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鳥隼,看見了一縷風聲。
在漢陶上,像誰的心跳。
其時,沒有人蹤。
一尊泥瓦、基石建筑,一個已經陶化的黎明,此時,穿越塵埃。
樸拙的門樓和渾厚的墻壁,足以忍受,一萬年的孤寂。
它,一言不發(fā),讓時間,凝眸含笑,青山隱隱。
青是基調,象征著綠水田園,煙波藍影。
它的心里,住著一個愿望;一個民生精魂。
步入春天,敬慕之思便如朝陽,冉冉升起。
飛檐斗拱,塔樓高聳,中國古典與阿拉伯建筑之風,在寧津,長官地界,“標異滄濟”。
它清雅,肅穆,但覺耳際鳳鳴,傾訴著:古清真寺,素帳白幕,藻井無棚;以及,許多往事,許多的中外人物……
一片又一片羽,那么蔚藍,醒目。
而后,抖一抖水袖,遠去。
誕生于明代,這異域之寺,早已過了白髯飄飄的年紀。他那繁花落盡的風姿,如一位遠道而來的游子,對我說出:
花對大地的情意……
木棧道上飄然履空,但覺一場奇異之旅,沿途書寫,山水相隔的疏陌。
紅衫女子,垂髫小童,物我相忘之姿,越來越輕。他們的心,翩翩若驚鴻,在飛翔。
柳絲依依,面對著湖風、柳鶯,紫燕,遽然綻放出音樂之花,噴泉之花。
立于水岸,各式清制仿古建筑,向天展示著,春已蒞臨。
春水,美而清冽。
文昌閣,一副儒雅、清癯之姿;柳枝看見,他的影響,已深入人心。
這細細的水,很快就會變成洪流,在每一個學子的心中,
汁液飽滿,靜水流深……
那一粒鳴聲,自草叢里,沙堆旁,藉藉而至。
時值上弦月出,蟋蟀,萬年不僵之蟲,此時,體健力足,剛柔相濟。
煙波藍影之間,風和水汽,撲面而至。
那年,原野之上,徽宗父子遠旅的車馬憊懶;人眾頹然而寢時,月色昏黃。
熒熒燈火之下,京都蟋蟀若千年游魂,穿車而出;短翅悠悠,忽閃著家國春秋。
而后,它在莊稼林里收斂翼翅,闐無聲息。
歷經千年,完全本土化的寧津蟋蟀,身體是強健的,頭腦是靈光的,本領是高超的,會用計謀的;它冥坐觀想,化繭為蝶的苦難,依然歷歷在目。
惟大野里細雨如絲,一千年了,還是那么淅淅瀝瀝,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