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館)
關于中國最早的貨幣,史學界一般都根據(jù)《史記·平準書》的記載:“農(nóng)工商交易之路通,而龜貝金錢刀布之幣興焉。所從來久遠,自高辛氏之前尚矣,靡得而記云?!菹闹畮牛馂槿?,或黃,或白,或赤;或錢,或布,或刀,或龜貝。及至秦,中一國之幣為二等,黃金以溢名,為上幣;銅錢曰半兩,重如其文,為下幣。而珠玉、龜貝、銀錫之屬為器飾寶藏,不為幣”,認為海貝是中國最早的貨幣。因為這種認識已成為學術界的普遍共識,所以,在考古界,大凡墓葬或遺址中有海貝出土,海貝也就自然而然地被當做是一種貨幣。由于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齊家文化發(fā)現(xiàn)有海貝,有人便提出中國貨幣最早出現(xiàn)于此。至于商周時期考古出土的海貝和青銅器銘文中的貝,那就更理所當然的被當做貨幣來看待了,這種觀點在許多專著和文章中都可以得到印證。但細究文獻及實物,我們認為,關于中國最早貨幣的問題其實尚有繼續(xù)討論的空間。在青銅器銘文中直接涉及貝參與商品交換的銘文,目前惟見西周時期的《三年衛(wèi)盉》和《亢鼎》,本文想通過對這兩篇西周青銅器銘文的重新詮釋,略陳陋見,拋磚引玉,以求教于大方之家。
《三年衛(wèi)盉》,1975 年2 月陜西岐山縣董家村出土,是西周恭王時期的青銅器,大致處于西周中期,蓋內(nèi)鑄有132 字銘文(圖1):
圖1 《三年衛(wèi)盉》銘文拓片
隹(唯)三年三月既生霸(魄)壬寅,王爯旂于豐。矩白(伯)庶人取堇(瑾)章(璋)于裘衛(wèi),才八十朋,氒(厥)賈,其(舍)田十田;矩或(又)取赤虎(琥)(兩)、(韍)(兩),(賁)韐一,才廿朋,(其)(舍)田三田。裘衛(wèi)廼(乃)彘告于白(伯)邑父、(榮)白(伯)、定白(伯)、白(伯)、單白(伯),白(伯)邑父、(榮)白(伯)、定白(伯)、白(伯)、單白(伯)廼(乃)令參(三)有(司):(司)土(微)邑、(司)馬單()、(司)工邑人(服),眔(逮)受田:燹(豳),衛(wèi)小子,逆者(其)卿(饗)。衛(wèi)用乍(作)(朕)文考惠孟寶般(盤),衛(wèi)(其)萬年永寶用。
其大意是:
在恭王三年三月壬寅這一天,周王在豐舉行“爯旂”儀式。矩伯庶人從裘衛(wèi)那里取得了瑾璋,價值是八十朋貝,作為交換,矩伯給了裘衛(wèi)“田十田”。矩伯又從裘衛(wèi)那里拿了赤琥兩件、(韍)兩件和(賁)韐一件,價值是二十朋貝,矩伯給了裘衛(wèi)“田三田”。于是,裘衛(wèi)將這件事告訴了伯邑父、榮伯、定伯、伯和單伯等。伯邑父、榮伯、定伯、伯和單伯命令司徒微邑、司馬單和司空邑人服等三有司參與了受田事宜。燹和衛(wèi)小子迎接了三有司,并以宴會相款待。裘衛(wèi)因此鑄造了文考惠孟作盤,并祈世代相傳。
這篇銘文已經(jīng)多位學者釋讀,其意大致相仿,解讀的角度也多從西周土地制度出發(fā)。而我們認為,這篇銘文還可以從商品交換的角度來進行解讀。
所謂“矩白(伯)庶人取堇(瑾)章(璋)于裘衛(wèi),才八十朋,氒(厥)賈,其(舍)田十田;矩或(又)取赤虎(琥)(兩)、(韍)(兩),(賁)韐一,才廿朋,(其)(舍)田三田。”
“才”,指價值?!鞍耸蟆保@里指貝八十朋,在青銅器銘文中屢見王賜貝若干朋的記載,則貝以“朋”為計數(shù)單位無疑。“賈”,舊多釋讀為“貯”,學界有很多種解釋,其中以李學勤先生的釋讀為準確,“賈”在此作為動詞,具交換的意思[1]。“舍”,即舍予。
從這段文字可知,矩伯和裘衛(wèi)之間進行了兩次交換,交換物瑾璋和“田十田”、兩件赤琥、兩件(韍)、一件(賁)韐和“田三田”之間的價值確定是通過貝來完成的,用公式表示如下:
瑾璋的價值=貝八十朋
貝八十朋=“田十田”的價值
瑾璋的價值=“田十田”的價值
貝二十朋=“田三田”的價值
上面兩次交換的公式反映了物件價值之間的一種等量關系,即A=B,B=C,所以,A=C。在這里,可以明顯看出裘衛(wèi)之所以接受矩伯的“田十田”,是因為瑾璋的價值和“田十田”的價值在當時都等同于貝八十朋。同樣的道理,裘衛(wèi)之所以接受矩伯的“田三田”,是因為兩件赤琥、兩件(韍)、一件(賁)韐的價值與“田三田”的價值都等同于貝二十朋。由此,可以看出貝在其中顯然充當?shù)闹皇莾r值尺度的作用,但在學術界卻因此認為貝在當時已經(jīng)是貨幣了。
按照政治經(jīng)濟學的理論來講,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是貨幣的兩個最基本的職能。價值尺度是貨幣用來衡量和表現(xiàn)商品價值的一種職能,而流通手段則是貨幣充當商品交換媒介的職能。只有當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相統(tǒng)一地表現(xiàn)在某一種商品之上,這種商品才能被當做貨幣來使用,才能被稱之為貨幣。從這段銘文中可以看出,在矩伯與裘衛(wèi)的兩次交換中,貝所擔負的只是價值尺度的職能,最終實現(xiàn)的是瑾璋與“田十田”、兩件赤琥、兩件(韍)、一件(賁)韐與“田三田”之間的直接交換,看不出貝在其中發(fā)揮著商品交換的中介作用、即貝在其中的流通手段作用。換句話說,矩伯兩次拿裘衛(wèi)的東西分別值“八十朋”和“廿朋”,而非矩伯直接以八十朋貝和三十朋貝支付裘衛(wèi),或用八十朋貝和三十朋貝分別購買“田十田”、“田三田”歸還給裘衛(wèi)。在此銘文中我們還看不到貝在當時被作為貨幣使用了,僅僅看到貝具有貨幣價值尺度的一種職能。所以,以此銘文認定貝已經(jīng)是當時的貨幣,證據(jù)是不夠充分的。當然,矩伯和裘衛(wèi)的兩次交換雖然還不屬于通過一般等價物或貨幣進行的間接交換,但比一般意義上的物物交換則已經(jīng)前進了一步,至少反映出當時的人們已經(jīng)具有等量等值交換的意識和思想了。
除了西周中期的《三年衛(wèi)盉》銘文之外,涉及到西周商品交換的另一件青銅器便是亢鼎,其是西周早期的一件青銅器,1998 年上海博物館購之于香港古玩肆,器壁銘文49 字(圖2):
圖2 《亢鼎》銘文拓片
《三年衛(wèi)盉》到《亢鼎》所反映的西周早、中期商品交換的情況表明,從西周早期開始商品交換已經(jīng)不再以簡單的以物易物為唯一形式,而是開始出現(xiàn)通過價值尺度的衡量來進行交換的更公平的比較高級的形式了。在這種形式的商品交換中,貝雖然起到了價值尺度的作用,但還沒有承擔起貨幣流通的職能,還不能被認為其就是一種貨幣了,從而反映出當時商品經(jīng)濟發(fā)展的狀況。
貝在商周時期的青銅器銘文中大多見到的是被當做賜品的記載,反映出貝在當時賞賜品中的重要地位。從被賞賜的對象來看,都是對王室有功的人員。從這些記載中可以看到,西周中期被賞賜的次數(shù)發(fā)生變化,逐漸地減少,表明西周在其中期開始逐漸脫離商代重貝的賞賜制度而建立了自己以輿服車馬為主的賞賜制度[16],這也表明貝在賞賜品中的作用從西周中期開始逐漸下降。
考古資料顯示,貝在我國的新石器時代晚期開始出現(xiàn)于墓葬之中。作為一種隨葬品,顯現(xiàn)的特征是新石器時代晚期出土比較少見,商代比較集中出土于殷墟貴族墓地,西周時期出土則比較普遍,這種現(xiàn)象是否與商周時期貝在賞賜品中的重要性和賞賜制度的變化有關,需要探討。除了一部分海貝外,商周時期墓葬或遺址中出土的海貝,大量的都有被加工過的痕跡。從貝出土的位置來看,大多在死者的口、手中及周邊、棺槨內(nèi)外,盡管與后世銅錢的出土位置有相類似的地方,但也不能成為我們將之確定為貨幣的依據(jù),應該主要的還是當時一種信仰和喪葬禮儀的反映。
除了海貝外,在新石器晚期以后到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墓葬或遺址中,我們還發(fā)現(xiàn)有許多海貝的仿制品,有蚌、陶、石、骨、鉛、銅、銀、金等質地,此外,還發(fā)現(xiàn)有鎏金銅貝,在山西曲沃晉國鑄造遺址中甚至還發(fā)現(xiàn)有鑄造銅貝的作坊遺址。這些仿制品的功用應該與海貝基本屬性相同,屬于一種裝飾品,當然,不排除有顯示身份地位的含義。其實,當時海貝在不同墓葬中出土數(shù)量的不同也含有這種意義。
對于夏商周時期,我們多引用《詩經(jīng)·小雅·北山》的句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來說明當時的土地、人和事物都是屬于國王的,表現(xiàn)其社會屬性。其實,這從一個側面也反映了當時的商品經(jīng)濟還沒有得到充分發(fā)展,在這種狀況下,商品交換恐怕很難產(chǎn)生對貨幣的需求。從目前所掌握的第一手資料來看,從西周中晚期開始,因為社會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為貨幣的產(chǎn)生創(chuàng)造了條件。在現(xiàn)存的西周中晚期青銅器銘文中,不僅有反映當時土地交換的記載,而且出現(xiàn)了商人階層和用于商品交換的“市”。
土地國有制度、確切地說為國王所有的制度在西周時期是一項基本的國策,土地轉移基本上是通過分封、賞賜的形式實現(xiàn)的,這種轉移并沒有使土地的基本屬性發(fā)生變化。但在西周進入中期之后,則出現(xiàn)了土地轉讓的現(xiàn)象,土地國有的屬性開始發(fā)生變革,意味著西周中期以后周王對土地的控制權開始失落。
《五祀衛(wèi)鼎》大意是:正月初吉庚戌這一天,衛(wèi)將厲告到邢伯、伯邑父、定伯、伯和伯俗父那里,對厲說,我為恭王辦事,在昭太室東北處有片經(jīng)過兩條河的土地,我想以“田五田”和你交換。邢伯、伯邑父、定伯、伯和伯俗父訊問厲是否肯交換,厲說要審視一下交換的“田五田”。邢伯、伯邑父、定伯、伯和伯俗父從中調解,讓厲發(fā)誓答應。于是,在三有司參與下,裘衛(wèi)給了厲“田亖(四)田”。
恭王時的《九年衛(wèi)鼎》:“隹(唯)九年正月既死霸(魄)庚辰,王才(在)周駒宮,各(格)廟,睂(眉)(敖)者膚卓吏(事)視于王。王大黹(致)。矩取眚(?。┸嚕海ǖ瘢崳⒒啵◣叮?、(貄)徫(幃)、畫、(鞭)、(席)、、帛(白)乘、金麃(鑣)(鋞)。舍(捨)矩姜帛三兩。廼(乃)舍(捨)裘衛(wèi)林(孤)里。氒(厥)隹(唯)(顏)林,我舍(捨)(顏)陳大馬兩,舍(捨)(顏)始(姒)(),舍(捨)(顏)有(司)(壽)商(貈、貉)裘、盠冟(幎)。矩廼(乃)眔(暨)(祭)粦(鄰)令(壽)商眔(暨)(億)曰:“顜(講)?!保模└遏眯l(wèi)林(孤)里?!?/p>
《九年衛(wèi)鼎》的大意是:在九年正月既死霸庚辰這一天,矩在取得了用(雕)(鞃)、虎冟(幎)、(貄)徫(幃)、畫、(鞭)、(席)、、帛(白)乘、金麃(鑣)(鋞)等裝飾的馬車,在裘衛(wèi)又給了矩的妻子帛三兩后,才給了裘衛(wèi)林(孤)里這片土地。但林(孤)里這片土地中含有顏家的樹林。于是,裘衛(wèi)又給了顏家兩乘大馬車,給了顏夫人(),給了顏家管事的(貈、貉)裘、盠冟(幎)。這才最后獲得了林(孤)里這片土地。
恭王時的《倗生簋》:隹(唯)正月初吉癸子(巳),王才(在)成周,格白(伯)取良馬乘于(倗)生,(厥)賈卅田,(則)析。格白(伯)履殹妊彶氒(厥)從格白(伯)(按)彶佃(甸):殷氒(厥)(絕)谷、杜木、(原)谷、菜,涉東門,氒(厥)書史戠武,立(臿)成,(鑄)保(寶)(簋),用典格白(伯)田,(其)邁(萬)年子(子子)孫(孫孫)永寶用,。
《倗生簋》,過去又稱《格伯簋》,內(nèi)容大意是:正月初吉癸巳這一天,格伯拿四匹好馬給了倗生,交換“三十田”,并立字為憑。格伯帶了人去勘查了“三十田”的界限,讓書史記錄下來,還立牌標識。格伯鑄造了寶簋,以記載此事。
從《五祀衛(wèi)鼎》、《九年衛(wèi)鼎》、《倗生簋》以及《三年衛(wèi)盉》銘文內(nèi)容來看,反映出當時土地交換的基本形式有兩種,一種是用土地換土地;另一種是用財物換土地,不管是哪一種交換形式,田里不鬻的土地制度已經(jīng)發(fā)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此外,西周恭王時期的《曶鼎》、厲王時期的《比鼎》及《散氏盤》銘文內(nèi)容,則涉及用土地賠償?shù)氖录?,其實也是一種土地轉讓的形式,它們都表明當時土地私有化已經(jīng)開始。土地作為當時一項重要的基本生產(chǎn)資料發(fā)生私有化,表明當時社會正經(jīng)歷著一場深刻的革命。而這場私有化的革命對于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來說是極其重要的。從這些青銅器的斷代來說,西周土地制度發(fā)生變化應該是從恭王開始的。
對這篇銘文,李學勤先生做了非常詳細的考釋,認為齊生魯是齊乙公得的兒子,“賈”為名詞,即商賈?!褒R生(魯)肈賈休多贏”,是說齊生魯從事商業(yè),獲得多利[17]。由此可理解《魯方彝》的大意是:八年十二月初吉丁亥這一天,齊生魯從事商業(yè),獲得多利,我的父親乙公的教誨一直使我受益,所以鑄造銅器,紀念我的父親乙公,并祈福。
其大意是:王對頌說,命令你管理成周二十家商人,并監(jiān)管新造(職官名),確定宮廷用器的價格。
隨著土地制度的變化,社會變革的發(fā)生,新的階層孕育產(chǎn)生。西周中期開始出現(xiàn)了專門從事商品貿(mào)易的商人,西周晚期時則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商人群體,從事商業(yè)活動的人已不在少數(shù),表明當時的商品經(jīng)濟日益發(fā)達。而發(fā)達的商品經(jīng)濟,為貨幣的產(chǎn)生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條件。
西周中后期社會發(fā)生的變革,也影響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西周晚期開始出現(xiàn)了用于專門交換的“市”的出現(xiàn)。西周宣王時期的《兮甲盤》直接反映了這一點。
宣王時的《兮甲盤》:“隹(唯)五年三月既死霸庚寅,王初各(格)伐(、玁)(狁)于,兮(甲)從王,折首執(zhí)(訊),休亡敃(愍),王易(錫)兮(甲)馬亖(四)匹、駒車,王令(甲)政(司)成周亖(四)方責(積),至于南淮尸(淮夷,淮夷)舊我(帛)畮人,母(毋)(敢)不出其(帛)、其責(積)、其進人,其賈,母(毋)(敢)不即(次)即(市),(敢)不用令(命),(則)即井(刑)(翦)伐,其隹(唯)我者(諸)(侯)、百生(姓),氒(厥)賈,母(毋)不即(市),母(毋)(敢)或入(蠻)(宄)賈,(則)亦井(刑)。兮白(伯)吉父乍(作)般(盤),其(眉)(壽)萬年無彊(疆),子(子子)孫(孫孫)永寶用?!?/p>
《兮甲盤》內(nèi)容告訴我們,周王要周族和南淮夷的商人都要到指定設置的市場上去交易,這種市場還設有專有的管理機構,形成了有明確制度的官市,表明西周晚期商業(yè)隨著社會的變遷開始發(fā)達了起來,反映出商品經(jīng)濟已發(fā)展到了一定的程度,為貨幣的產(chǎn)生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環(huán)境和條件。
貨幣,是商品經(jīng)濟發(fā)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產(chǎn)物。所以,從現(xiàn)存的青銅器銘文來看,我們認為,隨著土地私有化的發(fā)展,使得西周中晚期商品經(jīng)濟得到了長足的發(fā)展,特別是“市”和商人及商人群體的出現(xiàn),揭示出西周晚期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達到了一定的階段,為貨幣產(chǎn)生打開了大門,并已近在咫尺。
注釋:
[1][17]李學勤:《魯方彝與西周商賈》,《史學月刊》1985 年第1 期。
[2][13]馬承源:《亢鼎銘文—西周早期用貝幣交易玉器的記錄》,《上海博物館集刊》第8 期,上海書畫出版社,2000 年。
[3][5][9]黃錫全:《西周貨幣史料的重要發(fā)現(xiàn)—亢鼎銘文的再研究》,《中國錢幣論文集》第4 輯,中國金融出版社,2002 年。
[4][6][10]李學勤:《亢鼎賜品試說》,《中國古代文明研究》,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 年。
[7][12]董珊:《任鼎新探—兼說亢鼎》,陜西師范大學、寶雞青銅器博物館主辦:《黃盛璋先生八秩華誕紀念文集》,中國教育文化出版社,2005 年。
[8]陳潔、祖雙喜:《亢鼎銘文與西周土地所有制》,《中國歷史文物》2005 年第1 期。
[11]章水根:《亢鼎中的“郁”》,臧克和主編:《中國文字研究》第11 輯,大象出版社,2008 年。
[14]見[2]、[3]、[4]。
[15]陳佩芬:《夏商周青銅器研究·西周篇》,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 年。
[16]吳紅松:《西周金文賞賜物品及其相關問題研究》,安徽大學博士論文,來源于中國知網(wǎng);景紅艷:《西周賞賜制度研究》,陜西師范大學博士論文,來源于中國知網(wǎng);楊婧雯:《物品賞賜與西周權力流轉》,華東師范大學碩士論文,來源于中國知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