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史學理論方法是史學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直書”則是中西方史學發(fā)展過程中誕生的一種十分嚴謹?shù)淖贩椒?,也彰顯了撰史者客觀公正的史學態(tài)度。在中國史學史中,以劉知畿所著《史通》為例,其中《直書》與《曲筆》的對立,是歷代來傳統(tǒng)史學對立的縮影,貫穿了整個封建史學;劉知畿在當時史館弊端暴露之時,仍然堅持“秉筆直書”的史學態(tài)度使得人民稱贊有加。與之相對應的,在西方史學史中,蘭克繼承了以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為核心的古典史學的精華,19世紀德國黑格爾的“歷史哲學”又為其提供了新的理性動因,從而發(fā)展出了“如實直書”的史學思想,并且在其追隨者的標榜下形成了主導19世紀的客觀主義史學流派。無論中西方史學,“直書”思想的誕生都是史學發(fā)展過程中的重要階段。史學史的研究更是一種承上啟下的工作,對史學進行反思,為后人提供借鑒,指點門徑。
關鍵詞:史學理論方法;直書;《史通》;《拉丁與日耳曼民族史》
一、劉知畿與《史通》
劉知畿是唐代著名的史學家,其著作是《史通》,《史通》中所提到的“直書”思想是中國史學理論方法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劉知畿的“直書”思想是在以強大的政治背景為基礎,在“直書”與“曲筆”的矛盾日益嚴重的情況下形成的,特屬于武則天時代的產(chǎn)物,我們應該正確認識到劉知畿思想的形成背景,這是不容忽視的。劉知畿所著《史通》內(nèi)外篇中的《直書》和《曲筆》很好的體現(xiàn)了這種對立,也是對歷代史學理論方法的總結(jié)。
從詞源學的角度去看,“直書”的本意是據(jù)事實書寫,不加以褒貶。(1)“直書”作為中國史學中一項古老而優(yōu)良的傳統(tǒng),是有跡可循的。從孔子第一次以“書法不隱”贊嘆董狐為“古之良史”,到《左傳》記載南史氏、太史氏,開始有了“直書”和“曲筆”的記載,到后世劉勰所論、《周書》的記述,到了唐劉知畿《史通》第一次比較全面的闡述了這兩方面,并且分析了出現(xiàn)這種對立的原因。
劉知畿在《直書》和《曲筆》兩篇中,主要提到兩個問題。首先是史學家的寫作原則問題:劉知幾提出“先人之急務、治國之要道”的史料學任務。史料能否起到“勸善懲惡”的作用,關鍵取決于史料的真實性。為此,自然要提倡直筆,反對曲筆;其次是史學家的史德問題:指的是史學家能否忠實于史實的一種品德。唐代史學中的“直書”與“曲筆”的對立,是中國史學史上這兩種傳統(tǒng)互相對立的一個縮影。這兩種傳統(tǒng),一直貫穿于整個封建史學之中??偟囊?guī)律則是:曲筆作史者,終歸要遭到人們的揭露和批判;堅持直書者。始終受到人們的稱頌和尊敬,因為他們代表著史學中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二、蘭克與《拉丁與日耳曼民族史》
幾乎每個歷史學家都聽說過利奧波德·馮·蘭克(1795-1886),在19世紀的西方,蘭克發(fā)揮著無與倫比的作用。他為近代史學科的出現(xiàn)做出了重要貢獻,被稱為“科學史之父”。在蘭克的影響下,其追隨者形成了近代的一個史學流派——客觀主義史學,并在19世紀到20世紀30年代占據(jù)了西方史學的主導地位。
筆者認為蘭克的基本經(jīng)歷為其思想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因為蘭克曾進入萊比錫大學研究古典作品,修昔底德對蘭科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從修昔底德那里,蘭科第一次認識到準確性對歷史學家的重要性,以及對一個事件的不同描述進行評估的重要性。修昔底德的一句話:“但是如果他希望真實地了解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件…….”,被認為是蘭克“直書”的起源。19世紀蘭克所在的德國成了西方史學發(fā)展的中心,蘭克以自身經(jīng)歷為基礎且在與德國黑格爾哲學思想沖突與碰撞的背景下,另辟史學之路,形成了一套嶄新的“蘭克史學”。
1824年,蘭克發(fā)表了他的第一部著作——《拉丁與日耳曼民族史》,該書聞世,立即轟動德國文壇,聲譽鵲起。蘭克在此書的序言中明確指出歷史學研究的方法和任務是“如實直書”,這成為蘭克史學的核心?!叭鐚嵵睍本唧w所指的是一套撰寫歷史著作的基本原則,即一整套收集、辨別、運用史料的原則。筆者認為主要包括三個層次的內(nèi)容:史料批判原則、“直覺”理解、客觀公正的撰史原則,這是一套完整的史學理論方法。歷史研究的第一要務是史料問題,這是“如實直書”的基本內(nèi)容之一;學者在考證史料的基礎上應該做到靠自己的“直覺”對史料進行理解,在歷史研究的最后一步——歷史著作的形成,必須將研究者的主觀性排除掉,這就是蘭克客觀公開,不偏不倚的撰史原則。
三、余論篇——“直書”的異同
前文我們已經(jīng)對中西方史學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的“直書”思想進行了介紹。對于《史通》和《拉丁與日耳曼民族史》,筆者認為主要有兩點不同:其一,若論當時的政治背景,劉知畿受到的政治影響更大。中國的朝代歷來對文人的思想控制頗為嚴格,所以劉知畿的思想難免會受到政治環(huán)境的影響更多一點;其二,所處時代的史學環(huán)境不同,相較于劉知畿,蘭克所處的史學環(huán)境更為嚴峻。在19世紀的德國,黑格爾的“歷史哲學”一度洗腦了當時的史學家,使得歷史的“特殊性”被淹沒在世界的“統(tǒng)一性”之中。
我們?nèi)匀粺o法忽視的是,二者所產(chǎn)成的影響是天差地別的。之所以說是“天差地別”,筆者認為和政治環(huán)境仍然是脫不了干系的。我們談“影響”就必須得看它到底對當時以及對后代產(chǎn)生了怎樣的影響?這種影響又有多大呢?在劉知畿之后,對史學寫作并無太大的改變。而正如我們前文所提到的,蘭克之后其追隨者逐漸形成了客觀主義史學流派,并成為19世紀的主流,所以筆者認為蘭克的影響更大一些。
當然,如果我們深究其本質(zhì)的內(nèi)容,盡管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永遠都無法超越,但是二者的史學方法論的本質(zhì)卻在某一階段達到重合,為我們展現(xiàn)了“客觀”的史學態(tài)度在史學史發(fā)展過程中是一個必經(jīng)的、十分重要的階段。比如二者都認為撰史者必須秉承的客觀公正的史學態(tài)度。劉知畿認為撰史者應該“善惡必書”,這是“直書”的一個首要標準;蘭克則提倡“就像它實際發(fā)生的那樣”,客觀的記述史實。
無論中西方史學,“直書”思想的誕生都是史學發(fā)展過程中的重要階段。史學史的研究更是一種承上啟下的工作,對史學進行反思,為后人提供借鑒,指點門徑。我們祖國歷史悠久,史學著作浩如煙海,在世界史學發(fā)展史上煥發(fā)過奪目的國才,我們應該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做指導,借鑒吸收西方史學,推進我國史學發(fā)展。
注釋:
《辭海》。
作者簡介:田心(1999.6.5)女,民族:漢,籍貫:甘肅省隴南市,學歷:本科,研究方向:世界史,單位:鄭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