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二哈
吳聊穿了,穿成了皇帝身邊二十四小時貼身影衛(wèi)??粗钱嬶L(fēng)清奇兼職道士徒弟的皇帝,吳聊眉頭一皺,頓覺此事不簡單,這皇帝該不會……該不會也是穿越來的吧!
楔子
京都有妖,名畫皮,日日殘害城中百姓,殺人取皮,惡劣至極。
突然有一天,有位玄衣青年出現(xiàn),將其收服,但因連日大戰(zhàn),青年傷重身亡。
同一天,國君下令舉國默哀,并罷朝十日。
據(jù)知情人士透露,青年乃是國君的師兄,亦是當(dāng)今國師的親傳大弟子。然而天意弄人,青年英年早逝,令國師與國君悲痛欲絕,尤其是國君,幾日不吃不喝守在靈堂前,憔悴不已,失魂落魄宛如失去了摯愛。
直到國師掐指一算,道出天機(jī),國君才愿意將青年下葬,并進(jìn)食。
01初始
陽春三月。
皇帝劉暉帶著吳聊悄悄潛入國師臥房,打算尋個東西玩玩兒。
這屋中珍物甚多,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劉暉對其十分感興趣,時常來此。
劉暉東摸摸西看看后,吳聊忍不住勸了句:“陛下,小心別摔壞東西?!?/p>
劉暉一臉“你怎么跟大佬說話呢”的表情,白了他一眼。
吳聊悻悻地閉嘴。
結(jié)果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聽一聲脆響,一個白瓷瓶在地板碎成渣渣。
劉暉保持“手滑”的動作,嘴里飛快地“洗白”自己:“孤王發(fā)誓,是瓶子先動的手!”
吳聊:“……”
我信了你的邪。
吳聊氣得肝疼?;实鄞蛩闁|西,自然不會論罪處罰,可他就不一定了,作為跟班,看護(hù)不力,屆時背鍋的肯定是他!
他忙奔去看瓶子能不能搶救,便見碎瓶中一道拳頭大小的黑影疾速破窗閃出。
吳聊揉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時,劉暉撿起碎片中的一粒圓丸:“阿聊,你看這是什么?”
“糖?”
吳聊剛一張嘴說話,劉暉便利落地將圓丸扔進(jìn)他的嘴里,他咕咚一下咽了。
皇帝期待地問:“如何?甜嗎?”
說實話,吳聊現(xiàn)在想弒君。
此刻,屋外走廊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劉暉深知闖禍了,嚇得連忙跳窗跑路,臨走時還不忘將置物架上一面精致的照妖鏡塞進(jìn)袖中。
吳聊:“……”
旋即,有白袍道人推門進(jìn)來,入目便是一地狼藉,他拾起一塊碎瓷,眉頭陡然緊鎖。
02又穿了
吳聊其實死過,但他又活了,他眼睛一睜,發(fā)現(xiàn)自個兒再次穿越了。
作為一名有經(jīng)驗的穿越人士,他見到紅墻碧瓦后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以為自己這次穿成了后宮三千的男人,誰知,他穿成了后宮三千的男人……的影衛(wèi)。
他每天跟個貼身保鏢一樣,二十四小時護(hù)著皇帝劉暉的安全,睡覺都得在龍榻旁打地鋪。
“哎喲——”
吳聊痛呼一聲,又被起夜的劉暉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踩了一腳,緊跟著,又挨了一腳,這次是紫貴妃踩的。
沒錯,就連妃子侍寢,劉暉也要拉上吳聊一起,他完全不想看現(xiàn)場直播啊!
就在吳聊以為會驚見“活春宮”時,劉暉突然回頭對他說:“別愣著,快脫了衣服過來?!?/p>
你口味竟然這么重!
鑒于皇命難違,吳聊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shè),才起身去外殿,卻見劉暉、紫貴妃與其侍女三人縮在榻上打麻將。
劉暉招呼道:“快過來,三缺一。”
吳聊:“……”
你能別說得那么曖昧嗎,“脫衣服”聽起來很不可描述好嗎!
劉暉鳳眼微瞇,吳聊迅速上前加入牌局。
一夜通宵,吳聊的身體仿佛被掏空,他橫躺在榻上,和劉暉一起賴床。
正迷糊睡著,吳聊忽覺有什么東西虛掐他的脖子,奇怪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你這小子,竟敢吃我元丹?!?/p>
漆黑的寢殿內(nèi),有一雙猩紅眸子格外顯眼,隱沒在黑暗中的利爪緩慢探向吳聊。
倏然,劉暉睜開眼。
他冷眼掃過,目光最終定在紫貴妃及其侍女身上,見無異樣,他緩慢合眼。
此時,那雙猩紅眼睛再度睜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吳聊。
翌日清晨。
做噩夢的吳聊驚醒,媽呀,居然夢到聊齋畫皮,嚇?biāo)纻€人。
吳聊抬頭見外頭天光大亮,屋內(nèi)不見紫貴妃和她的侍女,想來是離開了。此刻,劉暉正閉目睡覺。
本打算睡回籠覺,吳聊冷不丁地想起皇帝要每日上朝,就一把將劉暉搖醒。
“陛下!你該上朝了?!?/p>
劉暉睜開眼,不悅道:“很好,你成功引起了孤王的注意?!?/p>
吳聊抽出他身下那冊《霸道皇帝愛上我》的話本,面無表情道:“陛下,少看點(diǎn)話本?!?/p>
劉暉冷臉一腳將吳聊踹下龍榻,繼而招呼宮人進(jìn)來給自己梳洗穿戴。
03妖怪突來
劉暉去正大殿上朝,吳聊寸步不離地跟著,不過上朝時,他不能入內(nèi)。于是他閑來無事翻墻頭,奈何一個腳底打滑,摔進(jìn)一座廢殿。
他吃痛正準(zhǔn)備爬起,眼前就現(xiàn)出一雙繡花鞋。
他往上一瞧,這不昨夜一起打麻將的伙伴嗎,在紫貴妃手下當(dāng)差,她似乎叫……算了,反正是路人甲,不用記住。
吳聊拱手告辭,轉(zhuǎn)身接著爬墻頭。
肩頭猝然被捏住,他正窩火,扭頭就見路人甲目光灼熱地看著他。
吳聊一挑眉,怎么,突然發(fā)現(xiàn)了我的帥氣?等會兒,這欲語還休的嬌羞樣,該不會是要表白吧?!
吳聊不禁暗喜:我果然很帥。
他正坐等真情告白,突然,路人甲咧嘴伸出猩紅長舌舔過嘴唇,道:“看不出來,你這皮囊,也甚好?!?/p>
有這樣夸人的?!
“你別動,我要剖開你肚皮取出我的元丹,放心,無痛剝皮。”路人甲陰森森道。
吳聊:“……”
什么無痛剝皮!
陡然,吳聊反應(yīng)過來。
“妖怪?。?!”
他拔腿就跑,路人甲在后方緊追。
“你別跑,不痛的。”
不痛你個頭??!我直接死了,還有痛覺嗎!
吳聊嚇得一路狂奔。
見他跟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亂撞,妖怪頓覺這樣會影響后期操作,便抬手一揮,一方青石板猝然翹起,將吳聊絆了個狗吃屎。
吳聊趴在地面,妖怪利爪高揚(yáng),他嚇得“哇哇”亂叫,臉色慘白。
倏然間,一柄拂塵若破空之箭射來。妖怪不察,后背被狠擊,猛撞跌落地面,痛得尖叫。
接著,兩道人影飄然而至。白袍道人接住拂塵,與妖怪正面相對。劉暉緊隨其后,將倒地的吳聊扶起。
兩道身影在半空飛快交戰(zhàn),肉眼難以捕捉。不足片刻,妖怪不敵,落荒而逃,白袍道人追去。
劉暉見吳聊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的表情,關(guān)切地問:“你還好吧?”
吳聊不答。
劉暉扶正他快掉的下巴,嘀咕道:“難道被嚇傻了?”
這時,吳聊猝然瘋狂搖晃劉暉:“兄弟,快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劉暉以為吳聊被妖怪迷惑,當(dāng)即神色一凜,飛快地使出一個過肩摔把他瞬間摔在地上,嘴里直嚷:“妖孽退散!”
吳聊:“……”
我退散個頭!
吳聊嗆出一口老血,兩眼一翻,疼暈過去。
04白袍道人
吳聊再醒來,已躺在軟綿綿的龍榻——下面的地鋪上。
他自然不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醒來,而是被一碗雞湯給饞醒的。
劉暉坐在龍榻邊沿,正喝著一碗熱雞湯,時不時低頭瞥一眼腳邊的吳聊。
“阿聊,你再不醒,這雞湯孤王可喝完了?!?/p>
被香氣撩撥得不能自已的吳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直勾勾地盯著雞湯,喉嚨蠕動,咽了口瘋狂分泌的唾液。
一大早起來,他還沒吃東西,餓啊。
劉暉凝視吳聊,忽而心念一動:“叫聲師弟,孤王便給你?!?/p>
這是什么惡趣味,叫完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
沒等來吳聊的答復(fù),劉暉端著雞湯便要直接倒花盆里,吳聊痛心疾首,連忙道:“你不要可以給我,‘粒粒皆辛苦啊陛下!”
哪知劉暉手肘一轉(zhuǎn),雞湯也沒倒下去。
“快叫。”
這時,吳聊的肚子“咕嚕”叫起來,他又吞了口唾液。
作為一個有原則的人,他怎么可能為了一碗雞湯而出賣自己的靈魂……
“師、弟?!?/p>
劉暉龍顏大悅,立即將雞湯遞去。吳聊狼吞虎咽地喝完,一抹嘴,補(bǔ)道:“弟你個頭。”
劉暉:“……”
劉暉面色一黑,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竟敢愚弄孤王,看孤王不收拾你!”
說罷,劉暉撲去壓住吳聊,雙手在他身上到處撓癢癢,逼得他紅著臉告饒。
“大爺、大哥、大兄弟,我錯了,快放開!我不行了,哈哈哈!”
這時,被宮人攔了很久的紫貴妃失去耐心,一把推開宮人,道:“攔著本宮做什么,本宮就是進(jìn)去關(guān)心一下陛——”
屋內(nèi)二人躺在地鋪上,一上一下,皆是衣衫不整,一人滿眼柔情,一人雙目含春,那畫面分明就是……
紫貴妃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了。宮人趕緊催隨行侍女接住,奈何紫貴妃看著輕飄飄,本人極有分量,侍女一下被壓趴,宮人見狀,趕緊手忙腳亂地幫著扶住。
門口的動靜,吳聊全聽見了,他立馬探出“爾康手”:“紫貴妃!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p>
劉暉滿眼促狹地從吳聊身上翻下,招呼宮人傳太醫(yī)。
處理完紫貴妃一事,吳聊與劉暉再回寢殿,天剛剛黑。
推門入內(nèi),有個白袍道人端立在屋中央,看樣子等候挺久了。
吳聊摸了摸鼻尖,略心虛地埋頭,打算隱上房梁,卻不料被劉暉眼明手快地給撈了回來。
劉暉看了他一眼,滿臉分明寫著“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蹦跶啥”。
白袍道人道:“我屋中的白瓷瓶,是你們倆誰打碎的?”
吳聊一臉的“大勢已去”,完了,秋后算賬的來了。
05宮中捉妖
吳聊惴惴不安:“國師,我……”
聞言,劉暉立馬站出來堵回吳聊的后話,護(hù)著他道:“師父,白瓷瓶是孤王打碎的,與他無關(guān)?!?/p>
他又補(bǔ)道:“里面的東西也是孤王逼他吃的?!?/p>
聽罷,國師胡子一翹,氣惱道:“陛下!那元丹是妖物,活人不能吃,更何況——”
劉暉沉聲打斷:“師父,孤王已失去過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吳聊云里霧里,總覺得他倆說的事跟他知道的不是同一件。
國師一臉“我腦殼痛”的表情,嘆了口氣:“算了,此事以后再說。你可知你打碎白瓷瓶,放出來的是殺你師兄的畫皮妖。前幾日收妖袋臟了,我拿去清洗,便將它封入白瓷瓶。”
聞言,劉暉臉色驟變,吳聊指尖微顫。
國師自袖口掏出一件物什扔出。吳聊和劉暉兩人低頭,見地上橫著一張完整的人皮,看上面附著的衣裳,是白天那個侍女。
劉暉手握成拳:“它在哪兒!”
“畫皮妖失去元丹,我察覺不到它的行蹤?!?/p>
吳聊抿抿唇,一時間復(fù)雜情緒涌上心頭。
劉暉把自己的指節(jié)掐得青白:“這次,孤王絕不放過它?!?/p>
國師揮袖掩去人皮,道:“我追至榮華殿時,這畫皮妖蛻皮跑了,尋了一圈,也沒找到。不過它受了傷,一個月內(nèi)估計都不會出來作亂,抓住它不過是時間問題。”
吳聊頓時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以國師的能力,擒住它分分鐘的事兒。
不料國師道:“我明日開始閉關(guān)。它既是你們放出來的,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們自己解決,它現(xiàn)下失去元丹,不足為懼,但也不可小覷?!?/p>
聽說要捉妖,吳聊暗暗地問:“國師,那我……”
國師一拈胡須 :“它的元丹在你腹中,改日傷好,它必定會再來,畢竟沒有元丹,它無法離開皇宮,你不如用其引它現(xiàn)身,好與陛下一起擒住它。這張護(hù)身符,你隨身攜帶,它便不會傷你性命?!?/p>
吳聊收好護(hù)身符,生無可戀道:“我能拒絕嗎?”
劉暉親昵地抱住他:“不能?!?/p>
吳聊一臉絕望。
旋即,國師又招呼劉暉過去耳語幾句,吳聊沒興趣聽,就進(jìn)內(nèi)室躺地鋪睡覺去了。
第二天。
國師果然不在了,但這個老渾蛋閉關(guān)前竟連關(guān)于畫皮妖行蹤的信息都沒留下。
吳聊十分頭疼,別人穿越都是吃香喝辣,到他這兒,就隔三岔五抓妖怪。
對比起來,劉暉就十分沉得住氣了。早朝回來,他就安安靜靜地吃早點(diǎn),一點(diǎn)沒有吳聊那般焦躁。
見吳聊來回踱步,劉暉招招手:“阿聊,來吃早點(diǎn)啊?!?/p>
吳聊道:“陛下,你心真大,那么大只妖怪藏在皇宮都不急?!?/p>
劉暉道:“不急,畫皮要抓,飯也要吃。”
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吳聊也坐下,屁股還沒挨上凳子,就見紫貴妃帶著一群侍衛(wèi)呼啦一下闖進(jìn)來。
劉暉龍顏大怒:“胡鬧!”
紫貴妃“嚶嚶怪”附身,哭哭啼啼地指著吳聊道:“我家珍兒被這賊人所害,至今未歸?!?/p>
吳聊一瞬間有點(diǎn)弄不清珍兒是哪號人物。
便聽劉暉附耳道:“就是昨日被妖怪害死那個。”
06紫貴妃
紫貴妃見他倆親密得旁若無人,她作為皇帝唯一的妃嬪,頓覺很沒面子,上前一屁股拱開兩人。
劉暉不言不語,目光冷冷地掃視她。
她轉(zhuǎn)頭避開劉暉的目光,看向吳聊,道:“陛下,我有人證物證。”
說著,她命人帶上來一個宮女和一個物件。這人吳聊不認(rèn)得,物證是他的貼身玉佩。
宮女見識少,面見圣上,瞬間腿軟跪地,不等問話,便竹筒倒豆子般脫口而出:“昨日奴婢見這賊人與珍兒姐姐在冷宮拉拉扯扯、打情罵俏。珍兒姐姐很開心地追他,他垂涎珍兒姐姐的美色都流鼻涕眼淚了,這玉佩是我在冷宮撿的?!?/p>
吳聊:“……”
注意你的措辭,我那是被嚇哭了好嗎!
接著,紫貴妃拿起玉佩,還沒開口,便聽劉暉溫柔地問:“那你想怎么樣?”
紫貴妃一愣,喃喃道:“破腹取——”
取性命?
吳聊太陽穴突突地疼,我真的跟皇帝沒一腿啊!
劉暉冷聲打斷紫貴妃:“來人,紫貴妃得了臆想癥,將她送回榮華殿,禁足三個月養(yǎng)病。這個胡言亂語的小宮女一并送入榮華殿。”
紫貴妃:“……”
從她浩浩蕩蕩來到浩浩蕩蕩去,統(tǒng)共不足一刻。
人走后,劉暉伸了伸懶腰,問吳聊:“我們方才說到哪兒了?”
吳聊:“……”
吳聊怎么也沒料想到紫貴妃后續(xù)工作做得賊好,她前腳被禁足,后腳關(guān)于他和劉暉的謠言就四起了。
這幾天,劉暉與吳聊就拿著從國師那里拿來的照妖鏡,走遍皇宮各處,都沒照出異樣,倒是聽來不少閑言碎語。比如“陛下包庇心上人禁足紫貴妃”,再比如“陛下與心上人在寢殿翻云覆雨被紫貴妃撞見”云云。
吳聊聽了想打人。
劉暉摩挲著下巴思索:“好像有點(diǎn)意思?!?/p>
吳聊扶額,不得了了,這皇帝瘋了。
接下來半個月,畫皮妖的線索徹底斷了,它出奇地安分,以至于他們兩人毫無頭緒。
一時間風(fēng)平浪靜,倒讓吳聊情緒放松了些,反正有國師給的護(hù)身符,小命無憂。于是他整天跟著劉暉跑上跑下,大多是給劉暉跑腿去國師寢殿。
這天,他又奉命去國師寢殿掏點(diǎn)小玩意兒。途經(jīng)榮華殿,不禁多看了一眼,可剛一看去,便見內(nèi)院被禁足的紫貴妃扭頭看他,那眼神……十分恐怖。
他忙埋頭匆匆走過。
隨后,院中隱約響起一句話:“你吞了我的元丹,逃不了的……”
猩紅眸子死死地盯著吳聊離開的方向。
當(dāng)夜,吳聊脫衣睡覺,可一直輾轉(zhuǎn)難眠,腦子里不斷閃過紫貴妃瘆人的眼神。
紫貴妃該不會是把他當(dāng)情敵了吧?他可真是冤枉啊,啥也沒干,白白擔(dān)了劉暉玩鬧的惡果。
吳聊又想起那些謠言,這下他的姻緣路徹底斷了,打上皇帝的標(biāo)簽,誰敢跟他搞對象,不等于給皇帝戴綠帽子嗎。
正苦惱著,上方的劉暉忽然抬手把他拽了上去,迷迷糊糊道:“阿聊,孤王吃不下了……”
吳聊:“……”
07妖再來
吳聊正打算睡覺,越過劉暉的肩頭,突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立在床邊,一雙寒光閃爍的利爪正朝他逼近。
他嚇得差點(diǎn)大叫,又唯恐打草驚蛇,只好使勁搖劉暉,壓低聲喊 :“醒醒!醒醒??!妖怪來了?。?!”
他邊搖邊摸護(hù)身符,可袖中空空如也。忽然,他想起護(hù)身符在外衣內(nèi),就瞬間想捶爆自己的豬頭。
劉暉睡得雷打不動,眼見著妖怪就要撲來,吳聊只得抱著他滾到龍榻最里面,才能避開攻擊。
緊接著,吳聊掏出今天在國師寢殿拿來的匕首,他拔掉刀鞘,主動迎了上去。
吳聊的動作很快,招式也奇怪得很,妖怪瞇起猩紅眸子,心下詫異,這招式怎么那么像國師的道家劍法,它目前只見過兩個人使,一個是國師,另一個是……
它猩紅眸子閃過驚詫:“你是……”
旋即一頓,它笑道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再殺你一次!”
言罷,它長發(fā)四散,在光線昏暗的寢殿,顯得十分恐怖。
吳聊從容應(yīng)對:“那你大可一試?!?/p>
忽然,一只溫?zé)岬氖治兆∷滞?,并壓下他的動作,后背貼上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吳聊心臟狂跳一下,面上突然慌亂得像個被抓包的小偷,驚得不知手腳該放哪兒。
緊接著,一面閃著金光的照妖鏡迅速從吳聊后方出現(xiàn),越過他的肩頭,猛地照向攻來的畫皮妖。
金光突地綻放,屋內(nèi)猝然大亮,妖怪尖叫倒地。劉暉大步跨去,抽出床頭的寶劍,迅速刺入它的身體,將其釘在地板上,畫皮妖掙扎幾下,飽滿的身體如同泄氣的皮球,倏然間癟了下去。
室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
吳聊試圖打破這詭異的安靜:“陛下,它這是死了?”
劉暉沉聲道:“不,這狡猾的東西蛻皮逃了?!?/p>
說罷,他起身去關(guān)不知什么時候大開的窗戶,估計妖怪就是從窗口進(jìn)來的。
見劉暉沒追究自己為何會使國師的道家劍法,吳聊也松了口氣。幸好劉暉沒問,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釋重生加穿越的操作了,況且說不定他身份一暴露,就立馬被當(dāng)成妖怪處理了,還是小命要緊。
吳聊又道:“這么說,它沒死?跳窗跑了?”
“的確。”
劉暉起身,走出內(nèi)室到外面命人掌燈,不多時,寢殿通亮。劉暉將榻下一個超大木箱拖出打開,然后吳聊看到了劉暉從國師那里淘來的一大堆東西。
吳聊:“……”
劉暉將其中能用的全取了出來,比如桃木劍、銅錢劍、符紙一類的東西。
隨后,劉暉邊打包收拾邊道:“阿聊,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吳聊拍拍劉暉的肩膀,“你放心,我會在這兒等你回來?!?/p>
劉暉白了他一眼,并遞去一柄桃木劍:“說什么傻話,咱倆一起去?!?/p>
吳聊:“……”
俗話說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劉暉君令已下,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跟著去。
對于劉暉這種不離不棄的精神,吳聊十分感動地表示:攤上你這么個皇帝,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痛哭流涕的吳聊被劉暉無情地拖出寢殿。
兩人一路謹(jǐn)慎地用照妖鏡探尋畫皮妖的氣息,不過他們還是很有目的地前進(jìn)。方才潛入寢殿攻擊他們的,如果吳聊沒記錯的話,正是那日揭露吳聊與珍兒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的宮女。
吳聊道:“陛下,剛才畫皮妖褪下的皮,是那天污蔑我的宮女的?!?/p>
劉暉壓低聲道:“孤王記得此宮女事后被調(diào)去了榮華殿。”
所有死者都出自榮華殿,吳聊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驟變。
“難道它一直藏身榮華殿……陛下,糟了!紫貴妃有危險!”
08滅妖
兩人飛快奔向榮華殿,劉暉也很著急,雖說他對紫貴妃并無感情,是念在她失去雙親孤苦無依,又是功臣之后,才將她迎娶入宮。但畢竟是一條人命,他身為天子,有義務(wù)保護(hù)每一個臣民。
吳聊也擔(dān)心多耽擱,就多搭上一條人命。
他倆狂奔片刻,才到了榮華殿的院門,此刻已是宮禁,走到哪兒都是關(guān)門閉院,沒有人影,倒也方便他倆抓妖。
吳聊道:“陛下,國師曾說畫皮妖一個月內(nèi)不會出來作亂,它如今出來,是否說明它等不及了?”
劉暉一笑,道:“的確,師父近期可能會出關(guān),若是它再不取出你肚子里的元丹出宮,屆時師父出來,只怕它再沒有出去的機(jī)會。”
吳聊突然疑惑,問道:“話說你為什么要讓我吃它的元丹?我們倆是有啥深仇大恨,你要這么搞我?”
劉暉笑了笑:“讓你幫我試試毒啊?!?/p>
真是一個月總有那么三十天想弒君。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二人決定還是先解決畫皮妖,之后再考慮元丹的事。
要抓妖,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進(jìn)去,吳聊走至院墻下,費(fèi)力地爬上墻頭,卻見劉暉正大光明地推開院門進(jìn)去。他看著爬在墻上的吳聊,奇怪不已,問道:“阿聊,你干啥呢?”
吳聊:“……”
進(jìn)去內(nèi)院,各個屋門窗緊閉,按理說寢殿或多或少都有人守夜,斷不會黑燈瞎火一個人也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暉拔出銅錢劍,又挑破手指在劍身抹上血。
吳聊納悶:“陛下你這是做什么?”
劉暉道:“但凡妖怪,都懼怕純陽之血?!?/p>
吳聊:“???”
你那么寵紫貴妃,竟然還沒碰過人家啊,難怪紫貴妃對我有這么大成見,敢情都是你讓她誤解的。
劉暉輕推紫貴妃的寢殿門,想進(jìn)去查看。
突然,半遮半掩的門中,一只滿是利爪的手猝然伸出,徑直逼向劉暉的心口。他忙揮劍斬去,豈料那只手倏地往里一縮,避開攻擊,從下方襲來,猛地抓向他下身最脆弱的地方。
吳聊見狀,大罵“下流”,沒想到這年頭的妖怪也這么猥瑣!
“你堂堂一個畫皮妖,能不能要點(diǎn)臉,你往哪兒攻擊??!死變態(tài)!”
畫皮妖本身就對吳聊很有意見,加上他吃了它的元丹,于是一聽他罵自己,登時就氣不過了,陡然踹開門撞開劉暉,飛身攻向吳聊。
吳聊只見一道黑影倏然逼向自己。那團(tuán)黑影有雙猩紅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仿佛恨不得立馬結(jié)果了他。
作死的吳聊立馬腿軟跪地,居然陰差陽錯地躲過一擊。
接著,畫皮妖再攻來,劉暉飛身而來,舉劍抵擋它的利爪。畫皮妖力道極大,劉暉須臾便被壓得單膝跪地。
吳聊見劉暉被畫皮妖壓得死死的,當(dāng)即撿起方才脫手的桃木劍,對著畫皮妖黑不溜秋的手腕砍下。
撲哧——
如墨般的黑血濺在吳聊的臉上,畫皮妖痛極了,尖叫著將手縮進(jìn)黑影中。
劉暉也站了起來。
畫皮妖此刻卻是惱了,另一只手迅速地探出勒住劉暉的脖子,力道之大,讓他登時面色漲紅,吳聊忙上前救他。
不料這廝意不在劉暉,而在吳聊。吳聊一上前,它立馬松開對劉暉的禁錮,一只能伸能縮的手疾速抓住吳聊,拖著他飛快地鉆入紫貴妃的寢殿。
09渡元丹
寢殿內(nèi)黑魆魆一片,借著月光,吳聊見紫貴妃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毫無反應(yīng)。
吳聊被畫皮妖隨意扔在一處,見對方?jīng)]有動作,吳聊作死的洪荒之力立刻爆發(fā)。
他握緊桃木劍,起身摸黑砍向畫皮妖,誰知被對方一下擒住脖頸,頓時呼吸不暢,桃木劍也掉在了地上。
畫皮妖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你個臭小子,要不是你吃了我的元丹,我怎么會被那老道士所傷,又怎么會被困在這深宮,出不去!”
媽呀,這都怪我?
吳聊覺得自己有必要懟回去:“照你這么說,你殺人放火還是我攛掇的?”
如今他和畫皮妖單獨(dú)在這里,又沒有武器,而這副身體又不如之前那個能承受道法的反噬?,F(xiàn)下劣勢很明顯,他只能盡量拖延時間,等劉暉進(jìn)來救他。
聞言,畫皮妖氣結(jié):“哼,死了都不安生,還妄圖用我的元丹重生續(xù)命,我現(xiàn)在就破腹取元丹,讓你這次死透了!”
“別啊,你不是對無痛剝皮很有研究嗎,我也略知一二,不如我們探討一下?!?/p>
畫皮妖:“……”
它怒道:“誰要跟你探討啊!去死吧——”
這時,一聲巨響,大門哐地一下打開,劉暉頭頂月光,身姿挺拔地立在門口。
吳聊大喜,好了好了,劉暉來了。
沒等他高興多久,腹部便驟然一痛。媽呀,畫皮妖這是要戳死他??!
劉暉立在原地不動,畫皮妖不疑有他,更沒看到劉暉藏在袖口中的手,此刻正飛快拈訣。
畫皮妖手下力道加重,吳聊頓時面色紅得可怕。
倏然間,一把沾滿鮮血的銅錢劍從另一方破窗而來,朝著畫皮妖刺去,它忙松開吳聊躲到一旁。
劉暉上前扶住吳聊,他猛咳兩聲,扯出一個笑:“你再晚一步,我就要撲街了?!?/p>
此時的劉暉可沒空搭理吳聊的打趣,他將吳聊帶出寢殿,又飛快地在每扇門窗上貼上他用鮮血繪成的黃符,接著舉起銅錢劍去屋中與畫皮妖打斗。
吳聊擔(dān)心聲音過大招來人,就偷偷畫了一道消音符貼在大門上。
寢殿內(nèi),一把銅錢劍與畫皮妖斗得厲害,動靜極大。吳聊頓時覺得紫貴妃的心不是一般大,這種時候都睡得這么安穩(wěn),不愧是劉暉后宮唯一的嬪妃。
不多時,畫皮妖踹門而出,身上還插著劉暉的銅錢劍,而劉暉的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吐出一口烏血。
吳聊面色一變,忙托住搖搖欲墜的劉暉,正猶豫要不要出手,便覺手臂一緊。
劉暉抓住他,目光灼灼,他抿抿唇,紅著臉道了一聲:“抱歉,是師父說情急之時,此法能救命。”
吳聊:“???”
抱什么歉?用什么法?
陡然,劉暉傾身上前,嘴唇貼上吳聊的。吳聊眼睛猛地睜大,緊接著,他忽覺一股灼熱的東西從他肚子里一路升到了嘴里,隨即消失。而劉暉也適時推開他,拿過他手中的桃木劍,飛身迎向攻來的畫皮妖。
畫皮妖此刻也是暴跳如雷:“你們瘋了嗎!那是我的元丹,你們吃來吃去,置我于何地!”
吃下畫皮妖元丹的劉暉,不論是飛身速度,還是揮劍時的殺傷力,都上升了一個層次。
畫皮妖被這騷操作整得措手不及。
10出宮
有了元丹加成,畫皮妖很快不是劉輝的對手,它再次躲進(jìn)寢殿,企圖借此逃脫,不料劉暉提劍追去。
不多時,里面?zhèn)鞒鲫囮囂柦信c打斗聲,隨后便漸漸平息,一切歸于寧靜,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片刻后,劉暉抱著紫貴妃走出來。
此時,天邊微微亮。
吳聊深呼吸一口,感慨:“活著真好?!?/p>
但劉暉接下來一句話讓他立馬想去撞豆腐自殺。
劉暉說:“師兄。”
吳聊心肝兒顫了又顫,佯裝鎮(zhèn)定后,企圖打哈哈蒙混過關(guān),道:“陛下說什么哪,我聽不懂,哈哈哈……”
劉暉不語,放下紫貴妃,步步走近吳聊,每一步,都讓他壓力倍增。他害怕地后退,直到被逼得背抵上大門,才退無可退地停下。
劉暉單手撐在吳聊的臉側(cè),冷笑:“孤王以為師兄失憶了,原來你什么都記得?!?/p>
吳聊剛要反駁,劉暉便嘩啦一聲扯下大門上的消音符,在他眼前晃了晃。
吳聊一時語塞。
劉暉扔下消音符,一臉怒相,道:“師兄,別想找借口騙孤王,這符還是孤王教你畫的,你的筆跡,孤王也認(rèn)得?!?/p>
吳聊瑟瑟發(fā)抖,穿越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在線等,好慌好急!
他原以為對方會大發(fā)雷霆,誰知劉暉面色瞬間雷雨轉(zhuǎn)晴,只俯身緊緊抱著他。
吳聊一愣,輕嘆一口氣,正要抬手,忽聞劉暉低聲道:“師兄,這次換孤王保護(hù)你。”
吳聊手臂微微一顫,隨后抱住劉暉,道:“你不好奇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身體里?”
劉暉搖搖頭:“不好奇,孤王什么都知道。”
因為是我,將你強(qiáng)留下來的。
片刻后,劉暉派人安頓了昏迷的紫貴妃,這才和吳聊相互攙扶著回寢殿休息。
昨夜一戰(zhàn),劉暉以身體抱恙為借口名正言順地逃了早朝。兩人窩在寢殿舒舒服服地睡了幾個時辰,才恢復(fù)精神。
解決畫皮妖讓劉暉頗為自豪,一天能說十次,剛說完,他又說了:“那天真的很危險,要不是孤王靈機(jī)一動,想起師父留下的話,用元丹對付它,不然那夜我們都得交待在那兒。”
說完,劉暉又讓吳聊取回元丹。吳聊一愣,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如何取出元丹的,皆面紅耳赤地左顧右盼,避開對視,尷尬氣息在兩人間彌漫。
但劉暉對此異常熱衷:“師兄,元丹必須放回你身上。”
吳聊耳尖一紅,疑惑道:“為什么?況且取元丹還是用那種方式,真是……”
只有劉暉知道元丹關(guān)乎吳聊的性命,于是不等他答應(yīng),按著他的頭湊近自己,便主動渡過去。
罷了,又是一陣尷尬到爆炸的氣氛。
還是吳聊這個穿越人士心理素質(zhì)比較好,他咳嗽一聲,扯開話題道:“陛下,紫貴妃醒了嗎?”
劉暉眼神晦暗不明:“醒了?!?/p>
吳聊沒察覺劉暉的異樣,聽罷,不禁暗忖,這紫貴妃該不會是睡神轉(zhuǎn)世來的吧。
沒過幾天,這“睡神”就找上門來了。
紫貴妃這次一來,就表示她要和劉暉斷了情緣,要劉暉送她回娘家靜靜,好侍奉父母。他遲疑一瞬,便爽快贊同,她隨后說還有個請求,而他一臉“你要求怎么那么多”。
紫貴妃哭哭啼啼道:“臣妾不過是想讓吳侍衛(wèi)護(hù)送離宮,又不是不還你,陛下也太摳門了?!?/p>
劉暉當(dāng)然不能接受“摳門”二字落在自己頭上,當(dāng)場下令道:“孤王親自送你回去,吳聊隨駕?!?/p>
紫貴妃一聽,面上寫著“這還差不多”,而后告退離開。
吳聊在房梁上,興奮不已,在腦海里快速繪制了一幅隆重的皇帝出游圖。
11畫皮妖被收
幾天后,宮門口。
吳聊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輛破舊的馬車,他沒想到劉暉這么窮。
劉暉腰桿一挺:“節(jié)儉,是一代明君的優(yōu)良品德?!?/p>
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窮說得這么清新脫俗。
紫貴妃倒是毫不介意地爬上馬車,劉暉也進(jìn)了車廂。吳聊剛想跟進(jìn)去,就被劉暉推去趕馬車。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吳聊坐在車前,認(rèn)命地趕車。
吳聊旁邊還坐了個車夫,也是影衛(wèi),他朝同僚拱拱手,對方忙著趕車沒搭理。他討了個沒趣,也不說話,開始欣賞風(fēng)景。
沒一會,他就欣賞不下去了,車廂內(nèi)動靜太大,他不得不想歪,旁邊的同僚倒是目不斜視,絲毫不受影響。
吳聊正打算厚著臉皮提醒里面的人注意點(diǎn)形象。
不料車廂內(nèi)陡然躥出一道黑影,旁邊的影衛(wèi)被一只黑手穿胸而過,血手猛地縮回,影衛(wèi)吃痛地倒下馬車。
吳聊一愣,瞳孔驟然緊縮。
他急忙停車,倏地撩開布簾,見車廂內(nèi)的劉暉滿身傷痕,正和一個黑影打成一團(tuán),地板上橫躺著紫貴妃的人皮。
畫皮妖!
吳聊嚇得差點(diǎn)腿軟。
劉暉見畫皮妖將目光瞬間投向吳聊,當(dāng)即一腳將吳聊踹飛。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跌下馬車,摔進(jìn)草堆,疼得齜牙咧嘴。
吳聊只覺眼前一晃,自己便被一道黑影死死壓住,稍一掙扎,喉嚨口就被它的利爪刮得生疼。
畫皮妖在他胸口狠剜一下,怒道:“還我元丹?。 ?/p>
吳聊疼得皺起眉,聞言,忙轉(zhuǎn)移它的注意力,大聲道:“別慌!我愿意買一送一,把我的人皮也給你?!?/p>
畫皮妖忽然一愣:“我要你的人皮干嗎?”
吳聊越過畫皮妖瞥了眼正持劍殺來的劉暉,趁其不備,一把抱住它。它瞬間意識到自己中計,發(fā)瘋般掙扎。
畫皮妖被吳聊貼了符紙的四肢掙脫不開,眼見著就要?dú)屆鼊ο?,豈料它猛然拖著吳聊一側(cè)身,將吳聊的背對準(zhǔn)劉暉的劍尖。
劉暉一驚,立刻松手,劍落在草堆里。
畫皮妖反手揮爪劈中劉暉的后背,將他打飛。劉暉躺地,猝然噴出一口鮮血。
畫皮妖掐著吳聊的脖子,嘲諷一笑 :“就憑你倆毛頭小子也想整我?再修行幾十年吧!”
冷不丁后方出現(xiàn)一道渾厚的聲音。
“若是加上我呢?”
畫皮妖大驚,沒來得及逃,便被后方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影衛(wèi)給兜進(jìn)了收妖袋。
這下終于解決了。
吳聊舒了口氣,攙扶著劉暉一起走向收妖的影衛(wèi)。
這時,胸口被傷的影衛(wèi)一揮衣袖,整個人變了副模樣,成了前段時間閉關(guān)的國師。
吳聊茫然地看向劉暉。
劉暉咳嗽一聲,解釋道:“師父閉關(guān)前除了提醒孤王以元丹對付它,還叮囑,畫皮妖生性狡詐,切莫被表象所騙。”
“那你一早就知道紫貴妃是畫皮妖?”
“在紫貴妃提及侍奉父母時,孤王才確認(rèn),畢竟她雙親早亡。師父出關(guān)在即,她這時出宮,身份必然有異,于是孤王同師父暗中商量后,來了個甕中捉鱉?!?/p>
吳聊恍然大悟。
國師將收妖袋打了個死結(jié),道:“別糾結(jié)這事了,先將元丹交出來?!?/p>
12交出元丹
劉暉不料國師會有此舉,面色詫異地喊出聲。
“師父!”
國師睨吳聊一眼,痛心道:“陛下,一個死人就算吃了畫皮妖的元丹,也是死人,不可能活的。”
劉暉將吳聊護(hù)在身后,堅定道:“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只要吃了元丹,他就會一直活下去。師父難道就不想師兄活著嗎!那為什么當(dāng)初師父要答應(yīng)將師兄的魂魄留在影衛(wèi)的尸體里!”
吳聊一頭霧水,什么叫“一個死人”,他們怎么好像在說自己的樣子?!
國師怒道:“陛下自作主張偷元丹給他吃,復(fù)原他被畫皮妖損傷的魂魄,以活人身份存在世上,實在有違當(dāng)初定下的三年之約,我無法坐視不理?!?/p>
“師父,我反悔了,我舍不得,舍不得,三年怎么夠,我想要他陪我一輩子啊?!眲煗M目哀愁,甚至忘記了自稱為朕,“師父,我保證,師兄他不會變成妖怪的?!?/p>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人不妖的怪物了,陛下,你醒醒,別一錯再錯?!币妱煵粸樗鶆?,國師又道,“若是陛下執(zhí)意如此,別怪我無禮了?!?/p>
言罷,他一甩拂塵,猛然擊向劉暉身后的吳聊。
吳聊這下明白了,他曾經(jīng)的師父——國師大人,也知道他穿越了并在別的身體重生,現(xiàn)在把他當(dāng)妖怪,要就地處決他。
一想明白,吳聊撒腿就跑。
國師:“……”
見吳聊離開劉暉的庇護(hù),國師疾速追來,拂塵宛如刀槍利劍,狠狠劈向吳聊。
吳聊邊跑邊道:“師父!我不是妖怪?。?!”
奈何國師根本不聽,拂塵甩得飛快。吳聊回身抵擋,卻又不是他的對手,兩三下就被他一記拂塵掃飛出去。
國師見吳聊倒地吐血,也是目含悲痛:“是為師沒能保護(hù)你……你好好往生去吧,為師送你最后一程?!?/p>
拂塵一動,攻擊卻沒落下。
只聽一聲悶哼,劉暉倒在吳聊身上,后背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扯出一抹笑:“師兄,這次終于輪到我保護(hù)你了?!?/p>
吳聊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哽咽道:“別說話,我馬上帶你回宮療傷!”
劉暉邊吐血邊搖頭,然后看向國師,懇求道:“師父,放過師兄,好嗎?”
國師神色復(fù)雜,半晌,狠心離去。
他知道這孩子有多倔,當(dāng)初劉暉也是這般苦求他留住吳聊的魂魄,他不答應(yīng),劉暉便幾天幾夜不吃不喝。
罷了罷了,若吳聊往后為禍人間,他再收了便是。
劉暉笑著握住吳聊的手,繼而閉眼昏迷。
尾聲
弱柳扶風(fēng),飛絮漫天。
吳聊斜倚于柳樹上,愜意地用草根剔牙。
突然,下方茅房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
“師兄,你去給孤王拿幾張紙?!?/p>
吳聊剛爬上樹,下面又傳來聲音。
“師兄,你去把奏折帶來,孤王要批閱?!?/p>
吳聊終于忍不?。骸澳氵€在茅房,不嫌熏啊。”
不料對方很快懟回來。
“孤王就愛在茅房批奏折,而且批得特別快怎么了!”
吳聊:“……”
惹不起惹不起,誰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