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二十世紀初期,一個常常被人們稱為最好也最壞的時代。人類史上規(guī)模最浩大的知識爆炸在這里開始,同樣令人刻骨銘心的是兩次前所未見的世界大戰(zhàn)也在這里發(fā)生。在這樣一個“紅與黑”的時代中世界舞壇風起云涌出現(xiàn)了兩位“開天辟地”的偉大女性,一位是出生在美國舊金山的鄧肯,一位是出生在德國漢諾威的魏格曼,作為世界現(xiàn)代舞壇上最有影響力的兩個人,雖國籍不同、信仰不同,但卻都代表著同一時代現(xiàn)代舞最前列的步伐,盡管有著不同的表達方式和呼聲,但她們對世界舞蹈藝術的貢獻和現(xiàn)代舞蹈藝術開創(chuàng)性的探索,同樣是彪炳史冊,令人高山仰止的。
關鍵詞:冰與火;伊莎多拉·鄧肯;瑪麗·魏格曼;思想;音樂觀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在歐美大地的舞臺上,在古典芭蕾的一片濫觴之中,有這樣一位被稱作“瘋子”的女性舞蹈家,帶著她革命性的肢體語言、帶著她自由與叛逆的瘋狂思想,赤裸雙足的站在舞臺上忘情舞動并大聲的疾呼出那句“古典芭蕾一點也不美”時,整個歐美,乃至世界舞蹈界都不禁為之大驚失色,無數(shù)的謾罵嘲諷如同暴風雨般鋪天卷地的襲來,但是暴風雨過后,隨之而來的卻是興起了一場以肢體解放為主導、以伊莎多拉·鄧肯為標志的遲到的“文藝復興”,關乎于人體,關乎于舞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一位同樣足夠“瘋狂”的女性舞蹈家瑪麗·魏格曼亦在這里盡情的揮灑著自己的藝術才華,一個個奇怪的杰作,一出出貌合形離的舞段,一幕幕怪誕拗口的肢體表達,都如同野獸的尖銳利爪一般瘋狂的撕裂著國家和時代所展現(xiàn)給大眾的假面和外衣。
作為對現(xiàn)代舞蹈藝術產生最顯著影響的兩個人,她們的舞蹈藝術思想是在怎樣的歷史文化背景下產生、有何異同,又對世界舞蹈藝術產生了怎樣的深遠影響呢?
1 時勢造英雄——二人舞蹈思想產生的歷史文化背景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資本主義國家都相繼完成了工業(yè)革命,主要資本主義的國家開始過渡到帝國主義階段,生產力的飛速發(fā)展帶來的是社會生活改頭換面的巨變,從社會到生活再到藝術方方面面,我們說現(xiàn)代舞的發(fā)展一定跟一種新的文化運動有關,彼時的美國在經濟上已然是以世界第一的姿態(tài)一覽眾山小,而在舞蹈上還仍然是西方的古典芭蕾一統(tǒng)江山,新時代的氣息還尚似嬰兒嗷嗷待哺,古典芭蕾的表述方式早已難以滿足時代的需求,蓬勃朝氣的新美國文化也迫切的需要新的藝術表述方式來引領時代的潮流,那么鄧肯帶著她最自由的身體、最獨特的舞動方式、最自由的精神來引領著現(xiàn)代舞蹈藝術的航向就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同為時代的“弄潮兒”,經歷過兩次世界大戰(zhàn)洗禮的歐洲大陸,一眼望去滿目的瘡痍與死寂,迫切的需要藝術的指引,魏格曼帶著她拷問時代的舞蹈思想和表現(xiàn)主義舞蹈,為彼時的德國和歐洲帶去了戰(zhàn)后情感的宣泄所和新的引領。
2 舞蹈藝術的冰與火——二人舞蹈思想的不同點
同一時代,同為現(xiàn)代舞蹈藝術的先行革新者,卻在藝術的表述方式上反差極大,一個似盛夏驕陽光芒萬丈,一個似凌厲的寒冰,刺眼、極端。鄧肯與魏格曼作為現(xiàn)代舞蹈藝術先行者的大師,她們的舞蹈也常常被人們拿來比較,如果說鄧肯代表的是愉悅、光明、一種向上的力量的話,那么魏格曼則呈現(xiàn)出一種沉重、壓抑、令人緊張的氣息。
2.1 舞蹈天平上樂觀與悲觀的碰撞
美國著名舞評家約翰·馬丁對于鄧肯的舞蹈藝術曾這樣寫到:表現(xiàn)派舞蹈直到伊莎多拉·鄧肯的出現(xiàn),才作為一門藝術而形成的。鄧肯通過它的身體動作媒介,表現(xiàn)了人類神圣的精神,并通過她的形體動作向我們昭示,新的時代的來臨,并且“現(xiàn)代文藝復興那日積月累的力量”終于落在了反應遲鈍的舞蹈藝術的身上。
歷史是這樣的有趣,魏格曼作為鄧肯之后對現(xiàn)代舞蹈藝術產生最顯著影響的現(xiàn)代舞蹈家,約翰·馬丁對于她的舞蹈也曾做過這樣的評述:“她從最為細膩的抒情式的情調,一躍走向了迷戀怪誕和惡魔的極端,然后又回到悲劇的壓抑和崇高上”拷問時代的精神,她的作品也一直都是建立在這樣一種反思自我、反思時代的基礎上,它既壓抑但不絕望,既深刻同時更有一種讓人震顫的藝術特質,深深的戳中了身處兩次世界大戰(zhàn)漩渦里歐洲人精神的中樞神經。所以,在那個特殊的節(jié)點上,她的出現(xiàn)為人們帶來的不再是舞臺上無視社會悲慘現(xiàn)狀的醉生夢死的泛濫感情,而更多的是對所處時代的冷靜反思和深刻的探索。
2.2 截然相反的舞蹈音樂觀
“音樂是舞蹈的靈魂,舞蹈是音樂的形體”,這對冤家的關系向來如此,“若即若離、如膠似漆”,我想這該是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反對的。這樣的創(chuàng)作和表演方式,帶來的是鄧肯舞臺表現(xiàn)的多變性與不穩(wěn)定性,不同時間、不同的地點對音樂的理解感受亦不相同,她作品發(fā)展也因此具有了更多的不確定性和意義模糊性,可這也正是鄧肯所為人無法模仿亦無法超越的獨特的藝術個性和風格特征。
相比之鄧肯的“如膠似漆”,魏格曼對音樂的態(tài)度則是若即若離的。即使從小在學校接受的是傳統(tǒng)的音樂舞蹈訓練,可是卻仍然常常覺得舞蹈應該有獨立的藝術規(guī)律和概念,不一定要附庸在音樂之下。由此也提出了自己藝術上第一個最與眾不同的觀點,特別是在當時的舞蹈界還仍流行著“音樂第一,舞蹈第二的思想”,她認為:“舞者與其只是隨著外在的音樂起舞,倒不如 聽著自己內心的聲音起舞”。
3 人文關懷下的“理想與現(xiàn)實”——二人舞蹈的思想交點
如前所述,這是個紅與黑的時代,它給你最好的也一定給你最痛的,這是藝術轉變的最好的契機。在藝術家的眼里,時代變糟了,戰(zhàn)爭改變了生活,革命和苦難摧毀那些所有之前人們視若珍寶的唯美主義的東西?,F(xiàn)代舞蹈藝術除了自由除了叛逆,應該表現(xiàn)出時代關照下的人文關懷,在這樣的時代洪流中舞蹈絕不再是為了舞蹈而舞蹈,為了自由而叛逆。作為現(xiàn)代舞陣營里美國和德國,樂觀和悲觀兩派最具代表性的兩位現(xiàn)代舞蹈家,鄧肯帶來的是她陽光到極致的理想主義精神,就像她舞蹈中所一直表現(xiàn)的那樣的,始終帶有著的是一種崇高的英雄氣概,她常常倚靠而不跌倒,跪下又馬上起立,她的動作亦主要向上伸展......富于一種和諧的可塑性,而沒有明顯的不協(xié)調性。不管鄧肯和魏格曼在舞蹈呈現(xiàn)上有著怎樣的反差,但二人揭露現(xiàn)實、拷問時代,揭示人內在生命狀態(tài)的人文關懷卻是相同的,“樂觀和現(xiàn)實”表達的指向亦是一致的,這也是她們二人思想上的交點,同也是她們舞蹈思想中最為耀眼和光輝的一點。不論任何時代,任何藝術,怎樣的表述方式,拷問時代、直面現(xiàn)實的人文關懷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不然也經不起時代的打磨和考驗。
4 結論
同一時代兩個極端,一個樂觀向上,一個悲觀壓抑,一個在光明里豁然綻放,一個卻只得在沉默中無言爆發(fā),我們唏噓感嘆的同時卻仍能會心一笑,這不恰似她們所為人一直津津樂道的情史一樣,比之鄧肯的五光十色,魏格曼則終生未嫁。她們舞蹈思想上的極端,恰恰出現(xiàn)在了那個時代舞蹈藝術最該轉變的時刻,這樣的樂觀和悲觀的相互碰撞,不也正是那個紅與黑的時代里最真實的寫照么?
參考文獻
[1]劉青弋.魏格曼 用腳歡笑,用手哭泣 《舞蹈》.2010.[03];
[2]劉建.“上帝死了之后”——現(xiàn)代舞的精神飄影 《北京舞蹈學院學報》.2003;
[3]蘇樹培.鄧肯舞蹈藝術理念研究 《河北大學碩士論文》.2011;
作者簡介
李明(1992-),男,山西太原人,17級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民族民間舞蹈歷史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