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波
早年的乾隆努力向雍正看齊,事事勤勉認真,尤其在選人、用人方面,更是親力親為。甚至連雍正選官的路數(shù),他也延續(xù)了下來,那就是憑借第一印象,以所謂的面相術和以往識人的經(jīng)驗評價官員,并隨手批注在引見的“履歷片”上。
見了江西某官員后,乾隆寫下“身材瘦,健康,有武將風”;而陜西人宋攀隆是“老實人”;看到周琬時說他有點可憐,長得“瘦長”;有的官員還被他形容成“相貌卑微,小材料”。在他點評的字眼中,多見“似”或“似好”,可見也有不確定的成分。
選拔武官時,乾隆更在意對方的身高甚至體重。他見了韓良鄉(xiāng)后覺得非常不錯,但由于不托底,只好這樣批注,“總兵中不多見的,在譚行義、何勉之間,將來可用提督,要慢慢來?!泵嬖嚥槔砂r,乾隆給出“中上,人有福相,識字”這一模糊的評價。乾隆覺得有的武官面相和顏值均不好,便草率地下結論,“中平,沒啥大出息,也就能做個參將而已。”
乾隆有時也對當朝重要人物進行“面試”,見了一個姓錢的官員后說:“貌似富德、傅魁之間,人似有為,爽快,若不用巧,大有出息,再看?!鼻∈辏?748年)十月見陜西守備時說:“出力,好人,平常,像回子巴得明,人鬼些,小材料,不識字,中下?!?/p>
在“以貌取官”后,隨著經(jīng)驗積累,乾隆逐漸也看內在特質,有時以文化程度高低來評判,比如“少識字、中上”“人平常、相貌好,識字,看下文書…糊涂人,膽量似好,不識字,中下”等評語。
此外,當時掌握少數(shù)民族語言的官員很少,所以會說少數(shù)民族語言也能在面試中加分,得到“此人似可,滿洲話尚好”的好評。
乾隆早年風度較好,對于督撫推薦的大員,即使不滿也都會留用。如見了補授陜西略陽營守備時說:“麻子,人甚平常,怡親王說好,似能出力之人?!鼻∷哪耆拢娏藦埩煎龊?,在評語中寫道:“將來副將可用,也就到將而已?!庇行┕賳T不懂禮數(shù),乾隆看了非常反感,如某甘肅后營守備,就說他糊涂、不通人情世故。這樣的評價相當于給此人的仕途徹底畫上了休止符。
其實,對于“以貌取官”這事,乾隆有時也會發(fā)現(xiàn)其中局限。他曾對一個副將很滿意,覺得此人雖識字少,但是個明白人,算是中等??蛇^了幾年,再見此人時,乾隆竟說他粗鄙無能,自己當時看走眼了。
乾隆看走眼的例子還不少。他起初對一個叫杜愷的官員評價很好,期望也挺高,甚至將其排名“上中”??梢荒旰笤僬僖姇r,乾隆完全否定了當初的評價,說杜愷為人太假,就長了一張嘴,將來不會有啥出息。
總體來說,乾隆似乎很少遇見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人才,這應該與他天生的尊己卑人的優(yōu)越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