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遠
陳樺曾是中國游泳隊隊員,蟬聯(lián)四屆世界短池游泳錦標賽冠軍。
2000年,她首奪世界短池游泳錦標賽800米自由泳冠軍。那幾年,中國游泳長距離很難出好成績,因此,國家隊對擅長長距離的陳樺寄予厚望。陳樺才16歲,賽前壓力大得睡不著。比賽中,各國選手實力不相上下,陳樺頂住壓力一路領先,最終奪冠。
陳樺的爸爸一直為女兒感到自豪,她的每一次成績都被爸爸仔細記錄在本子上。其中,2001年破世界紀錄的成績特別醒目。
那一年,陳樺頻繁出國比賽,身體疲勞,成績也出現(xiàn)下滑,只有選擇調整狀態(tài),暫緩比賽。半年后,她的狀態(tài)回來了,在世界杯短池系列賽上海站上以8分15秒15的成績創(chuàng)造了女子800米自由泳世界紀錄。其實,在前一站的比賽中,陳樺的成績離世界紀錄只差1秒。她坦言,長距離很難練,要比隊友付出更多努力,常常是別人休息了,她還得訓練。
2005年,因年紀增大,陳樺感覺狀態(tài)明顯不如從前。全運會后,她退役了。對此,她沒有遺憾,覺得新老交替是正?,F(xiàn)象。對于2000年和2004年奧運會未能奪冠,她也覺得只要努力了就行了。
退役后,陳樺一邊執(zhí)教,一邊進入上海交通大學國貿專業(yè)讀書。從運動員轉身為學生,陳樺感嘆上課很難聽懂。交大畢業(yè)后,她又參加了北京體育大學函授學習。那段歲月,陳樺很累,讀書比訓練還辛苦。她要照管隊員訓練,考試前要惡補文化課,畢業(yè)論文要反復修改,覺得一個腦子根本不夠用。
錢塘出蛟龍。浙江游泳訓練館里掛著陳樺等歷屆奧運冠軍、世界冠軍的照片。那里2018年掛牌成為國家隊的訓練基地。
2006年1月,陳樺開始在浙江游泳隊執(zhí)教,目標是成為一名“金牌教練”,為浙江隊培養(yǎng)更多“水軍”。
當教練需要責任心,陳樺幾乎犧牲了全部業(yè)余時間,全身心投入訓練。從上任第一天起,她就嚴格要求,說一不二。她指導6名隊員訓練,目標都是要達到國家一級運動員水平。她要求運動員一定要達到當天的訓練目標,還針對每名隊員的實際情況給予個性化指導。隊員呂東澤和顏欣名列全國前三,正是出成績的時候,陳樺為他們制定了詳細的計劃,帶他們去上虞參加全國春季游泳錦標賽,進一步開闊眼界,提升水平。
優(yōu)秀運動員訓練自覺,也會提出困惑。陳樺為他們出謀劃策,幫助他們解決瓶頸問題。國家隊規(guī)定想獲得更多的比賽機會,文化成績也要達標。為此,陳樺對他們的文化課學習要求也很嚴。
陳樺坦言,培養(yǎng)一個冠軍很難,必須竭盡全力。剛上崗時,她的教練朱志根在國家隊執(zhí)教,省里的隊員都是陳樺幫助訓練。陳樺每天更加費心費力,不僅要管好自己的隊員,還要幫朱志根的隊員盡快提升成績。世界冠軍汪順當時就跟著陳樺練過一段時間。
付出終有收獲。去年年底,她培養(yǎng)的兩名隊員被國家隊選中。臨行前,陳樺為他們忙前忙后,列出進入國家隊的注意事項,告訴他們要珍惜難得的機會,更加勤奮刻苦??粗鴲弁诫x開,她依依不舍,但更多的是高興。她今后的目標就是一直跟著運動員前行。
訓練中,隊員們也以陳樺為榜樣。去年“五四”青年節(jié),浙江游泳隊組織隊員參觀老游泳隊訓練館,為他們講述了陳樺等一批世界冠軍在舊館里的奮斗史,激勵隊員們奪冠。
陳樺說:“當過運動員,有親身經(jīng)歷,更能懂得運動員的心理?!痹谒磥?,幫隊員提高成績,不只是讓他們刻苦訓練,還要多溝通,掌握他們的心理。訓練中,陳樺一眼就能看出運動員的情緒好壞。遇到隊員狀態(tài)不佳時,她馬上當起“心理按摩師”,及時調整。有些隊員剛進隊,因成績不佳而自卑,她就多加鼓勵。一些隊員出了成績驕傲自滿,放松訓練,陳樺立即告誡他們,之前的成功都是通過努力得來的,如果沉湎于過去,成績就會下滑。有些隊員突然不想練了,陳樺主動找他們談話。遇到一些運動員不好意思當面說,陳樺就讓他們寫在訓練日記中。在多年執(zhí)教生涯中,陳樺遇到過不配合的家長,她總是千方百計地說服他們。
在生活上,陳樺注意隊員的一點一滴。隊員身體不適,她半夜起來帶去就診。有違反隊規(guī)者,陳樺總是耐心引導,從不發(fā)火,力求把自己的訓練組營造成溫馨的“小窩”??沼鄷r間,陳樺領著隊員去看電影,去杭州樂園游玩,還時常告訴隊員要善待每一位隊友,有問題不要爭吵。在這個溫暖的家庭里,隊員們看到同伴訓練中提不起勁兒時,就主動陪著游一段,聽同伴發(fā)泄心中的郁悶。
“水是我們的世界”。為了安心工作,陳樺推掉了各類活動,拒絕了一些高校聘她當教師的機會。2018年,杭州舉辦世界短池游泳錦標賽,陳樺參與開幕式的拍攝,和吳鵬、楊雨等世界冠軍一起,宣傳杭州文化和游泳,每天晚上9點還在游泳館里排練。來到短池世界錦賽的賽場上,當年的場景歷歷在目,變了身份的陳樺起勁地為隊員們加油。
都說中國游泳看浙江,浙江游泳看杭州,有不少世界冠軍是從杭州游出去的。陳樺為能在這里出份力感到驕傲。
陳樺每天下班回家多是晚上7點了。她要做家務,管理二年級的女兒,和丈夫一起檢查女兒作業(yè),每天很忙碌。陳樺本不想讓女兒承受過大的壓力,但迫于現(xiàn)實,還是為女兒報了書法、聲樂等培訓班,暑假讓女兒外出軍訓。女兒喘不過氣來,有段時間很逆反,提出不想上培訓班。陳樺一直在思考如何減少孩子的學習負擔。
平日里,陳樺和運動員相處的時間比跟女兒在一起更多。她也想盡可能多陪女兒。每天睡覺時,女兒都會拉著陳樺,咿咿呀呀有說不完的話,給她講述一天發(fā)生的各種事情。女兒喜歡游泳,也希望媽媽能多陪陪她。陳樺只有利用有限的閑暇帶她去游泳。她有時帶女兒去看電影,既為女兒的學業(yè)減負,也為自己的工作解壓。工作再忙,她的生活仍充滿情趣。去年,她在微信圈里曬出一組藝術照,千姿百態(tài)。陳樺平易近人,一直和泳迷們互動,從最早的書信到現(xiàn)在的手機、微信,經(jīng)常聊聊當下的工作和生活,泳迷們成了她的好朋友。
一路走來,陳樺的人生閱歷在不斷豐富,她建議轉型的運動員無論做哪一行,都要事先計劃好,并熱愛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