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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夢春心(之七)

        2018-12-27 07:59:06
        東方劍 2018年10期
        關(guān)鍵詞:周洋馬致遠(yuǎn)天宇

        第七章

        那天宋曉雨遠(yuǎn)遠(yuǎn)看著秦歌和安然喝著咖啡,說著話,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

        她其實始終就沒把秦歌清理出自己的內(nèi)心,一直就沒有。

        這次她去找安然鬧,一方面是覺得秦歌這次高位拍下項目,安然是罪魁禍?zhǔn)?。但最關(guān)鍵的,還是因為安然繼續(xù)在一步步接近秦歌,并且秦歌也似乎表現(xiàn)出一副很信任她的樣子。

        可以說安然有些做法其實是很平常的。比如有意請秦歌去萬隆做事,這種事在業(yè)內(nèi)習(xí)以為常,根本不值得她發(fā)那么大的火氣。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安然不僅僅想讓秦歌去工作,她還有更大的野心。這才導(dǎo)致宋曉雨要這樣對付她。

        就像秦歌所說的那樣,自己是真吃醋了。

        但自己原本就一直在痛恨秦歌,拒絕秦歌的呀,怎么會又去跟安然較勁呢?這種身不由己的下意識做法,完全暴露了宋曉雨的內(nèi)心:她依舊在乎著秦歌。

        宋曉雨仔細(xì)想了想,也承認(rèn)自己無法否認(rèn)這一點,但卻又苦于做不到坦然面對,因為她同樣不能讓秦歌得逞。

        但是這次她跟安然鬧完以后,卻發(fā)現(xiàn)安然和秦歌的關(guān)系越發(fā)緊密起來了。這是她決沒有想到的。

        宋曉雨痛恨安然恬不知恥插足。但隨即卻意識到,安然根本就算不上插足,因為是自己親手把秦歌從自己身邊推出去的,并且自己跟秦歌也早已經(jīng)沒有了那種關(guān)系,這是她自己宣布的。

        其實她依舊非常期待秦歌主動來認(rèn)錯,然后發(fā)誓以后專心愛她??蓡栴}是秦歌情愿跟安然說起他之所以這樣不懈對待自己的真相,也不肯跟自己坦白這件心事。這一點令宋曉雨咬牙切齒。

        不過這也難怪,這件事秦歌唯一要瞞的人就是她,怎么會輕易吐口?宋曉雨一直覺得,只有秦歌哪天主動愿意跟自己說起這件事了,才足以體現(xiàn)他的誠意,就像他主動跟安然說起這件事一樣。否則經(jīng)過別人提醒以后的被迫表態(tài),大多極其虛偽。

        宋曉雨翻來覆去,不停折磨自己,心力交瘁。

        她自己也極其討厭自己的秉性。所以她更加痛恨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折磨人的執(zhí)念,為什么不能做個簡單女子,簡單地去愛,簡單地幸福著。

        那天宋曉雨等秦歌安然離開后,這才發(fā)動汽車,徐徐離開。當(dāng)她在等一個紅燈時,旁邊車道上的一輛轎車突然滑下車窗,有一張熟悉的臉孔沖著她笑得十分燦爛。

        “喂,宋曉雨?!敝苎鬀_著宋曉雨揮手。

        宋曉雨看清是周洋后,也有些驚喜,但隨即就被另一股情緒所代替,重新板起了臉。

        “宋曉雨,找個地方坐坐吧,我想跟你聊聊?!敝苎蠛暗馈?/p>

        宋曉雨望著周洋,沒有任何表態(tài)。

        這一次秦歌天價接手項目,周洋功不可沒。所以宋曉雨無論如何都沒心思跟他搭腔。

        “曉雨,我想跟你聊聊《救世》項目的事,很重要……”周洋微笑著,繼續(xù)喊。

        宋曉雨心中一震,談項目?

        這個時候綠燈亮起。周洋率先起步,并快速摔下一句話:“曉雨,跟著我,我保證你愿意聽我聊……”

        宋曉雨聽清這話以后,身不由己,就驅(qū)車跟在周洋后面。

        在紐約時,周洋的出現(xiàn),曾經(jīng)令宋曉雨的生活泛起一股活力。

        那個時候的宋曉雨,身在一個熱情繁華的國度,卻生活得清寂無欲,與世隔絕。那時她一方面要應(yīng)付學(xué)業(yè),另一方面還要讓自己生活下去,很多困難擺在跟前,她無法解決,就要么回避,要么將就。

        周洋出現(xiàn)在她身邊后,幫助她找了個更加舒適的住處,然后又替她找到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平時時不時過來,幫她處理一些重活、難事,帶她出去散心、游玩,說些有趣的事。宋曉雨有時候真的猶如被他激活了一般,感覺自己開朗豁達(dá)了許多。所以好多次都在心里由衷感謝他。

        同時她也明白周洋這樣對待她的心意。但那個時候她心中裝滿了秦歌,自然不可能有周洋的位置。但宋曉雨并不拒絕他,因為周洋的存在,確實給她的生活帶來了活力和多彩,也漸漸驅(qū)散了部分心頭的陰霾,最終導(dǎo)致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心結(jié),是否真的有些過頭,是不是有堅持的必要。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宋曉雨開始有勇氣展望未來,考慮自己究竟要在紐約呆多久,自己對秦歌的做法,究竟有多少現(xiàn)實的意義。

        在她的心目中,周洋是個挺陽光也挺正直善良的大男孩。他在宋曉雨跟前無償付出,卻從不求索要。即便自己認(rèn)定是在跟宋曉雨戀愛,也從不曉得向宋曉雨求實,所以他就是一個大男孩。

        但后來秦歌來了,宋曉雨很快決定接受秦歌,結(jié)束這種擰巴的日子。于是接下來跟周洋也難免會有糾葛,好在周洋也不死纏爛打。

        而就在回國前兩天,宋曉雨意外獲知秦歌追求自己的真相,于是她怒不可遏,就準(zhǔn)備徹底擺脫秦歌。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周洋,并利用周洋,借力打力,排斥秦歌。

        原本秦歌已經(jīng)替宋曉雨買好了機票。但宋曉雨怎么可能會跟秦歌一起回國。所以最后宋曉雨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是跟著周洋一起回國。

        宋曉雨記得很清楚,那天周洋聽說宋曉雨希望跟自己一起回國時,陽光青春的臉上,馬上就泛起一陣興奮。他有些納悶宋曉雨本來已經(jīng)跟自己劃清界限,但后來怎么又來請他購買機票還要搭伴回國。但這些問題他甚至都沒有詢問,就興沖沖把回國的事全部給宋曉雨打理好了。

        眼下宋曉雨跟著周洋,直接來到郊外。兩人在郊區(qū)公路邊停下,各自下車,眺望著眼前碧綠的田野,深深呼吸。

        久居鬧市,突然來到這樣一個空曠之處,滿目的原野村莊,炊煙犬吠,不由得令宋曉雨感到無比舒然和輕松。她突發(fā)奇想,等以后自己安定下來,一定要選擇這樣一個去處,蓋一所農(nóng)舍,圈一個院子,然后再讓整個院子遍地野花。對了,她還要在院子角落建一個犬舍,養(yǎng)一只忠誠溫和的農(nóng)家草狗。在每一個晴朗寂靜的夜晚,抬頭仰望,凝視漫天星空,心無牽掛,任思緒自由翱翔。

        “曉雨,你在想什么?”周洋打斷了宋曉雨的冥想,問道。

        “你想跟我談什么?”宋曉雨恢復(fù)常態(tài),望著一臉燦爛的周洋問。

        周洋看到路邊有很多野花,就俯下身去,摘了一大把,然后折回身來,笑盈盈遞給宋曉雨道:“給你的?!?/p>

        宋曉雨看著周洋手里的野花,有些感觸。她已經(jīng)過了被這種浪漫舉動叩動心扉的年齡,但依舊很感激周洋這樣對她。因為在這之前,在她的少女時期,也從沒有人為她這樣做過。她的少女時期,心里只懷揣過一個宋仁浩,而宋仁浩是不可能這樣對待她的?,F(xiàn)在回過頭去看這段時期,宋曉雨隱隱有些心痛,但又感覺無比的美好。

        現(xiàn)在周洋是把她當(dāng)成一個簡單的姑娘,而這也是宋曉雨現(xiàn)在所祈求的。所以宋曉雨伸過手,就把那一簇野花接了過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頓時就有些要落淚的感覺。

        原來這世上的友情,可以有那么的多姿多彩。她以前的確太狹隘了。

        “謝謝你,周洋?!彼螘杂暧芍缘馗兄x道。

        “呵呵,一束野花而已??窗涯憬o激動的,真沒想到?!敝苎蟛煊X到了宋曉雨的情緒。

        “不,你呈現(xiàn)給我的,是生活的一個嶄新面?!彼螘杂贻p松地笑笑說。

        兩人相視而笑,扭頭就朝一望無際的田野望出去,心曠神怡。

        “對了,你不是要跟我說那個項目嗎?”宋曉雨把思緒拉回來說。

        “對。這個項目,最終還是被你們得到了。祝賀你們?!敝苎笮πφf道。

        宋曉雨仰起頭,仔細(xì)打量著周洋,似乎是要在他眼里發(fā)覺某種虛假。不過周洋的眼神還算比較清澈。

        “然后呢?”宋曉雨不動聲色問。

        周洋躊躇了片刻道:“我聽說你們在開發(fā)這個項目時,遇到了資金問題,對吧?”

        宋曉雨警覺地望著周洋問:“這是不是你們最希望看到的呢?”

        “這是什么話?”周洋擺擺手道,“我就是牽掛這個項目,想問問?!?/p>

        “你特地喊我到這里來,肯定不只是為了問問?!彼螘杂甓⒅苎笳f。

        周洋笑笑道:“好吧,什么都瞞不過你。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你們既然遇到了資金問題,那不如把項目轉(zhuǎn)讓出去?!?/p>

        宋曉雨聽了,很意外,心臟似乎被重物撞擊了一下。

        周洋望見宋曉雨發(fā)呆,繼續(xù)跟她分析利弊,宋曉雨聽得仔細(xì),沒有放過每一個字。

        從那天跟秦歌喝完咖啡到現(xiàn)在,安然一直被某種情緒包裹著。她一直在為秦歌擔(dān)憂,這令她喘不過氣來,心神不寧。

        而最令她遺憾的,還是曾經(jīng)在那個項目上對秦歌所做的鼓動。她越來越覺得秦歌眼下的困境,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這種負(fù)罪感正在一天比一天增強,讓安然夜不能寐,茶飯不香,但她又想不出任何排解的方式,以及能夠幫助秦歌的辦法。

        安然很納悶,為什么在這件事上,自己那么在意秦歌的處境呢?

        按理說即便自己曾經(jīng)提過一些建議,但最終的決定,還是由秦歌自己作出的。憑他的資格,做出這么重大的決定,就不應(yīng)該盲目相信任何外界因素。

        但是安然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那么在意秦歌的處境,只是因為自己喜歡著秦歌。只有喜歡一個人后,才會愛你所愛,恨你所恨,擔(dān)心著你的擔(dān)心,快樂著你的快樂。并且還特別容易放大這種情緒,直至放大秦歌所面臨的困難。

        而同樣的道理,秦歌之所以特別信任自己的建議,或許也同樣是出于這個原因吧。

        想到這里,安然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惆悵。

        那天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想著秦歌的事,很是煩躁。突然秘書電話進(jìn)來,說是有個叫莫非的男子想見她。

        安然一陣緊張。莫非來干什么?

        同時她也很快意識到,秦歌這次做出那個決定,除了自己的鼓動,莫非也是個關(guān)鍵因素。他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會有什么事?

        安然終于讓莫非進(jìn)來。兩人都假裝熱情,一頓招呼客氣。

        “有點冒昧,這么突然就來找你了。”莫非環(huán)視著接待室,感慨地說,“但我說過,回國后一定會來拜訪安然小姐?!?/p>

        “我聽秦歌說起,你回國有好些日子了?!卑踩浑S口說道,心里還在猜測莫非上門的真正原因。

        “我今天來,沒別的事,就是想來看看老朋友。對了,我們能算老朋友了嗎?”莫非笑呵呵的時候,看上去還是挺和藹的。

        安然望著莫非,點點頭道:“當(dāng)然。莫非先生……”

        莫非打斷說:“既然是老朋友,那就別再這樣先生先生的,直接叫我莫非,我也叫你安然,怎么樣?”

        “好,莫非?!卑踩淮蛄恐鴮γ孢@個男子,說不盡的一種別樣感受,濃郁而奇妙,卻又說不清,道不明,不知道這種感受從何而來。

        并且莫非在面對自己時,同樣表現(xiàn)出某種非同一般的舉動和神態(tài)。在紐約發(fā)生過的那些事,現(xiàn)在一一在安然眼前顯現(xiàn)。

        但此時此刻,所有這些都沒有讓安然過分拘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質(zhì)問莫非。

        “莫非,聽說你這次在資金上擺了秦歌一道,怎么回事?”

        “這是一次意外,我也是受害者?!蹦蔷桶咽赂踩徽f了一遍。

        安然將信將疑,隨后又問:“你既然想跟秦歌合作,怎么后來又去跟海博接觸?你不知道天宇和海博這些年勢不兩立嗎?”

        “這個我真不清楚?!蹦菗u搖頭,茫然道,“我的確跟海博接觸過,我跟周洋在紐約有約定,回國后會去找他,就像現(xiàn)在我來找你一樣。”

        這個理由很自然,也很合理。

        “《救世》拍賣時,你有沒有參與過秦歌和周洋兩家的競拍活動?”安然突然想起她跟秦歌聊起過有關(guān)秦歌心理價位有可能被莫非感知這件事,就忍不住問。

        莫非搖搖頭說:“我當(dāng)時在外面,沒有來得及參與秦歌的拍賣。他也從來沒有向我透露過他的計劃。當(dāng)時那個火爆的場面,以及最后的落槌價,誰都沒有預(yù)料到過。”

        “秦歌當(dāng)時明里暗里,有沒有向你透露過他的一些情緒或者是心態(tài)?”安然繼續(xù)問道。

        “當(dāng)時我們有過一些聯(lián)絡(luò)。但我并不覺得他有這方面的行為?!蹦瞧届o地說道。

        安然聽罷,想了想,也就不好再繼續(xù)說下去了。畢竟對于那條秦歌發(fā)給莫非的微信,以及其所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自己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莫非,如果你看好這個項目,誠心想跟秦歌合作,那就拿出具體行動來,幫助秦歌走出困境。”安然想起心事,不由得脫口而出。

        莫非聽出安然的語氣之中,透著一種濃郁的急迫,一種對秦歌的深深擔(dān)憂。他不由得顯露出了某些感傷的情緒。

        “安然,你好像很在意秦歌的處境和成敗?!蹦侨滩蛔枴?/p>

        安然也不隱瞞,點點頭,就把自己鼓動秦歌搶奪項目的事說了一遍。

        “促使秦歌做出這個重大決定的因素有很多。但我的鼓動,以及你的資金承諾,卻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所以我特別希望你不要再讓他落空了?!卑踩徽f到這里,神色黯然,眉頭微皺,濃重的自責(zé)和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莫非看到安然這副神態(tài),隱隱感覺意外。沒有想到秦歌目前的尷尬處境,會引起安然強烈牽掛。那一瞬間,莫非的那種神色,簡直就像是有些嫉妒秦歌的意思。

        但相對于嫉妒秦歌,莫非更在意安然此刻的低落情緒??吹贸鰜?,秦歌目前的尷尬處境,讓安然非常自責(zé),又極其痛心。

        “資金的事,我正在努力,你盡可放心……”看到安然這樣難過,莫非居然想到要用謊言去安慰一下她,這個也大大出乎莫非自己的意料。

        但這種舉動又似乎自然而然,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隨手拈來。

        莫非心里明白,自己極其不希望看到安然這樣難過。因為他在好幾年前,就已經(jīng)見識過安然徹底絕望時的楚楚悲傷。那一次安然的悲傷絕望,曾經(jīng)差點殺死莫非。

        “真的?”安然聽見莫非這樣說,臉上馬上就浮現(xiàn)出幾分欣喜,急著問,“莫非,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莫非望見安然的欣然表情,怎么忍心再去告訴她自己就是在敷衍,然后再去讓她重新失望一次呢。

        “那當(dāng)然。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蹦窃谛睦镩L長舒了口氣,裝作輕松。

        “那太好了……”安然大大松了口氣,似乎剛剛放下千斤重?fù)?dān)。

        看到安然露出由衷的笑意,莫非心里也頓時舒緩了好多。但隨即他馬上又暗暗感慨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此時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希望看到安然過得快樂舒心,順順利利。而安然同樣也是多么需要自己實現(xiàn)剛才的承諾,就像很多年前,安然希望自己實現(xiàn)對她的承諾一樣。

        “莫非,你抓緊把資金調(diào)過來。有可能的話,我也想想辦法,替秦歌解決一點?!卑踩幌肓讼刖従彽?。

        “哦,你也想投錢進(jìn)去嗎?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跟秦歌明說呢?”莫非有點意外。

        安然搖搖頭說:“我現(xiàn)在并沒有可以調(diào)動的資金。我在想,如果秦歌實在湊不齊錢,而你又無法實現(xiàn)承諾,那我就把手頭這個項目撤下來,歸攏資金,全部投到秦歌的項目中去,緩解一下他的燃眉之急?!?/p>

        “啊,你的項目不是已經(jīng)啟動了嗎?我聽說景都已經(jīng)搭好了?!蹦欠浅R馔?。

        “沒錯,停下來肯定有損失,但我必須要幫秦歌這一次,不然的話,我于心不安。他還是個新手,我之前太大意太隨意了。”安然目光深情,望著窗外,由衷地說道。

        莫非驚呆了。他無論如何都預(yù)料不到,安然竟然有這種決心和氣魄。

        “安然,這樣做,你的項目就完蛋了,損失會很大。而且還會在業(yè)內(nèi)產(chǎn)生不良影響?!蹦菗?dān)憂地說。

        安然望著墻壁上的一幅油畫,目光堅定,又透著一股柔情,沉默片刻,才說道:“我不救他,以后一定會后悔,損失會更大?!?/p>

        “安然,你能這樣對待秦歌,很了不起。秦歌是個幸運的家伙?!蹦切那閺?fù)雜,由衷地說。

        “秦歌在我面前,每次都裝得很輕松,很無所謂。但我知道,現(xiàn)在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幫助。我非常了解一個渴望獲得別人幫助的人,是怎樣一種狀態(tài)一種心境。我曾經(jīng)就經(jīng)歷過這種狀態(tài),所以感同身受。但那次我運氣不好,最終還是被人忽視,落得一個可悲下場……”安然平靜說道。

        莫非剛剛舉起杯子,想喝一口茶,猛然就聽見安然說起了這件事。他端著茶杯的胳膊不自然顫抖了一下,杯子里的茶水灑出,滴在茶幾上。

        安然看到莫非這副樣子,有些驚訝。

        而莫非放下茶杯,突然很想流淚。他趕緊起身,走到窗口跟前,面向窗外。

        安然看到莫非很突兀地跑向窗口,背向著自己,神態(tài)變換得如此之快,非常驚訝。

        秦歌這幾天依舊忙著找錢,但沒什么收獲。大家看到秦歌幾天前還在拍賣場上牛得不行,一轉(zhuǎn)身就見他低聲下氣四處找錢,很是意外。按照秦歌當(dāng)時的大氣做派,很多人以為他早就胸有成竹。

        大家對這個項目其實挺看好。不肯合作的主要原因,還是出于謹(jǐn)慎。很多人就是抱著這樣一種心理:做影視項目,成功和失敗,一輩子都只需要一次就足夠了。

        所以很多人面對項目時,只要有一點點令他們感到不安的因素,就會觀望,不愿意貿(mào)然。對他們來說,缺的從來不是項目,而是保險,是資金安全。

        對于這種心理,秦歌也不能說什么。那樣的人就算找來合作,也必定會成為拖后腿的主,不好伺候,平添煩惱。

        那天他從一個公司里出來,準(zhǔn)備回去時,突然在停車場遇見了安康。兩人好久沒見,就在秦歌的車?yán)锪牧藭?/p>

        “資金的事解決了沒?”安康問。

        秦歌搖頭道:“杯水車薪哪。唉,老弟,你給我想想辦法吧?!?/p>

        安康想了想說:“我沒什么好辦法,兄長,我們自己有個項目才剛剛啟動,我姐姐負(fù)責(zé)具體操作。要不,你找銀行想想辦法吧。”

        秦歌擺擺手道:“我現(xiàn)在是找錢,外加找合作。我們希望多幾家一起聯(lián)合出品,不想孤注一擲?!?/p>

        安康點點頭道:“嗯,理解。你這事,我姐經(jīng)常跟我說起?!?/p>

        秦歌有些意外,隨后道:“你姐姐比我強呀,她一個女人,就能操持起一個影視項目,厲害?!?/p>

        安康笑笑說:“你可別小看我姐姐。她是見過風(fēng)雨的人?!?/p>

        秦歌突然有些好奇,便道:“哎,跟我說說你姐姐吧。挺好奇的?!?/p>

        安康注視著秦歌,很有意思地笑了笑。秦歌被他笑得有些尷尬,似有所悟,就推了他一下,笑道:“你少這么看著我!我就隨便問問?!?/p>

        安康笑了笑,緩緩說道:“我姐姐單獨操持過好幾個大項目,從來都沒有失手過。她是那種天生善于獨當(dāng)一面的人,很周密,也很果斷。你別看她外表有點柔弱,實際上堅韌著呢。相比之下,我反而沒有她那么老練?!?/p>

        “你們姐弟,年齡也相差好幾歲了吧?”秦歌又問。

        “她三十出頭了。至今還沒結(jié)婚……”安康一說話,就有些收勢不住。說到這里時,特意看了秦歌一眼,笑道:“哎,我說秦歌,她對你倒是挺欣賞的。嘻嘻?!?/p>

        秦歌一愣,隨即捶了安康一拳,笑道:“你少來啊?!?/p>

        兩人大笑。安康隨即想了想,又說:“哎呀,我姐姐的感情生活,也真是好事多磨。她以前經(jīng)歷過一場不一般的戀愛,無疾而終,后來就再也沒見她繼續(xù)經(jīng)營過感情?!?/p>

        “不一般的戀愛……怎么個不一般呢?我有點好奇。”秦歌真的很好奇。他現(xiàn)在對安然的各方面都很想了解。

        “好多年前,我姐姐愛上了一個年齡比她大出十多歲的男人。這件事我父母開始時都反對,但姐姐卻一定要堅持下去。后來我父母見她那么堅決,終于也放棄干涉。但沒過多久,姐姐還是跟那個男人分手了……”安康介紹道。

        秦歌納悶:“你姐姐愛那個男人那么堅決,怎么后來又分手了呢?”

        “我聽姐姐說過,那個男人其實很自私,一點都不愿意為我姐姐作出犧牲。那個時候我姐姐手里有個項目,很需要得到那個男人的幫助,而且那個男人手中也剛好握著這方面的資源,可以說幫助我姐姐,那是舉手之勞。但那個男人最終還是沒有出手,惹得我姐姐萬念俱灰,于是就下決心離開了他。”

        秦歌恍然,心中馬上有些替安然可惜。

        “從那件事以后,我姐姐就再也沒有經(jīng)營過感情,一心一意幫助我父母操持家族企業(yè),一直到現(xiàn)在。”安康繼續(xù)說道。

        “聽得出來,那件事給她的打擊一定很大?!鼻馗杪?lián)想著說。

        “沒錯。我姐姐幾乎大病一場,很久才恢復(fù)過來……對了,那個大她十多歲的男人,就是你們天宇公司的人。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你那會肯定還沒去天宇?!卑部涤终f。

        秦歌驚訝,急忙問:“那人叫什么名字?”

        “叫……馬致遠(yuǎn),對,就叫馬致遠(yuǎn)?!卑部祷貞浿f。

        秦歌驚呆了。他急著問:“安康,你不會搞錯吧?”

        “你開玩笑。這種事我還會搞錯嗎?馬致遠(yuǎn)差點就成我姐夫,我還見過馬致遠(yuǎn)幾次呢?!卑部挡恍嫉卣f。

        當(dāng)天秦歌帶著十萬分驚訝,回到天宇大廈。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里,他依舊沒有從那份驚訝中恢復(fù)過來。

        安然竟然和馬致遠(yuǎn)戀愛過,而且還是一場年齡懸殊的戀愛??床怀鲴R致遠(yuǎn)那種清寂孤獨的生活中,竟然還有像安然那樣的女子出現(xiàn)過。

        秦歌一陣唏噓,不免胡思亂想。

        這個時候,宋曉雨敲門進(jìn)來。秦歌有些意外,不安地打量著宋曉雨。

        宋曉雨坐進(jìn)秦歌對面的沙發(fā)里,也打量著秦歌,隨后首先開口。

        “那天我太沖動了,冒犯了安然,現(xiàn)在我對她道歉,你替我轉(zhuǎn)告一聲?!?/p>

        秦歌狐疑,上下打量著宋曉雨道:“怎么啦這是,太陽打西面出來了?”

        “別大驚小怪。我認(rèn)個錯值得你這樣么?!彼螘杂瓴恍嫉溃澳阋膊皇且恢毕胱屛疫@樣做嗎?少給我裝?!?/p>

        “你還會認(rèn)錯,并且還會主動道歉?這可是開天辟地的事?!鼻馗栲止镜?。

        “你少廢話。”宋曉雨白了他一眼,又問道,“找錢的事,有眉目嗎?”

        秦歌搖搖頭道:“沒有。但總會有眉目的?!?/p>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就這樣一直干等嗎?”宋曉雨緊逼著問。

        秦歌沉吟片刻,有些無奈道:“我這不是一直在想辦法嗎。”

        宋曉雨注視著秦歌,欲言又止。她深深呼吸著,似乎正在為自己打氣。

        “如果找不到呢?”宋曉雨繼續(xù)問。

        “找不到繼續(xù)找,直到找到為止?!鼻馗鑸詻Q說道。

        宋曉雨看了看秦歌,語氣和緩道:“秦歌,有些事我們不必硬撐,要見機行事。來日方長,不爭一日之長短。”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樣?”秦歌聽得迷糊,又有些警惕,接連問道。

        今天宋曉雨一進(jìn)門就朝他道歉,說話態(tài)度也端正和氣了好多,這本身就很不正常。再加上她現(xiàn)在說話拐彎抹角的,不免令秦歌在意起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確實找不到錢,那這個項目拿在手里,就是一塊燙手山芋。不是嗎?”宋曉雨慢吞吞說。

        “說下去。挑重要的說?!鼻馗枥潇o望著她道。

        宋曉雨深深呼吸,似乎在為自己鼓足勇氣,隨后繼續(xù)開口道:“實在不行,那就把項目轉(zhuǎn)讓出去吧?!?/p>

        秦歌大驚,瞪著眼珠子,扭頭朝宋曉雨望望,嘀咕道:“你沒發(fā)燒吧?說什么胡話呢。”

        “我沒有說胡話。這是最清醒最理智的一種做法。”宋曉雨這話一出口,后面便更加大膽,“秦歌,你別硬撐了,現(xiàn)在的局面,跟剛開始有很大不同。你要善于規(guī)避風(fēng)險,尤其是天宇影視,剛開始一定要做得穩(wěn)妥。好的項目,以后只會更多。萬一做砸了這個項目,不僅要承擔(dān)損失,更會影響天宇影視的聲譽。來日方長……”

        “我不同意?!鼻馗钁嵟?,“這才剛剛遇到點困難,你就這樣急著要退出,這哪能辦得成大事呀?!?/p>

        宋曉雨也馬上板起臉,冷笑一聲,一語雙關(guān)道:“不管你怎么說,反正我不會同意你用天宇的聲譽和利益,魯莽行事,去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去圓自己的夢,驗證自己的實力。你這樣看似不懈,實則是自私?!?/p>

        秦歌聽見宋曉雨這樣說他,很是意外。他騰地站起,低頭注視著宋曉雨,若有所思地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我用天宇的利益,去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什么叫我看似不懈,實際上是自私?嗯,你把話說清楚?!?/p>

        宋曉雨不懼,仰頭盯著秦歌,目光兇狠。秦歌走近一步,跟他針鋒相對,并一定要她做出解釋。

        “說呀,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說清楚。”秦歌也有些火了,憤憤地說。

        宋曉雨毫不畏懼,冷冷盯著秦歌,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

        “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p>

        宋曉雨說完,穩(wěn)穩(wěn)坐在沙發(fā)里,等著秦歌回復(fù)。

        秦歌很奇怪,好好的,宋曉雨為什么要提出把項目轉(zhuǎn)讓出去呢?現(xiàn)在雖說還沒有打開局面,但也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曉雨,你別沖動,聽我講。這個項目就好比一個金蛋,我們要耐心孵化,讓金蛋變成一只金雞,而不是急于求成,光想著敲開它煮了它吃了它?!扒馗柩普T道。

        “我擔(dān)心你心比天高,最后很可能落得個雞飛蛋打。”宋曉雨冷冷道。

        “我們都要對自己有信心,曉雨。我們好不容易拿到了項目,接下去就該按計劃,慢慢去實現(xiàn)它……”秦歌繼續(xù)說。

        “不。我們的計劃全被打亂了,而且局面已經(jīng)不可收拾。我看不到希望,我們必須馬上止損?!彼螘杂晔暫暗?。

        秦歌很驚訝,宋曉雨的心理竟然會這么脆弱。但按照她以往的表現(xiàn),也不至于會對這個項目這樣風(fēng)聲鶴唳呀。

        “曉雨,你究竟是怎么啦?”秦歌納悶地問。

        宋曉雨努力鎮(zhèn)靜下來,喝了口水,隨即注視著秦歌,狠狠說道:“我別的沒什么,我就擔(dān)心有人在這個項目上別有用心?!?/p>

        宋曉雨說著,便起身離開辦公室。

        秦歌呆呆望著宋曉雨背影,百思不解。我別有用心?她怎么這樣懷疑我呢?我那么多年在天宇的表現(xiàn),還不夠她拿來驗證自己的么?

        原來宋曉雨想要把項目轉(zhuǎn)讓,并非僅僅出于資金原因。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夠好,要讓宋大小姐這樣懷疑自己呢?想到這里,秦歌有些憤怒起來。

        但憤怒歸憤怒,秦歌還是不想讓這種憤怒影響到自己對這個項目的專注。宋曉雨在這件事上這么情緒化,那就隨她去吧,他也無暇顧及,自己必須先把項目做好。反正自己不答應(yīng),她那個念頭,也只能想想罷了。

        秦歌想到這里,也就暫時讓自己忽略宋曉雨對自己的苛刻。他想了想,又給莫非打了個電話,提醒他盡量替天宇促成資金一事。

        通話完畢后,秦歌走出辦公室,準(zhǔn)備赴約。半個小時后,他要去跟另一個人談合作的事。

        穿過走廊時,秦歌突然在一個辦公室門前停下腳步。這個辦公室門框上有個木牌,上面寫著“副總經(jīng)理辦公室”幾個字。

        秦歌不覺感慨,輕輕推開房門,朝里面張望進(jìn)去。

        這里曾經(jīng)是馬致遠(yuǎn)的辦公室。秦歌怎么也不會料到,就在自己進(jìn)天宇之前,安然曾經(jīng)跟馬致遠(yuǎn)有過一段戀情。

        這讓他心情復(fù)雜。

        接到秦歌電話時,莫非正躺在賓館房間的沙發(fā)里,神色頹廢,蓬頭垢面,喝著酒,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醉意。

        結(jié)束通話后,莫非拿起茶幾上的酒瓶,喝了一大口,隨后打開手機,翻出幾張照片,反復(fù)端詳。

        這幾張照片,居然全都是馬致遠(yuǎn)和安然的合影。照片中的安然依偎在馬致遠(yuǎn)肩頭,笑得溫潤如水。在她身邊的馬致遠(yuǎn),也難得地顯露出幾分舒懷開心。

        莫非翻動著照片,情緒也在熱烈翻涌。當(dāng)他看著安然一臉舒心在微笑時,自己就反而一陣心痛。而當(dāng)他盯著馬致遠(yuǎn)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時,就極其的鄙視,對著手機屏幕咬牙切齒。

        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莫非像神經(jīng)質(zhì)似的,在那里沉醉其間。實在無法面對時,他就不停給自己灌酒,一邊灌酒,一邊還伸出手來,撫摸著自己的臉,一直到酩酊大醉。

        爛醉在沙發(fā)里的莫非還在撫摸著自己的臉,嘴巴里哼哼唧唧的,慢慢進(jìn)入半夢半醒狀態(tài)。

        他恍惚之間,就夢見了一間整潔的診療室,里面全是一些精密醫(yī)療儀器。中間有一張床,床上鋪著淺綠色的床單,床邊站著幾個漂亮的護(hù)士。

        然后有個人穿著手術(shù)服進(jìn)入房間,直接坐上床,慢慢臉朝上平躺下來。這個時候可以看清,這個病人是馬致遠(yuǎn)。

        馬致遠(yuǎn)安靜地躺在床上,睜大眼睛,忐忑不安。突然房門打開,從外面進(jìn)來兩個人,一個是宋仁浩,另一個是穿著公安制服的警察。

        這兩人慢慢朝馬致遠(yuǎn)逼近。馬致遠(yuǎn)大驚,連忙扯過被單枕頭,遮住自己的臉。但是他很快發(fā)現(xiàn),被單枕頭居然是透明的,根本遮不住自己的臉。他急得大叫一聲,忽地從床上蹦起,卻馬上又被人按在床上。

        馬致遠(yuǎn)掙扎不了,只能用自己的雙手遮住臉面,渾身戰(zhàn)栗。

        這個時候有人俯身下來,對著馬致遠(yuǎn)小聲說道:“別害怕,一切交給我們?!?/p>

        馬致遠(yuǎn)慢慢張開眼睛,環(huán)視房間內(nèi)部,卻再也看不到宋仁浩和警察。

        “快,快把我的臉換掉,我不要被任何熟人認(rèn)出來?!瘪R致遠(yuǎn)大喊。

        “放心,你會如愿的,馬致遠(yuǎn)先生?!庇袀€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馬致遠(yuǎn)稍稍平息,安靜地躺在床上。有人用一塊淺綠色的布慢慢遮住了他的腦袋,只露出一張臉。

        馬致遠(yuǎn)一陣疲乏,很快安靜下來,他似乎是睡了一覺。在睡夢中他又看到了宋仁浩和那個警察。但他們兩人只是站在不遠(yuǎn)處,再也沒有朝他走過來。

        醒來的時候,馬致遠(yuǎn)的整張臉已經(jīng)被紗布纏住,只露出口鼻。

        有人過來給馬致遠(yuǎn)拆去臉上的紗布。馬致遠(yuǎn)從眼前的鏡子里看到紗布被一層層揭去。揭到最后一層時,馬致遠(yuǎn)一陣緊張,閉上眼睛。

        “馬致遠(yuǎn)先生,請你睜眼看看……”有人在耳邊提醒。

        馬致遠(yuǎn)慢慢張開眼睛。在他跟前的鏡子里,顯現(xiàn)出來的是一張非常陌生的臉。

        “你還能認(rèn)得出這是你嗎,馬致遠(yuǎn)先生?”有人在耳邊輕輕問。

        馬致遠(yuǎn)激動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好久之后,才輕聲說道:“我不叫馬致遠(yuǎn)。從現(xiàn)在起,我是莫非。我叫莫非?!?/p>

        旁邊的人笑笑道:“好吧,祝賀你,莫非先生,易容手術(shù)非常成功?!?/p>

        宋曉雨離開秦歌辦公室后,想了想,馬上去了父親辦公室,并且把自己的想法跟父親說了一遍。

        宋仁浩安靜聽完女兒的述說后,依舊非常平靜。

        “曉雨,這件事我已經(jīng)說過,全都由你跟秦歌商議拍板。我不參與了?!彼稳屎凭従徴f。

        “但是我說服不了秦歌,他太死硬了。”宋曉雨埋怨道,“必須是你發(fā)話,他才肯聽。”

        “你說服不了秦歌,或許是因為你的理由太單薄,不足以說服他吧?!彼稳屎仆畠?,慈祥地笑說。

        “他就是太霸道了。”宋曉雨不服氣,“爸爸,你也覺得我說的那些理由都不是理由嗎?”

        “差不多吧。呵呵,你這些理由,無端猜想的成分居多?!彼稳屎泼畠旱哪X袋說,“想要做成大事,就要一如既往,披荊斬棘。哪里會有現(xiàn)成的機會?!?/p>

        “但是……但是秦歌這個人,他,他心術(shù)不正?!彼螘杂昙绷?。

        宋仁浩認(rèn)真注視著女兒,一陣感嘆,心中無奈。他站起身來,突然就把宋曉雨抱在懷里,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腦,面有焦慮。

        “曉雨呀曉雨,你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成熟起來?!彼稳屎瓢严掳涂吭谒螘杂昴X袋上,眉頭微皺,輕輕呢喃著。

        “爸爸,你還是不相信我?!彼螘杂晡?。

        她很想把在紐約聽到的有關(guān)秦歌心結(jié)的事情告訴父親。但轉(zhuǎn)念又一想,我這樣一說,秦歌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他假心假意來跟自己解釋,這未免太惡心了。

        “他怎么心術(shù)不正了?”宋仁浩問。

        宋曉雨猶豫,最后決定閉口不提。

        “反正他有私心。他這樣全心全意對待天宇,對待我,實際上全是為了他自己?!?/p>

        宋仁浩放開女兒,注視著她的目光,搖搖頭,緩緩說道:“曉雨,退一萬步講,就算秦歌有私心,但我們呢?我們所有人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任何時候的所作所為,都不是為了自己?或者說都沒有一丁點私心在內(nèi)?我們都是凡人,有私心,這很正常。你,我,秦歌,都不例外。只要這種私心不違背大局,不對別人、對社會構(gòu)成主動傷害,你就應(yīng)該坦然接受。你要像接受你自己的缺點一樣,去接受別人的缺點,明白嗎?”

        宋曉雨聽到這些話,未免有些觸動。

        “曉雨,我一直希望你能變得心胸開闊,主動走進(jìn)現(xiàn)實,拋棄狹隘的心結(jié)。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快樂起來。這也是爸爸對你最大的期待?!彼稳屎莆⑿χ鴮ε畠赫f。

        宋曉雨聽到這里,一陣心痛。父親這些話,針對的是什么,這個不言而喻。而這一點,也是她最不愿意丟棄的一份情愫。也正是這個原因,才使得她要這樣跟秦歌較勁,目的也是不想輕易否定這份情愫。

        宋曉雨緊緊抱住父親,輕聲抽泣。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跟宋仁浩的每一次擁抱,正在不斷遠(yuǎn)離自己的心愿,正在漸漸變得陌生而無奈。而這種陌生對宋曉雨而言,既心痛,又唯有妥協(xié)。這種強烈的剝離感,就像是在揭下自己身上的一層皮膚,令宋曉雨痛徹心扉,又不得不慘然面對。

        宋仁浩想推開她,卻哪里推得動。他唯有目光擔(dān)憂,抱著女兒,束手無策。

        隨后宋曉雨主動放開宋仁浩,然后大哭著離開父親辦公室,獨自開車出了大門。

        宋仁浩目送女兒以這種狀態(tài)離開,非常揪心。但他必須這樣做。

        這個女兒,宋仁浩有時候一直有些懊悔。他懊悔自己當(dāng)初就不該縱容宋曉雨的某些偏頗。他以為自己只不過是一種溺愛,但誰知道這竟然導(dǎo)致宋曉雨進(jìn)入那樣一種狀態(tài),這是他絕沒有預(yù)料到的。所以現(xiàn)在,他必須要這樣斬釘截鐵對待宋曉雨,讓她去獨立直面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艱難。

        半路上周洋打來電話,詢問上次談過的事情。宋曉雨想了想,說見面再說。

        上次周洋建議宋曉雨拋出項目自救,隨后又表示,自己愿意收購這個項目。

        當(dāng)時宋曉雨有些猶豫,就沒有繼續(xù)談下去。而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考慮這個建議。

        其實在宋曉雨的心目中,轉(zhuǎn)讓項目,首先是可以讓天宇避免損失。

        在她看來,秦歌現(xiàn)在就是在硬撐,就是不愿意承認(rèn)失敗,現(xiàn)在的局面對這個項目非常不利,他籌錢的結(jié)果必定不容樂觀?,F(xiàn)在所有人都在看天宇的好戲,唯獨秦歌還不肯承認(rèn)。

        所以宋曉雨很自然就有了轉(zhuǎn)讓項目的第二條理由,那就是親手?jǐn)財嗲馗璧淖运阶岳?/p>

        宋曉雨覺得她現(xiàn)在是最了解秦歌的那么幾個人。這個人看上去積極向上,工作努力,其實內(nèi)心非常軟弱。他現(xiàn)在迫切需要一系列的成功,來支撐他那個可憐而脆弱的靈魂。對他而言,成功改造自己,讓自己喜歡上他,并放棄對宋仁浩的情愫,所有這些一旦如愿,無疑會轉(zhuǎn)化成為他的一次巨大成就。

        但這對他而言,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如果能把這個項目做出,那么這種勝利和成就所能給他帶來的喜悅和滿足,就更加巨大,更能進(jìn)一步夯實他的自信。不,是自負(fù)。

        但是作為天宇而言,秦歌的這種舉動卻是很危險的。他這是在拿著天宇的未來,實現(xiàn)自己的個人夢想。這也是宋曉雨所無法容忍的。

        非但如此,現(xiàn)在宋曉雨甚至還有了一股強烈的報復(fù)心理。

        既然你秦歌可以利用我,利用天宇,來實現(xiàn)你的個人目的。那么我現(xiàn)在非但要阻止你這么做,而且還要打擊你的自信心,讓你嘗嘗失敗的滋味,這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但也不至于對天宇造成多少影響。畢竟這個項目現(xiàn)在對天宇而言,已經(jīng)成了雞肋。盡早果斷處理,反而有益。

        所以原則上宋曉雨已經(jīng)默許周洋的建議。

        跟周洋的見面,是約在一個街頭咖吧。那個地方宋曉雨經(jīng)常去坐坐,風(fēng)景和環(huán)境都不錯。當(dāng)她趕到那邊時,看到周洋已經(jīng)等在那。

        等宋曉雨坐下后,周洋隨即從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束野花,笑盈盈遞給她。宋曉雨沒有料到周洋會有這一手,猶豫了一下,也就接了過來。

        這束野花跟上次周洋在路邊給她采摘的那一束,非常類似,宋曉雨很喜歡。

        “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宋曉雨欣喜地問。

        “就是上次跟你談話的那條郊區(qū)公路邊。我今天路過那里,順便給你帶了一些?!敝苎蠛呛切χ?。

        宋曉雨有些意外。她很快意識到,周洋還是挺有心的一個人,而且有心得近似刻意。他說是路過那里,順帶著采摘一些帶給她,但有誰能排除他不是特意趕過去為她采摘的呢?按照宋曉雨對周洋的了解,她覺得周洋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喜歡嗎?”周洋看到宋曉雨舉著野花發(fā)呆,開心地問她。

        宋曉雨注視著周洋,見他始終一臉燦爛,興致勃勃,這樣的神態(tài),讓宋曉雨無法去掃他的興。

        “嗯,喜歡?!彼螘杂暾f著,把花束放在桌上。這個時候侍者送來了咖啡點心。

        “曉雨,你很喜歡野花,有什么原因嗎?”周洋招呼她喝咖啡,又隨口問道。

        宋曉雨想了想,黯然說道:“野花很少被人關(guān)注,風(fēng)吹雨打,冷暖自知,就像某些人一樣?!?/p>

        周洋聽罷,注視著宋曉雨的目光里,頓時就多了一份東西。

        “原來如此。說句實話,從我認(rèn)識你的那天開始,我就感覺你很像一朵飄零的野花,孤寂,弱小,但卻非常堅強。”周洋說。

        “所以你很想保護(hù)我,對嗎?”宋曉雨注視著周洋,頓時就想起了在紐約和周洋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有些感慨起來。

        “我說過你很堅強,根本不用我保護(hù)。我就是很想關(guān)注你,順便看看哪里可以幫助到你?!敝苎笪⑿χf,“事實上你也從沒主動要求我?guī)湍阕鍪裁?,這就是你的堅強?!?/p>

        “但那時你確實幫過我很多,這一點我不會忘記。”宋曉雨由衷說道。

        “那一段美好的日子,我也終身難忘?!敝苎笮πΦ溃Φ蒙踔劣行╈t腆。

        宋曉雨聽著,有些心神不寧。

        周洋把點心杯子輕輕朝宋曉雨這邊推過去一些:“先吃點東西吧?!?/p>

        宋曉雨沉默地喝著咖啡,不想主動說起項目。因為她也想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占據(jù)有利位置。

        “曉雨,我始終覺得,那段時期,我就是在跟你談戀愛?!敝苎笸蝗话言捥糸_。

        宋曉雨注視著周洋,內(nèi)心翻騰。那段時期里,宋曉雨對周洋有過好感沒有?宋曉雨無法否認(rèn)。

        那個時候,她對自己的前途極其絕望,更加意想不到秦歌會趕到紐約來找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要在紐約飄零多少時候,不知道會有一種什么樣的結(jié)局在前方等著自己。她甚至根本就不敢過多去憧憬這個問題。因為她很害怕,萬一這種結(jié)局遲遲不來,那么自己又該如何驅(qū)散內(nèi)心的焦慮和絕望?

        所以周洋的出現(xiàn),等于是一場及時雨,多少沖散了她的內(nèi)心絕望,讓她獲得了另一種隱隱的充實和補償。

        事實上她在美國這件事,父親是完全知情的。她每隔半個月就會跟父親通一次電話。父親多次規(guī)勸她回國團(tuán)聚,但都被她拒絕。而后來秦歌趕到紐約來找她這件事,卻是父親偷偷安排的,她開始并不知情。

        但宋曉雨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裝著秦歌,所以周洋注定會失落。但周洋對自己的那份熱誠和期待,她也心知肚明。而她自己對周洋,卻一直缺乏類似的熱誠。即便最后她主動選擇跟周洋一起回國,那也是為了故意冷落秦歌而為之。

        “周洋,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恐怕很難答應(yīng)你什么?!彼螘杂曛荒苓@樣說。

        周洋聽罷,笑了笑說:“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不管等得到還是等不到,我都要試試。如果你有需要,我還會跟以前那樣幫助你?!?/p>

        這句話讓宋曉雨差點淚奔。她緊接著說道:“周洋,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p>

        “我覺得這樣挺公平。因為我畢竟很晚才認(rèn)識你,比秦歌要落后很多時間?!敝苎蟮男θ?,一如既往地燦爛。

        宋曉雨聽他這樣一說,內(nèi)心的怨恨就開始往上涌。

        秦歌對自己的愛,如果能夠有周洋一樣的坦率,而不是充滿心機和利用,那該多好。周洋如果不是真心喜歡著自己,他也不會有這樣的執(zhí)著態(tài)度。而且他是在明知自己身邊有個秦歌的情況下,依舊對自己表現(xiàn)得盡力盡心,已經(jīng)算是很不容易了。

        宋曉雨不想繼續(xù)思考下去。她有些害怕,更有些怨恨。

        “我們說說項目吧?!敝苎蠼K于率先開口道,“我跟我母親說過了,她同意我的建議,只要我們之間談好細(xì)節(jié),她不反對收購。”

        宋曉雨一聽,也挺愉快。

        “好呀。不過我轉(zhuǎn)讓這個項目,是有條件的?!彼螘杂昃o接著說。

        “說說看吧。條件我也有一點。”周洋點點頭說。

        “這次轉(zhuǎn)讓的價格,要在我們的收購價上增加一成?!彼螘杂贲s緊說出自己的底線。這是她對談判的經(jīng)驗。

        周洋聽完,臉色頓時有些為難。宋曉雨見狀,并不意外。

        “但是我母親給我的價格,是在你們收購價的基礎(chǔ)上,降兩成?!敝苎笠膊缓?,針鋒相對道。

        宋曉雨這下子有些意外了。她緊盯著周洋的神色,這才隱隱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之中,分明透著一股厚實的堅韌。這種堅韌隱藏在周洋陽光而青澀的外表下面,輕易不能發(fā)現(xiàn)。

        “這不可能!”宋曉雨近乎激動地大喊,“你們不能欺人太甚?!?/p>

        周洋注視著宋曉雨,不卑不亢,想了想,輕聲道:“曉雨,別沖動,在商言商,慢慢談?!?/p>

        “你們有這個想法,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基礎(chǔ)了?!彼螘杂昊⒅樀馈?/p>

        “你們這次轉(zhuǎn)讓,是想著準(zhǔn)備奇貨可居,還是因為山窮水盡的緣故?”周洋平靜地問。

        宋曉雨驚訝地望著周洋,有些難以接受。這個剛剛還在對自己深情表達(dá)愛意的男人,一轉(zhuǎn)眼就想在價格上砍自己一板斧??礃幼又苊斓幕蛞呀?jīng)在他體內(nèi)激活。

        “我們怎么會山窮水盡呢?笑話。我們轉(zhuǎn)讓,完全是因為出于我們的戰(zhàn)略?!彼螘杂暧矒?,決不能輸給這個大男孩。

        周洋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安靜盯著宋曉雨。宋曉雨望見,隱隱覺得周洋這個人有點不簡單,至少跟自己對他的直觀印象不太符合。

        “好吧,看來我們的落差也就那么多了。不過中英香港問題的談判都談下來,我們這點分歧也肯定能解決,對吧。”周洋笑笑說。

        “那也得有人讓步才行?!彼螘杂晗矚g單刀直入,并不習(xí)慣周洋那種迂回。

        “你覺得現(xiàn)在這個項目,還很搶手嗎?”周洋首先發(fā)難。

        “那還有假嗎?你沒看到競拍都到這個價格上了?”宋曉雨輕蔑道。

        “這倒是事實。不過你注意到?jīng)],競拍到一半以后,現(xiàn)場就只有你我兩家在競爭了。你不覺得這一點很值得你思考么?”周洋幽幽說道。

        宋曉雨沉默起來。周洋所說的這個現(xiàn)象,的確有些細(xì)思極恐。

        “降兩成你們就別想了?!彼螘杂曛苯亓水?dāng)說。周洋剛才的話,讓宋曉雨頓時感到一股危機感,所以她下意識讓步了。

        “加一成就更加不可能了。這個價格就是我家抬上去的,我們不可能臺上臺下都替你們抬轎子?!敝苎笪⑿χf。

        宋曉雨聽見抬轎子三個字,有些惱怒道:“周洋,你別太過分了?!?/p>

        周洋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點點頭道:“好。那你看關(guān)于這個價格,我們是不是都回家去商量一下,下次再聊?”

        宋曉雨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周洋已經(jīng)由剛才的一臉犀利,重新變得溫和可親。

        “周洋,你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彼螘杂険u搖頭說道。

        周洋擺擺手,笑道:“這個項目對你我而言,都只是一樁生意。我只是在跟你談生意,而不是其他。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p>

        宋曉雨似乎有些聽明白周洋的話,無心糾纏,只說了句兩天后我們再聊,就離開了。

        周洋望著宋曉雨離開的背影,喝了口咖啡,神色不可捉摸。

        回到家后,周洋馬上去跟母親說了跟宋曉雨見面的事。

        “周洋,這個項目一定要降兩成,不然我們不接手?!敝芎H卣f。

        周洋沉默不語。

        周海蓉見狀,有些著急:“是不是宋曉雨很強勢,你有些招架不住了?”

        周洋搖搖頭說:“媽,跟你說的正相反。我稍微暗示一下,她馬上就開始軟了。這個項目,他們并沒有多少信心。”

        “那不是挺好么?下次見面,你再加把勁,直接降兩成,把項目談下來,兒子?!敝芎H睾苄牢?。

        周洋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周海蓉奇怪:“怎么啦兒子?”

        周洋躊躇良久,這才開腔道:“媽,我們能不能別要求人家降兩成價格了?”

        周海蓉驚訝:“兒子,你這是怎么啦?”

        周洋不說話,只是支吾,最后才鼓足勇氣道:“媽,我在紐約時,就已經(jīng)愛上宋曉雨了?!?/p>

        “兒子,你怎么這樣???宋曉雨跟我們家的淵源,你不是不了解啊。”周海蓉驚訝。

        “媽,那些都算不了什么。何況我已經(jīng)這樣了,你再說什么都沒有用。”周洋嬉笑著說。

        “宋曉雨不僅僅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她還是秦歌的女友,而秦歌是你的同父異母兄弟。兒子,這,這也太亂了?!敝芎H芈裨?。

        “不,媽,越是秦歌的女友,我就越要追到手。”周洋依舊微笑著,語氣堅定,緩緩說道。

        “啊……兒子,你怎么會這樣想?。俊敝芎H囟⒅鴥鹤佑行├淇岬纳裆?,更加吃驚。

        宋曉雨回到公司后,當(dāng)即把情況跟秦歌攤了牌。

        秦歌很緊張,但更加意外。他原本以為宋曉雨只是說說罷了,誰知道她一轉(zhuǎn)身就去和周洋正式接觸洽談。

        “曉雨,別這么干,你以后一定會后悔的?!鼻馗柰葱牡卣f。

        “我不這么干,才會遺憾終身。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彼螘杂陻蒯斀罔F道,“價格上我會努力爭取,實在沒有辦法,按原價加上手續(xù)費,我們也可以出手?!?/p>

        “曉雨!你怎么能這樣?我們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局,你怎么自毀前程呀?”秦歌耐著性子,努力規(guī)勸道。

        “良好的開局?你在做夢吧,你都快要走投無路了?!彼螘杂瓯梢暤?,“我知道你抹不開面子,所以這個臟事還是由我來做,你還要怎么樣?”

        “哪有什么走投無路呀?資金問題我和莫非一直在想辦法的……”秦歌坐立不安。

        “拉倒吧。你還真以為莫非是個召之即來的財神爺嗎?人家混跡了那么多年商界,老江湖一個。他一定是半途中又不看好這個項目,否則早就砸錢過來了。”宋曉雨看著秦歌來回走動,冷笑道。

        “就算他不看好,但只要我們看好這個項目,就一定可以克服暫時的困難。曉雨,別這么早打退堂鼓,聽我一句話?!鼻馗枵埱蟮?。

        “這件事沒有商量余地,也不值得商議。明天我就去找周洋談第二次。我是尊重你,才把情況跟你預(yù)先說明的?!彼螘杂陱娪驳馈?/p>

        “我不同意,看你能把項目怎么樣?”秦歌被惹急了,也開始跟她針鋒相對起來。

        宋曉雨望著秦歌,冷冷一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天宇影視的第一把手了?真是不自量力。老實告訴你,天宇姓宋,宋曉雨的宋,隨便什么時候我都能讓你滾蛋?!?/p>

        秦歌聽到這些很見外的話,有些愕然。但他無暇顧及,就想著怎么說服宋曉雨。宋仁浩曾經(jīng)囑咐過他,不管遇到什么事,希望他都能堅守到最后,最好就是帶著宋曉雨一起,迎接一個個勝利,讓她在事實面前信服你,這比說什么都強。另外宋仁浩也想借此釋懷宋曉雨的心結(jié),讓她慢慢走進(jìn)現(xiàn)實,融入陽光。

        所有這些秦歌都非常愿意去做,但他卻無法過得了眼前這個坎。

        但目前秦歌確實沒有什么好辦法來說服宋曉雨。他相信這始終是暫時的,但宋曉雨卻不這么想。他越來越覺得宋曉雨這么苛刻對待這個項目,除了項目本身,可能還有些針對他。

        “曉雨,請你再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能打開局面,請你相信我。”秦歌最后沒有辦法,又見宋曉雨正在氣頭上,就想避其鋒芒,采取緩兵之計。

        宋曉雨看著秦歌死皮賴臉地請求自己,心中越發(fā)憤怒,暗想:這個混賬,為了實現(xiàn)他的個人目的,就把天宇當(dāng)成試驗品,不顧現(xiàn)實,硬拼硬打,這種人是最自私最可憎的。所以自己一定要截斷他的企圖,讓他徹底絕望,失敗。

        “做夢。天宇影視不是你家的,你當(dāng)然不在乎。秦歌我告訴你,這個項目處理完以后,我會建議父親,注銷天宇影視,再也別去湊這份熱鬧。影視業(yè)本來就是一窩蜂的事,我們就不該摻和進(jìn)來?!彼螘杂旰莺莸卣f。

        秦歌發(fā)現(xiàn)今天宋曉雨情緒激動,一時很難說服。但這個項目卻絕不能讓她拿去轉(zhuǎn)讓,否則天宇影視的未來就沒有了。而且更加嚴(yán)重的是,如若這個項目最后真的被這樣不明不白轉(zhuǎn)讓了,那么對天宇影視以及所有天宇人的信心是一次致命打擊??梢韵胂?,在未來的日子里,天宇影視很難再有膽量和氣魄去面對其他項目。

        “曉雨,那這樣好了。你再給我三天時間,就三天,我一定打開局面。如果三天后我還是沒有作為,那這個項目任憑你處置。怎么樣?”秦歌最后不得已,只能想辦法先把宋曉雨拖住。

        宋曉雨盯著秦歌,目光憤然。按照她的想法,三分鐘都不想給秦歌。但又一想,畢竟還是給他一個臺階比較好。不然他要是去父親那邊亂說一通,父親一出面,她這邊就不好辦了。不妨答應(yīng)給他三天,穩(wěn)住他,然后自己盡早去跟周洋談妥,免得夜長夢多。反正短短的三天時間,他不可能有所作為。

        “那好,一言為定。”宋曉雨點點頭說道。

        秦歌看著宋曉雨離開辦公室,當(dāng)即焦躁起來。這個宋曉雨,就知道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難。與此同時,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正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在慢慢涌起,令他有些無力和絞痛。

        剛才宋曉雨的某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尖刀,冷冷劃開了他的心肺。

        但還沒等他細(xì)細(xì)感受這一股絞痛,安然突然給他打來電話,詢問他找錢有沒有結(jié)果。

        秦歌聽見安然開門見山問起資金的事,有些感慨。他知道安然一直就把自己的事放在心里。

        “還沒有結(jié)果。安然,謝謝你的關(guān)心?!鼻馗璧那榫w還沒從剛才的談話氛圍里走出來,有些低沉。

        安然馬上就聽出了這種低沉,就在電話里問:“秦歌,你情緒不好。是不是因為資金的事?”

        “唉,剛才宋曉雨找到我,她正準(zhǔn)備把項目轉(zhuǎn)讓出去……”秦歌就把事跟安然說了一遍。

        “真的呀?”安然非常驚訝,“宋曉雨也太隨意了。這么重大的事,她怎么想怎樣就怎樣啊?!?/p>

        “這不怪她。最主要是我沒有給她安全感。她壓力很大,有些承受不住了?!鼻馗枳载?zé)說。

        “三天時間,你上哪里去找錢呀?”安然很擔(dān)憂。

        “先拖三天吧,實在不行,我就找宋仁浩去,讓他去跟他女兒談這事?!鼻馗柘肓讼胝f。

        “就算這樣,你還得要找到錢呀?!卑踩幌肓讼胝f,“你想要阻止宋曉雨,最起碼這三天里,找到一部分錢,讓宋曉雨看到希望,這樣會好一些?!?/p>

        “這個……我不一定有把握。但我盡力吧,不然還能怎么樣。”秦歌無奈說道。

        安然聽出秦歌語氣中的無奈和悲傷,頓時也很不好受。

        這些天安然一直牽掛著秦歌和這個項目,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把自己和這個項目,還有秦歌牢牢捆綁在了一起,自己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跟兩者同呼吸共命運了。

        “秦歌,你別急,我來給你想想辦法。”安然沉默了片刻,最后說道。

        “你?你不是說你現(xiàn)在并無閑散資金嗎?”秦歌驚異道。

        “我就不能想想辦法嗎?真是的?!卑踩宦裨沟?。

        秦歌一陣欣喜道:“哎呀,安然姐,要是這個時候你能出手相助,那你就是我的大救星啦?!?/p>

        “別高興得太早。我要提條件的?!卑踩宦犚娗馗枘敲锤吲d,心里也不禁欣喜,就跟他開起玩笑。

        “沒有問題。你是師傅,你隨便提,只要我能承受得了的?!鼻馗栊睦锔吲d,又覺得納悶,就繼續(xù)問,“對了,安然,你有什么好辦法呢?”

        安然一陣遲疑,最終沒有說破。

        “這些事你少操心。我們再聯(lián)系吧,我現(xiàn)在要去做些準(zhǔn)備。”安然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秦歌長長吁了口氣。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安然會出來幫助他,真是始料未及。

        如果安然能迅速落實一部分資金,那么宋曉雨或許真的會改變主意。關(guān)鍵這樣一來,不僅項目保住了,更能讓宋曉雨安心加入這個項目,然后就像宋仁浩說的那樣,讓她看到一個接一個的勝利,從而徹底信服自己,看清她自身的狹隘和沖動,最終進(jìn)入一個良性循環(huán)。這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然而秦歌突然又有些擔(dān)心起來。他一直感覺到安然對自己和項目的濃重牽掛。會不會為了解決自己的困難,她去做一些令她很為難的事情?安然對自己的特殊情義,秦歌一直能感覺得到,所以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秦歌越想越有些不安起來,隨后又呼叫了莫非的號碼。

        接通電話后秦歌一時興奮,就把安然要投資項目的情況告訴了他。

        “莫非先生,你這邊盡量抓緊吧。我這邊安然答應(yīng)籌一筆款子進(jìn)來,就在這幾天里?!鼻馗枳詈笳f。

        “安然?她答應(yīng)給你注資了?”莫非在電話里似乎非常意外。

        “是呀。沒想到吧。說實話這事我也沒有料到呢。”秦歌高興地說。

        “她說過她的資金來源了嗎?”莫非又問。

        “我問了,她說她自有辦法,讓我耐心等她消息?!鼻馗柰Ω吲d。

        莫非在電話里沉默片刻,突然“哦”了一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好久。

        秦歌聽見莫非那種緊張語氣,有些納悶,但也沒怎么多想。

        周洋在跟母親充分溝通以后,再次把宋曉雨約了出來。

        在這之前,周洋在母親跟前,也是做了很多工作的。要不然周海蓉根本就不答應(yīng)收購《救世》這個項目。

        “兒子,你聽媽媽一句,《救世》這個項目你碰都別去碰?!碑?dāng)時周海蓉這樣對周洋說。

        “為什么呀,媽媽?”周洋不解地問。

        “兒子,天宇這次進(jìn)退兩難,我敢保證,他們一定會在這個項目上被活活困死?!敝芎H爻林樕?。

        “你斷定他們不可能找到資金?”周洋問,“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我有這個預(yù)感,兒子。人心是很奇怪的一件東西。沒有出名時你拼命宣傳,唯恐別人不知道。而像《救世》這樣的爆款,又反而會使大家謹(jǐn)慎對待?!?/p>

        “那么,媽媽,你覺得這個項目能贏利嗎?”周洋隨即問道。

        周海蓉想了想,點點頭道:“做好了,應(yīng)該可以,畢竟是個爆款。有影響力,有自帶粉絲,江南這個作者,潛力也很大,我是比較看好的?!?/p>

        “那我們不妨爭取一下,去獲得這個項目吧?!敝苎筇嶙h。

        周海蓉望著兒子,心中有喜有憂,神色復(fù)雜。

        喜的是兒子天生有一股闖勁,這一點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她不禁就想起了周渺,這個老混賬,年輕時也這樣,喜歡追逐新鮮事物,敢想敢做,且往往眼光很準(zhǔn)。而眼前這個兒子,應(yīng)該是繼承了他父親的秉性。這讓周海蓉?zé)o限欣然,總覺得周渺就沒有離開,一直在她身邊。

        憂的是兒子畢竟年輕,還不成熟,以后他究竟會遇到什么,自己能不能擔(dān)當(dāng)起保護(hù)培養(yǎng)兒子的重任,都令周海蓉莫名的緊張,時刻不得寬心。

        “其實我特別希望看到天宇在這個項目上走投無路,一敗涂地。”最后周海蓉說。

        周洋望著母親,深知她這樣說的緣由。但他卻有著不同的見解。

        “媽媽,天宇即便一敗涂地,對我們海博而言,除了能夠讓你出一口氣,別無益處呀?!敝苎笳f。

        “但畢竟是出了一口氣。周洋?!敝芎H馗袊@地說,“秦歌和天宇給我們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p>

        “這我非常理解,媽媽。但是你再想想,如果我們來做這個項目,那不僅可以揚眉吐氣,還能獲得巨大盈利,更能夠讓秦歌和天宇為失去這個優(yōu)良項目而遺憾終身。這對他們的打擊,必定是深遠(yuǎn)的,長久的?!敝苎蠼忉屨f。

        周海蓉當(dāng)時驚喜地凝望著兒子,差點落淚,她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兒子已經(jīng)真正長大。

        周海蓉于是就答應(yīng)了下來,并且跟兒子商議,爭取降兩成價格獲得項目。

        而上次周洋跟宋曉雨接觸后,突然想放棄壓價兩成的主意,并且說他已經(jīng)愛上宋曉雨,這讓周海蓉很是不滿。

        當(dāng)時母子倆爭執(zhí)得很厲害。周海蓉堅持不同意周洋跟宋曉雨走到一起,而周洋也不讓步,母子倆不歡而散。

        一直到那天晚上,周洋主動去找母親深談以后,周海蓉了解到兒子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這才同意周洋去跟宋曉雨接觸,并答應(yīng)周洋自主決定收購價格。

        對此周洋非常感謝母親。而周海蓉也再次感覺到,兒子的確已經(jīng)長大,并且也已經(jīng)擁有了強烈的家族榮譽感。周家的希望,現(xiàn)在全都在周洋一個人身上了。

        然后母子倆提到資金。周海蓉說放心,兒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海博現(xiàn)在雖說沒有什么像樣的業(yè)務(wù),但底子還在。

        周洋說我們要不要等等莫非。周海蓉說他那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結(jié)果,我們等得了嗎?不管他了,你先去跟宋曉雨談,談妥了我們盡快籌錢,錢到位后正式簽訂協(xié)議收購。到時候我們?nèi)谝恍J一些,再找些合作,應(yīng)該可以應(yīng)付這個項目。莫非到時候如果回籠到了錢,想投,那也可以。周洋說好。

        今天跟宋曉雨的見面,依舊放在那個露天咖啡館里。而周洋一如既往,還是提前趕往郊區(qū)公路,為宋曉雨采摘了一束漂亮野花,并讓花店精心包裝一番。

        兩人一見面,周洋就直截了當(dāng)告訴宋曉雨,說他已經(jīng)做通母親的工作,她已經(jīng)授權(quán)自己,自主決定收購這個項目的價格。

        宋曉雨聽罷,臉上掠過一絲欣然,但依舊沒有半點放松的神態(tài)。

        “那你的意思呢?”宋曉雨問。

        周洋笑笑道:“我的意思,我也不壓你的價格,你呢,也別再提價。我們還是按照你中標(biāo)的價格收購,你覺得如何?”

        宋曉雨聽他這樣一說,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假裝矜持一下。

        “那就加價半成,怎么樣,能接受嗎?”

        周洋搖搖頭說:“曉雨,你也別再堅持了,我好不容易說服我母親。要是你不肯放棄加價,萬一她反悔了,那我們這個項目很可能就要黃掉。你要知道,我們按原價收購,那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畢竟這個天價也是我們一手捧起來的,現(xiàn)在一下落到自己手里,這心里總不是滋味?!?/p>

        宋曉雨一聽周洋說得那樣誠懇,心里也很快就放棄。畢竟這樣一來,自己的各方面心愿就都能了卻。

        “那好吧,就按你的意思辦?!彼螘杂晡⑽⒁恍?。這個時候,她眼前的周洋似乎看上去還挺通情達(dá)理挺順眼的。

        周洋笑笑道:“這事談到這里,你有沒有一種遺憾的感覺?”

        宋曉雨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只有如釋重負(fù)的感覺。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這實在是個最佳的結(jié)局。

        “沒什么遺憾。我們拍下這個項目,本身就是個錯誤?!彼螘杂甑卣f。

        周洋注視著宋曉雨,笑了笑,喝了口咖啡。

        宋曉雨拿起桌上的野花,聞了聞,神色欣然道:“你還真有心。謝謝你的花?!?/p>

        周洋從花束里抽出一根長長的野草,神秘對著宋曉雨笑笑道:“你等等啊,我再給你一個驚喜……”

        說完就把手伸到桌子下面,低頭一陣搗鼓,神色怡然。

        宋曉雨既然達(dá)成了轉(zhuǎn)讓,心中愉快,也就隨周洋去鬧騰。

        此時此刻,她特別感到輕松,也挺感激周洋的。周洋這次說他為了說服母親不要壓價,費了好大的力氣,這些話宋曉雨還是愿意相信他的。她覺得周洋做得出這樣的事來,因為他說過他喜歡自己。

        想到這一點,宋曉雨馬上又朝桌上的那束野花望去??此哪挲g,不會比自己大多少,說不定比她小都有可能。但他給自己的印象,卻又是比較復(fù)雜的。

        周洋有時候像個大男孩,但有時候卻出奇的老練,有時候比較冷酷,但一轉(zhuǎn)身就又變得隨性溫和。這也是個謎一樣的男子。

        但有一點宋曉雨是認(rèn)可的。那就是周洋對于自己的感情,或許的確是真誠的。在紐約時,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已經(jīng)愿意為自己做任何事,想她所想,并且當(dāng)時自己的狀態(tài)也不好,他卻能一如既往地對待自己,這就很不容易了。

        宋曉雨想到這里,難免又是一陣唏噓。她無法不想起秦歌來。

        她相信周洋對自己的感情,應(yīng)該是比較純粹的。盡管他作為周海蓉的兒子,對天宇有著天然的敵對心理,但這并不一定就會影響他對自己的感情。這一點,從周洋在這個項目上做出的努力和讓步,就可見一斑。

        正在宋曉雨胡思亂想之際,周洋突然呵呵一笑,隨即把手掌從桌子底下拿起來。

        宋曉雨見周洋緊握著拳頭,吃不準(zhǔn)他到底想干什么。

        “宋曉雨,我還有樣?xùn)|西要送給你?!敝苎竽笾^樂呵呵說道。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宋曉雨打量著周洋的神態(tài),還有他的拳頭說。

        “你閉上眼睛?!敝苎竺畹馈?/p>

        宋曉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又纏不過他,便閉上眼睛,看他會有什么花樣。

        周洋等宋曉雨閉上眼睛后,迅速拿起宋曉雨放在桌上的手掌,然后松開自己的拳頭。

        一枚用草繩編織起來的戒指,顯現(xiàn)在周洋手掌心。

        周洋看著宋曉雨閉上眼睛后的可愛模樣,拿起草戒指,起手就朝她的左手無名指上套了進(jìn)去。

        宋曉雨被驚醒,低頭看到草戒指,不禁一愣。抬頭看時,見周洋一臉欣然,目光溫潤。

        “周洋,你這是干什么?”宋曉雨忐忑地說道。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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