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晚上,窩在家里看電影,父親發(fā)來短信,問是否有時間聊聊天。
我頗為詫異。印象中,三十多年來,這是父親第一次提出想與我來一場輕松的對話。
在我記憶里,父親只是坐在桌子對面的人,他說話時表情嚴(yán)肅,手指喜歡不停敲打桌子,我對他喜歡吃的菜、愛聽的歌、喜歡的顏色、讀過的書一無所知,不知該從何聊起。
你或許會笑話我這樣的狼狽??墒?,你是否有好好回想過與父親的點點滴滴?他是像《美麗人生》中的父親一樣擁有神奇的魔力,將戰(zhàn)爭的殘酷和陰霾解釋為一場游戲,讓孩子無畏無懼地生存下去?還是像《大魚》中的爸爸,總愛夸夸其談地講述各種只會在童話里出現(xiàn)的離奇經(jīng)歷?或許,他沒有錢,也不體面,像《長江七號》中的周星馳一樣,在工地上打工,拼了命要把你送到更好的學(xué)校上學(xué)……
小時候,我們都喜歡在父親身上貼上英雄的標(biāo)簽,堅定地相信父親是不會哭的??砷L大了以后才知道,父親也是普通人,心里也有化不開的悲傷。在電影《爸,你好嗎》里,看著握著癱瘓女兒的手,哭得那樣傷心的爸爸;看著為了送兒子上學(xué),急得連衣服、褲子都穿反了的狼狽的爸爸;看著天天為生計喝得爛醉如泥,一大早坐在兒子身邊流淚的爸爸……我們才知道,再英勇的父親也有自己的無能為力。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我們的愛。
父愛是一杯溫?zé)岬陌组_水,很平淡,卻是一絲一絲溫存的堆疊,只是沒長大的我們,往往難以察覺。
那天晚上睡著后,收到父親的短信,原來他一直在等我的電話。這恐怕是嚴(yán)肅的他這一生說過的最煽情的話:“一直后悔自己很晚結(jié)婚,很晚生小孩。如果不這樣,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就能多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