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塔塔
陳水墨搬家這件事情做得悄無聲息的,雖然明著跟宋信和提了一聲,自己卻跟個竄天猴一樣,一個下午的時間,連床底收納的鞋盒都搬到隔壁去了。
他能怎么辦?把人攔下?沒名沒分的,真是憋屈!好在一日三餐陳水墨還是愿意跟他拼著吃的。她早上晃悠過來做飯,宋信和跑步回來,陳水墨撒歡地喊他:“宋醫(yī)生!皮蛋瘦肉粥,就剩三個包子了,你一個夠不夠吃?”
擱在平時,宋信和飯量真沒她大,今天看她一臉燦爛,就是氣不過,沒好氣地說道:“不夠。”
陳水墨摸包子的手一頓,宋醫(yī)生早餐向來講究的是質(zhì),不是量啊,一般牛奶加吐司就解決了,難道是因為她包的包子太好吃?
陳水墨立馬美滋滋起來,全部推到他面前說道:“那你都吃了吧,正好我們單位樓下新開了一家餛飩店,同事們都說味道不錯,我……”
宋信和盯著比他拳頭還大的包子,問道:“放著包子不吃去吃餛飩?”
“嗯?”陳水墨不解,片刻后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那我就吃一個吧。”就知道宋醫(yī)生食量沒那么大,那就改天再去吃餛飩吧。
次日,輪到宋信和做早餐了,陳水墨一進門就聞到了熟悉的人間煙火味,她蹦跶到廚房:“宋醫(yī)生,你今天怎么不做三明治了?”
味道很熟悉,濃而不郁,鮮而不膩,氣味兒飄香,把陳水墨肚子里的饞蟲勾動,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啊,是餛飩!”眼見要起鍋了,陳水墨慌忙遞碗,嘴里不停地贊嘆,“宋醫(yī)生,你還會做這個???”
“怎么,我看著像一頓只能吃兩個包子的人嗎?”
“嘿嘿,別這么說嘛!”陳水墨替他謙虛,“你明明一頓只能吃一個包子??!”
一說這個,宋信和臉就黑了,昨天他真的只吃了一個半,考慮到上午有臺手術(shù)要做記錄,他硬著頭皮在她的注視下,放下了最后半個包子。
“吃飯!”
陳水墨樂顛顛地把碗端上桌,等宋信和過來了,才慌忙問道:“宋醫(yī)生,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昨天說要吃餛飩所以今天才做的吧?”她接過宋信和遞過來的勺子,就勢舀了一勺,小口地嘗了一下,“好鮮啊!”
算她有良心,看出來他是特意給她做的餛飩了。
“呼!好燙!”陳水墨吞下一口薄皮餛飩,扇著嘴邊風(fēng),繼續(xù)說道,“人真的好奇怪啊,一聽說餛飩就忍不住一定要趕緊吃到,就跟一提山楂忍不住咽口水一樣?!闭f到此處,陳水墨覺得口里泛酸,決定下午去買點山楂來吃。啊,要多帶一點兒,給宋醫(yī)生也嘗嘗!
“你是說,我是因為聽到你說餛飩,所以今天才做的這個?”這句話,幾乎像是咬著牙才勉強說出來的。
“對啊,不然呢?”陳水墨又咬一口,大呼,“太燙了!”
宋信和捏著筷子的手抖了下,哼道:“燙死活該?!?/p>
晚上下班,陳水墨特意跑過來送山楂,宋醫(yī)生微信說要加班,不回來吃晚飯了。
她去廚房放山楂,看到冰箱旁邊的琉璃臺上放著一本攤開的食譜,她順手拿起來瞄了一眼,上面寫著:“蝦仁餛飩的做法?!?/p>
陳水墨撿了顆山楂塞進嘴里,今天晚飯吃什么呢?翻一下菜譜吧。
往前翻兩頁:“鮮肉餛飩做法、牛角餛飩的包法、三鮮餛飩的做法……”
她愣了愣,又翻到了扉頁,里面掉出來一張購物小票。她彎腰撿起來,看清了上面的時間,是昨天晚上七點四十二分付的款。
陳水墨摸著那行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手機傳來提示音,她手抖地拿起來,心里有種強烈的預(yù)感,應(yīng)該是宋大善人的微信。
手機屏幕亮著,跳出來消息提示:“我順路買了點兒山楂,你晚上八點半過來一趟,拿過去吃。”
陳水墨握著手機,覺得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她應(yīng)該沒有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