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周婷
一天,路過北京的建外SOHO,見有家美式西餐店——“祖母的廚房”,不禁讓我想起了遠(yuǎn)在湖南的奶奶,以及她為兒時的我所烹制出的那些美食。
從小我就愛吃奶奶做的辣椒炒肉和鍋巴飯團(tuán)。奶奶總愛折騰一些不一樣的吃食,比如酒糟雞肉、酒糟鴨肉等。初夏時節(jié),她會讓爺爺殺幾只鴨子,經(jīng)過稍微腌漬和煙熏后,澆以高度白酒,放缸里封存一周,然后取出來斬成塊,加豆豉、辣椒等蒸熟了吃。那是我記憶里最奇怪的一種鴨子吃法,但那股濃香卻在我的味蕾記憶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跡。
南方的夏天非常熱,奶奶是個節(jié)儉的人,她常把吃剩的米飯放到陽光下暴曬成“陰米”,當(dāng)攢到一定數(shù)量時,再做成零食給我們吃。奶奶每次都用心挑選山茶油和白糖來制作。山茶油倒鍋里燒熱,抓一把陰米撒進(jìn)去,等它們浮起來時撈出瀝油,全部炸完后再拌上白糖遞給我們。我經(jīng)常一把把地抓起來往嘴里塞,吃得非常過癮。去年國慶節(jié)回了趟湖南老家,爺爺告訴我,奶奶還是要堅持用老方法給我做炒米,每次只抓一點點來炸。為了給我和妹妹準(zhǔn)備這個零食,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我常常取笑爸媽,說自己是80后當(dāng)中最早的一批“留守兒童”,從小就被他們丟給了爺爺奶奶照顧。還好,我當(dāng)年因為得到了爺爺奶奶無限的關(guān)愛,所以心智明朗,沒留下什么童年的陰影。而今,他們已漸漸老去,我離他們也越來越遠(yuǎn)。在我看來,能把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維系在一起的,只有記憶——記憶里的人、記憶里的食物、記憶里的快樂,一如我老家祖母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