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鵬

[關鍵詞]紀錄片；編導；整體介入

電視紀錄片要面向社會生活尋找題材，但是，在這紛繁復雜的大千世界，編導要紀錄什么、為什么紀錄、怎樣紀錄，這些核心問題貫穿在紀錄過程的始終。

一、創(chuàng)作前期編導如何選材

嚴格地說，近年來中國紀錄片漸漸失去觀眾，紀錄片編導以風雅自命。指責大眾沒有文化品位。不懂電視、不懂電視藝術。當然，觀眾也埋怨當今的紀錄片晦澀、枯燥、沉悶，故作高深、故弄玄虛。就拿時下創(chuàng)作中嚷嚷得很歡的紀實風格來說，一味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抓取一組走馬觀花的影像，配以解說即成紀錄片。在“一片生活”的背后，紀錄片離觀眾越來越遠。到底是觀眾拋棄了紀錄片？還是紀錄片背離了觀眾？就藝術與現實生活的關系問題而言。紀錄即一種對原始素材進行檢篩與整理的過程。從這個意義上講，要在平凡、平實甚至是平淡的日常生活中進行深入、深刻、深邃的心靈體驗并不容易。

目前我國紀錄片的現狀是城市題材少，社會矛盾題材少，關注個體心靈情感的更少，老少邊窮題材一度泛濫熒屏，似乎這才是文化品位。然而，過度地關注弱勢群體，往往容易陷入獵奇與投機的嫌疑，已經讓觀眾產生了排斥的情緒。其實，轉型期的中國有太多問題值得關注：人口遷徙、制度變革、上崗下崗、情感困惑、觀念更替以及這些問題背后的心態(tài)等等，紀錄這些問題的作品都可能為社會所關注。與普通電視節(jié)目相比，紀錄片依賴的不是題材獵奇，而是對題材的深入開拓與細膩捕捉。認真觀察與耐心等待是紀錄片拍攝的基本條件。然而通訊、交通、時間、經費等問題的存在，讓隨時抓取生活里的細節(jié)變化成為一種空洞和想象。但是。紀錄片制作者也要直面生活，不是編出來的，更不是導出來的，而是紀錄出來的。

二、創(chuàng)作中編導的介入

任何類型的電視節(jié)目創(chuàng)作過程都有前期和后期之分，前期制作，主要是選取題材、收集相關材料、確立主題、整體構思等等。接著便是假以時日的現場拍攝，而后期制作階段主要的工作就是編輯了。雖然電視編輯的具體工作是在后期完成的，但是編輯思維卻是滲透在紀錄片創(chuàng)作中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中。編導在節(jié)目采錄到播出的整個流水環(huán)節(jié)中都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從某種角度說，電視編導應是電視全才，有過電視新聞采制、拍攝、編輯的經歷，這樣從事編導工作才有一定的基礎。一位編導，他不撰稿時，要與文字人員進行溝通，然后修整文字。當他不兼作攝像時，他要與攝像溝通，尤其是一些運動變化的鏡頭，如何去表現預期的風格與主題。這些溝通是細致而煩瑣的，有時甚至要通過爭論、商討來完成。

由于紀錄片拍攝對象的行為、狀況及其周圍環(huán)境等因素的不確定性不可預知性。創(chuàng)作者往往會拍攝到意料之外的畫面。同時也常常會由于客觀原因而無法完成先前的構想，這樣，最后形成的紀錄片可能會偏離前期確立的主題，于是，編導在思考怎么拍。拍什么的同時，也被附加了另外的問題，拍了之后怎么編。優(yōu)秀的創(chuàng)作者在拍攝過程中，都沒有中斷對后期編輯的思索，這樣形成的編輯思維，又反過來決定拍攝對象的選擇，前期決策、拍攝行為與編輯思維的相互作用與融合，使得片子在后期制作中得以順利完成，而不致出現無法編排，沒有主題的尷尬局面。

三、創(chuàng)作后期編導的藝術水準

紀實既是一種節(jié)目形態(tài)。又是一種創(chuàng)作形態(tài)，用專業(yè)術語說，是“對生活原態(tài)的一種美學把握”。在某種意義來說，它是對生活的重構，具有生活真實和藝術真實的雙重品格。但是長久以來，許多人認為紀錄就等于現實，虛構就是虛擬。筆者認為，這是思維邏輯的誤解。紀錄，應是多維真實的混合，紀錄片追求的就是最大限度的逼近真實。要達到這一目的，紀錄片就不應當拒絕富有創(chuàng)造性和表現力的各種手法，一部優(yōu)秀的紀錄片往往就是紀實與虛構的最佳配置。為了維護真實，之前若干“不許”成為許多記錄人不可逾越的游戲規(guī)則：不許扮演、不許專業(yè)照明、不用音樂、不用蒙太奇組接技巧等，如此多的“不許”形成了一代紀錄片工作者對維護真實性的良苦用心。構成了獨特的風格。人們擔心談論多了屬于表現范疇的蒙太奇，就會影響紀錄片紀錄生活的原生態(tài)，從而動搖其真實的本性。但是，筆者認為，把一系列不同時空拍攝的鏡頭聯系起來的技術蒙太奇僅僅是從視覺上使鏡頭的組合更趨合理，更自然流暢，而富于表現手段的藝術蒙太奇則是通過鏡頭組合產生的沖擊從心理上加強作品情緒的感染力。

此外，紀錄片中音效的運用也至關重要，筆者認為，紀錄片要表現“真”，必須讓它自己傳達的信息具有真實感。也就是說片子傳達的視聽覺信息要讓受眾盡可能多地聯想起自己生活中相似的情境。這就需要提供生活中具體的視聽方面的細節(jié)。比如日本NHK所拍的《小鴨齊彼》，片中更是大量運用了音樂的表現手段特別是鴨媽媽帶領小鴨穿越公路的一段。專門創(chuàng)作的輕快滑稽的音樂，對刻畫鴨子的貢獻是不可忽視的。很早以前格里爾遜就對紀錄片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對真實事物作創(chuàng)意的處理?！边@在今天看來仍有道理。只要我們不違反真實的原則，就應當大膽的利用各種藝術表現手段，融入創(chuàng)作者的思考和審美體驗，使紀錄片這一歷史最久的片種煥發(fā)出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