,燃煤電廠燃燒后煙氣Hg脫除技術可分為利用現(xiàn)有設備協(xié)同脫Hg和煙道噴射吸附劑脫Hg[4-14]。煙道噴射吸附劑脫汞技術成熟度高,減排效果顯著,是未來應對更嚴格排放限值的主流技術,常用的吸附劑有活性炭、改性活性炭、改性飛灰等。與鈣基類吸附劑相比,活性炭顆粒的孔隙率更豐富,擁有更多表面官能團,對煙氣中的氣態(tài)Hg具有較好的吸附、氧化能力。活性炭吸附脫Hg裝置一般布置在除塵裝置前,吸附Hg后的活性炭在除塵裝置中收集后,同粉煤灰一起輸送至灰?guī)臁?/p>
美國針對活性炭吸附脫Hg開展了大量工程試驗并進行了推廣應用。一般活性炭與煙氣中Hg的質量比為2 000∶1~15 000∶1,據(jù)美國能源局估計,脫除0.45 kg(1磅)Hg,約需25 000~70 000美元[3]。通過鹵族元素(如Cl、Br等)、金屬(如Mn、Fe、Cu等)及其化合物等對活性炭進行改性,在活性炭表面形成新的活性中心,可提高活性炭吸附性能。相關研究表明,通過氯化硫改性的活性炭,在實驗條件140 ℃時,對Hg的吸附效率大于90%;摻雜CeO2的活性炭脫Hg效率可達70%,再加入Mn之后,效率可達90%[4]。國外成熟的改性活性炭產品有美國Cabot公司的DARCO HG系列、Albemarle公司的B-PAC溴化活性炭系列等[1],脫Hg效率可達70%~98%,每吸附0.45 kg(1磅)Hg的成本約為2 000~20 000美元[3]。國內目前也已經有項目正在應用此技術。
煙道噴射吸附劑在煙道中的覆蓋率、均勻性、停留時間等與脫汞效率密切相關,如何增加吸附劑在煙道中的覆蓋率、提高物料與煙氣分布的均勻性、延長顆粒的停留時間,是提高脫汞效率、節(jié)省吸附物料損耗的關鍵。目前國內大部分工程案例中均采用管道直噴,或簡單做一個變徑、彎頭等,物料的霧化效果不佳,煙道內物料分布不均,不僅影響了脫汞效率,還增加了物料消耗。本文以某100 MW機組為例,根據(jù)前期技術方案及工程實際參數(shù),采用活性炭噴射技術進行煙氣脫汞,模擬不同噴嘴布置方式下氣固兩相流進行研究,旨在為活性炭噴射系統(tǒng)的設計和運行提供技術參考。
活性炭顆粒的噴射位置一般布置在空氣預熱器后、除塵器前的水平煙道上,要求有一定長度的直管段,使活性炭顆粒在煙氣中有足夠的停留時間,以保證活性炭顆粒對煙氣中氣態(tài)Hg的吸附效果。根據(jù)某100 MW機組的煙道實際截面尺寸﹝如圖1(a)所示﹞,繪制一段15 m長的直煙道。該機組為新建熱電聯(lián)產機組,設計煤種熱值為21 000 kJ/kg,煤中Hg含量為0.15 mg/kg,要求煙氣Hg排放質量濃度小于3 μg/m3。采用Gambit軟件進行幾何模型的網格繪制[15],網格劃分如圖1(b)所示,考慮到計算精度、計算復雜度、計算時間等方面的要求,需對軟件繪制的網格進行質量驗證,尤其是噴射點前后區(qū)域。采用質量較高的結構化網格,干粉噴射區(qū)域采用網格局部加密,將網格質量及數(shù)量調整至最佳效果,網格總數(shù)量約為2 460 000。
圖1 煙道物理模型Fig.1 Physical model of flue duct
采用歐拉-拉格朗日計算方法進行求解。連續(xù)相采用常規(guī)的N-S(Navier-Stokes)方程求解,湍流模型采用k-ε(k為湍流動能、ε為湍流動能耗散率)模型求解。
連續(xù)方程為
(1)
動量守恒方程為
(2)
鑒于干粉噴射量較小(體積分數(shù)小于10%),屬于稀疏氣固兩相流,干粉噴射計算求解可采用離散相模型(discrete phase model,DPM),將兩者作為惰性離散相顆粒處理,即選用DPM模型來跟蹤顆粒運動[16-19]。顆粒相的作用力平衡方程在直角坐標系下的形式為
(3)
針對本文的研究對象,計算中進行了以下假設和簡化:干粉顆粒為規(guī)則的球形顆粒,粒徑分布遵循R-R(Rosin-Rammler)分布;流動為定常工況,氣體為不可壓縮氣體,不考慮溫度、密度等變化對計算結果的影響;不考慮湍流的各向異性;僅考慮連續(xù)相對顆粒相的作用,不考慮顆粒相對連續(xù)相的反作用;不考慮顆粒的凝聚或破碎。
模型的入口條件設定為速度入口,流速為12 m/s;出口條件設定為Outflow;物理模型壁面設置為Wall,顆粒相與壁面接觸后處理為彈射;噴射模型選擇壓力旋轉霧化模型,總的干粉噴射量為50 kg/h;噴射顆粒為活性炭,真密度1 300 kg/m3,堆積密度取400 kg/m3;活性粒徑小于45 μm(325目以上)的占比超過95%,粒徑分布如圖2所示。
圖2 粒徑分布Fig.2 Particle size distribution
首先,選單點噴射工況為研究對象,不考慮噴霧效果,經計算,活性炭顆粒的停留時間散點圖如圖3(a)所示。取Y=0 m的截面,顆粒相濃度云圖如圖3(b)所示??梢钥吹?,活性炭顆粒經過管道噴入煙道后,并未得到有效擴散,從噴射點到煙道出口,都是僅在噴射軸的徑向小范圍內與煙氣接觸,嚴重影響了活性炭顆粒的脫汞效率。
考慮噴嘴的霧化效果,采用Fluent自帶的壓力-旋流霧化噴嘴模型[20-21],噴射點設定在(0 m,0 m,0 m)處,噴霧口徑為1 mm,起始噴射角度為45°,經計算,活性炭顆粒的停留時間散點圖如圖4(a)所示。分別取Z=0.5 m、Z=1 m、Z=2 m的截面,各截面顆粒相濃度云圖如圖4(b)所示。
可以看到,活性炭顆粒經霧化噴嘴噴入煙道后,隨著在煙道的停留時間增加,在煙道截面擴散的有效面積也逐漸增加,且噴射面基本上呈圓形分布,有利于提高活性炭顆粒在煙氣中的分布均勻性,當Z=2 m時,擴散截面已靠近煙道壁面。值得注意的是,為防止干粉顆粒對噴嘴的堵塞,物料噴射的效果往往是空心錐結構,僅采用單個噴頭并不能完全保證物料在煙道截面的均勻分布。
圖3 單點噴射工況計算結果(不考慮噴霧效果)Fig.3 Calculation results of single-point injection condition(Spray effect was not considered)
圖4 單點噴射工況計算結果(考慮噴霧效果)Fig.4 Calculation results of single-point injection condition(Spray effect was considered)
選三點噴射工況為研究對象,不考慮噴霧效果,經計算,活性炭顆粒的停留時間散點圖如圖5(a)所示。取Y=0 m、Z=1 m的截面,顆粒相濃度云圖如圖5(b)所示??梢钥吹?,活性炭顆粒經過3路管道噴入煙道后,均并未得到有效擴散,在整個煙道截面的分布區(qū)域十分有限。
圖5 三點噴射工況計算結果(不考慮噴霧效果)Fig.5 Calculation results of three-points injection condition(Spray effect was not considered)
考慮噴嘴的霧化效果,采用Fluent自帶的壓力-旋流霧化噴嘴模型,噴射位置點分別設定在(0 m,0 m,0 m)、(0 m,1 m,0 m)、(0 m,-1 m,0 m)處,噴霧口徑均為1 mm,起始噴射角度均為45°,經計算,活性炭顆粒的停留時間散點圖如圖6(a)所示。分別取Z=0.5 m、Z=1 m、Z=2 m的截面,各截面顆粒相濃度云圖如圖6(b)所示??梢钥吹剑钚蕴款w粒經霧化噴嘴噴入煙道后,隨著在煙道的停留時間增加,在煙道截面擴散的有效面積也逐漸增加,當Z=2 m時,活性炭顆粒已幾乎遍布整個截面區(qū)域,且3個噴射點的覆蓋面相互疊加,有效填補了空心區(qū)域。
圖6 三點噴射工況計算結果(考慮噴霧效果)Fig.6 Calculation results of three-points injection condition(Spray effect was considered)
選五點噴射工況為研究對象,考慮噴嘴的霧化效果,采用Fluent自帶的壓力-旋流霧化噴嘴模型,噴射位置點分別設定在(0 m,0 m,0 m)、(-0.5 m,1 m,0 m)、(-0.5 m,-1 m,0 m)、(0.5 m,1 m,0 m)、(0.5 m,-1 m,0 m)處,噴霧口徑均為1 mm,起始噴射角度均為45°,經計算,活性炭顆粒的停留時間散點圖如圖7(a)所示。分別取Z=0.5 m、Z=1 m、Z=2 m的截面,各截面顆粒相濃度云圖如圖7(b)所示。可以看到,活性炭顆粒經霧化噴嘴噴入煙道后,隨著在煙道的停留時間增加,在煙道截面擴散的有效面積也逐漸增加,且五點噴射效果優(yōu)于三點噴射。
為了進一步對比不同噴射點布置方式的優(yōu)劣,表征活性炭顆粒在煙道內的噴射面積,定義顆粒覆蓋率的概念,計算公式為
圖7 五點噴射工況計算結果(考慮噴霧效果)Fig.7 Calculation results of five-points injection condition(Spray effect was considered)
Δα=Ap/Af.
(4)
式中:Δα為活性炭顆粒在煙道的覆蓋率;Ap為活性炭顆粒在煙道截面的總擴散面積;Af為煙道截面的面積。
經計算,3種工況條件下不同截面活性炭顆粒的覆蓋率如圖8所示,單點噴射工況在Z=0.5 m、Z=1 m、Z=2 m的截面的活性炭顆粒覆蓋率分別為6.9%、19.5%、35.1%,三點噴射工況時各截面活性炭顆粒覆蓋率分別為16.7%、41.3%、79.5%,五點噴射工況時各截面活性炭顆粒覆蓋率分別為24.9%、49.4%、92.6%。在活性炭顆粒噴射總量不變的前提下,噴嘴數(shù)量越多,噴射覆蓋面積越大,活性炭顆粒在煙道的覆蓋率越高。但值得注意的是,三點噴射改為五點噴射后,覆蓋率的增加幅度并沒有單點噴射改為三點噴射后的增加幅度大,因此在實際工程應用中,在盡量多布置噴射點的同時,也應考慮所增加的噴射點數(shù)對覆蓋率擴大的貢獻比例。
圖8 3種工況計算結果對比Fig.8 Comparison of calculation results of three working conditions
活性炭覆蓋率、活性炭與氣流分布的均勻性、活性炭顆粒的停留時間等與活性炭的脫汞效率密切相關,且直接影響基于活性炭噴射的煙氣脫汞系統(tǒng)的運行費用。本文以某100 MW機組為例,根據(jù)前期技術方案及工程實際參數(shù),采用活性炭噴射技術進行煙氣脫汞,對不同噴嘴布置方式下氣固兩相流進行模擬研究,得到主要結論如下:
a)基于Fluent軟件,采用DPM能較好地模擬煙道干粉噴射或的顆粒分布情況,為實際工程中噴射點數(shù)量及噴射點位選擇提供借鑒。
b)噴嘴數(shù)量越多,噴射覆蓋面積越大,活性炭顆粒在煙道的覆蓋率越高;但在實際工程應用中,在盡量多布置噴射點的同時,也應考慮所增加的噴射點數(shù)對覆蓋率擴大的貢獻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