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譯天
慘白的燈光,映著凌亂的試卷。
我伏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窗外雨后屋檐上水滴滑落?!班粥?、嘀嗒”像是在為無聲的時間配音。房間里一片寂靜,這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環(huán)境,沒有鬧市的喧囂,只有心田的寧靜,盡管脖頸有少許的酸痛。
我再一次抬頭時,鬧鐘的時針已指向了“11”,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擱下筆,挺直腰板,椎骨傳來“咯嗒”的響聲。站起身來,準備去洗漱,可書架上的書使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游離過去。書架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本新書,我抽出了其中一本,一看封面:《圍城》,于是又坐回書桌前,閱讀此書。
臺燈慘白的燈光映襯著書中幽默詼諧的文字,竟?jié)u漸變得溫馨。剛剛為難題而躁動的身心也緩緩地平靜下來。書中精巧的修辭,令人嘆為觀止的描寫,使我不住地微笑默嘆,認為妙絕。和每晚握得筆桿發(fā)燙,飛快地趕著作業(yè)相比,靜靜地捧著一本書,坐于窗前,放慢生活的腳步,品讀名家的作品儼然是一種享受。當我合上書時,窗外已聽不到雨滴滴落的聲音,深夜,一切都靜了,慢了。
清早,我顧不得睡懶覺,爬了起來。窗外已是朝霞漫天,鳴笛聲,談笑聲,汽車引擎聲等各種聒噪的聲音又將靜了一夜的城市覆蓋,人們又都投入到新的一天快捷緊張的生活中去。
我騎著車去老師家中補習(xí),晨風(fēng)中多了一分躁動,少了一絲恬靜。呼呼而過的風(fēng)聲似乎催著你加快腳步,為各種事情去奔波。我戴上衣帽,遮住雙耳,不去理睬它。
當我學(xué)完習(xí),騎回家時,父親正坐在沙發(fā)上等著我。見我來了,遞過一本書道:“這是汪曾祺的文集,拿去看看吧,一本好書?!蔽覄傁胝f:“作業(yè)還未寫完”就看到了父親嚴肅卻又有所期待的目光,于是接過書,回房間一探究竟。
這書名為《人間草木年華》,裝禎的確精美。我攤開書,借著和煦的日光讀了起來。汪曾祺被譽為“最純粹的文人”,閱讀他恬淡的文字,我不禁聯(lián)想到了當今緊張的生活節(jié)奏,誰能在世間萬物中感受到如此清新的生活真諦,寫出如此悠然自得的經(jīng)歷?仿佛一人坐于車水馬龍的城市,獨自一品清茗,再快的腳步也于我如浮云。
真諦往往就藏在你稍稍停歇的步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