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國

人 物：紅軍戰(zhàn)士甲，乙，大搜，虎娃子。

【寒風(fēng)怒號，飛雪漫天?！?/p>

【戰(zhàn)士甲捧一捆干柴草上。】

甲：白雪皚皚覆蓋了腳下的路，

草地跋涉面臨著身陷泥沼的危險。

充饑的草根、樹皮，皮帶吃完了，

單薄的破衣襤衫擋不住寒冷的侵襲。

但愿剩下的一根火柴，

能帶來絲絲暖意。

（放下柴草，小心翼翼從火柴盒中取出一根火柴欲劃。）

戰(zhàn)士乙背步槍、糧袋，拄樹枝拐棍走來.突然暈倒在地。

甲：（聞聲走近）同志，你醒醒！

乙：（醒來）……

甲：（扶坐）同志，你哪不舒服？

乙：沒什么，雪地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掙扎站起，差點又摔倒了）

甲：（急扶）同志，你的腿..... ？

乙：叫狗日的炮彈，啃掉了一塊肉。

甲：沒傷著骨頭吧？

乙：老子骨頭硬，他狗日的啃不動！

甲：來，坐下歇會兒。（扶坐柴草堆旁石塊）

乙：（發(fā)現(xiàn)地）干草，樹枝！

甲：我沿路一點一點撿來的。

乙：這些又不能吃，撿它干啥？

甲：我這里還剩一根火柴。

乙：噢，生火取暖。

甲：我凍得實在受不了啦！

乙：看你細皮嫩肉的，戴個眼鏡，肯定是個大知識分子。

甲：開玩笑，我高中沒畢業(yè)就投奔蘇區(qū)參加了紅軍，在宣傳隊教教唱歌，編個小快板什么的，算不上大知識分子。

乙：那也比我強多了，我從小給地主家干活兒，都不知道學(xué)校大門朝哪開。（脫下羊皮坎肩 ，遞過）給，穿上。

甲：（推辭）不不，我不能穿你的衣服。

乙：嫌我臟，是吧？

甲：不，不是。

乙： （命令地）那就穿上。 我皮厚，不怕冷，扛得往。

甲：謝謝。（穿上坎肩）

乙： （ 從肩上取下干癟的糧袋）你剩下一根火柴，我這還有一小把米，咱們生火熬口米湯喝。

甲：好。

（二人捧雪放在搪瓷缸里，倒入米粒，生火熬米湯。）

大嫂背嬰兒襁褓，挎藍花布包袱上。

嫂： （回身對幕內(nèi)）虎娃子，快點兒！

（虎娃子慢慢走上。）

虎：媽.我餓，走不動了。（坐在地上）

嫂：走不動也得走，你想餓死，凍死在這里嗎？

虎：媽，我不想死。

嫂：那就站起來跟媽走，你爸他們大部隊就在前面不遠。

虎：（爬起）真的？

嫂：媽什么時候騙過你呀。

虎：（望前方）怎么看不見呀，

嫂：再往前走一會兒，拐個彎就看見啦。

虎：騙人！這話你說過多少遍了。（對戰(zhàn)士甲，乙）叔叔，你們看見我爸爸了嗎？

甲乙：你爸爸.....！

虎：我爸是炊事班長，跟著大部隊先走了。我媽剛生下么妹兒，走的時候我爸叫我留下來照顧我媽。

嫂：虎娃子，你爸臨走時對你說了些什么？

虎：我爸說，活著走出草地就是勝利！

乙：孩子，你爸說得對。我們是紅軍，再艱苦也要堅持，活著走出去，為勞苦大眾打天下。

甲：大嫂，這里有火，帶孩子過來暖和暖和。

嫂：（忽想起襁褓中的嬰兒，驚呼）么妹兒，么妹兒！

虎：媽，么妹兒怎么啦？

嫂：她一動不動的，餓昏啦！

虎：那你快給她喂奶呀！

嫂：我，我連口水都沒喝，哪來奶喂她呀！ （哭）

甲：大嫂，你別急。（端出茶缸）這有點米湯，你喂給孩子喝。

嫂：那你們......

甲乙： （相互看了一眼） 我們，我們剛才喝過了?？煳购⒆影?。

嫂：（用勺喂嬰兒喝米湯）...

虎：媽，么妹兒喝了嗎？

嫂：喝了，喝了！ （舉勺子）你也喝一口。

虎：我不喝。媽，你喝吧，喝了才有奶喂么妹呀！

嫂：（佯裝喝了一口）虎娃子，還有一點兒，你全喝了吧！

虎： （接過茶缸喝完）啊，這米湯真好喝，（還茶缸）謝謝叔叔。

甲：孩子，你別謝我。（指乙）這湯里的米是這位叔叔省下的。

虎： （對甲）謝謝叔叔。

乙：孩子，你也別謝我，要謝咱們都要謝謝他，（舉起糧袋）

甲虎嫂： （同時）他！

乙：前天.他背著行軍鍋走過沼澤地.陷進了泥潭。當(dāng)時我正好從那里經(jīng)過，奔過去救他。他掙扎說：別過來，活著走出草地就是勝利！把這個糧袋扔給了我.就被泥漿淹沒了。

虎：（拿過糧袋）媽，這好像是我爸的糧袋。

嫂：（看糧袋，悲痛地）嗯，是他.....是他......

甲乙： （齊）大嫂！

虎：（怦然跪地大聲呼喊）爸爸一

【強烈的音樂聲中，戰(zhàn)士甲、乙默默扶起虎娃?！?/p>

【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全場。】

【大嫂懷抱嬰兒坐在火堆旁。戰(zhàn)士甲乙扶虎娃走向大嫂】

虎：媽一！（爬在大嫂身邊）

嫂：虎娃！ （撫摸虎娃頭）

（戰(zhàn)士甲、乙簇擁她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