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與土地價格決定的經濟學原理有所不同,民國時期河南的土地收益與地價即使不是負相關,但也至少表現出不同步性。之所以出現理論和現實的吊詭,主要是根植于中原大地深刻的社會、經濟和心理原因。首先是人口增長導致農產品需求的增加,以及農業(yè)人口的增長也引起對土地的爭奪。其次是土地供給減少與河南農民對土地的特殊偏好而導致的土地需求增加之間的矛盾。再次是土地所具有的穩(wěn)定的投資功能和附著于土地之上的政治權力和社會地位。當然這種情況并非河南獨有,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河南表現得尤為明顯。
關鍵詞:民國時期;河南;土地收益;地價
中圖分類號:K2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8)09-0102-05
土地的價格,是根據土地的交換價值,用錢幣為計算尺度,來估計其大小的一種具體表示。地價漲落的變動事關一國的經濟榮枯,德國經濟學家李士特在其名著《國家經濟學》中謂:“國家福利進退之測驗,未有較以土地價值之漲落為標準更明顯者;國家之災患,亦未有較土地價值發(fā)生動搖,發(fā)生恐慌更劇烈者:土地價值對于國家福利,其關系密切,安可忽視之哉?”① 因此,地價問題歷來為社會所關注。
學界以往對地價的研究重在考察20世紀30年代地價跌落的原因及其造成的社會結果,或從經濟學角度探討土地價格之增益從而為地價稅的實施提供參考,區(qū)域性的研究亦集矢于各地地價變動及其原因。不過從總體上講,大都認可地價的漲跌與土地收益的一致性。但細究1912—1937年之間河南省的地價與土地收益之關系,顯然與此不符。因此,本文在梳理河南省地價和土地收益的基礎上,試圖探究實際經濟運行有悖于經濟學機理背后的復雜原因。
一、民國時期河南的地價變遷
民國時期河南的地價變動趨勢和全國一樣,也經歷了先漲后跌的軌跡。自清末開始,全國地價已呈上升的態(tài)勢。當時,地價上漲的記載史不絕書。據卜凱調查,自1895年至1925年,小麥地帶各區(qū)和水稻地帶地價有遞升的趨勢②。1929年對山西17縣的調查顯示,自1919開始,地價明顯普遍上漲。17縣的地價平均數,1919年每畝5.32元,1924年7.78元,1929年17.9元。許多地方漲了150—500%③。江蘇省政府1930年11月對各縣地價變遷的統(tǒng)計也昭示了這一趨勢,嘉定、崇明、寶應三縣地價與五年前相比增長100%,泗陽增長了80%,其余各縣也有不同程度的增長④。但自20世紀30年代初開始,出現了大范圍的地價下跌。到1936年左右,地價又開始回漲。
1936年,國民政府實業(yè)部中央農業(yè)實驗所統(tǒng)計了各省歷年田地價格變遷指數。據1939年出版的《農情報告》刊登的《民國二十五年各省地價調查》,1912年至1931年之間,除察哈爾和陜西兩省之外,其余各省之田地價格都呈上升趨勢。而1931年以后,除綏遠、云南、貴州、廣東和廣西外,其余各省地價逐年下跌,到1935年開始穩(wěn)定,1936年則有回漲。1931年到1935 年間水田共跌19%,平地共跌17%。1936年度水田回漲3%,平地回漲3%。1936年各省地價較上年升漲者,有察哈爾、綏遠、甘肅、陜西、山西、河北、山東、江蘇、浙江、安徽、湖北、湖南、貴州、廣東等14省。此外尚有少數省份如河南、四川、云南、廣西、江西、福建、寧夏、青海等8省,地價續(xù)有下跌。因此,民國建立至抗日戰(zhàn)爭之前,各省地價變化不一。但就總體趨勢而言,大致是以1931或1932年為分界點,在此之前,地價呈上升態(tài)勢,在此之后,地價則日趨下降。河南省的地價變遷與全國態(tài)勢大體一致。1931年以前,地價上升,以后地價開始下降。如河南封丘的地價,每畝平均從1932年的69元下降到1933年的50元,再降至1934年的37元。⑤ 1933年河南滑縣地價開始下跌。上等地每畝只有20—30元,中等地10—16元,下等地僅2—3元。⑥ 內鄉(xiāng)近城五年前可賣50元的土地,到1934年只值40元以至30元,跌落了40%。豫南地價的跌落更比北部及西部顯著。信陽近城五年前每畝50元的土地,1934年只有35元;中山鋪一帶以前50元的土地,減為20元,跌落了60%。⑦
南陽縣地價的變遷也證實了這種趨勢。據調查,從清末到抗戰(zhàn)以前,南陽縣的地價變遷大致經歷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賤價時期:由清季到民初,地價總體很賤,好地最多賣10元,薄地更不值錢。第二階段是由賤而貴時期:由民初向后,社會生活程度日繁,各種物價漸貴,地價也在一天天上漲。直至民國十五年(1926),地價漲到了相當高的程度,普通地要30—40元一畝。由民初到民國十五年中間,雖有幾年荒歉,收成大減,但地價仍然增加。第三階段是跌落時期:到民國十六年(1927年),地價迅速跌落,由40元一畝,降落到10元、8元一畝,與清季價格差不多了⑧。因此,民國時期河南的地價,就總體趨勢而言,大致是以1931年為界,呈現一種先升后降的態(tài)勢。
二、民國時期河南的土地收益
民國時期河南省的土地收益,除個別年份有統(tǒng)計外⑨,長時段凈收益變遷的資料實在難覓。而土地收益又牽涉土地產量、勞動投入、稅率等問題,難以準確量化。為了昭示土地收益的大致趨勢,本文暫拋其他因素,僅以農作物單產數額作為標準衡量。以此繩準,則民國時期河南的土地收益大致呈現遞減的趨勢。
對于民國時期河南的土地產量,學界已有研究和統(tǒng)計。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王天獎先生就細致探討了近代河南的單產變化及其原因,結論是20世紀30年代河南省的平均單產較之晚清有所遞減⑩。據記載,20世紀初豫西南南陽一帶的農田單產,豐年每畝可收小麥3斗(約51公斤),稻谷6斗(約70公斤)、玉米4斗(約62公斤)、谷子5斗(約75公斤),一般年景以6折計,畝產麥、秋總共當在八九十公斤上下。豫北林縣,“每畝谷合二百五(市斤),雜糧也有石四三”,加上小麥,全年單產當有100多公斤。豫東南的項城,“普濟堂”地產15頃(內有腴地2頃,中等地二、三頃),平均單產2斗,推算縣境一般中等土地畝產當有3斗(約51公斤),加上秋糧,共七八十公斤。豫東的陳留、睢縣、商丘一帶,據民國初年日本人調查,農田單產在2—5斗之間(約40—100公斤)。將這些不同地區(qū)的單產綜合起來,推算民初河南旱地作物單產大體有八、九十公斤左右。至于水稻,禹州在光緒末增為8斗(約200公斤)。豫南水稻集中產區(qū)的單產罕見記載,據清中期信陽畝產300多公斤。因為稻作區(qū)不到全省耕地總面積的10%,故對提高全省單產作用不大。水旱混算,晚清時期河南單產當不到100公斤。 至于20世紀30年代河南的單產量,王天獎先生依據河南通志館的采訪冊、有關縣志和公私社會調查,1935年河南官方的統(tǒng)計數字,將70個縣按地域分為豫東、豫南、豫西、豫北、豫中五區(qū),估算出豫東17縣,平均單產為72公斤;豫南6縣,平均單產為153公斤;豫西11縣,平均單產為99公斤;豫北18縣,平均單產為80.5公斤;豫中18縣,平均單產為87公斤。全部70縣,平均單產為89公斤左右;如除去豫南,基本上為旱作區(qū)的64縣的平均單產則為84公斤左右。與民初相比有所降低。這自然是就總體而言,具體到各縣,則因自然條件、社會條件不同而很不一致:有提高的,有降減的,亦有持平的,而以第二種情況居多。
徐秀麗對1917—1937之間年河南的糧食總產量做了估計(表1),也印證了這一趨勢。1917—1937糧食產量先降后升,但與1917年相比,1931年至1937年之間的糧食總產量略有下降。
叢翰香:《近代冀魯豫鄉(xiāng)村》,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年,第303頁。
王天獎和徐秀麗的估計稍嫌粗疏,未能長時段估計河南農業(yè)產量的變化。較為細致的產量是許道夫的估計,許道夫結合民國時期的第四次農商統(tǒng)計、第五次農商統(tǒng)計、《中國年鑒》以及《統(tǒng)計月報》與《農情報告》等資料,梳理了1914年到1937年之間各主要作物(小麥、玉米、高粱和甘薯)的產額變化(表2)。各主要作物產額變化不一,有升有降??偟膩碇v,甘薯的產量自1929年起,產量一直時降時升,總體呈下降態(tài)勢。小麥、玉米和甘薯大致是以1916年或1918年為一個分水嶺,在這之前,單產呈上升趨勢;在這之后,雖偶有年份,產量略高于這兩年,但總體趨勢亦呈下降趨勢。
綜合以上資料可知,雖然各人考察之起始點有所不同,但就總體趨勢而言,20世紀30年代的土地收益與民初相比,呈一種下降的態(tài)勢。
三、民國時期河南的土地收益和地價
對于土地收益與地價之關系,民國時期已多有研究,但大體都認為地價與土地收益呈正比,與資本利率成反比。但反觀河南的土地收益和地價之關系,即使不是呈一種成負相關性,至少也表現出不同步性。河南的地價與土地收益的關系與一般的地價變遷學理有所不同,主要存在以下原因。
(一)人口的增長導致農產品需求的增加,與此同時,農業(yè)人口的增長也引起對土地的爭奪。從長期趨勢上看,農地價格趨向上漲,基本原因就在于人口長期趨勢為自然增長之勢。人口增加對地價造成的影響在兩個方面:第一,人口增加致使農產物需求增加,需要糧食愈多,對土地的需求愈甚,于是土地便更加值錢。第二,與農業(yè)人口之進退有關。如果人口增加,但大多從事農業(yè)以外的行業(yè),或許不會引起地價的增加。但如果在一定區(qū)域之內,從事農業(yè)者愈多,則因相互競爭,也會導致地價高漲。在清末民初,河南人口呈緩慢增加趨勢。1910年河南人口為26110000人,1928年已增加到29090000人,人口增加了2980000人。人口的增加必然導致對農產品的需求增加,進而對土地的需求增加,必然會引起地價上漲。同時,河南商品經濟不發(fā)達,增加人口大多仍從事農業(yè)生產,很少從事其他行業(yè),因此,業(yè)農者數量增長。許昌“俗尚稼穡,土地多平原,素號天然農業(yè)區(qū),人民亦多倚農業(yè)為生活?!?太康縣“人民業(yè)農者約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獲嘉縣“居民業(yè)農者十之七八,商工次之,政學軍警尤次之。” 即便從事其他行業(yè),也不脫離農業(yè)生產領域。林縣“以農為本業(yè),士、工、商人鮮有不能幫助耕作者,婦女足不履場圃者,惟極少數富家。其種山田者,婦女操作之勤苦,幾與男子相等。” 靈寶縣“男人以耕田為正業(yè),即家產甚豐之人,亦莫不日日下地,學生放假期內必幫其父兄工作,俗語有云,士氣若退,其家必落,實經驗之言也?!?/p>
(二)土地供給減少與對土地特殊的偏好而引起土地需求增加之間的矛盾。土地交換價值大小的決定因素,除了土地效用性為基本因素之外,還取決于市場上土地之供需狀況。假使土地供應來源多,土地需求程度不切,土地交換價值即??;反之即大。如河南的耕地面積1913年為114945千畝,1932年為112981千畝,1934年為104168千畝,土地面積有所下降。因此,農地在自然限制之下,需要日增,而供給日少,價格必趨上漲。農地購買者,主要有兩類:一種是純粹投資性質的地主;一種是供給自己及其子孫經營使用的中小農民。前者以收取地租或者雇傭勞動力進行資本主義式的經營,以盈利為目的;后者不求利潤,唯求勞動獨立、生活安定而已。因為二者目的不同,所以購買農地的旨趣亦迥異。中小農民經營土地,大多還是出于自給自足計,其目的無非為維持一家老小的生活。是否借經營土地獲利,從不在考慮之內。因此,中小農民只要有余力購買土地的時候,他們便會相互爭奪,往往導致農地價格格外高漲。與其他北方省份如河北、山東經營式農場主占優(yōu)勢的情形不同,河南的富戶大多是城居地主,如許昌,以土地出租為目的,即便是非城居地主,也會將土地出租,購買土地很少考慮到土地收益。同時,與江南佃戶占優(yōu)勢的情形也有所不同(見表3),河南
的中小農民在農村中仍占主體。在1933年國民政府的調查中(表4),許昌五村為83.19%,輝縣四村為79.91%,鎮(zhèn)平六村72.55%。相比較而言,南方的自耕農所占比例較少,而佃農所占比例較大,大部分為半自耕農或佃農,而半自耕農或佃農大多生活捉襟見肘,少有余力購置土地。中小農對土地的購買旨趣必然導致地價攀升。
(三)土地所具有的穩(wěn)定的投資功能,以及附著于土地之上的政治權力和社會地位。土地不僅是維持生存的重要生產資料,并且土地還是人們最理想的投資方式;同時,擁有土地還是社會地位的一種象征。土地非盜賊所能竊奪,亦非水火所能毀損,較諸任何動產甚至房屋等,都更為安全可靠。因此,農民為晚年生活及子孫生計考慮,無不愿以較高價格購買地產。因此,農地不僅為從事農業(yè)勞動者的主要財產,而且被認為是最穩(wěn)固可靠的資本。不但如此,附隨于土地產權上的鄉(xiāng)村政治特權和社會地位的差別,亦往往成為人們爭奪農地的主要原因,也會使地價趨于上漲。擁有地產之人,恒受社會的重視與尊重,士紳能領導地方,土豪能武斷鄉(xiāng)曲,皆與擁有土地受人尊重有關。民國時期,河南省政府在任命地方官吏時,也會考慮土地擁有狀況。在1933年調查河南的21個保長中,擁有田產不到10畝的只有4個,其他9個在50畝以上,8個在30到40畝左右。在44個區(qū)長中,擁有田產在100畝以上的有32個,占70%以上,100畝以下的只有27%左右。 雖然所得到的材料似乎太少,但已經能夠從一個側面證明河南各縣區(qū)長中地主或富農占絕對少數。這一特點與重視文化資歷的南方頗為不同。費孝通對江村的調查表明,當時村中有兩任村長。前任是前清秀才,曾到城市做家庭教師,民國初年回村辦私塾。此后,在村中擔任領導工作,根據不斷改變的行政系統(tǒng)的任命,他得到了各種正式的頭銜。繼任者周先生曾從家庭教師受業(yè),但已不及參加科舉考試。由于為人誠實,又有文化,逐漸擔任了村中公務的領導工作。 即使在同為北方的河北省,其地方行政人員的遴選看重的也是學識、脾性、年齡和個人操守,而不是擁有土地的數量。而在河南,土地所造成的社會地位和政治權力的提高,導致人民對擁有更多的土地趨之若鶩。
綜上所述,民國時期,河南的土地價格的上漲與土地收益成負相關,或呈現出一定的非同步性,也就是說,土地收益減少,而地價卻在上漲。之所以在河南出現這種理論和現實的吊詭情形,是因為存在著附植于中州地域之上的深刻的社會、經濟和心理原因。首先是人口的增長導致農產品需求的增加,以及農業(yè)人口的同步增長引起對土地的相互競爭。其次是土地供給減少和對土地特殊的偏好而導致特殊的土地購買欲望從而引起地價需求的增加。再次是土地所具有的穩(wěn)定的投資功能和附著于土地之上的政治權力和社會地位。當然這種情況也許并非河南所獨有,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河南表現得尤為明顯。因此,在研究經濟問題時,既要看到趨同性,但亦不能忽視地域差異。
注釋:
① 李士特:《國家經濟學》,上海商務印書館1929年版,第219頁。
② 卜凱:《中國土地利用》,金陵大學農業(yè)經濟系1941年刊行,第456—458頁。
③⑥⑦ 陳翰笙、薛暮橋、馮和法合編:《解放前的中國農村》第3輯,中國展望出版社1989年版,第74、494、523—542頁。
④ 馮和法:《中國農村經濟資料》,黎明書局1935年版,第513—518頁。
⑤ 劉銘庚:《河南封丘縣農村的概況》,《新中華》1934年第2卷第20期。
⑧ 第三區(qū)農林局:《南陽縣農村社會調查》,《河南建設季刊》1934年創(chuàng)刊號。
⑨ 陳伯莊對平漢鐵路沿線的信陽、明港、確山、駐馬店、遂平、西平、郾城、許昌、鄭州、新鄉(xiāng)等地的自耕農和雇農的凈收益做過估計。參見陳伯莊:《平漢沿線農村經濟調查》,交通大學研究所1936年版。
⑩ 王天獎:《從單產看近代河南的農業(yè)生產》,《史學月刊》1991年第1期。
光緒《南陽府南陽縣戶口地土物產畜牧表圖說》,光緒三十年石印本。
張旺增:《林縣志》,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452頁。
東亞同文會:《支那省別全志·河南》第8卷,南天書局1988年影印版,第449頁。
民國《禹縣志》卷6《水志》。
葉倍振:《地價的意義種類與應用》,《財政評論》1947年第17卷第3期;陸錫木真:《地價的漲落及其原理》,《商學期刊》1929年第7期;張森:《如何估計地價》,《地政月刊》1933年第1卷第7—12期;鄧郊:《地價問題》,《地政通訊》1943年第1卷第5期;廖士毅:《芭蕉村耕地價格之研究》,《財政評論》1945年第15卷第5期。
許道夫:《中國近代農業(yè)生產及貿易統(tǒng)計資料》,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3、8—9頁。
民國《許昌縣志》卷6《實業(yè)》。
民國《太康縣志》卷3《政務志》。
民國《河南獲嘉縣志》卷9《風俗》。
民國《林縣志》卷10《風土》。
民國《靈寶縣志》卷2《人民》。
孔雪雄:《最近我國農地價格之變動及其原因》,《中山文化教育館季刊》1936年第4期。
在滿鐵調查的33個村的富戶(占地100畝以上的地主)中,經營地主在這些村中55個富戶中占了40個。見黃宗智:《華北的小農經濟與社會變遷》,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6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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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孝通:《江村經濟:中國的農民生活》,商務印書館2002年版,第102頁。
李懷?。骸度A北村治》,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67—169頁。
作者簡介:歲有生,商丘師范學院經濟管理學院教授,河南商丘,476000。
(責任編輯 張衛(wèi)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