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劍侖,黃海棠,蔡創(chuàng)能
1.廣西財經學院 會計與審計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3;2.三明學院 管理學院,福建 三明 365004
諸多研究表明,貧困是人類文明發(fā)展的鐐銬,是阻礙人類享受幸福感的重要桎梏。貧困問題是世界范圍內長期存在的因資源傳遞和分配不均,或者未能形成資源合理、均衡流動機制的造成貧困人口生存極度困難、和現實社會脫節(jié)的不正常現象。世界各國都希冀從資源交換機制、資源重新分配機制和捐助機制等遏制貧困人口的蔓延,解決和消除貧困問題的發(fā)生對那些資源占有極端缺乏群體的生活傷害和尊嚴的傷害。自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湖南湘西首次明確提出了精準扶貧的概念以來,中國在扶貧理論的深入研究和實踐為世界貧困問題研究做出了重要貢獻。將扶貧落實到村、落實到戶,積極發(fā)動各方面力量整合扶貧資源,成為精準扶貧重要的指導方針,成為消除貧困、實現全面小康的重要保障。理清貧困區(qū)域關系,發(fā)動貧困人口自主性策略,是真正消除貧困的關鍵。
借鑒了西方學者布厄迪的研究,扶貧理論和實踐的關系主體對其最終的扶貧效果影響重大。研究者運用場域的概念,研究不同主體獨立的行為特征,進而在扶貧主體、扶貧政策貫徹實施和扶貧客體在精準扶貧活動中,通過資本的分配和流動形成了基于群體自身利益協調的獨立場域,即不同群體因權力分配、資本資源的轉移過程和因非慣例性特征形成的因群體偏好導致的利益偏差,產生的總體目標的可更改性或者一致性形成的可能的關系演化的結果。針對上述獨立群體形成的場域,研究者從以下方面開展了深入的探索。
1.扶貧權力的分配研究。第一,扶貧資源分配的權力安排:我國學者自1990年代開始就關注了扶貧資源的合理分配問題。李含琳(1998)[1]發(fā)現扶貧資源管理分散,扶貧資金非透明化和監(jiān)督缺失導致扶貧效果較差,李小云等(2007)[2]進一步發(fā)現,扶貧資源的多層級分配帶來效率的缺失,扶貧資源沒有基層化的直接分配機制,使得資源被逐步在分配過程中流失,導致最終的使用者未能獲得完整的資源。權力安排的行政化和逐層下撥的制度傳導機制,成為學者們詬病的重要研究內容,吳國起等(2011)[3]指出,結合國際扶貧的普遍經驗和我國的實際情況,應當切實將各個群體的利益納入扶貧資源分配環(huán)節(jié)是改變扶貧資源管理效率低下的重要措施。然而上述研究僅僅涉及了宏觀的框架構建和政策制定方面的問題,在扶貧資源權力安排和群體利益分配的演化過程未做更多的考量,扶貧資源的歸屬和不同群體在主張自身利益訴求方面的研究還較為缺乏;第二,扶貧資源的傳遞、使用安排:在上述扶貧資源分配的過程研究基礎上,學者們認為,扶貧資源的傳遞和使用才是扶貧目標得以實現的關鍵。在諸多的理論研究和實踐研究中,童寧(2009)[4]分析了不同扶貧資金的來源和用途,指出了地方政府在資源傳遞和使用中的能動性是促進扶貧資源更好的使用的關鍵。黃萬華(2013)[5]則運用委托代理理論指出了縣鄉(xiāng)政府在信息獲得占有主導權的優(yōu)勢下,存在合謀和欺詐風險,會導致扶貧資源使用效率低下問題。隨著研究者將研究中心轉移到基層組織,扶貧資源使用效率會顯著提升,但是,扶貧資源僅僅考慮贈與者和主動分配與傳遞者的過程,而較少考慮接受者的使用和安排,精準扶貧效果仍無法有效保障。
2.扶貧治理的效率評價。研究者認為,扶貧治理機制和扶貧模式是影響扶貧效果的重要制度保證。汪三貴等(2012)[6]通過總結中國貧困地區(qū)扶貧的實際治理措施和模式,說明政府為主的扶貧治理機制和模式,有助于調動社會全部資源,形成全力扶貧的高效模式。但是方文等(2013)[7]則認為,政府扶貧缺乏信息公開和監(jiān)督機制,在委托代理鏈過長的情況下,存在信息傳遞缺失,監(jiān)督不足等弊端,應積極鼓勵社會力量自主參與扶貧。實踐表明,扶貧治理模式不是幫扶者發(fā)揮積極性即能實現脫離貧困的目標,而是被幫扶者自我意識的覺醒,是幫扶者主動和現代社會共同發(fā)展的決心使然。因此,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那樣,扶貧治理不僅僅是幫助貧困者改善物質生活的質量,更重要的是提升他們自我價值的肯定和向自身理想邁進的自信和勇氣。貧困者自身目標的實現和認可才是扶貧治理的關鍵所在。
當前研究表明,農村群體行為選擇和決策受制于前述的場域的關系糾葛。研究者從政策制定者、政策執(zhí)行者和實施對象進行了較為全面的分析,總體而言,可分為農村項目或者政策主導者群體與農民群體的行為選擇和實踐過程。
1.扶貧項目和政策主導者的行為選擇和實踐活動研究。20世紀70年代以來,扶貧項目政策主導者對農村項目實施成功的影響成為諸多研究者關注的焦點。研究者為此提出了組織理論、社會關系網絡理論以及制度分析理論等。梅特爾和霍恩等(1978)[8]指出,因實施某種項目建立的組織群體從政策意圖、組織實施利益選擇等存在諸多的沖突,因此,政策主導者在組織中優(yōu)勢地位成為項目成功與否的關鍵。在發(fā)展中國家實行的農業(yè)項目失敗的原因在于官僚行為選擇和群體利益最大化選擇等。除此之外,基于上下級之間關系協調的網絡分析也成為政策成敗的關鍵。Grantham(2001)[9]指出,網絡關系的貫通是解決政策主導者自上而下的行為意志的重要工具。Ostrom(2000)[10]則從制度規(guī)則的視角分析政策制定者和政策執(zhí)行者的場域關系對項目效果的影響。研究表明,行動者的交往模式和互動結果,成為項目成功實施的重要因素。國內學者在遵循上述研究范式的基礎上,發(fā)現政策主導者對政策目標和程序的清晰程度決定了實施效果。黃毅(2011)[11]、謝煒等(2007)[12]指出多元主體利益的整合是扶貧項目成功的主要保障。周雪光(2008)[13]進一步研究發(fā)現,扶貧基層組織之間形成的合謀行為選擇和政策主導者的政策程序的不確定性關系密切。近年來,扶貧項目政策制定和執(zhí)行的結果成為評判扶貧項目是否有效實施的關鍵。雖然政策主導者在扶貧項目的最終成效方面意義重大,但是扶貧對象自我認知和滿足的過程對扶貧項目的效果至關重要,貧困人口主動擺脫貧困的意愿是消除貧困的根本所在。研究貧困人口行為特征、心理期望成為深入探討扶貧問題的重要參考方向。
2.農民群體行為選擇和實踐活動分析。斯科特(2011)[14]在《國家視角》一書中首次提出了農民意愿是政府實施項目成功的核心因素。斯科特認為農民行為選擇更加偏好經濟性原則,生計問題是農民生存法則的頭等大事,波普金(1979)[15]則更加篤信有限理性最優(yōu)利益演化過程是主導農民行為選擇的基礎。杜贊奇(2008)[16]進一步闡明,小農行選擇體現出綜合理性特征,即他們會依據自身消費需求選擇生產的方式和產品,同時,他們也考慮利益最大化的理性選擇目標,最后,他們的選擇行為還被階級情懷所左右。駱耀輝(2012)[17]還發(fā)現農民自我認知程度使得他們的行為存在較大的差異性,導致相關項目的結果難以令人滿意。梁振華(2014)[18]在對寧夏回族自治區(qū)社區(qū)的實地研究中發(fā)現,農民對國家政策的自我適應性成就了政策成功的可能性。上述研究已經注重了農民自身的社會角色、環(huán)境定位和非制度性慣例對項目執(zhí)行和完成效果的影響,但是農民自身依據心理滿足程度在現有環(huán)境下做出最優(yōu)選擇才是相關項目取得成功的關鍵,作為相關政府部門和其他機構應該從影響農民自行動的演化過程入手,才能實現消除隔閡,多利益主體合作的共贏目標。
上述研究成果對基于精準扶貧場域的貧困人口行動選擇有重要的啟示。在扶貧活動群體關系相互作用中,貧困人口自主行動的誘導、演化過程是他們擺脫貧困的重要選擇,他們的演化策略是自我認知理念現代化接軌和與外界合作的重要行動選擇結果。研究貧困人口自行動演化策略是實現習近平主席提出的2020年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的重要課題,是精準扶貧真正落到實處的具體體現。
就貧困人口而言,其自身積極的行動來源于對外界環(huán)境自我利益的認知和認同。他們的現實選擇策略主要依據心理預期損益的前景值是否符合心理愿景,在此基礎上實現其自行動演化過程。貧困人口的心理感知程度決定了其采取的演化策略的軌跡。因此,外界影響對貧困人口的認知程度的改變具有重要作用,在該演化過程中,演化主體主要涵蓋了貧困人口和其他能對貧困人口決策發(fā)生可改變影響的群體,為了進行深入研究,本文將貧困人口外部的其他群體的綜合影響,視為貧困人口博弈的基礎,通過貧困人口和外部行為群體之前的心理綜合收益值來研究演化博弈的過程。
為了減少研究干擾因素,假設在貧困人口決策中,不存在其他非群體的額外影響。貧困人口能夠依據外部群體的綜合影響,做出自身的均衡策略,外部其他群體也會針對貧困人口的行為特征,進行相關影響策略的調整,直至達成最終他們認知的最優(yōu)影響力,以最大限度的改變貧困人口的現狀。為此做出以下假設:
假設1:貧困人口自行動決策能力是獨立的,外界群體也能以自身的認知能力做出獨立的影響,雙方決策的基礎是心理參考點的偏離程度的綜合值,在自身心理認知能力的感知下,做出決策的判斷。累積前景理論[19]認為,價值函數和權重函數是構建心理預期綜合價值的基礎。心理綜合價值V可以表示為。其中是事件i發(fā)生的概率,表示事件i發(fā)生后各博弈主體實際所得與參考點之差,即,
假設2:貧困人口和外部群體均為異質性的,即他們以各自利益為目標來進行決策。貧困人口首先考慮自身的經濟利益的改善趨勢是否達到其心理前景值的設定,如果未能達到,外部群體會予以幫助,并采取不同形式的補貼。外部群體基于社會利益和經濟利益的均衡考慮,以綜合考慮的最優(yōu)目標決定是否給予補貼。兩個博弈群體各自有兩種策略,貧困人口的策略是接收改變或者不接受改變外界群體的策略是補貼或者不補貼。貧困人口的策略可表示為:{ C,NC },外界群體的策略是{ S, NS}。
假設3:在和外界交往中,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之間逐步形成四種效應,即在長期的觀察中和外界的努力下,雙方最終實現了均衡的態(tài)勢。其中雙方的最優(yōu)均衡結果是貧困人口接受外部群體的幫助并積極改變,外界群體也實施了補貼策略,策略集為{ C,S},貧困攻堅戰(zhàn)宣告勝利,最不經濟的策略為貧困人口因交流不暢,不認同外界群體的幫助,拒絕改變,外界群體因補貼過高,也放棄努力,其策略集為{NC,NS},貧困問題的解決將任重道遠。其他兩種策略也會對貧困的解除產生不利影響。
假設4:面臨貧困人口的不能脫貧的后果,外界群體也會承擔一定的社會和經濟成本,如果貧困人口放棄改變,預期造成的社會、經濟損失為,其他群體的連帶損失為,其中。
對于兩方博弈群體而言,他們通常會考慮混合策略的綜合期望結果,因此應按照他們的行為函數來考慮他們各自的策略。相關的博弈矩陣和參數說明如下:
表1 博弈雙方收益感知矩陣
D1:表示貧困人口承擔的日常生活風險成本;
D2:表示貧困人口未能接受任何改變形成的不可逆轉生活質量損失;
D3:表示貧困人口因對外界認知能力不足,拒絕改變形成的機會成本;
CE:表示貧困人口接受援助引發(fā)的外界干擾成本;
VE:表示貧困人口脫貧形成的綜合期望收益,外界群體和貧困人口分享該收益;
g:表示貧困人口接受改變但未能直接獲得外界群體的援助,外界群體獲得的共享收益的比例;
k:表示貧困人口獲得外界群體援助并接受改變時,外界群體獲得的共享收益的比例;
l,h:表示貧困人口未能脫貧時,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各自的連帶成本系數:
q:表示貧困人口接受外界援助,但是不積極改變,不能脫貧的成本折扣系數。
情形一:(NC,NS),即貧困人口不接受改變,外部群體基于綜合考慮也不提供補貼,此時,貧困人口無法脫貧的概率最大,此時貧困人口承擔的長期未能脫貧的損失是,外部群體的連帶成本為,此時,貧困人口和外部群體群體的利益集合為,假設貧困人口因未接受外部幫助,且外部群體也放棄幫助的概率發(fā)生的可能性為,為此,包括國家在內的外部群體實際付出的長期資助成本成本為,若通過疲困人口自己努力,最終解決了貧困,外部群體實際付出的長期成本為0。由此獲得的混合策略收益為
情形二:(C,S),即貧困人口接受改變,外界群體選擇了補貼策略,此時,外界群體的補貼成本為其可接納的成本效益心理預期,其補貼值為,為外界群體付出的成本,貧困人口生活改善后,能產生的包括社會、經濟效益在內的綜合收益,外界群體按照比例獲得綜合收益為,貧困人口獲得的收益為,接受了補貼的貧困人口付出的干擾成本為,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的收益博弈集合為
情形三:(C,NS),即貧困人口接受改變,外界群體不提供前述的實際補貼。此時,因貧困人口受到外界的影響獲得脫貧,產生的綜合收益仍然由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共享,外界群體的享受比例是,貧困人口因脫貧被外界干擾的成本是,自身應對因需要脫貧面臨的市場風險和未知風險的成本為,脫貧后獲得的預期收益為,由于外界群體不進行直接補貼,貧困人口會依據環(huán)境采取是否接納外界幫助的決策,限于貧困群體有限的認知能力,他們即使得到了非物質的幫助,仍然不能積極改變,因此依舊存在不能脫離貧困的風險,其風險成本為。根據上述分析,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的收益集合為
情形四:(NC, S),即貧困人口接受援助但不改變,但是外界群體按照收益預期,采取了補貼措施。即在貧困人口對援助不夠了解的情況下,拒絕改變,貧困人口承擔的的生活質量損失成本是,長期生活貧困的機會成本為,獲得的補貼的額度為,外界群體一方面承受貧困人口不能脫貧的損失,另一方面,基于社會發(fā)展需要和某種壓力,繼續(xù)提供補貼,同時,在另一方面,外界群體因從事扶貧工作,也得到政府支持額度,為了研究方便,假設該額度等于貧困人口的機會成本。此時,雙方的收益集合為
假設貧困人口接受援助并改變的概率為x,選擇不改變策略的概率為;外界群體選擇補貼的概率為y,放棄補貼的概率為。上述的概率選擇函數和時間存在線性正相關關系,即時間的延伸是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在認知過程中不斷學習的,并形成各自演化策略的重要影響因素。[20]
按照上述的前景理論的演化模型,貧困人口存在三種前景預期的結果,即接受、不接受和綜合預期前景值,分別表示為和,具體表示如下:
同理,外界群體做出補貼和不補貼的的選擇下的前景價值是SU 、NSU ,期望平均前景價值是,具體函數表達式如下:
根據上述等式(1)、(2)可以得到復制動態(tài)方程組:
其中,
借鑒雅克比矩陣推演穩(wěn)定策略的方法,方程(3)和(4)可得雅可比矩陣如下:
該矩陣的行列式為:
該矩陣的跡為:
上述演化系統的目標是實現小康社會,徹底擺脫貧困,因此,將不能脫貧概率事件發(fā)生的可能性降至最低,成為系統演化博弈均衡的最終選擇,為達到上述(C,S) 的均衡策略,需要設定以下可行性條件:
第一,貧困人口做出改變愿景時,外界群體補貼策略和不補貼策略的效益差額應大于零,
第二,貧困人口選擇不改變策略時,由于外界群體的援助性補貼沒有效果,此時外界群體選擇補貼策略與不補貼策略的收益差小于零,
第三,外界群體選擇補貼策略時,貧困人口選擇改變和不改變策略的收益差應該大于零,
第四,外界群體選擇不補貼策略時,貧困人口自我脫貧能力孱弱,貧困人口選擇改變和不改變策略的收益值應該小于零,
根據上述分析,對5個均衡點穩(wěn)定性分析判斷后,可以畫出該演化博弈的動態(tài)演化路徑圖如下圖所示。
圖1 貧困人口和外部群體間演化博弈的演化路徑圖
由前述分析和圖1可知,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之間的演化博弈,收斂于以下兩種情況,其一,貧困人口不改變,外界群體不補貼,即;其二,貧困人口改變,外界群體補貼,即
為了研究貧困人口選擇改變的可能性和因外界參數的變化,最終對系統演化結果的影響,本文使用了MATLAB軟件模擬仿真貧困人口自演化策略的過程。
根據各參數的實際意義,對各變量初始值進行如下設定:
表2 均衡點局部穩(wěn)定性分析
先假定累積前景函數中的參數
首先考察外界群體初始選擇概率分布對模擬復制子動態(tài)方程(3)和(4)演化過程的影響。當x=0.1時,可以得出y取不同數值的演化結果圖如圖2。
圖2 當x=0.1時,外部群體的補貼行為演化結果
圖3 當x=0.2時,外部群體的補貼行為演化結果
從圖 2和圖3可以看出,當貧困人口選擇改變的行為策略概率較高時,即x=0.2時,外界群體更會傾向于補貼策略,系統最終收斂為均衡演化結果,且初始值y 越大,收斂的速度越快。反之,若貧困人口選擇改變策略的概率較低,系統會收斂于狀態(tài),即貧困人口選擇不改變策略,外界群體也選擇不補貼策略。
設系統演化的初始點為。根據Tversky(1992),理想的前景參數取值為了研究貧困人口不能脫貧事件的影響,取
根據圖4的結果可發(fā)現,貧困人口不能脫貧事件對系統演化路徑影響極大,當該事件發(fā)生概率較小時,系統從x=0.3,y=0.3初始點開始迅速的收斂到貧困人口改變,且外界群體補貼的最優(yōu)均衡狀態(tài),從而能夠消除貧困事件的發(fā)生,然而,當不能脫貧的概率事件增大時,貧困人口不會因外界環(huán)境的影響做出改變,系統的演化結果會收斂到貧困人口不改變,外界群體不補貼的最惡劣的均衡狀態(tài)。基于心理因素影響,當貧困人口心理預期偏好于不像改變時,這種最惡劣的均衡狀態(tài)將迅速實現。
為研究前景參數值對系統演化的影響,分別取前景理論價值函數中的收益和損失函數的邊際遞減敏感性程度,損失規(guī)避程度。并設系統演化的初始點為(0.4,0.3),貧困人口不能脫貧概率為0.7;根據Kahneman and Tversky(1992),權重函數的參數分別為
圖4 貧困人口無法脫貧概率對演化路徑的影響
由圖5可知,敏感性程度α越高,系統演化到均衡穩(wěn)定策略的速度越快。當=0.5α時,貧困人口不信任外界群體,他們認為改變的心理預期收益小于不改變的心理預期收益,此時,外界群體也發(fā)現補貼策略難以達到預期的目標,進而減少直至不再補貼。但是從上圖的影響過程可發(fā)現,系統達到惡劣演化結果的速度,顯然比系統達到最優(yōu)演化結果的速度慢,原因在于外界群體的補貼策略能強化貧困人口的改變意識,進而快速實現脫貧目標。與此同時,在系統收斂于最惡劣演化策略的過程中,如果存在外界的補貼,其收斂速度將明顯減緩。
圖6顯示,系統演化速度和損失規(guī)避程度存在正相關關系,即損失規(guī)避程度越高,系統越穩(wěn)定。通過圖6的仿真模擬可以發(fā)現,損失規(guī)避程度越高,系統演化到均衡穩(wěn)定策略的速度越快。當貧困人口存在著較大的損失規(guī)避意愿時,在觀望心態(tài)的驅使下,選擇接受改變的人數會較少,隨著這些人獲得補貼,取得了豐厚回顧后,在心理預期復制前景值較大時,參與接受補貼做出改變的人數會激增,最終所有的人都進入脫貧的行列。
十九大報告指出,打贏脫貧攻堅戰(zhàn),2020年全面進入小康社會是我黨莊嚴承諾。發(fā)揮各方面力量,從貧困人口內心需求入手,是真正實現脫貧目標的關鍵。面對貧困人口對現實環(huán)境的認知能力較弱,認同感較低等問題,運用其內心感知的累積前景綜合評價值能夠反映其心理決策的軌跡,為制定符合實際的扶貧政策和扶貧幫扶措施提供依據,上述結果表明:
圖5 λ=2.25時,α對演化路徑的影響
圖6 α=0.88時,λ對演化路徑的影響
1.外部群體選擇補貼政策的概率足夠大,而且貧困人口在認知上述信息后,進行改變的概率也逐步增加后,該系統才能形成理想的均衡狀態(tài),即貧困人口選擇改變,外界群體進行補貼。
2.系統中存在的貧困人口無法脫貧的概率對系統最終的演化均衡速度和結果反應敏感。當貧困人口脫貧概率較大時,系統呈現出快速的理想化均衡演化的狀態(tài),演化路徑較為清晰,反之,如果貧困人口認知水平較低,外界群體補貼的積極性會受到綜合心理預期前景值的影響,做出放棄補貼的決策,系統演化結果將是最惡劣的狀態(tài),貧困問題無法解決。
3.貧困人口和外界群體在各自綜合心理前景值的左右下,不同群體的心理價值的邊際敏感度變化較快,損失規(guī)避程度也會在邊際值的敏感度增加的情況下,發(fā)生劇烈變化,當貧困人口認知能力和外界群體之間達成共識后,在心理收益穩(wěn)定且可靠性程度較高的預期驅使下,系統短期內就會形成最優(yōu)的均衡狀態(tài)。
扶貧達心靈,扶貧需共識。貧困人口只有形成了內在愿景,接納外部的影響,希望自身從觀念上、行為上改變陋習,學習新知,才能真正實現黨中央提出的徹底脫貧的目標,達成貧困人口自行動演化的最優(yōu)狀態(tài)?;谏鲜瞿M結果,提出以下建議:
1.經濟利益和行為關懷并重,以提升貧困人口心理前景綜合評價值,切實加強精準扶貧的成效。擺脫貧困人口食不果腹的窘境,讓他們通過改善目前捉襟見肘物質匱乏來緩解內心因貧困產生的絕望感是他們樹立通過外界幫扶,改變自身命運決心的基礎。貧困人口大多處于交通相對閉塞,外界環(huán)境影響較小的偏遠山區(qū)或者自然環(huán)境惡劣的其他地區(qū)。如果外界群體只注重對其經濟利益的扶助,不能從內心改變他們對外界環(huán)境的拒絕和排斥,將難以從根本上消除他們固守的陋習,使他們他們融入現代社會的心理愿景降低,在自身應對風險能力較弱的情況下,很難做出不同于以往的本源性改變,最終影響了精準扶貧的效果。因此,提升他們心理認同感,通過外界群體對他們實施長期、真摯的關懷行動,如不僅僅提供貨幣援助,而是深入貧困家庭,真正解決他們子女就業(yè)和讀書,或者鰥寡老人的養(yǎng)老問題,并形成長期的制度,充分紓解貧困人口的心理負擔,提升他們前景評價值,能夠引發(fā)貧困人口主動脫貧的內在動力,從根本上解決精準扶貧成效不夠顯著的現狀。
2.技能培訓和觀念引導并進,以更新貧困人口落后慣例性理念,真正實現精準扶貧的精神內涵。盡管貧困人口在各級政府和相關社會群體的資助下,開展了各種技能培訓,但是從實際效果看,技術的獲取未能解決外界觀念沖擊對他們帶來的心理不適感。當前針對貧困人口的技能培訓,主要以基礎技能和簡單勞動技能為主,較少涉及貧困人口對現代化社會的適應性幫助。作為長期遠離現代社會的人群,他們相對落后的慣例性理念,阻礙了他們與現代社會群體的溝通和交流,限制了他們在現代社會中的生存和發(fā)展,使得他們生活舉步維艱。所以,在傳授技能中,通過建立與貧困人口相互信任的合作機制,有意識的提高他們抗擊市場風險的能力,培養(yǎng)團隊精神,徹底改變他們落后觀念。演化博弈理論認為,利益驅動的結果不僅僅是經濟利益豐腴的目標體現,更重要的是獲得認同感的社會角色的賦予和定位,貧困人口只有在社會融入中,得到他們自我意識覺醒的充分尊重,改變貧困的決心和動力才會巋然不變。
3.契約精神和聲譽評價并舉,以激勵幫扶群體內在動力,徹底踐行精準扶貧的共享福祉。貧困人口自我演化的動力不僅在于自身認知的提升和主動學習求變的決心,還在于外界群體和外界環(huán)境對他們變化的積極推動作用。因此,選擇那些有真正幫扶意愿的團體和企業(yè)是成就徹底消除貧困目標的重要保障。為此,政府部門應以契約締結自由、契約權力自主、契約責任明晰為原則,對那些主動幫扶貧困人口的團體和企業(yè)進行充分的褒獎,通過建立提高其社會聲譽,并在消除貧困的成果中享有優(yōu)先分配權等制度,使他們感受到自身扶貧義舉的社會價值實現的愉悅,形成社會上下主動扶貧、深入扶貧的正義、民主之風,利用社會一切力量盡快達成社會福祉共享的目標,為全面實現小康社會,奠定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