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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學化、整體性民間文學記錄的探索
        ——基于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討論

        2019-02-22 05:18:52林繼富楊之海
        西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9年4期

        林繼富 楊之海

        (中央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 北京 100081)

        位于“世界屋脊”的西藏,因獨特的地理位置、濃重的宗教色彩、多元的民族造就了深厚多樣的文化傳統(tǒng),締造了豐富多姿的民間文學。西藏民間文學體裁多樣、內容豐富,映射著生活在這塊壯美大地上各族人民的生活實踐和審美體驗,是西藏兒女物質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呈現(xiàn),傳遞著人們的日常經驗和藝術追求。由于民間文學口頭性和變異性特征,在現(xiàn)代民俗學等社科類學科未成熟前,大量民間文學作品沒有得到記錄,資料的匱乏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對西藏文化傳統(tǒng)的深入研究,因此,搜集和整理成為研究西藏民間文學、民俗的關鍵問題。

        西藏有深厚的民間文學講述和記錄傳統(tǒng)。1949年后,尤其是1959年西藏實行民主改革以來,在國家統(tǒng)一領導下,伴隨幾次全國性民間文學采集工作的進行,西藏豐富的民間文學資源得到挖掘,搜集的深度和廣度都超越以往,并且針對西藏民間文學建立起一套系統(tǒng)、科學的搜集整理方法。1949年來,大量藏文和漢文民間文學作品不斷得到編輯、出版,留下了豐碩的文字記錄成果,為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累積了大量經驗。但是,對于民間文學在政治話語中的定位,以及在學科體系中的認知,在很大程度上引導著搜集整理的方法論的建設和實踐,不同時期的搜集整理理路、觀念直接影響著民間文學文本的呈現(xiàn)。本文以已出版的西藏相關漢文民間文學文本為基礎,梳理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工作的歷程,分析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工作的實踐經驗與方法論追求。

        一、西藏民間文學記錄傳統(tǒng)的實踐

        民間文學作為生活的有機部分,在西藏有著悠久的傳統(tǒng)。西藏的先人們以口頭形式講述故事、演唱詩歌,傳遞生活經驗和歷史記憶,這些民間文學是“他們生活記憶的重要內容,也是他們裝點生活、美化生活和豐富生活的重要資源”[1],起著十分關鍵的作用。公元7世紀吐蕃大臣吞米·桑布扎創(chuàng)制藏文后,這種文學傳統(tǒng)得到書面記錄,尤其是在藏文史書中。14 世紀的薩迦·索朗堅贊在《西藏王統(tǒng)記》中記載了從雅隆部落第一代首領聶赤贊普到二十七代首領陀陀日年贊的時間里,部落首領總是借助“仲”(故事)、“丟”(謎算)、“本”(原始宗教)“啟發(fā)民智,治理國政”。[2]可見,從聶赤贊普(公元前2世紀初)時代開始,西藏民間文學的講述傳統(tǒng)就十分深厚,并且形式豐富,被民眾普遍接受,甚至成為部落首領維護族群團結、管轄社會的方法。

        《巴協(xié)》《西藏王統(tǒng)記》《西藏王臣記》《柱下遺教》《賢者喜宴》《紅史》等史書中記錄了西藏豐富的民間文學講述傳統(tǒng),并且具體記載了一些故事、傳說的篇什。《賢者喜宴》中記載:“在佛教經藏傳來之前,有諸多故事流傳。如《尸語故事》、《瑪桑故事》、《家雀故事》等”[3],還說西藏山南地區(qū)的雅隆部落的第八代贊普布代鞏杰時期(公元2世紀)就有《尸語故事》流行。[4]同時這些史書浸潤在民間文學的傳統(tǒng)中,敘述時散韻相間,大量引用民間諺語和歌謠,帶著神奇和浪漫的口吻講述歷史,比如,藏族來源于獼猴與羅剎女的結合、聶赤松贊乃是天神之子、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等篇章,就是口傳神話和傳說的書面化敘述,隱含著民間文學傳統(tǒng)在口頭和書面交互流動的線索,帶有記憶歷史和強化政權合法性的功能。

        文字創(chuàng)制為以口頭傳承為主的民間文學提供直接記錄的機會。從敦煌出土的藏文寫卷中,有不少西藏卜歌,其格律形式與民間歌謠類似,還有《金波聶基兄弟倆和曾格巴辛姐妹仨》和《白噶白喜和金波聶基》等民間故事,以及記載了三十多則西藏古代諺語的《松巴諺語》。這說明西藏從吐蕃時期(公元7世紀)創(chuàng)制文字后不久,就已經開始對民間文學進行搜集整理了。這種針對性的記錄一直在西藏社會中延續(xù),成為一種記錄傳統(tǒng),比如后來《尸語故事》的各類抄本,以及作為藏族民間文學代表的英雄史詩《格薩爾》,流傳下來的不同時代的手抄本和木刻本,至今仍是研究西藏文學傳統(tǒng)的重要資料。但是這種對口頭傳統(tǒng)的書面記錄通常是出于個人的興趣和喜好,記錄文本的目的與傳播宗教信仰有關,因此文本的選擇上往往帶有說教意義和個人的審美傾向。

        西藏文人作品是構成民間文學記錄傳統(tǒng)的重要環(huán)節(jié)。浸潤于民間文學傳統(tǒng)中的西藏文人總是從中汲取養(yǎng)分,他們的作品往往是民間文學的資料集?!睹桌瞻偷栏杓肥褂谩棒旙w民歌”的格律,加上以各類故事對詩歌進行注解就成為西藏民間故事集;《倉央嘉措情歌集》,在情感表達和格律使用方面深受門巴族民歌和諧體民歌的影響;《喻法寶聚》通過寓言和故事,深入淺出說明佛教教義;《薩迦格言》開格言體詩歌先河,為解釋其詩歌內容而作的《薩迦格言注釋》又通過故事講述傳達思想,后世《甘丹格言》《水樹格言》《益世格言》及其注釋也遵循了同樣的傳統(tǒng)。這些文人作品,盡管彰顯個人創(chuàng)作,具有個性化特質,卻包含了文人如何記錄民間文學、為什么要記錄民間文學的線索。

        西藏民間文學記錄傳統(tǒng)的延續(xù)與傳播,除了西藏歷史記憶的書寫需要,與其濃重的宗教信仰、廣泛的宗教傳播傳統(tǒng)相關。公元7 世紀起佛教大規(guī)模進入藏區(qū),并逐步完成本土化,成為之后西藏主要的政治思想和信仰觀念。佛教經典中原本就有以故事巧妙說理的文學傳統(tǒng),大量佛本生故事隨著佛經的翻譯來到西藏,逐漸深入民間,豐富了西藏民間口頭傳統(tǒng)的內容和形式,口頭敘事的娛樂和教育功能又反哺回信仰體系中,鞏固了民眾信仰的基礎。不論是對民間文學的記錄,還是西藏文人的作品,基本都由享有文字書寫能力的宗教人員執(zhí)筆。他們出于傳播信仰和強化政權目的,借助民間文學生動活潑的形式來宣揚思想,不自覺地對民間文學進行記錄。以現(xiàn)代學科觀念來說,這種記錄傳統(tǒng)是由個人行為主導,其直接目的是對宗教信仰觀念的記憶和傳播。因此,在民間文學文本內容選擇上有針對性,常常選擇那些具有訓誡意義和教育意義的,同時,為了能夠簡明清晰地說明道理,于是,選擇的民間文學在很大程度上注重文本的審美性和文學性,形式上也出現(xiàn)了以民間故事、民間諺語為主的特點。然而,由于記錄、運用民間文學帶有強烈的目的性,注重對當下的影響和功用,導致了對于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文本不具備全面性的特點,也無法構成體系性。

        西藏民間文學記錄傳統(tǒng)是在西藏民間口頭傳統(tǒng)的基礎上誕生的,在與宗教傳統(tǒng)的互動中,在社會不同階層的流動中,隨著宗教信仰的生活化、系統(tǒng)化和廣泛的影響而得以延續(xù)。宗教信徒或者文人記錄的西藏民間文學成為西藏民間文學記錄、整理和轉化的民間文學傳統(tǒng),成為西藏早期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重要方法。

        二、20世紀以來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體系建設

        “雖說將民間故事和歌謠寫進文學、歷史以及其他著作的傳統(tǒng),在西藏古已有之。但是,系統(tǒng)地、科學地采錄它們并譯成漢文刊載和出版,應該說還是20 世紀以后的事?!盵5]承接西藏悠久深厚的文學記錄傳統(tǒng),自20世紀始,開啟了從學術意義上對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和整理。伴隨著全國性的民間文藝思潮,始于學者的個人自覺,一個由國家主導、學者和民眾參與的自上而下的搜集整理體系逐漸建立起來,并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語境下得到確認和完善。

        20年代到40年代,歌謠運動余韻未消,西藏也逐漸走進學者的視線,“由歌謠研究而引起民間文學選編熱潮”[6]帶動了一批西藏民間文學編著出現(xiàn),如藏族學者馬家駒譯著的《西藏情歌》(1932)、《康藏滇邊歌謠集》(1948),遠生編譯的《西藏民間故事》(1932),任乃強、謝安國、李安宅等人對《格薩爾》的搜集和譯介,以及莊學本編譯的《康藏民間故事》(1950)等。其中,遠生的《西藏民間故事》根據(jù)美國傳教士謝爾頓(A.L.Shelton)1925 年出版的故事集《西藏民間故事集》(Tibetan Folk Tales)翻譯而成,謝爾頓在康藏地區(qū)收集到48 個故事并翻譯成英文,后又被多次譯成中譯本。[7]這些民間文學文本以對西藏的介紹為主要目的,出自個人研究需要和興趣使然,整理的資料基本來源于書面文本,僅有部分采集自民眾的口頭講述,而且出現(xiàn)了對同一文本多次整理、改寫的現(xiàn)象,這固然是大眾關注西藏及其民間文學的體現(xiàn),同時也說明這時期的搜集整理工作整體上呈現(xiàn)出碎片化態(tài)勢,系統(tǒng)性不強。此外,搜集整理方法也不成熟,囿于書面文本研究傳統(tǒng),不重視口頭文本的搜集。但是這些成果也開啟了對西藏民間文學的學術研究,并提醒后人資料占有對學術研究的重要性。

        20世紀50年代,西藏民間文學正式開始“科學地、系統(tǒng)地、全面地搜集、采錄、出版,并翻譯成漢文和其他種文字加以傳播”[8]。1951年西藏實現(xiàn)和平解放,一批文藝工作者和愛好者進入西藏地區(qū),他們中絕大部分隨著中國人民解放軍十八軍入藏,隨即就被西藏多彩的民間文學所吸引,開始了自覺搜集和整理的過程,如冀文正、李剛夫等。李剛夫在修建康藏公路的途中對藏族民間歌謠進行搜集,后于1958 整理成《康藏人民的聲音》并出版,他代表了這時期文藝工作者對民間文學自覺意識的興起。[9]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國家制定并實施大量民族政策,開啟民族識別與民族考察工作,之后中共中央于1956 年要求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少數(shù)民族社會歷史調查,關于西藏的調查在首批8個調查小組計劃之中。1958年,時任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所長的何其芳提出書寫少數(shù)民族文學史的建議并得到中央的肯定,搜集整理少數(shù)民族文學的工作在小范圍開展起來,1961 年編寫工程正式啟動,文學研究所制定相應的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編選和出版計劃,提出有計劃地在全國搜集和整理少數(shù)民族文學作品是編寫文學史和研究文學的中心問題。[10]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民間文學與少數(shù)民族文化調查工作在文學領域出現(xiàn)交集,少數(shù)民族民間文學的搜集與整理圍繞國家話語與意識形態(tài)迅速開展”[11],中央政府、學術機構、各類高校紛紛組織社會歷史調查組、民間文學調查組,帶動一批訓練有素的學者進入西藏,如佟錦華、耿予方、王堯、陳踐踐、祁連休、段寶林等,開啟了西藏通過田野調查進行民間文學采集的時代。他們從民眾口頭采集到大量民間故事、傳說、諺語和歌謠,為西藏各族民間文學累積了大量資料,并整理出版了一批民間文學資料本和選編本,如中央民族學院藏族民間故事編譯小組的《藏族民間故事》(1959)、肖崇素編著的《奴隸與龍女》(1957)、田海燕編著的《金玉鳳凰》(1957)、王堯編譯的《說不完的故事》(1962)等,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迎來第一個高潮。這時期的搜集整理在政治話語的指導下展開,調動了學者的廣泛參與,多種視域下進行的采集工作勾連起全區(qū)民間文學脈絡,成為西藏后來自上而下搜集整理體系的基礎。

        1978 年改革開放以來,沉寂已久的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熱情被重新點燃,曾中斷的調查工作再次啟動。尤其是1981 年起,民間文學重新在國家話語體系中被認可,西藏自治區(qū)籌組西藏民間文藝研究會,民間文學搜集整理有了統(tǒng)一組織領導,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進入新的篇章,個人、政府、國家的多重互動構筑起具有整體性、規(guī)范性、科學性的搜集體系。

        首先,將民間文學放入國家和民族需要的文化建設中進行搜集,肯定民間文學的價值,進一步增強民族自信,激發(fā)了個人文化自覺。肖崇素、王堯、李朝群、廖東凡、耿予方、次仁玉珍等一批又一批學者和文藝愛好者自覺搜集的文本引起了人們對于西藏民間文學的持續(xù)關注,前一階段和新近搜集到的豐富資料經過重新整理大量出版,填補了西藏民間文學資料的空缺。比如十輯《西藏社會歷史調查資料叢刊》《西芷米林縣珞巴族社會歷史調查報告》(1978)等社會歷史調查時期資料的出版,以及專門的民間文學資料本和整理本的發(fā)行,如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7 集《西藏民間故事》(1983-1993),上海文藝出版社《藏族民歌選》(1981),王世鎮(zhèn)、多吉收集整理的《藏族歌謠》(1982),《藏族諺語選編》(1988),次仁玉珍的《藏北民間故事》(1993)等。相關報紙期刊對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也起到積極的作用,西藏的《邦錦梅朵》《山南文藝》《西藏文藝》等漢藏文期刊,設有民間文學專欄,刊登的作品后被收錄到各類民間文學集中。個人自覺意識在國家話語力量的推動下蓬勃發(fā)展,擴大了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工作的范圍和數(shù)量,僅就故事搜集來說,“有關文化部門和有關學校印出的藏族故事資料,估計至少有一千篇,由出版社輯印成冊和公開發(fā)表在刊物報紙者也有幾百篇之多。”[12]

        其次,延續(xù)50 年代以來的搜集體系,學術機構、高校等科研機構自覺圍繞國家話語開展民間文學搜集和整理,開展學術性調查、搜集和研究。西藏民族學院(現(xiàn)西藏民族大學)于1979年和1986年兩次組織珞巴族門巴族文學考察組,編寫《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史》叢書中的珞巴族、門巴族文學史,[13]調查成果又陸續(xù)整理出版了《門巴族民間文學資料》(1979)、《珞巴族民間文學概況》(1979)、《西藏民間故事(第五集)》(1989)等。另外,1979 年中國社科院、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向中宣部、國家民委提出《格薩爾》史詩搶救工程。配合這一搶救工作,西藏于1980年在政府文化廳設立《格薩爾王傳》搶救辦公室,并在西藏師范學院(西藏大學前身)成立專門的搶救小組,對史詩和說唱藝人進行全方位普查,先后尋訪到能夠說唱10部以上說唱藝人40名,并對每個藝人最具特點的典型說唱本進行錄音和筆錄工作。截止到2002 年,西藏《格薩爾》搶救工作搜集到74 部史詩舊本、50 多種與史詩有關的民間傳說,錄下藝人說唱本122部,共4500盤磁帶,90部記錄成文,正式出版了45部。[14]這種類型的搜集整理,往往通過對某一民族、某一文類展開,能夠較為系統(tǒng)、全面的搜集和整理其研究對象,具有針對性,從縱向串聯(lián)起西藏民間文學的線索。

        最后,在國家話語的認可和引導下,在文化自覺和學者、研究機構組成的學術網(wǎng)絡基礎上,1984年由文化部、國家民委、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發(fā)起的民間文學三套集成編纂工作,借助行政力量展開具體實踐,通過政治體系自上而下延伸,掀起了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又一個高潮。西藏的民間文學三套集成工作自1987年開始,以縣為單位,全面展開民間故事、歌謠、諺語的普查、搜集和整理。這是一次對西藏民間文學的全面普查工作,以政治地理區(qū)域為基本單位進行多種類型的民間文學的搜集,僅僅是普查工作就進行了五年,直到1992年8月才基本完作,而后續(xù)的整理、編輯、出版一直持續(xù)到2001年,“全區(qū)共收集到三千多萬字的民間文學資料,陸續(xù)編成地、市、縣資料卷213 冊”。[15]1995年8月出版的《中國歌謠集成·西藏卷》有超過1700 余人參與到搜集工作中,采訪有名有姓有地址的歌手1197 名,收集全區(qū)各縣編輯的資料本87卷。[16]2001 年8 月出版的《中國民間故事集成·西藏卷》結集資料本54 冊,總計文字達1100 多萬字,并采訪故事講述者235 人。[17]2001 年12 月出版的《中國諺語集成·西藏卷》采集到了數(shù)百萬字的諺語資料,編選出82卷資料本,并且“從古典文學作品、已出版的民間文學典籍、個人提供的資料中采集到3 萬余條諺語”。[18]這一次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范圍遍及整個西藏,從地理區(qū)域、文學種類上來說是一次全方位的搜集,重點在對口頭傳統(tǒng)的記錄整理上,兼顧書面資料,較為全面地展現(xiàn)整個西藏自治區(qū)民間文學概貌,所得資料的深度和廣度遠超以往,為西藏民間文學留下了珍貴財富。這一時期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所取得的輝煌成就,建立在國家話語體系與行政體系的統(tǒng)一組織和領導下,按照行政區(qū)域劃分層層遞進的搜集方式,從橫向和縱向串聯(lián)起西藏民間文學面貌。國家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體系的有效利用是這一壯舉成功的必要條件,同時這也是一次具有中國特色的民間文學整體性記錄的成功實踐。

        立足于20世紀以來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豐碩成就,尤其是三套集成工作的豐富成果和經驗,非物質文化遺產語境下的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被進一步納入國家行政體系中。2004 年我國加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從國家層面開啟了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并著手建立國家、省、市(地)、縣四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保護制度,要求對非遺項目進行全面普查并建檔立案,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納入政治體系,系統(tǒng)化、標準化的保護方式逐漸建立和成熟。西藏從2005年開始全面啟動非遺普查工作,成立了12 支非遺普查工作隊,于2010年基本完成普查工作,共收集記錄稿10萬余篇、音響1500余盒(盤)、照片4萬余張,普查到了800 多個項目。[19]作為非遺十大類目之一的民間文學,也被納入國家話語中,作為民族文化遺產得到保護。目前西藏自治區(qū)國家級和區(qū)級非遺名錄中,民間文學類目下的項目共有14項,其中屬于國家級的有《格薩(斯)爾》、珞巴族始祖?zhèn)髡f、嘉黎民間故事3 項,《格薩(斯)爾》還于2009 年入選了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程是國家主導下的文化建設,在各級文化部門設立非遺中心并給予編制,出臺各級法律文件和保護政策,將西藏民間文學在法律、政策層面上納入國家話語體系中,也建構起新時期的搜集整理體系,推進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精細化、專業(yè)化。

        20 世紀以來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從整體組織和實踐角度來說,包含了搜集者、整理者的文化自覺及其與國家話語體系的對話和互動,其中,國家話語需求在推動民間文學資料搜集整理方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50年代之前搜集整理主要是學者因個人研究需要而開始,搜集是分散、單一的,缺少統(tǒng)一的規(guī)范。20世紀50、60年代的民族社會歷史調查和民族民間文學調查,成為國家話語對民間文學搜集實踐影響的開端,由政府主導、由上而下的搜集體系開始逐步建立,但是由于缺乏統(tǒng)一的調度和管理,調查組的多樣和調查目的的差異,使得所得資料呈現(xiàn)碎片化,質量差異較大,無法得到全面、有效的資料。20 世紀80 年代的搜集整理是在國家主導下有計劃地進行,通過政府部門進行調動、組織,集結各個層面的力量,使得這次民間文學搜集工作取得了全面勝利,取得了豐碩成果。當代非物質文化語境下的民間文學搜集,得益于前期對于整體性和全面性搜集整理體系的探索,納入政治體系中進行保護和整理,是“國家主導、民眾參與”的搜集體系的確立與完善,也是國家政策與國際政策和概念彼此適應的過程。

        三、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范式的轉變

        民間文學搜集方法的逐漸轉變,以及民俗學學科的理論建設和研究取向的轉變,直接影響了搜集整理方法論的實踐。從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過程來看,早期受到意識形態(tài)影響而對民間文學功用性的過分關注,以及缺乏對搜集整理方法及方法論的討論,導致這時期大部分資料有一定缺憾,而后,學科內部對于民間文學本體的再認識、再思考,學界對于搜集整理方法的探討,推動了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逐步規(guī)范化、科學化的進程。

        雖然民間文學的口頭特征早已成為學科共識,但是對于書面文本的重視以及文學審美性的強調,依然是早期民間文學研究的主要方向。因此為保持民間文學的藝術性,經常對文本語言和情節(jié)進行一定刪減或增添,甚至是改編,如《藏族民間故事》中的《益西拉姆和多吉鐵匠》一文由搜集者“作了重大的加工,增加了許多歌詞和對話,但對故事的基本意思并沒有原則性的更動”[20],實際上對文學屬性的過分注重,導致了這部分資料“失真”。但是對文學性的忽視,也從另一方面導致民間文學作品失去其本質,西藏社會歷史調查收集到的民間文學資料就是如此。民間文學信息儲存和記憶歷史的功能,使它被當作不同歷史階段的社會現(xiàn)實反映而得到記錄,但只記大概情節(jié),如《門巴族社會歷史調查》對門巴族神話傳說和民歌的記錄[21];有的甚至寥寥數(shù)語,只注重民間文學所承載的歷史信息,比如在記錄珞巴族來歷的傳說時,認為“這個故事傳說,雖然不能確定它的年代,也不一定完全符合歷史事實,但卻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珞巴族和藏族有著密切的關系”。[22]

        此外,1942 年毛澤東在延安文藝會談上提出了“文藝創(chuàng)作要為人民服務”的思想,作為“勞動人民的口頭語言藝術”的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是為了發(fā)展民族新文化和提高民族自信心。[23]社會歷史調查“以少數(shù)民族為調查對象,以搶救少數(shù)民族社會文化、說明社會歷史發(fā)展歷程、為中國共產黨建立和鞏固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tài)為目的”[24],民族性因此成為20世紀50、60年代搜集整理的基本指向,在此基礎上出現(xiàn)了以民族作為類別的民間文學搜集方式。冀文正對門巴族珞巴族民間文學的搜集,正是在民族識別的歷史背景下進行的,民族性的強調是在變動社會中對民族身份的一種建構,他的工作對兩族人民身份認同起到一定作用。但是,強烈的目的性驅使早期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文本以人民性、民族性、戰(zhàn)斗性為選取標準,著力突出民間文學的教育功能,田海燕的《金玉鳳凰》由藏族的《尸語故事》眾多書面文本整理而成,收集41 個故事,主要是面向少年兒童的介紹性讀本,“把那些歌頌神仙、佛祖、國王、喇嘛、頭人和代表統(tǒng)治階級欺騙人民的荒唐故事,加以刪除”[25],直到20 世紀80年代,人民性和階級性仍是西藏部分民間文學選編作品的標準,比如《藏族民歌選》選取的“民歌都具有強烈的勞動人民的階級感情,火熱的戰(zhàn)斗精神,可以說是傳統(tǒng)民歌中的精華。”[26]

        20世紀60年代以前這種較為模糊的民間文學搜集整理標準,以及方法論和具體方法的缺失,除了受到政治意識形態(tài)影響外,主要源于對民間文學概念和內涵的認識不足,對搜集、整理、改編之間的概念不清,認識較為模糊。

        “忠實記錄”從“五四歌謠運動”開始就成為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實踐的原則,但是對于記錄的內容和整理的尺度并沒有提出統(tǒng)一標準。經過幾十年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經驗的累積,1958 年全國民間文學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會上提出了“全面搜集、忠實記錄、慎重整理、適當加工”的十六字方針,成為全國性的民間文學在搜集和整理方面的指導性綱領。賈芝在1961年少數(shù)民族文學史編寫工作座談會發(fā)言中提出采集民間文學要和勞動人民同吃同住同勞動,并且較為詳細地說明“忠實記錄”在搜集和整理層面應該如何實踐,特別提出搜集的方法最好采用逐字逐句記錄,同時,對民間文學的整理、改編、創(chuàng)作進行了區(qū)分。此外,他還提到文學讀本與科學資料本的區(qū)別,提倡要以科學的方法來搜集民間文學,建立科學研究的資料學體系。[27]這一搜集整理原則的確立,標志著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開始規(guī)范化、科學化,民間文學的科學意識逐漸加強,對民間文學的認識重點也由文學轉向口頭,而資料的搜集也由書面文本的傳統(tǒng)轉向田野實踐。

        實際上,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范式轉換還源于搜集者和整理者長期搜集整理的實踐經驗。李剛夫意識到搜集整理時民間文學的地域性和全面性,他與修建康藏公路的工人一起勞動,“由于民工們來自十分廣泛的地區(qū),也略略彌補了以往只限于我到過的地區(qū)才可以搜集的缺陷”。[28]廖東凡注意到民間文學講述人的重要性,以及在搜集時采用雙語同時記錄的必要性。[29]陳石峻提出了民間文學搜集時如何融入田野,如何尋找合適的講述者、演唱者,如何處理翻譯等問題,“那時還沒有錄音機,全靠耳聽手記。藏族語言雖然聽不懂,也要全神貫注,觀察講故事人的神態(tài)表情,這對于將來的整理工作是有幫助的。對于譯文要盡可能一句不漏,而且要隨時提出不清楚的地方,當場弄明白。因為講故事時,不能講一句,翻譯一句,要等講到一個段落時,才能翻譯。翻譯也許忘記了某些細節(jié),如果發(fā)現(xiàn)有不連貫的地方,或前后矛盾的情節(jié),就要及時問清楚,以免日后整理的時候為難?!盵30]這些經驗都是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者在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實踐中的積累,不僅是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學科范式的實踐,而且有益推進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范式的科學化。

        在“忠實記錄”原則指導下,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逐步規(guī)范起來。20世紀60年代后的西藏民間文學資料本或整理本,“忠實記錄”成為基本共識,在文字方面保持口語特征和民族詞匯,開始有意識地記錄講述人、演唱者的個人信息,以及流傳區(qū)域等地理信息。佟錦華、王堯、祁連休、耿予方等人在20 世紀50、60 年代搜集整理的《藏族民間故事選》稱得上是“忠實記錄”的范本,所收集的故事基本都是口頭講述的當面記錄。通過綜合整理方法,對同一故事在廣泛搜集不同異文的基礎上慎重整理,在每則故事后面注明了故事講述人的簡況、采集故事的時間和地點以及故事流傳的區(qū)域,此外還對每則故事做了附記,介紹該故事的源流和發(fā)展狀況,以及目前流傳狀況,特別說明整理文本依據(jù)的材料,包括改動和刪減的內容,部分記錄了整理時所參考異文的講述者和采錄方式。[31]廖東凡、次仁多吉、次仁卓嘎收集翻譯整理的《西藏民間故事》[32]延續(xù)了這一做法,并且因為這本故事集“一是地地道道的西藏民間故事;二是實實在在的忠實記錄;三是原汁原味的藏族語言;四是附有歷史、地理、宗教和民俗的背景介紹”[33],獲得了中國民間文藝首屆“山花獎”的一等獎。這兩本故事集都是在不丟失民間文學藝術性的同時,做到了對科學資料本應有的忠實,兼顧閱讀感受和科學性,是西藏民間文學搜集者和整理者對忠實記錄的有益實踐。但是,對于民間文學創(chuàng)作的認識依然放在集體性上,對文本的整理注重完整流暢,以現(xiàn)在的學術眼光來看,科學性還顯得不夠充分。

        隨著學人對民間文學口頭性認識的加深,民間文學“忠實記錄”的范圍不斷擴大,民間文學工作者開始將目光從民間文學的書面記錄文本轉向關注民間流傳的口頭傳統(tǒng)實踐。在此基礎上,貫徹“忠實記錄”這一原則,中國民間文藝“三套集成”提出了“科學性、全面性、代表性”的原則,并且在《中國民間文學三套集成工作手冊》中對搜集、整理、編輯的每一步驟制定了相應的、普適性的標準,中國特色的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范式建立起來。西藏民間文學三套集成工作得到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縣文教局、宣傳部、統(tǒng)戰(zhàn)部(宗教局)等抽調專門人員,同時吸收有經驗的民間藝人、寺廟僧人,挑選各單位、學校的民間文學愛好者參加。此外,西藏區(qū)人民政府多次開展民間文學講習班,邀請西藏有經驗的民間文藝工作者講授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方法與技巧,”[34]西藏自治區(qū)民間文學三套集成辦公室對相關工作人員的培訓,以及在部分有經驗的民間文藝工作者的帶領下,建立起了具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搜集整理隊伍,使得這時期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基本做到逐字逐句的當場記錄并錄音,大部分留下了講述者和演唱者的資料,以及搜集整理者的信息,資料的信度和效度都比較高。此外,“在編纂過程中,我們一方面對各縣的作品進行認真、反復的審查;確定:凡屬民間確有的作品,才將其列入選集范圍之內;反之,不論其如何生動、優(yōu)美,則一律予以剔除。對那些屬于記錄者或整理者添枝加葉,加入的‘水分’,我們也盡可能做了些修枝剪葉,擠去‘水分’的工作。凡入選的作品,我們原則上都采用記錄稿,只是在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記錄稿的情況下,才不得已用整理稿”[35]。對民間文學的“忠實”使這次搜集不僅在資料的數(shù)量上遠超從前,在質量上也達到科學性的要求。

        在此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普查體系,以地域、文類為搜集對象的做法轉變?yōu)橐缘赜蚝晚椖繛樗鸭繕?。以項目為保護單位的劃分使得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體現(xiàn)了與以往不同的特點,以單個項目為對象,更加具有針對性。但是,民間文學作為學科整體概念受到一定挑戰(zhàn),很多歌謠類的項目被劃入傳統(tǒng)音樂、傳統(tǒng)舞蹈類目下,將民間文學的范圍縮小了。不過這種轉向聚焦于社區(qū)、村落中“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代表性和項目代表性傳承人。由于科學技術的進步,民間文學工作者搜集整理手段更為先進,民間文學搜集的資料轉向立體多面的記錄,使其更加精細化、多樣化和立體化。但是,當下如何規(guī)范民間文學錄音、影像的記錄方式,是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走進新時代面臨的問題。

        西藏民間文學在搜集整理方法的討論和實踐上,呈現(xiàn)了從“忠實記錄”到“科學性、全面性、代表性”,再到“立體多面多元”的趨勢,這是社會文化發(fā)展的必然走向,是民間文學工作者對民間文學本質特性科學認識的必然。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范式的轉變,意涵了民間文學研究從文本為中心逐漸向關注講述人的過渡,從采集民間文學文本結果轉向民間文學演述過程的轉變。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目的從文學創(chuàng)作的資料轉變?yōu)榭茖W理解西藏民眾生活的方法,從作為文學的民間文學轉向作為生活的民間文學的研究取向的轉變。

        四、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思考

        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展現(xiàn)出多層次、多元化特色,同時受到國家意識形態(tài)和文化建設的影響,體現(xiàn)了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科學理念的進步。然而,在搜集整理實踐中,許多問題值得進一步完善和深入。

        西藏境內的藏族、門巴族、珞巴族、漢族、回族、夏爾巴人、僜人等共同締造了西藏燦爛的民間文學,但是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較少關注藏族以外的其他民族。1959 年為慶祝新中國成立十周年,中國民間文藝研究會組織編輯出版了《西藏歌謠》,其中只收錄了藏族民間歌謠。西藏自治區(qū)的《民間文學三套集成》中出現(xiàn)其他民族的民間故事、民間歌謠和民間諺語的比例較低,這與西藏多民族豐富的民間文學流傳的現(xiàn)實不相符。在搜集整理方面,盡管冀文正在20 世紀50 年代開始搜集和整理門巴族、珞巴族民間文學,但是,直到1979年,為編寫門巴族、珞巴族文學史,西藏民族學院組織民間文學調查組才對門巴族和珞巴族進行第一次科學、系統(tǒng)的調查搜集,這就是后來的《門巴族珞巴族民間文學概況》,這一工作比起藏族晚了將近二十年。[36]至于夏爾巴人、僜人的民間文學資料被搜集整理的就更少了。這種狀況對于全面、系統(tǒng)地呈現(xiàn)、認識和理解西藏民間文學是極為不利的。

        民間文學因其口頭性,與其他民間知識具有互文性關系,因此在搜集民間文學過程中,理應對與之相關的民間知識進行采集,比如與民間文學有關的音樂、舞蹈、戲劇以及圖像等都應搜集和整理。然而,20世紀50年代,西藏民間歌謠搜集只注重搜集歌詞,而忽略音韻、節(jié)奏、曲調等相關知識。隨著西藏民間歌謠搜集整理逐步成熟,人們提出記錄民間歌謠的相關標準,但是依然缺乏對于民間歌謠演唱場景的記錄。到了《中國歌謠集成·西藏卷》中,不僅記錄了民間歌謠的歌詞,而且出現(xiàn)以樂譜形式對部分民歌韻律的記錄,這才出現(xiàn)了民間歌謠較為科學的記錄。然而,筆者以為,許多民間歌謠是在儀式之中演唱,伴隨舞蹈進行,有特定講述情境,這些內容的缺失對于民間文學的研究和理解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因此,對于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應該將其相關的民間知識采集起來,以此實現(xiàn)在民間知識譜系之中進行互文性的科學闡釋。

        由于語言、文字差異,翻譯是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過程中的難題,翻譯的精確與否很大程度上影響民間文學價值。西藏民間文學調查常常采取現(xiàn)場口譯的形式,從口頭經過翻譯再到書面,是對藏族民間文學的藏語講述、演唱的雙重“翻譯”,口譯者的藏語、漢語水平影響研究者的判斷。不少民間文學資料本都提到翻譯帶來的困難,“在翻譯整理中,我們力求保持原文的思想性和藝術美,但由于藏、漢兩種語言的差異,不少本來很精煉優(yōu)美的句子,譯出后大減其色”,[37]“從事少數(shù)民族民間文學的搜集工作,使我們最感困難的,是語言的隔閡,這也是我們幾年來沒能解決的問題。當口述者眉飛色舞談笑風生的時候,我們只能瞠目相對。雖然我們的翻譯崗青同志經驗豐富,并且隨時在小本子上作筆記,但是經過他的翻譯,也只能保證故事情節(jié)的正確和完整,并不能把口述者的生動的語言,完美無缺地傳達出來。我們所記錄的材料也只能是翻譯者的語氣,而不是口述者的語氣了?!盵38]在規(guī)范化搜集整理體系后,現(xiàn)在西藏的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基本都采取藏文記錄再翻譯的方式,三套集成就“先用藏文直接記錄和整理,然后進行分類,編選出《藏文卷》,最后再通過嚴格地復查、鑒別和篩選的基礎上譯成漢文”[39],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翻譯帶來的困擾。但是,藏文、漢文資料數(shù)量不對等影響了目前西藏民間文學相關研究,西藏民間文學“三套集成”工作搜集到的大部分資料沒有翻譯成漢文。因此,西藏民間文學的搜集整理需要對翻譯問題更加重視,以推進和提升西藏民間文學資料的科學性、整體性研究。

        結語

        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建立在搜集整理者以民間文學認識、理解西藏民眾生活基礎之上,盡管曾經經歷了民間文學搜集整理的碎片化而出現(xiàn)不完整、不系統(tǒng)的局面,但是,卻在一定程度上呈現(xiàn)西藏民眾生活的印跡和歷史記憶的基本面相。

        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是由國家發(fā)展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系列措施的指導下和推動下得以實現(xiàn)的,盡管不同的歷史時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呈現(xiàn)出波瀾起伏的狀況,但是總體上朝著“以人民為中心”的搜集整理方向進步。

        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是搜集整理者實踐經驗的結晶,是對西藏民間文學資料的科學性追求,是對西藏民間文學生活性和文學性認識的體現(xiàn)。

        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是探索民間文學科學化、整體性記錄的征程。在此過程中,搜集整理者每次置身新的時代,就會面對新問題、探索新方法,在不斷面臨的新的挑戰(zhàn)中,不斷地在反思性實踐中推進了西藏民間文學搜集整理、呈現(xiàn)西藏民眾生活面貌和西藏民間文學傳承發(fā)展的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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