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亞平

丁亞平:中國藝術研究院電影電視藝術研究所所長、研究員

一

2017年12月，最后一周，在凜凜的寒氣中，中國藝術研究院院內紅旗招展，彩旗飄揚，仿佛一片紅色的海洋。在一間間會議室里，研討嘉賓、旁聽會議者心頭感受到一種春的氣息，撲面而至。

長期以來，我院的科研工作，涌現(xiàn)出了無數優(yōu)秀的研究成果，實現(xiàn)了藝術研究的現(xiàn)代性建構。但學術工作從確定議題，查找資料，到艱苦寫作，再到產出成果，需要比較長的周期；專業(yè)批評與寫作，也時或存在方法論單一、視野狹窄、觀點保守等問題。研究人員有些時候很難把自己的成果及時整理、發(fā)表出來。而且，最重要的是，研究人員其實大都不是為了“秀”才去行動、去做事，在這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傳播年代，學者們與聚光燈的距離太遠。

2017·中國藝術研究院電影電視評論周（以下簡稱評論周）于2017年12月26日至30日在北京舉行，評論周作為一次新的嘗試，它以“藝術評估，文化前瞻”為主題，以學術定位為主，兼顧電影的藝術性與商業(yè)性，遵從“小、精、準”的思路，努力貫穿到各個論壇中。此次評論周設立了8個學術論壇，旨在圍繞中國當下影視產業(yè)的現(xiàn)狀與創(chuàng)作問題及發(fā)展對策進行探討，站在理性的、學術的、客觀的角度思考、分析與探討中國電影發(fā)展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加強電影創(chuàng)作與電影理論、批評之間的聯(lián)系，為中國影視健康發(fā)展問診把脈、建言獻策。感謝院領導支持做這樣一個一年一度的電影電視評論周。參與交流的院內院外的學者，有了一個既能打開學術空間暢所欲言又能快速在媒體“賺到眼球”的交流、對話的機會。

千里萬里的焦渴風景轉化為愉快的觀影和系列的對話。評論周對2017年國內外電影進行評估，對近年來形成的特別是2017年度的影視行業(yè)現(xiàn)象進行學術研討，同時動員、發(fā)掘業(yè)界、學界以至青年學子的新力量參與其中，包括舉辦“中國電影藝術史研究叢書”發(fā)布以及優(yōu)秀影片展映等一系列活動，都頗見我們的用心。本次評論周學術論壇除策劃了有中國藝術研究院連輯院長、著名作家莫言、著名導演尹力、著名制片人于冬以及我擔任演講人的開幕論壇之外，還透過影視界同行和電影電視藝術研究所同事組織了下列論壇：“三方對談：當下電影編劇的成就、困境與突圍”“青年矩陣：中國電影產業(yè)發(fā)展的新驅動”“網絡自制劇走向何方——新媒體影視論壇”“行業(yè)劇與社會價值觀建構”“電影史學科建設研討暨‘中國電影藝術史研究叢書’出版座談會”“戲曲電影：觀察與反思”“藝術電影的詩性精神”。平等交流也好，居高臨下也罷，無論如何，這個評論盛會特別把種種觀察、思考和研究擺出來，努力尋找異于或超越以往思維方式的思路，把評論水準促上來，通過提供有質量的學術與思想的交流，引領影視學術正能量，匯聚了眾人的探索與思考，不少新的領域得到開拓，一些影視焦點、現(xiàn)象和問題被梳理得更加清晰了，取得巨大的成果和廣泛的影響。在新的學術視野下，短短一周，評論周成了中國藝術研究院的中心大事之一，在成為院內外的“學子”們的盛事的同時，也在院內以至整個學界挖掘出前人所沒有看到的歷史維度。在整體性的評論與學術創(chuàng)新的前提下，更多的人開始能以更加學術和客觀的態(tài)度看取、審視當下的豐富的影視實踐。

無疑的，電影、電視為自己的時代創(chuàng)造一種獨特的被觀看的世界。社會文化語境、思想、政治與電影此消彼長，相得益彰，形成一種不斷超越的建構理性。近十余年來中國電影、電視藝術和市場的演進，從狹仄到深廣，在總體上推動了中國電影的進步。但是，在建構一種影視文化上，卻可謂乏善可陳。作為不斷擴容增速的電影電視生態(tài)，無論宏大、幽微抑或具體實證，有了更多的人的參與，影視發(fā)展的觀念圖譜，需要有一個進步觀念和正確方式開放地推動電影的轉型，由此打開電影、電視與世界對話的諸多可能空間。這之中包含三個關鍵因素：一是影視的市場和藝術關系處理及其原則；二是讓藝術真正走近人民的核心出發(fā)點和路徑；三是給包括以“00后”為主體的電影電視觀眾提供新鮮的觀影經驗，發(fā)揮年輕一代影視創(chuàng)作者的創(chuàng)作動能和勢能，不斷提高他們認識電影電視、創(chuàng)造以至改變電影電視的水平。

二

新的世界秩序正在建立，對傳統(tǒng)進行著根本性的顛覆。市場、人文、技術和影視亦然。就影視而言，它的改變是商業(yè)和市場格局，電影電視行為、路徑方式上，更是思想與觀念的深層上。未來的無限可能已經徐徐打開。它正在改變一切，正在完全改變著當下和未來。社會、技術、觀念快速改變和震蕩當下的一切，當代影視如何跟上，電影電視怎樣建構，適應、迎向或做真正的引領，值得思考。

電影電視包含技術的前提、商業(yè)成本的投入、文化觀念的融合，被視為一個開放的復雜系統(tǒng)。突破單一的社會或政治的范疇，探入電影電視市場和藝術內部機制，在多重力量多重因素的交匯處拓展影視業(yè)的全新視域，是進行影視產業(yè)良性運作，引領中國影視產業(yè)轉向的最重要的取向。在新的觀念的帶動下，中國電影電視產業(yè)的視野與走勢空前開闊。

電影、電視生態(tài)不斷轉型與改變，獨具意義。2017年全年生產電影故事片798部，中國電影全國總票房為559.11億，年增幅13.45%。國產電影票房為301.04億元，占票房總額的53.84%。全年票房過億元影片92部，其中國產電影51部。國產電影海外票房和銷售收入42.53億元，比上年38.25億元增長11.19%。2017年全國新增銀幕9597塊，銀幕總數已達到50776塊，平均每天增加26.3塊銀幕。中國電視劇年產量已成為我國群眾基礎最廣、傳播輻射面最寬、商業(yè)化程度最高的第一文藝樣式，2017年年產電視劇400余部、14000余集，加上快速發(fā)展的網絡自制劇，影響力不斷增強。

一些知名導演、中年一代以及跨界執(zhí)導筒的導演，紛紛拿出自己的新作，從《芳華》到《戰(zhàn)狼2》，給觀眾們帶來意外之喜。2017年全年共有13部國產影片票房超過5億元，6部國產影片票房超過10億元，影片《戰(zhàn)狼2》以56.83億元票房和1.6億觀影人次創(chuàng)造了多項市場紀錄。

中國電視劇發(fā)展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每年都有佳作問世，不斷涌現(xiàn)出一批直抵人心的各種類型的電視劇精品，實現(xiàn)了國家和核心價值觀的有效傳播。比如《士兵突擊》《人間正道是滄桑》《平凡的世界》《北平無戰(zhàn)事》《父母愛情》《瑯琊榜》《海棠依舊》，都影響比較大。

2017年，《人民的名義》《白鹿原》《雞毛飛上天》《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lián)盟》《我的前半生》《急診科醫(yī)生》《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風箏》等電視劇，以及《白夜追兇》《無證之罪》《河神》《春風十里不如你》《你好，舊時光》等網絡自制劇，都是有很好的藝術品質和價值表達得比較好的作品。

這構成一份不錯的成績單。作為文化產業(yè)的影視，中國追趕美國和其他電影大國，富有成效，在銀幕數上已經超越北美市場，成為全球第一，而中國電視劇年產量自2007年開始就已位居世界第一，影響力日趨增強。

影視數字攀升，在市場占據一席之地的作品增多，以及出現(xiàn)的一些困難和問題，人們可以正面來看待。但是，市場信馬由韁，牽制了電影電視藝術的發(fā)展，而且它隨外力而轉移，同質化嚴重，缺乏更多有內涵的出色作品，重視眼皮底下利益的人越來越多，這就不正常了。影視產業(yè)的市場屬性和經濟體量畢竟只是一個方面，做大不等于做強。在我看來，電影、電視的更重要的功能，還是它的社會意義，文化涵意，也就是電影怎樣和世界說話。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影視的選擇不是時間上的，也不是產業(yè)或技術上的，從外在走向內在，關乎人文信仰和旨趣，才最重要。對電影電視文化、藝術發(fā)展的基于興趣、志向或所從事工作之上的追躡、對話，通過藝術創(chuàng)造貫注對社會、國家以至整個人類命運的深入思索和長遠眷注，每個電影電視工作者的初心才能被真正激發(fā)起來。

不斷趨于開放的文化面貌、創(chuàng)作理念、藝術和技術結構構成了一個時代影視生態(tài)發(fā)展和電影、電視人探索的群體底色，影視理念、產業(yè)發(fā)展觀念和時代并行，影視產品多樣化，各種創(chuàng)作思想、技術和藝術的更新速度，和加速電影跟世界與文明對話的深度嚙合的節(jié)奏、步履相偕而行。

三

影視作為一種紀錄、創(chuàng)造、想象的手段和載體，注定要和時代相交匯，離不開電影電視創(chuàng)作趨向多元與開放的社會背景，也離不開影視藝術日趨深化的本質取向。影視創(chuàng)作對事件的選擇，對人物的塑造，對空間、細膩情感和心理的描繪，對矛盾與沖突的設置，對角色精神世界的探求，呈現(xiàn)日漸豐富繽紛的色彩與取向。電影電視的題材、主題、故事、風格、類型、場景、視聽系統(tǒng)，包括創(chuàng)作品牌的塑造，都是確立一部作品美學慣例的重要因素。影視導演、從業(yè)者總是想把這種審美與創(chuàng)造活動及經驗放到特定歷史語境當中，讓拍攝的題材與自己有共鳴，更與時代與世界產生復雜的互動和關聯(lián)。

2017年12月上映的馮小剛的影片《芳華》，講述部隊文工團一群時值芳華的小人物的故事。大時代的洪流滾滾向前，在社會底層的每個人的命運有了折疊、簸蕩。表面是懷舊，思想、情懷與人性主題才是關鍵。關于歧視、愛、傷害、友誼以至關鍵時刻的舍命之舉，構成扣人心弦的段落，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對于一部好電影來說，這樣的敘事具有內在的張力和打動人的力量。

追溯電影史的淵源，這樣的人物形象塑造以及對生活的不斷提煉，和底層敘事有著鮮明的傳承性。

從第一代，到新生代，他們拍攝電影的初衷，一開始就是探索底層經驗。導演張石川曾經在小報社打工，鄭正秋來自廣東汕頭農村，黎民偉在唐人街長大。一直到賈樟柯，將自己的電影世界的表現(xiàn)空間和個人的情感記憶、體驗聯(lián)系到了一起。他們的底層經驗，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寶貴的財富。他們在電影中融合進自身的體驗和經歷，將個人的思想，融入到電影的選材、編劇和電影表達之中。電影家創(chuàng)作的電影中的人物，很多是普通人。

他們拍這些作品，既然是受觀影推動，為觀眾拍，為普通人拍，就要考慮使用特有的形式與手段，有效地走進人民。不管是什么樣的情節(jié)表現(xiàn)，都努力去讓觀眾喜聞樂見，而且藝術表現(xiàn)上，融合了戲劇性，有吸引力的視覺形象、容易理解的故事。同時，在畫面形式上，也都是為了更好地讓觀眾接受，力求通俗易懂?？偠灾堑讓咏涷灱捌浜诵某霭l(fā)點與外來形式緊密連接，充分利用、掌握這一連接形式，才使得電影電視作為大眾文化工業(yè)產品，在一個多世紀里，產生了越來越廣泛的影響。

四

在當下時代，電影、電視除了需要重溫歷史的回聲，需要迎接數字技術的快速發(fā)展，更需要迎向新世界，接受挑戰(zhàn)而產生嶄新的美學呈現(xiàn)。除了作品的內容與形式、結構與意義力求呈獻新的面貌之外，一代電影電視工作者怎樣保持清醒的態(tài)度，在變動不居的影視美學實踐中獲取信心，發(fā)揮長項，更加注意發(fā)掘并尊重作為社會中堅的年輕一代的價值思想，專注于作品本身新的藝術表達和影視美學，把類型與價值表達做更好的結合，尋求更有成長效應的創(chuàng)造的成功，是可能的。

年輕一代，嘗試創(chuàng)新融合，并贏得觀眾，有著更大的可能性。不只是年齡上的界定，而是群體特征與視點視野上的界定，他們對新的美學、形式與受眾往往有著優(yōu)于前人的更為敏感與豐富的感知與接納，在藝術素養(yǎng)、知識構成與文化結構上更為多樣化，在影視選擇中呈現(xiàn)出更為開放包容的姿態(tài)，視角更加獨特尖銳。立足本土，在民族電影、電視追求超越、變化上，年輕一代發(fā)揮優(yōu)勢，為當下和未來的中國電影構筑了重要的選擇和發(fā)展的道路。

重視市場選擇的起點，仍然是作品而非作品之外。電影、電視憑借理性與直覺創(chuàng)作，釋放出一種想象的松弛、自由和張力。真實表現(xiàn)并窺探一種美好生活，表達人的精神世界，影視工作者責任重大。對于中國電影、電視，對于中國大眾消費和電影電視生活的未來，影視界要以好的、有情懷的作品，去影響生活。每一個電影、電視人的藝術創(chuàng)造，探索并獲得敞開以至最大化的傳播效果，努力深化和進一步發(fā)展自己，都要從電影、電視如何跟世界說話，提高影視藝術表達中，獲得印證。置身技術和社會快速發(fā)展的環(huán)境，和單向度的商業(yè)主義作斗爭，在一個本土的語境里，講好故事，講我們自己的故事，但又能撥動人類共同的心弦，有效地應對快速變化的新的藝術創(chuàng)造的挑戰(zhàn)與機遇，電影電視有著無限的可能。

五

在2017·中國藝術研究院電影電視評論周開幕論壇上，著名作家莫言在講演中由三部電影的觀影經驗，談到了評論的意義和價值：

我因此想，電影導演就是希望把所有的觀眾都變成“傻子”，都把電影當成真事，尤其希望所有的觀眾都把自己沉浸到電影當中去，變成其中一個角色。而電影評論家就是要時刻提醒觀眾：這是電影，不要太當真了，太當真就不能自拔了。這次中國藝術研究院舉辦的電影電視評論周就能起到這樣的作用：讓觀眾冷靜，時刻提醒大家這是電影，不要陷入太深。我們要讓觀眾明白，電影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技術；這么多的電影，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影片里的人物，有的值得學習，也有的需要批判；里面有一些閃光的思想，也有一些不太健康的思想，這就需要在高質量的電影評論的引導下，讓觀眾用冷靜的態(tài)度和立場來鑒賞電影藝術。

從有電影開始電影評論就存在了，即便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刊物，更沒有電視評論節(jié)目，但每一名觀眾都是一個評論者，人們看完電影后在一塊兒議論就是對電影的評論。在電影發(fā)展了100多年之后，電影評論已經變得非常成熟了，產生了很多理論體系。在這樣的一個時刻，在電影大量出品的情況下，怎樣讓觀眾去選擇最好的電影，或者怎樣引導觀眾從電影里面發(fā)現(xiàn)最有價值的東西，這就是電影評論的價值所在，也就是這一次中國藝術研究院主辦的2017·電影電視評論周的價值所在。

在莫言看來，電影的評價標準值得探究，畢竟電影藝術太豐富了，題材太多樣化了，風格也像萬花筒一樣讓人眼花繚亂，評價電影的標準是千千萬萬的。他說他作為一名電影觀眾，還是希望看到能夠引發(fā)自己青春回憶的電影，能夠讓自己感同身受的電影，能夠讓自己跟電影里面人物的命運混雜在一起的電影。這種評論標準，可以視為主觀尺度與客觀標準的統(tǒng)一，是有意味的。

莫言對我們的電影電視評論周給予了充分肯定。謝謝莫言。更要謝謝連輯院長、牛根富副院長的指導、策劃與組織！感謝關注、參與影視評論周工作的電影電視藝術研究所同人、中國藝術研究院相關機構的同事和影視界及學界諸師友的大力支持。2017電影電視評論周結束了，如何淌成小溪、匯成河流？怎樣重整行裝再出發(fā)，尋求進一步的突破，以永遠在路上的執(zhí)著把影視評論引向深入，開創(chuàng)影視評論周的全新局面，把下一屆影視評論周做好？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一）我們首先想到的是，評論無小事，不能因為實現(xiàn)影視評論的科學與公平正義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就諱言甚至丟掉影視評論的科學標準和遠大理想。

（二）如何繼續(xù)在常和長、嚴和實、深和細上下功夫？密切關注2018年中國影視發(fā)展新動向新表現(xiàn)，在發(fā)揚中國藝術研究院學術傳統(tǒng)和影視評論周已有的長處基礎上，堅決把“藝術評估，文化前瞻”貫徹到底，需要我們做出新的努力。

（三）威廉·洪堡說：大學有兩個任務：對科學的探求，個性與道德的修養(yǎng)。大學的準則是寂寞和自由，兩者相互關聯(lián)、依存。在我所身處的中國藝術研究院堅持理論批評，也同樣要兼具思想與學術的雙重價值。評論無禁區(qū)、批評全覆蓋，使命引領和問題導向相統(tǒng)一，堅持文藝評論的批評與自審精神，堅持說真話，堅決不說假話，也成為我們最關注的學術共同體的自覺。

（四）影視評論周是一項建設性的工作，糾正形式主義，依靠團隊力量，在不斷建構的學術空間化之下，電影電視藝術研究所要負總責。新的電影電視評論周要有新氣象、新作為，努力增強批評的自覺，確保影視評論周的方向不被扭曲，影視評論的利劍永不蒙塵。

（五）回顧2017·中國藝術研究院電影電視評論周的首次嘗試，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小結，更重要的是一種對接、汲取和出新，我們要以“越是艱險越向前”的學術本色、氣概和精神，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沿著評論、對話的筆直道路，每個議題，每場討論，夾在個性化論者的論評思想之間，自由思想的門戶敞開了，想象的群體和蓄積的勢能正在形成。讓我們2018年12月再見！

注釋：

[1]莫言.電影與電影評論——從三部電影說起[N]. 中國文化報. 20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