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轉(zhuǎn) 角
言之鑿鑿,這不合理的敵人被提升到理智上。
這惱人的活命!
唯一記得在落雨時刻,你懷抱悲愴行走在苦難的西部。
在荒漠,在草原,我開始認知完全與你相悖的世界。
這也是一種落差,因為一個名字,我選擇重新站立。
海,原來可以停留在最初的位置上。
并不需要走下坡路,久負盛名的太陽在黃昏時已停下腳步。
我的愿望何其渺小,他只要照亮我滿臉皺紋與嗓音,我遲暮的中年時光,他就可以象征性地把我溶解在七彩光環(huán)里了。他是道德的,他在啃噬自己的同時也毀掉了我的忍。
像波浪,在沙漠與海洋的肩上,他忍痛割愛。
而我,只是偶爾路過此處。
這是春天的街景,一池藍色幽深的湖水溫柔注視,我自圓其說,難以咽下一個人的背影。原來愛著愛的人,亦有疲憊之美。
在一束花上停留。
胚芽成脫臼的灰燼,黑暗在水上浴血,沐光之后還原給蒼涼的故土。
然而我還是你的,我永在!
這是虛假的幻象,真實具體到被一株植物所指認。
夏季來勢兇猛,他看不清互換角色之后誰在陪伴被暴曬過的黑女人。他陳述、表白、激動,又不肯回家……
她啞然、驚恐、暗示,退步數(shù)千之里。
我所在的位置有些什么事發(fā)生。
他嘴唇青紫,衣衫襤褸,開始以夢的方式挪入深山。斜靠夜色的中年婦女望著他遠去的倒影,喝下整瓶毒藥。
躺在麥秸上尋找幸福?
這是謎。漂浮在海上,這最后的發(fā)現(xiàn)不可阻擋,這被寫進歷史的遺囑面對熟悉的一切,傾倒所有武器。
故鄉(xiāng)的鐘聲敲出我全部憂傷,而我在此也只停留了一次。
在一只布谷的嗓音里淪落風塵,我也不過是啼落了一個彬彬有禮的名字。
永恒地歌唱。
波浪已破碎。
在波瀾壯闊的黎明,昨日之日露出破綻。
他記憶烈日,他也懷抱理想,向著虛幻的目標,陳述時光如何在一枚葉片上被虛度,浸泡冰雪的海水在南極消解存在,他稱自己也有狡猾的一面。
四面八方與風斗爭的大樹和光影,紛紛綁縛命運。
原來還在老地方,繼續(xù)破碎。
冗長,瑣碎,毫無體溫的夜倒映在一堵墻上。
他活得如此鮮明!
當我覺得破裂之聲自墻角隱隱傳來,空氣里,一對冷寂孤絕的眼睛正在燃燒冰,我的肉體與碎花壁紙交疊論戰(zhàn),是繼續(xù)低垂下去還是成為拒斥烈日的一掛彩虹?
殺機隱隱,他冷芒如柱,瞳仁里迸射我所罕見的刀光劍影——
嗜血的傷口竟激不起我一絲波浪!
也許正因為如此,我柔薄的烈性只是時間的犧牲品。
我不知該如何矯正行程,有關(guān)長路漫漫一切繽紛相錯的花影環(huán)繞我所有流浪過的沿海城市。而我之所以選擇沙漠,源于我不在他身邊,一份蒼涼盡可以低回不去。
風起云涌之后微醉的黃昏坦率而來,多皺的青春再次落入草莽江湖,我且多容留你半日,不去空想諷毒之苦。
生命在窗外,本無悖斥與任性,和彼此尚堪玩味的剩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