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學惠

一、童二樹其人

童二樹，生于1721年，卒于公1782年，名鈺，字璞巖、二如、二樹，號札巖、借庵子，浙江山陰（今紹興）人。一生布衣，精通詩畫，善寫山水，能以草隸法寫蘭、竹、樹石，尤善寫梅，平生所做不下萬本，每幅必有題詩。兼工草隸，愛蓄古銅印章，精于篆刻。曾參與編修《河南通志》《甘泉縣志》《揚州志》等，有《二樹山人詩稿》《香雪齋余稿》行世。

童二樹是一位有著較高藝術(shù)涵養(yǎng)和史學造詣的文人學者，在乾隆年間以畫梅聞名。他愛梅、畫梅，自稱“梅癡”，客居杭州時曾作《孤山》詩，其中有“梅樹是前身”之句。當時海內(nèi)知名之士多與二樹交游，不僅爭購其畫，還寫詩贊誦。清代史學家、經(jīng)學家邵晉涵（1743—1796，字與桐，號二云），與二樹情趣相投，關(guān)系甚篤，有多首詩贊誦二樹畫梅：

山陰童二最瀟灑，性如野鶴棲寒松。愛花便欲盡花體，手無定相神游空。興酣揮灑滿四壁，粉心透入冰霜叢。化身定屬梅花質(zhì)，縞衣人佇生綃櫳。〔1〕

清絕襟懷許自知，秋聲蕭戚為催詩。香南雪北無消息，豫寫春愁寄一枝。君向梅花得賞音，禪窗我亦助清吟。正如鐘阜蕭思話，松石泠泠伴鼓琴?！?〕

清代戲曲家、文學家蔣士銓（1725—1784），字心馀、苕生、蕖生，號藏園、清容居士、定甫，亦與二樹相知相交，對二樹畫梅贊不絕口。做詩集《藏園詩鈔》，其中有多首詩贊誦二樹畫梅。其中，《題童二樹游鄧尉寫梅花長卷》云：

山人去游香雪海，鄉(xiāng)思花前不能待。故國寒梅滿意中，一斗隃麋辟空灑。將梅縮入鵝溪絹，樹杪樹根皆不見。中安半截都廬橦，斜撐一丈橫磨劍。山人臂展古鐵條，翹關(guān)扛鼎不動搖。把筆劃紙掣流電，直掃橫掃鋒如刀。圈葩點蕊灑珠顆，頃刻花開千萬朵。僵肢但藉腕伸伸，凍萼安容天放鎖。山人畫梅海內(nèi)傳，見梅如見山人顏。中然不得春風力，自寫寒枝結(jié)古歡。如何吮墨傷遲暮，卷尾親題倦游句。孤山老婦唱刀環(huán)，不須去做梁園賦。

（時有中州之游，故云）

《題雜家書畫冊子》云：

近來畫梅童二樹，十指終年染墨痕。畢竟成陰生子后，美人高士共銷魂。未識頑仙鄭板橋，非人非佛亦非妖。晚摹瘞鶴兼山谷，別辟臨池路一條。翰林前輩數(shù)袁公，艷福清裁一世雄。鄭李牽連成合傳，韓非老子究難同。

圖1 [清]童二樹 梅花圖軸 157cm×96cm 紙本設(shè)色 衡水中國書畫博物館藏

邵晉涵的詩不僅贊誦了童二樹的畫梅水準，還贊誦了他性情恬淡、瀟灑自如、襟懷磊落的人格。蔣士銓在詩中描述了童二樹所繪梅花長卷的內(nèi)涵、技法及風格，還透露出他在書法方面的深厚造詣：“晚摹瘞鶴兼山谷，別辟臨池路一條?！?/p>

二樹也曾在一首詩的自注中記載親友索梅及種梅的情況：

予家居時，親友爭索寫梅，若不能應(yīng)，乃與曰：有能以生梅來易者，許之，否則不吾溷者。一時移植甚眾，不日，荒圃中作璦圃矣，遂名曰寫春園。〔3〕

寫春園其實就是童二樹的私家梅園，其間遍植梅花，不僅滿足了童二樹愛梅、賞梅的需求，也為他畫梅、吟梅提供了條件。

二、童二樹畫梅：畫意不畫形

童二樹是一位畫技全面的畫家，善寫山水、蘭、竹、樹石、梅，尤以畫梅馳名海內(nèi)。在他的筆下，梅花千姿百態(tài)，婀娜多姿，既有不同生長時期的梅花，如含苞之梅、盛開之梅、凋零之梅，也有不同情境中之梅，如臨水之梅、浸月之梅、披煙之梅、凌云之梅、傲雪之梅、臨風之梅、正午之梅，既有繁花密蕊，也有老干疏枝，既有梅石相映，也有梅竹雙清……畫梅技法不拘泥于前人成法，多為自家創(chuàng)新之法，表現(xiàn)出高度成熟的筆墨技巧。

1.畫意不畫形

梅屬薔薇科落葉喬木，性耐寒，開放于早春之際，氣味清香，花分五瓣，也有重瓣梅花。枝干硬挺如鐵，梅樹愈老，姿態(tài)愈瑰奇多變，有白色、紅色、淡紅色等花種，色澤雅潔如玉，晶瑩剔透，自古以來深得文人喜愛。自宋代起，梅花開始出現(xiàn)于文人筆端，經(jīng)宋、元兩代發(fā)展，梅花的表現(xiàn)形式及技法日臻成熟。就技法而言，主要有勾勒填彩、水墨氤氳、空勾倒暈、白描圈瓣、重色點染等幾種形式。至明清兩代，文人們繼承前人的筆墨傳統(tǒng)，將梅花作為一種獨立的表現(xiàn)主題推向頂峰，涌現(xiàn)了眾多的畫梅名家，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梅花作品。

童二樹是清代畫梅名家，在其梅花作品中經(jīng)?？梢娨幻队≌隆爱嬕獠划嬓巍?，其畫梅重視梅花意蘊的表達，不刻意表現(xiàn)梅花的具體形態(tài)。因此，他的畫梅技法與前人迥然有別，歸納起來主要有三種形式，第一種是圈形梅花，即用淡墨畫出一個圓圈，在圓圈內(nèi)涂粉，再在白粉上輕描幾條墨線，使圓圈分出幾個區(qū)間，相當于花瓣，最后用重墨點出花蕊或花蒂。這種圈形梅花形狀有大有小，分別表示盛開之梅和含苞之梅。梅花近看不似梅花，遠看個個飽滿鮮活，生動可人（圖1）。第二種是圈瓣梅花，又分兩種形式：一是先用白粉點出梅花輪廓，再在白粉上用淡墨勾出花瓣，最后用重墨點蕊（圖2）；二是白描空勾梅花花瓣，在花中間用重墨點出花蕊（圖3）。這種圈瓣梅花有五瓣、四瓣、三瓣、兩瓣、一瓣之分，分別表示盛開之梅和凋謝之梅（圖4）。在白描空勾梅花中，還繪有許多只有花蕊沒有花瓣的梅花，表示梅花已經(jīng)謝盡。

圖2 [清]童二樹 梅花圖軸 168.8cm×91cm 紙本設(shè)色 衡水中國書畫博物館藏

童二樹的梅花表現(xiàn)技法是他在對梅花進行長期觀察感悟中形成的，表現(xiàn)出嫻熟的筆墨技巧和靈活多變的造型能力。童二樹與“揚州八怪”生活于同一歷史時期，“揚州八怪”中的李鱓、汪士慎、金農(nóng)、羅聘均擅長畫梅，他們的畫梅技法主要是工筆的空勾圈瓣，細筆點蕊。童二樹與“揚州八怪”所處地域相近，有可能相交相識，但他的畫梅技法沒有受到“揚州八怪”影響，而是保持獨特的個性特征，豐富了梅花的表現(xiàn)技法，實屬難能可貴?！皳P州八怪”中的李鱓曾在一幅梅畫中題詩道：“不學元章與補之，庭前老干是吾師。寫完瞪目支頤坐，門外雨霜隕雪時?！薄?〕表明自己不學前賢，以梅為師，童二樹也是這樣畫梅的。

2.不知是我是梅花

圖3 [清]童二樹 梅花圖軸 91cm×39cm 紙本設(shè)色 衡水中國書畫博物館藏

“不知是我是梅花”是童二樹在梅花圖中經(jīng)常使用的一方印章，透露了他與梅花的親密關(guān)系。童二樹愛梅成癡，常常到了忘我的境地。他曾在一首詩中寫道：“……學詩學畫兩成癡，一生但與梅花俱。梅花于我為老友，少小花有競奔走。水邊竹外常獨行，似畫新詩竟何有……”〔5〕道出自己學詩畫梅成癡，一生愿意與梅花在一起，將梅花視為“老友”。童二樹高潔、疏狂的品質(zhì)與梅花的品質(zhì)合而為一。梅花不僅是二樹的“老友”，更是摯友，是二樹的傾訴對象。“磊磊落落不得意，一生偃蹇常泥涂。……我歌未竟風雪零，蒼茫古道無人行。狂呼大笑向誰語，頹然說與梅花聽?！薄?〕詩中道出了二樹郁郁不得志的人生際遇，梅花成為他的心靈寄托。

童二樹有許多方印章都與梅花有關(guān)，除了“畫意不畫形”“萬幅梅花萬首詩”“不知是我是梅花”，還有“梅影”“梅癡”“梅道人”“萬玉齋”“聊贈一枝梅”“寫春園”“老樹著花無丑枝”等，這些印章在梅花圖中反復(fù)出現(xiàn)，成為梅花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此外，童二樹精于篆刻，所用印章當為自己刻制。

三、童二樹題梅花詩

童二樹是一位高產(chǎn)畫家，平生畫梅不下萬幅，每幅都有題詩，因此有“萬幅梅花萬首詩”印章。他愛梅又癡迷于詩，“與同郡劉文蔚、沈翼天、姚大源、劉鳴玉、茅逸、陳芝圖結(jié)社聯(lián)吟，稱‘越中七子’。嘗往棲鳧村，月中行吟，得一詩綰一結(jié)記之。比曉已二十四結(jié)矣”〔7〕。其對詩的癡迷程度可見一斑。童二樹的梅花作品詩畫結(jié)合，蘊含了豐富的內(nèi)容。

1.體現(xiàn)藝術(shù)修養(yǎng)

衡水中國書畫博物館收藏一幅《梅花八屏》，每屏題名分別是《映水》《曉春》《浸月》《披煙》《凌云》《傲雪》《臨風》《晴午》，并分別配以長詩，描寫了各種情境中梅花的美艷多姿。每屏題詩內(nèi)容如下：

《映水》：

凌波微步襪生塵，絕倒思王慰洛神。未識傳來千種艷，可能抵得一江春。斜臨曲澗流疏影，獨立寒津見性真?？偸褂南汶S水去，漁郎何處問前津。

《曉春》：

蒲柳飛飛尚未芽，一枝向暖已含葩。地難老掩若霜氣，寒不春光富貴花。勻水拳山粗辟徑，短籬矮屋好移家。此中清福初消受，腕底香生興正余。

《浸月》：

一天碧水洗塵昏，幾樹疏花露遠村。映澈冰壺微有影，照來霜鏡淡無痕。最宜仙子彈瑤瑟，留個佳人共玉樽。皓魄素枝渾不識，更從何處覓香魂。

《披煙》：

正向孤山欲討春，迷離景色認難真。似無塵陰高人駕，會有香坐涉水濱。寫入畫圖雖有影，化成筆墨自通神。未知處士情何限，不盡煙光流幅巾。

《凌云》：

竹籬茆舍絕塵囂，玉雪若肌氣自超。任爾無心騰碧落，也同有節(jié)上青霄。翩翩白鶴翻輕羽，裊裊成霞親薄綃。長許歲寒雨映帶，不知深處可能招。

《 傲雪》：

輕攜不借瘦攜藤，野外寒梅倦不隱。六九節(jié)交春盡盡，每三里望雪層層。水仙配祀真無系，火食考梅媿未曾。如此清標誰作伴，蒼松古柏是為朋。

《臨風》：

東君搖曳到孤山，相對披襟意自閑?？偸癸L姨摧冷艷，幾曾仙子落塵寰。飄零玉樹香猶在，宛轉(zhuǎn)芳魂夢正還。有負西溪深夜月，翛然空爾照痕斑。

《晴午》：

日暖風輕絕點塵，枝南枝北對芳辰。晴窗爛放吳山雪，卓爾紛披香國春。定日睡余思索笑，每于詩罷為傳神。此中無限陽和意，消盡寒光置我身。

此圖的第一至七屏均署款：“庚子仲春寫于第一客居之深柳讀書堂，二樹?！钡诎似潦鹂睿骸案又俅鹤谠㈥幱赀B朝齋無客至，竟得完幀，可喜也。二樹山人童鈺?！庇纱丝芍藞D作于1780年，童二樹60歲，正客居他鄉(xiāng)，在仲春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家中無客來訪，異常寧靜，二樹揮毫潑墨，創(chuàng)作了這八屏梅花圖及八首詠梅詩，心中充滿喜悅。可以看出，這是作者精心創(chuàng)作的一幅梅花作品，不僅描繪了多彩多姿的梅花之美，還通過題畫詩深化了作品的內(nèi)涵。這八首詩引經(jīng)據(jù)典，通過典故、比喻、擬人等手法謳歌了梅花高潔、孤傲的品質(zhì)。詩中蘊含了豐富的史學知識與文學知識，體現(xiàn)了童二樹深厚的文史底蘊及藝術(shù)修養(yǎng)。

2.抒寫個人情趣

這種題梅詩用語樸素簡約，形象直觀地描述了梅花的千姿百態(tài)，表達了自己對梅花的喜愛之情。有《梅石圖》繪蒼老梅樹倚石而生，梅干虬曲多姿，梅花盛開。題詩為：“老樹橫斜鹿角攢，東風撩亂不勝寒?；腥凰[江馬上，幾處疏枝倚棹看。”這幅梅花畫于“庚子春暮”，即1780年。題畫詩以寫實的語言描述了梅花橫斜生長的老干和鹿角形的樹枝，與畫面內(nèi)容完全相符。又有《梅花圖》繪一株梅樹枝干虬曲上揚，滿樹梅花暗香浮動，題詩為：“香林雪海萬花堆，一別春風十二回。今日看從圖畫上，依然清氣逼人來?！弊髡甙衙坊ū扔鳛椤跋懔盅┖！保m然在異地他鄉(xiāng)，沒有梅花相伴，但看見滿紙梅花，依然可聞梅花清氣逼人，由此可見作者對梅花的思念?！瓣P(guān)門長日寫槎枒，燭影光中興轉(zhuǎn)賒。安塊石頭系個竹，百般忙卻為梅花?！薄袄厦仿渎渲袷枋瑁逦队谌俗杂杏?。寫入畫圖猶被羨，此生何可不同居?！薄霸泴ご赫炔哌b，踏詠時過居家橋。梅花似鐵心猶熱，未許春光上柳條。”“苦雨春風已過時，玲瓏萬玉綴花枝。盤抱喜作虬龍勢，始信梅花無丑姿?！薄拔宄鲂驴从褡脸桑挚戳鰜y堆瓊。茆檐無限望年至，始識春風不無情。”“恒春花放滿瑤臺，那得寒梅觸暑開。不怕芙蓉生艷妒，卻教禿管一呼來?！薄按猴L尚未到南枝，先向圖中一見之。和靖不來雙鶴杳，橫空霜雪一題詩”……這些詩均為梅花圖題詩。賞畫品詩，我們可以看出童二樹對梅花的細膩情感，無論早春還是酷暑，無論居家還是客居，寫梅詠梅已經(jīng)成為童二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喜歡梅花，“始信梅花無丑姿”“百般忙卻為梅花”；他觀賞梅花，“曾記尋春杖策遙，踏詠時過居家橋”“五出新看玉琢成，又看六出亂堆瓊”；他思念梅花，“不怕芙蓉生艷妒，卻教禿管一呼來”……這些梅花詩詼諧幽默，充滿生活氣息，體現(xiàn)了童二樹樂觀的生活態(tài)度和優(yōu)雅的個人情趣。

圖4 [清]童二樹 梅花圖軸 110cm×33cm 紙本設(shè)色衡水中國書畫博物館藏

3.寄托思鄉(xiāng)情感

童二樹一生四處飄零，為人做幕客、編撰地方志，曾受河南巡撫阿思哈、何煟聘用，修《河南縣志》，在河南前后客居十余年，還曾經(jīng)受聘在陜西編撰地方志。身處異地他鄉(xiāng)，思鄉(xiāng)之情在所難免，寫梅詠梅就成為他寄托思鄉(xiāng)之情的手段。一幅《墨梅圖》繪梅樹老干虬曲蒼健，嫩枝著花生機勃勃，題詩為：“憶別南湖已十春，悠悠愧負冷花神。不堪正是思鄉(xiāng)日，半是相逢索笑人。曾經(jīng)尋春到里湖，滿林晴日雪模糊。興來識得花間鶴，還有清吟似昔無。”詩中沒有對梅花做直觀描寫，而是通過回憶自己在故鄉(xiāng)尋春賞梅的經(jīng)歷抒發(fā)了思鄉(xiāng)之情。另有《梅花圖》繪老樹粗枝橫伸畫面，嫩枝偃仰，梅花盛開，題詩為：“年來清影落孤蒲，乞事如今見大都。留得袖中春一點，不教眼底有榮枯。”這是一首記事詩，記述自己謀事異鄉(xiāng)，形影孤單，不時拿起畫筆，將魂牽夢繞的故鄉(xiāng)情化為一株寒梅。

劉宋人宋凱（活動于5世紀）有一首著名的梅花詩，名為《贈范曄詩》：“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意思是說范曄（398—446）居住地隴頭（長安），因地處偏北，不易品賞到梅花的芳容，于是陸凱請求驛使代他捎上一段清香，表達自己對遠方好友的深情厚誼。后人常以此典寫入詩中，將梅花視作友情或鄉(xiāng)情的表征。童二樹《墨梅圖》繪天空白云慘淡，梅枝凌空起舞，梅花暗香浮動，題詩為：“已作隴頭客，長懷隴公春。一枝聊自悅，折贈向何人？”〔8〕此詩運用典故，透露出自己身處長安，常常懷念家鄉(xiāng)的梅花，畫枝梅花慰藉自己的思鄉(xiāng)之情。

結(jié)語

童二樹一生布衣，卻是一位有著較高藝術(shù)涵養(yǎng)和史學造詣的文人學者，在乾隆年間以畫梅聞名，獲得眾多好友稱頌。以梅花為主題的印章為自己所刻，詩書畫印四絕，彰顯了他的藝術(shù)底蘊。他與“揚州八怪”生活于相同的歷史時期，且所處地域相近，畫風沒有受到“八怪”影響，具有明顯的個性特征，實屬難能可貴。作為一名高產(chǎn)的畫梅名家，童二樹為我們留下眾多的梅花作品，值得我們學習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