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晨
從我降生之日起,我就沒育穿過鞋子
世界如此干凈,人心如此純潔
廣場由大理后和玻璃構成
道路兩旁種著葡萄。到處都是透明的果子
農(nóng)民——個頂個的狄俄尼索斯
井且也都會在平靜的海上捕魚
我跟我父母說,我要去當漁民。但我
從不工作,我整天睡在海上
漂到哪算哪。云層。正正方方池堆向
一個永恒的邊緣。夜晚,一個定型的風暴
星星流入它的廣口瓶。多抄啊。我流淚
讓我轉一下您的齒輪,把我?guī)У搅硪粋€世界行走吧
薦詩/松子
以前常做一些類似的夢。夢里出門在外,周圍都是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穿衣服,裸露著身體。人們竊竊私語,好像在議論我,可我不知道該往哪兒躲,也不知道該死的衣服去了哪兒。
現(xiàn)實中的我,如今越來越放飛自我,每晚裸睡,出門不穿內衣。奇妙的是,反而再也沒做過那種夢。一個世界里脫去的衣服,在另一個世界里穿了起來。
在某種意義上,夢與現(xiàn)實互補?!皼]有鞋子的世界”越夢幻,現(xiàn)實的道路也就越殘酷。幸福的人只想重復當下,反倒是極度痛苦時,我們才會祈禱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祈禱降生之日起的純潔,祈禱生活里外的干凈。
而這些祈禱從未應驗也不會應驗。我們只能穿上鞋子,帶著在另一個世界行走的愿望,一次又一次地回到日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