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駱麗萍
我得感謝40年前的那場演出,是她帶我走進了文字。
快過年了,村里搞聯(lián)歡,村小學出的節(jié)目是《白毛女》。我坐在第一排,清楚地看到奇怪的一幕——一個高年級女生捧著個本子,蹲在舞臺一角,給臺上的演員提醒臺詞。我覺得稀奇,戲演完后,向這位姐姐要來劇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剛上一年級的我,有好多字還不認識呢。我傻傻地問,演戲還要靠這本子上文字?那位姐姐篤定地說,那當然。從此,我的心中埋下了文字的種子。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我在讀小學,印象最深的是小人書,看過的題材不少,斗地主、抓特務、戰(zhàn)斗英雄、楊家將等,一遍又一遍地,看幾十遍也不嫌膩。記得當時我有一件紅色的上衣,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漂亮衣服,許多女孩都想穿。我的條件是,一本小人書可以換穿半天。后來,這個秘密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我還挨了一頓打。
初中,遇到在無錫九中當老師的鄰居,他帶回來一本“名著”。我問他什么是名著,他告訴我說,名著是世界上最好的書。我翻了兩頁《簡愛》,便愛不釋手。后來連借帶買的,幾年里讀完了《戰(zhàn)爭與和平》《包法利夫人》《紅與黑》《莫泊桑中短篇小說》以及中國四大古典名著等。后來還是那位老師,又給我?guī)硪槐井敃r紅極一時的文學期刊——《青春》,我走路看,吃飯看,看得如癡如醉。有一天,好朋友來找我玩,我躲了起來不見她,就是為看完雜志上的小說。至今想起這件事,還覺得愧對那位閨蜜。
考上無錫輕工技校后,發(fā)現(xiàn)學校的圖書館里訂閱了《青春》,我無比開心,從此再也不用為找《青春》犯愁了,每期新雜志我總是搶先借閱。因為愛好閱讀的緣故,我的作文一直得到老師的認可,常常作為范文來評講。后來,我也因此留校做了一名文員。同學們都以為我留校是因為有后臺、有背景,其實只有我知道,誰才是我最強大的后臺。
后來走上講臺,我時常把《青春》雜志上的好文章分享給學生,組織他們一起討論文章的結構、語言風格,了解作者要表達的思想,繼而點燃了同學們的寫作熱情。我還以“青春詩會”為名,開展起語文綜合實踐活動,組織學生創(chuàng)作詩歌,朗誦詩歌,制作配樂詩朗誦視頻作品等。我的語文課堂總能被文學裝點得別樣生動,多姿多彩。
前兩天,在微信朋友圈里偶然看到一位朋友在《青春》上發(fā)表的作品,很是羨慕嫉妒。在我兵荒馬亂的青春期里,《青春》給那些時光抹上一層揮之不去的光彩,充盈而生動,恐怕用一生的時間也無法忘懷。
編后語 :《青春》創(chuàng)刊于1979年,40年來,數(shù)以千計的寫作者在這里留下青春的夢想和呼喊。為迎接本刊40周年大慶,特開設此專欄,邀請您來講述“我的《青春》故事”。專稿郵箱156543832@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