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慧敏
【摘 要】舞蹈表演不僅是演繹固有程式,如高難的技巧。舞蹈本身是要傳遞感情的,在傳遞過程中,任何動作都是語言的一種。作品《我和媽媽》就很好地詮釋了當日常語言再次碰上舞蹈的身體語言,因為有了語言的參與,也讓作品本身更具多義性,立意更清晰。
【關(guān)鍵詞】語言;舞蹈身體語言;《我和媽媽》
中圖分類號:J7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28-0113-01
當《我和媽媽》還未正式開演前,就已備受業(yè)內(nèi)人士期待??春笥腥苏f“很感動”,有人說“它很王玫風”,有人說“它很話劇”。而當再次回味這部作品時,卻有一些不同于當時的感悟。誠如宋欣欣所說,這是一個關(guān)于宋欣欣和她媽的故事,但又不僅于此。
一、關(guān)于“媽媽”的故事
“媽媽”這一身份,生來就有一種特殊的角色期待,它意味著無私奉獻、任勞任怨、包容理解子女、不能說“不”。換句話說,也正是因為“媽媽”本身是一個被賦予多重期待的“標簽化”的形象,對于“媽媽”這一選材,一方面易于被人接受,激發(fā)大家內(nèi)心的情感;但,這樣一個深入人心的形象如何擺脫固有標簽,則成了編創(chuàng)者的難題。若沒有新意,雖不會出錯,卻難免落于俗套。因此,針對這一選題,編導從她和媽媽的日常小事作為切入點。
當舞蹈回歸講述日?,嵤聲r,就有點為難“長于抒情”的舞蹈了。因此,在這部作品的開始,選擇了用說話的形式對“我和媽媽”進行詮釋。舞者們先以一個客觀敘述人的身份,用語言加曲線圖的方式對宋欣欣和她媽媽的背景及生存現(xiàn)狀進行介紹:一個曲線圖沮喪的走著下坡路,一個曲線圖意氣風發(fā)的越來越高,通過這樣的高低對比,簡潔明了的呈現(xiàn)了母女二人的落差,亦或是兩代人的距離,為母女二人的系列矛盾埋下伏筆。并通過之后的沖突闡明媽媽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并非生而就是一位母親。
我們未必會遇到像《我和媽媽》里那些嫌棄女兒新發(fā)型難看、埋怨女兒強迫自己出來旅游的矛盾,甚至不是每位觀眾都有編導同樣的經(jīng)歷。但每個人和媽媽都有各種無法被人理解的矛盾,也是基于這一點,筆者認為,作品中的“矛盾”讓我們意識到媽媽并非生來就是媽媽這一長久被我們忽略的事實。
二、關(guān)于飽受爭議的語言
感動之余,依舊有人會質(zhì)疑借用語言表達的形式。如將語言拿掉,保留原有的動作呈現(xiàn),它還會是一部讓人都明白并覺得感動的作品嗎?難道這部作品的感人之處只在于它用語言本身講述了一個我們平時忽略的立意和那份勇于剖析自我的坦誠嗎?
不同于傳統(tǒng)舞劇,每個舞劇的角色都是一一固定好的,不會存在一人分飾多角的情況。而在這部舞劇里,每個人都可以是宋欣欣,也可以是宋欣欣的媽媽,亦或是旁觀者,這種身份的轉(zhuǎn)變不是依靠動作,而是語言。我們可以清楚的通過語言明白,每位舞者在舞臺上承擔的多種角色。所以,筆者認為,語言對這部作品的第一大貢獻就是,以最經(jīng)濟有效的方式讓觀眾明白每階段作品的走向。
其次,舞劇本身延續(xù)了王玫特有的舞蹈調(diào)度,在不斷調(diào)度中,實現(xiàn)場景轉(zhuǎn)換以及人物間的矛盾沖突。比如宋欣欣邀請媽媽看演出時,舞者們的形象轉(zhuǎn)換,從宋欣欣到宋欣欣的媽、夢雨到夢雨的媽媽,再帶觀眾和舞蹈演員,借助語言的表達方式帶領(lǐng)觀眾置換了不同的場景。最后,每個人回歸自己的身份,對自己的經(jīng)歷開始剖析,剖析自己身為女兒或母親對自己媽媽的的感悟。語言的參與讓我們感受到了作品的多義性。
既然,語言對這部作品有這么大的作用,那剔除語言是否這部作品就沒意義了?沒有規(guī)定,舞蹈必須靠大幅度的踢腿或者高難度的技巧展示,才叫舞蹈;更沒有規(guī)定舞蹈不可以說話,只能用肢體語言表達。筆者認為對于一部作品來說,真正的舞蹈應當是運用合理的手法表達編導的理念。從這方面來看,《我和媽媽》準確易懂的表達了編導的理念:媽媽與女兒間的矛盾與隔閡,以及最后媽媽與女兒愛對方的方式。那些獨白、對話以及相應的調(diào)度形式是劇中每個人物所獨有的。
綜上,作為舞蹈藝術(shù),我們的表演不是單純的演繹固定的程式,高難的技巧,挑戰(zhàn)身體極限。舞蹈本身是要傳遞感情的,在傳遞的過程中,任何動作都是語言的一種,哪怕是生活當中的動作,或者用于舞蹈中的一些真實的日常用語,它依舊和一切語言的功能一樣,第一要義是表達是否準確;其次才是表達是否生動。當撕開美麗動作的遮蓋,我們的注意力直抵舞者的心靈、編舞者的心靈、自己的心靈,這何嘗不是嘗試探索更深層次的美呢?
當然,我們也不能以偏概全,過于絕對化。適用于這部作品的語言表達,并不意味著適用于所有的作品。在對編創(chuàng)手法進行借鑒以前,我們必須清楚,這一編創(chuàng)手法在該作品中的價值是什么。不同的題材、不同的立意,表達手法也不盡相同;同理,審美取向也未必相同。 《我和媽媽》的演繹因表達的需要尋找到了語言作為它的表達形式,而形式生發(fā)自內(nèi)容,即,當這種形式生成的時候,它就成了內(nèi)容的一部分。
參考文獻:
[1]王小京,高天.關(guān)于《我和媽媽》不得不說的那些事兒[J].舞蹈,2017,(02):58-63.
[2]吳鍵,王小京.舞蹈復調(diào)、時代疊映與當代先鋒藝術(shù)的“可感性配置” 以宋欣欣、王玫舞蹈作品《我和媽媽》為中心的思考[J].舞蹈,2017,(06):5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