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青云

摘 要：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的快速發(fā)展，老年人走失問題日益凸顯。老年人走失事件頻發(fā)，是個體、家庭、社會和政府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具體表現(xiàn)為：老年人患病或經濟貧困，家庭照料資源匱乏，防護措施不到位;社區(qū)服務發(fā)展滯后，大眾傳媒對老年人走失問題關注不夠，老年群眾組織功能不健全;社會保障制度不完善，政府管理部門職責不明。鑒于此，應多管齊下，構筑預防老年人走失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從促進老年人自身的健康老齡化和積極老齡化，加強家庭成員之間的情感聯(lián)系和防護意識，發(fā)揮社區(qū)、新聞網絡媒體等的作用和尋人功能，完善長期護理保險制度及相關政府部門職責分工出發(fā)，為老年人走失提供強有力的社會支持。

關鍵詞：老年人走失;失智癥;社會支持系統(tǒng)

中圖分類號：C913.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9）12-0089-05

一、研究背景

中國已經進入老齡化社會。伴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速發(fā)展，中國老年人走失事件頻發(fā)，走失數(shù)量日漸增多。近年來關于老年人的尋人啟事頻繁見于報端和朋友圈。中民社會救助研究院《中國老年人走失狀況白皮書》發(fā)布的數(shù)據(jù)顯示，我國每年走失老人約有50萬人，平均每天約走失1370人。①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老年人走失問題的嚴重性以及研究該問題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關注老年人走失問題，不僅是因為老年人走失數(shù)量巨大，而且是因為老年人走失后果嚴重。一般而言，老年人走失后致死概率較大。國外學者的研究表明，老年人走失后會面臨低溫、脫水、溺水、高處墜落等危及生命的危險。②Robert等人的研究表明，走失后的老年人死亡率高達27%。③此外，走失老年人大多患有失智癥。中國阿爾茨海默病協(xié)會調查顯示，65歲及以上老年人失智癥患病率高達6.6%。④以2018年年底我國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67億⑤的基數(shù)推算，中國65歲及以上的老年失智癥患者接近1099萬。隨著老年人口的快速增長，未來患失智癥的老年人口也會快速增長，若不及時采取防護措施，老年人走失問題必將更加嚴重。

與兒童失蹤事件的積極應對相比，老年人走失沒有得到家庭、社會、政府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在預防老年人走失和尋回走失老年人的過程中，極少看到社會公眾、社會組織、社區(qū)工作者以及政府有關部門的積極作為。對老年人走失事件，家庭重視不夠，社會關注度不高，政府救助不完善，社會支持各子系統(tǒng)之間缺乏嚴密的協(xié)作機制。那么，老年人走失事件為何如此頻發(fā)？需要構建怎樣的支持系統(tǒng)才能有效預防老年人走失？本文擬就老年人走失的原因進行分析，并針對老年人走失現(xiàn)象提出相關建議。

二、我國老年人走失現(xiàn)象的原因分析

根據(jù)國內外學者關于老年人走失現(xiàn)象的相關研究，女性、70歲以上的高齡、低學歷、喪偶和獨居的老人容易走失，老年人走失前多沒有正式工作。從走失地點來看，我國老年人多從農村和中小城鎮(zhèn)走失。一般來說，老年人走失后被尋回的概率較高。國外數(shù)據(jù)顯示，走失老年人有70%左右的尋回率，有過走失經歷的老年人再次走失的概率將近四分之一。⑥與國外老年人主要從照料機構和醫(yī)院走失的情況不同，我國老年人主要從家庭走失。老年人走失事件易發(fā)生在暖季（5—10月）的白天，絕大部分老年人是步行丟失。⑦我國老年人走失現(xiàn)象是個體、家庭、社會、政府多方面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

1.個體因素

老年人走失，主觀上有兩種狀態(tài)：一種是主觀有意自愿走失，一種是主觀不愿意無意識走失。前者是指老年人自愿有意識地離家出走。主要有以下幾種表現(xiàn)形式：情感變故離家出走，旅游外出與家庭失去聯(lián)絡，經濟貧困自愿外出流浪乞討，隱居、皈依佛門而主動離開家庭，等等。老年人主觀自愿有意識的走失比例較少，后果一般不太嚴重。后者是指身體有病或患有精神疾病及失智癥的老年人非自愿走失。這類老年人走失主要是由老年人身體疾病和失智癥、迷路、記憶不清所致。有研究表明，失智癥或類似失智癥患者有60%的走失率。⑧《中國老年人走失狀況白皮書》明確提出，走失老人記憶力衰退居多，癡呆癥疑似和確診的達到39%。鑒于后者在我國多發(fā)且后果比較嚴重，我們主要探討這種情況。

從我國的情況來看，走失老年人通常身體有病或患有精神疾病及失智癥。身體疾病主要是身體殘疾和慢性病，這會影響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和判斷力，導致老年人外出易迷失方向而走丟。精神疾病是大腦機能活動紊亂而導致的認知、情感、行為和意志等精神活動異常?；加芯窦膊〉睦夏耆艘坏┌l(fā)病，會出現(xiàn)言語混亂、表達不清、記憶障礙，很容易在外出時迷路而走失?；际е前Y的老年人一般也表現(xiàn)為精神方面的障礙，走丟的概率很大。而因我國醫(yī)療條件有限，對失智癥的識別和監(jiān)測設備落后，許多失智癥患者早期難以鑒別和發(fā)現(xiàn)，不少家屬認為老人“老了糊涂了”是正?，F(xiàn)象，沒有及時尋求專業(yè)的治療和幫助，這也為失智癥老人走失埋下了隱患。

2.家庭因素

當前，社會家庭結構變遷，孝道衰落，傳統(tǒng)的代際反饋和互惠模式失調，老年人日益淪為家庭中地位最低、資源最少的群體。⑨老年人走失，與經濟貧困、家庭糾紛、遺棄等家庭因素有很大關系。

第一，家庭貧困、照料資源匱乏成為老年人走失的重要原因。從家庭經濟狀況來看，目前無論是城市還是農村，都存在著一些貧困家庭，他們的經濟狀況不容樂觀。尤其是對于一些貧困的農村家庭來說，老人一旦喪失勞動能力也意味著失去重要的經濟來源，若他們的子女經濟能力有限，贍養(yǎng)能力不足，老人外出流浪乞討而走丟的情況在所難免。

據(jù)諶永艷、伍業(yè)光調研發(fā)現(xiàn)，家庭貧困是老人在外流浪的首要原因。⑩從家庭照料情況來看，隨著我國老齡化的加速發(fā)展，老年人照料已經成為一個非常緊迫的現(xiàn)實問題，而城市化的發(fā)展，人口的頻繁流動，帶來家庭規(guī)模的小型化以及空巢、留守老年人家庭的逐年增長，這給老年人的照料帶來了很多困難。家庭照料資源的匱乏也一定程度上導致了老年人尤其是失智癥老年人的走失。

第二，家庭親情淡漠、預防措施不到位是老年人走失的重要因素。從家庭情感支持來看，走失老年人家庭一般家庭親情比較淡漠，家庭成員間缺乏交流，一些子女長期不聯(lián)系老人，有的老人甚至被子女和親屬遺忘。而一些獨居、空巢老人的生存境況更讓人憂慮，一些孤寡老人甚至走失后長時間無人知曉。在家庭防護方面，大部分走失老年人家庭沒有采取任何防護措施，如安裝GPS定位裝置、佩戴防走失手環(huán)、放置信息卡等。今日頭條的調查結果顯示，僅有13.5%的走失老年人家庭采取了一定的防護措施。B11家庭看護不到位是導致失智癥老年人走失行為的主要危險因素之一。B12此外，一些家庭成員對失智癥老人的早期癥狀不夠警覺，對老年人出現(xiàn)記憶模糊的征兆不夠重視，對走失風險預估不夠，從而導致老人多次、頻繁走失。還有一些家庭在老年人走失后缺乏應對措施，尋人渠道傳統(tǒng)單一（貼廣告、報警），不懂求助現(xiàn)代媒體，從而錯過了最佳尋找時機，導致老年人難以被尋回。

3.社會因素

第一，社區(qū)服務發(fā)展滯后，預防老年人走失功能空白。作為老年人社會支持主體之一的社區(qū)，不僅是行政管轄單元，也是居民居住空間。目前，國家正在構建“居家為基礎、社區(qū)為依托、機構為補充、醫(yī)養(yǎng)相結合”的養(yǎng)老服務體系。但是，無論是城市社區(qū)還是農村社區(qū)，預防老年人走失以及協(xié)助尋回走失老年人方面的意識都比較淡薄，沒有真正發(fā)揮社區(qū)的協(xié)助、互助功能。在中國城鄉(xiāng)社區(qū)大量建立的日間照料中心、養(yǎng)老驛站、幸?；ブ阂约邦愃茩C構，大都沒有提供預防老人走失的相關服務，一些機構甚至還明確拒絕失智癥老年人入住托養(yǎng)。

第二，大眾傳媒對老年人走失現(xiàn)象關注不夠?？傮w來說，大眾傳媒在老年人走失問題上沒有太多的作為。今日頭條也是在發(fā)布尋找失蹤兒童信息的過程中才發(fā)現(xiàn)，老年人走失的數(shù)量更大，尋回概率更高，需要加大發(fā)布老年人的尋人啟事。當前像這類致力于尋回走失老年人的媒體很少，它們勢單力薄，其行動力和社會影響力十分有限。而近年來對老人跌倒該不該扶、公交車上該不該給老人讓座以及“廣場舞大媽”擾民等涉老現(xiàn)象，新聞網絡媒體進行了一些報道。大部分報道比較客觀，對極少數(shù)訛人和擾民的老年人進行批評并收到了良好的社會效果，但也有一些媒體為了吸引眼球，將極少數(shù)老年人的劣跡放大，由此演變成對全體老年人道德品質的質疑，這給老年群體的形象帶來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加劇了老年人與青年人之間的代際沖突，也淡化了社會對走失老年人群體的關注。

第三，老年群眾組織功能不實，難以發(fā)揮預防老年人走失的職責。近年來，我國基層老年群眾組織呈現(xiàn)蓬勃發(fā)展之勢，但大多數(shù)老年群眾組織沒有獨立職能，成員凝聚力不強，組織章程不規(guī)范，很難得到資助和扶持，難以起到預防老年人走失的作用。由此，老年人走失事件與兒童失蹤事件形成鮮明的對比：不論城市還是農村，兒童走失，往往是舉全社會之力尋找;老人走失，卻只有個別子女和親屬單獨行動。

4.政府因素

第一，社會保障制度不健全，失能失智老人托底服務亟待加強。老年人走失與家庭經濟貧困、照料資源缺乏有很大關系。目前，農村養(yǎng)老保險標準低下，遠遠達不到緩解老年人貧困的目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申請非常嚴格，多數(shù)經濟貧困老年人家庭達不到這個標準。殘疾人補貼的范圍有限且申請標準嚴格。對于失能失智老年人家庭來說，長期照護制度不失為一種理想的照料選擇，但這項制度僅在少數(shù)一些經濟發(fā)達地區(qū)試點推廣，具體形式和內容都在探索總結中，很難在短時間內向全國全面推廣。顯然，社會保障制度不健全對老年人走失產生了不利影響。

第二，政府部門職責不明，交叉管轄導致管理出現(xiàn)真空。一般來說，老人走失由走失地救助站與公安部門共同管轄。各地救助站負責收留救助流浪、走失老人，老人的失蹤報案信息和戶籍家庭信息只能在派出所查到。派出所發(fā)現(xiàn)流浪、走失老人后直接將其移交給救助站，就不再履行提供信息和協(xié)助尋找的職責。各地救助站隸屬于民政部門，失蹤人口信息庫歸屬于各省公安部門，老年人走失報警一般是撥打110后由公安系統(tǒng)管理，這種做法很有可能出現(xiàn)兩個部門溝通、對接不暢的問題，從而延誤老人走失后的最佳尋找時間（黃金24小時），增加老人發(fā)生意外事故的風險。

三、完善走失老年人社會支持系統(tǒng)的主要對策

綜上所述，老年人走失是個體、家庭、社會和政府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需要全社會共同努力，構建老年人走失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以幫助老年人及其家庭渡過危機、走出困境。構建老年人走失社會支持系統(tǒng)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根據(jù)老年人走失前、走失后的不同時間段，本文擬從老年人社會支持的主體出發(fā)，構建老年人個體、家庭、社會和政府四位一體的聯(lián)動支持系統(tǒng)。在該系統(tǒng)中，老年人個體、家庭、社會和政府四者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履行不同的職責，提供不同層面的支持。

1.促進老年人個體的健康老齡化和積極老齡化

生命歷程理論認為，老年期的狀態(tài)是一生積累的結果?，F(xiàn)代人應增強憂患意識，做好長期的養(yǎng)老規(guī)劃。如果自己家族中有患失智癥的老人，應提前做好思想準備，對未來生活照顧早做安排。對老年人自身而言，老年初期需要對老年晚期的生活有所預知。一方面，老年人要加強身體鍛煉，保持身心健康，延長健康預期壽命，降低患慢性病和失能失智的風險，在個體層面實現(xiàn)健康老齡化。另一方面，老年人要積極參與社會各種活動。老年持續(xù)活動理論認為，老年人退休后承擔的非強制性社會角色越多，精神狀況越好。參加社會活動不僅有利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保持身心愉悅，還能有效延緩老年人機體老化，防止其脫離社會。老年人要按照自己的需求、愿望和能力去參與社會，并在自己需要幫助時，獲得充分的保護、保障和照料。

2.加強家庭成員間的情感交流，提高預防老年人走失的防護意識

家庭是預防老年人走失的第一道防線。這道防線越嚴密，老年人走失的風險就越低。對于高失智風險的高齡老人家庭，家庭成員要主動加強與老人的情感交流，定期帶老年人體檢和進行智能測試，一旦發(fā)現(xiàn)有失智癥征兆，要及早采取措施，做到“早發(fā)現(xiàn)，早預防，早治療”。對于患有失智癥和精神疾病的老年人家庭，首先要預防為先，做好防護措施。如給老年人安裝GPS衛(wèi)星定位系統(tǒng)和佩戴防走失手環(huán)、手表等設備，確保老年人有效佩戴，給老年人隨身攜帶家庭信息卡，卡上詳細記錄老年人基本信息（姓名、電話和住址等），方便愛心人士發(fā)現(xiàn)走失老人后及時聯(lián)系其家人。其次要以看護為主。家庭成員要落實好看護分工，多關心老年人的需求，若發(fā)現(xiàn)老年人有想出走的動態(tài)，要引起警惕，盡量避免老年人單獨行動。老年人一旦走失，家庭成員要充分把握尋找的黃金時段，在最佳尋人時機找到老人。

3.發(fā)揮社會主體的服務作用和尋人功能

第一，加強社區(qū)及基層組織的緩沖作用和協(xié)助功能。社區(qū)是預防老年人走失的第二道防線。要充分發(fā)動社區(qū)志愿隊伍、社區(qū)鄰里在預防老年人走失中的作用。社區(qū)不僅要幫助老年人家庭發(fā)現(xiàn)老年人失智的征兆，還要在老年人走失后及時安撫家屬的焦慮心理，積極協(xié)助家庭尋找走失的老人。對有走失經歷的老人，社區(qū)要進行登記備案，一旦發(fā)現(xiàn)登記的老人獨自出現(xiàn)在社區(qū)，應及時陪護并通知家人。社區(qū)要經常開展預防失智老人走失的宣傳活動，定期開展高齡老人體檢和智力篩查，檢查到有記憶模糊或失智癥跡象的老人要及時告知家人，并登記在冊。社區(qū)居民看到長期在小區(qū)內逗留徘徊、言語不清的流浪乞討老人，要引起注意，主動幫助其尋找家人，或撥打110向警方求助。老年群眾組織貼近廣大老年人生活，能夠真正為老年人群體代言。因此，老年群眾組織要積極尋求企業(yè)、社會愛心人士的贊助和支持。社區(qū)也要扶持老年群眾組織，為其開展活動提供必要的設備、設施和活動場地，加強老年群眾組織的人力資源建設，培養(yǎng)老年群眾組織的骨干力量。老年群眾組織要肩負起預防社區(qū)高齡、失智癥老人走失的職責，對空巢、留守老人提供定期上門探訪服務，對走失老人承擔起協(xié)助尋找的義務。

第二，發(fā)揮新聞網絡媒體的宣傳作用和尋人功能。一方面，新聞媒體要積極宣傳老年人的正面形象，引導民眾樹立正面、積極、健康的老齡觀，消除年齡歧視對老年人帶來的不利影響，營造年齡友好型社會的輿論氛圍。只有消除了對老年人的歧視和刻板印象，才能讓社會公眾積極正面地看待老年人，才能調動社會民眾參與到預防老年人走失和尋找走失老年人的行動中去。另一方面，充分利用“互聯(lián)網+”技術，發(fā)揮網絡媒體的強大尋人功能。今日頭條自2016年2月成立“頭條尋人”公益項目以來，每天發(fā)布尋人、尋親信息50多條，已幫助2000多名走失者回家。今日頭條還牽頭成立了由保安、環(huán)衛(wèi)工人、網格員、民警、醫(yī)療人員組成的尋人志愿者聯(lián)盟，協(xié)助家屬尋找走失人員。另外，今日頭條還建立了走失人員信息庫，以備有線索源時可以迅速及時配對，精準定位走失者，極大地增加了走失者尋回的概率。新媒體精準定位推送尋人技術是科學技術應用到老年人尋回機制的全新嘗試，是社會力量主動參與到尋回機制的典型代表，在實踐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其經驗值得進一步宣傳和推廣。

4.完善長期護理保險制度，協(xié)調相關政府部門職責分工

第一，加強制度建設，探索建立長期護理保險制度。《“十三五”國家老齡事業(yè)發(fā)展和養(yǎng)老體系建設規(guī)劃》明確指出，要探索建立長期護理保險制度，開展試點的地區(qū)要統(tǒng)籌施策，做好長期護理保險與重度殘疾人護理補貼、經濟困難失能老年人護理補貼等福利性護理補貼項目的整合銜接，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32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建立老年人相關保險和福利及救助相銜接的長期照護保障制度。建立長期照護保險制度，要優(yōu)先考慮家庭貧困的失能失智老年人，提供兜底保障服務，不僅保障失智老年人的基本生活，還要確保家庭和社區(qū)有足夠的人力提供看護、照料服務。培養(yǎng)護理專業(yè)人才，給社區(qū)和機構配備護理人才。尤其要做好高走失風險的中度和重度失智老年人的看護照料工作，從制度層面預防老年人走失。

第二，加強部門聯(lián)動，完善老年人基本信息共享平臺。首先，建議將民政部門的救助站整合到公安系統(tǒng)下，由公安系統(tǒng)統(tǒng)一管理，公安部門承接老年人走失報警、找尋和送回等一系列工作，救助站僅負責生活照料工作。其次，在嚴守保密原則的前提下，公安部門的失蹤人口信息庫對救助部門開放，方便家屬通過申請即可獲取走失老年人的走失信息。再次，創(chuàng)建全國統(tǒng)一的失蹤人口信息庫，搭建全國尋人網絡信息平臺。救助站或公安派出所發(fā)現(xiàn)失蹤老人后，要及時將老人的信息登入全國聯(lián)網的失蹤人口信息庫，并與網絡媒介、新聞媒體做好對接，多途徑發(fā)布尋人信息，做到精準定位，快速搜尋，以免延誤時機。最后，民政部門要向社會公布各城市救助站的詳細信息（地址分布、聯(lián)絡方式等），方便走失老人親屬及時查閱。

注釋

①《中國老年人走失狀況白皮書發(fā)布》，中國新聞網，http：//www.chinanews.com/sh/2016/10-09/8025356.shtml，2016年10月9日。

②Ksenija Butorac， Marijan Superina， et al. Developing Police Search Strategies for Elderly Missing Persons in Croatia. Journal of Criminal Justice and Security， 2017， No.1， pp. 24-45.

③J. Robert， M. S. Koester， The Lost Alzheimer′s and Related Disorders Search Subject： New Research & Perspectives. http：//citeseerx.ist.psu.edu/viewdoc/download;jsessionid=D8AA6969E7D0829ECC69098097FCE87D？doi=10.1.1.484.9281&rep=rep1&type=pdf.

④《阿爾茨海默病》，360個人圖書館，http：//www.360doc.com/content/12/1007/09/3904116_239888265.shtml，2012年10月7日。

⑤《中華人民共和國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統(tǒng)計公報》，國家統(tǒng)計局網站，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802/t20180228_1585631.html，2019年2月28日。

⑥⑦Eleanor White， Paul Montgomery. Dementia， Walking Outdoors and Getting Lost： Incidence， Risk Factors and Consequences from Dementia-related Police Missing-person Reports. Aging & Mental Health， 2014， No.3， pp.224-230.

⑧Meredeth Rowe， Vikki Bennett. A Look at Deaths Occurring in Persons with Dementia Lost in the Community. American Journal of Alzheimer′s Disease & Other Dementias， 2003， No.6， pp.343-348.

⑨參見范成杰：《代際失調論：對江漢平原農村家庭養(yǎng)老問題的一種解釋》，華中科技大學博士論文，2009年，第44—45頁。

⑩諶永艷、伍業(yè)光：《485例流浪老人流浪原因及對策分析》，《中國民康醫(yī)學》2010年第23期。

B11數(shù)據(jù)來自2016年4月今日頭條對其走失老年人數(shù)據(jù)庫的調查。

B12陳妮、張彩華：《老年癡呆患者走失行為的研究進展》，《護理學雜志》2013年第1期。

責任編輯：海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