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欽 陳柏博
(1.沈陽師范大學,遼寧 沈陽 110000;2.長春理工大學,吉林 長春 110141)
早在《民法總則》尚未出臺前,個人信息這一定義尚未出現前,實務領域就出現了關于未成人個人信息侵權的案例。2015年,施某某是某小學的學生,其班主任徐某某發(fā)現施某某身體長時間有傷且心理狀態(tài)不穩(wěn)定,便推測其可能受到長期的家庭虐待。于是徐某某便通過微博平臺的手段將施某某的個人信息進行披露,包括張某某和桂某某實為施某某的養(yǎng)父母關系。該事件經過微博用戶的評論和轉載,受到一定范圍內的持續(xù)性關注。后桂某某、施某某、張某某將徐某某訴至法庭,理由是侵犯了三人的隱私權和名譽權。徐某某以行使社會保護為由進行抗辯。當時并沒有任何法律法規(guī)對個人信息進行明確的規(guī)定,法院基于多方面考慮駁回了桂某某等人的訴求。徐某某的行為是否侵犯了其三人的隱私權和名譽權暫且不論,其行為造成的結果確實使施某某的個人信息遭受了侵害,施某某是養(yǎng)子及遭受家暴的圖片各種個人信息流傳在網絡之中。誠然,社會保護手段目的具有正當性,但是這種正當性的手段也造成了信息泄露的不良后果。為什么會造成這樣的后果?造成這種問題的原因是什么?社會保護的定義是什么?
《未成年人保護法》第六條對社會保護規(guī)定如下:“保護未成年人,是國家機關、武裝力量、政黨、社會團體、企業(yè)事業(yè)組織、城鄉(xiāng)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未成年人的監(jiān)護人和其他成年公民的共同責任。對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行為,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有權予以勸阻、制止或者向有關部門提出檢舉或者控告。”該條對社會保護的主體及行使社會保護的條件予以了規(guī)定。從主體上來看,行使社會保護主體的范圍十分廣闊,上至政府機關,下及公民個人。從表面上來看,大范圍的主體覆蓋似乎看起來能夠增強權利的保護,但實際上卻起到了一定的反效果。法諺曾云:“沒有無權利的義務,也沒有沒義務的權利?!薄段闯赡耆吮Wo法》第六條所處的尷尬局面在于賦予了社會大眾社會保護手段的權利,卻沒有對行使權利的主體苛以一定的義務,即行使權利的合規(guī)范性和合比例性。因為沒有義務的約束,公眾不知道行使權利的界限始于何處,止于何處,于是諸如施某某個人信息泄露的案例就會產生。
個人信息具有可識別性。所謂可識別性指的是通過一項或多項個人信息從而具的特定自然人。諸如公民的身份證號碼、照片、指紋等。個人信息依照聯系密切程度可劃分為直接可識別性個人信息和間接可識別性個人信息。直接可識別性信息指的是與自然人聯系密切的個人信息,通過該項密切的信息即可直接識別到特定的自然人。間接可識別性信息指的是與自然人密切程度不高的個人信息,但是通過一定程度上的整合可識別到該特定自然人。學界的通說認為公民的直接可識別性個人信息是受法律保護的。如果在未成年人的語境下去討論,則未成年人的直接可識別性信息和間接可識別性信息都是值得保護的。因為未成年人受到時空環(huán)境的影響,所產生的個人信息并不是復雜。通過未成年人間接可識別性信息,即使不需要信息的整合,亦能識別到該特定未成年人。如去年剛發(fā)生的12歲未成年人弒母案件,即使將該未成年人的個人信息做一定虛化處理,將直接可識別性信息降格為間接可識別性信息,如使用化名,但這樣的虛化處理仍然不能保護到特定未成年人,因為只需在新聞報道中的學校在網絡上進行簡單的檢索,還是能識別到該特定未成年人,網絡環(huán)境下的社會保護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如果將需要社會保護的未成年人的個人信息進行部分虛化處理,由于未成年人個人信息的時空限定,往往有可能在保護未成年人的同時,暴露了未成年人的個人信息,從而造成了顧此失彼的結局,網絡環(huán)境具有信息傳遞快,容易吸引關注的特點,這種特點即可以使問題得到迅捷的解決,但與此同時也會造成危害結果擴大的可能性,網絡環(huán)境無疑使社會保護的弊端進一步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