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諾在自傳中說道:我出生時的星象是天秤座,因此我的性格中沉穩(wěn)和躁動得以互相中和。
卡爾維諾出生在古巴哈瓦那圣地亞哥附近的一個小鎮(zhèn),父親是熱帶農學家和植物學家,母親是園藝學家和大學講師。兩歲時,他隨父母返回意大利,住在父親的故鄉(xiāng)圣雷莫的一幢別墅里。父母在那里搞花藝試驗,新奇的熱帶植物栽培等,卡爾維諾則經(jīng)常和他弟弟一起爬上枝葉茂盛的大樹上去玩,讀自己喜愛的冒險小說。
與廣袤的森林、各種植物、農作物的接觸,帶給伊塔洛獨特的生命感覺與體驗,這種經(jīng)驗,被他充滿詩意和想象力的文字巧妙地融入進他后來創(chuàng)作的著名長篇小說《樹上的男爵》中。在這部長篇小說中,一位叫柯西莫的男爵,12歲時因為拒絕吃姐姐做的難吃的蝸牛餐,反叛父親強迫他吃,跑到樹上去了,這一上樹,就再也沒有下來過。他在樹上睡覺、狩獵、閱讀等等??傊?,男爵匪夷所思又斑斕多彩地在樹上度過了他的一生,直到生命的最后,他都沒下來過,而是跟著一只熱氣球飛上了天空。這小說成為《我們的祖先》三部曲中的一部。從作者賦予男爵的個性身上,也可以感受到作者對其星座配方的某種無意識地應用——在那位年紀輕輕就上樹的男爵身上,不難發(fā)現(xiàn)天秤座的智慧與思維。
而他同樣被納入《我們的祖先》三部曲之一的小說《分成兩半的子爵》,開篇就是子爵在參加戰(zhàn)爭時負傷,被炸成兩半。極惡的那半后來返鄉(xiāng)作惡多端,幸運的是,他極善的那半也活下來了,也返回故鄉(xiāng),這兩半都愛上同一個女孩,在互斗中重新融合成一個善惡兼具的人。人們跟隨半個壞子爵故事的發(fā)展,不費勁地就能感受到那種“極端化”“絕對化”的東西,有多么地邪惡,甚至,當子爵的善的那半出現(xiàn)時,那種絕對化意義上的“善”,也讓人難于消受。最后,子爵因為愛情,重新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叭壳敝械牧硪徊俊恫淮嬖诘尿T士》中,也流露出的對極端化與絕對化的意識與行為的洞察和警惕,本身就很吻合作家的天秤特質。對這個星座的人而言,善惡兼具的世界,才是更具真實感也更客觀的世界,極端化東西肯定會割裂完整的人性。
60年代,作家關注物化精神的問題,對戰(zhàn)后出現(xiàn)的“人類向物質世界投降的歷史現(xiàn)象”保持著警覺,而他的短篇小說集《馬可瓦多》,同樣以寓言方式,揭示了現(xiàn)代人的現(xiàn)代病,揭示了人類在物化世界中表現(xiàn)出的市儈、空虛、膚淺等等問題。到70年代,《看不見的城市》《命運交叉的古堡》以及《寒冬夜行人》中,他的技藝、思維能量和表現(xiàn)力愈加成熟,像那些技藝精湛又胸有成竹的敘述大師,他總是能讓自己的故事散發(fā)出一種獨特又神奇的魅力。而這一切,當然,也得益于他星盤中,能量同樣不弱的金、木天蝎成分帶來的對精準敘述的掌控力。
無論他寫的東西多么離奇,始終都能讓人感覺到,他從未喪失過關注現(xiàn)實的能力、從未喪失過用他豐富的知識和才華,更為深刻地思考和反省他所生活的時代的能力。
伊塔洛·卡爾維諾,意大利當代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說《分成兩半的子爵》《樹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騎士》等。
卡爾維諾生于古巴哈瓦那,隨父母移居意大利。畢業(yè)于都靈大學文學系,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積極參加反法西斯斗爭。戰(zhàn)后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1947年發(fā)表第一部長篇《通向蜘蛛巢的小路》。20世紀50年代起以幻想和離奇的手法寫作小說,或反映現(xiàn)實中人的異化,或諷刺現(xiàn)實的種種荒謬滑稽。1985年9月,卡爾維諾突患腦溢血在意大利佩斯卡拉逝世,終年62歲,葬在地中海岸邊的卡斯提格連小鎮(zhèn)。
城市不會泄露自己的過去,只會把它像手紋一樣藏起來,它被寫在街巷的角落、窗格的護欄、樓梯的扶手、避雷的天線和旗桿上,每一道印記都是抓撓、鋸銼、刻鑿、猛擊留下的痕跡。
——《看不見的城市》
他背過身來與人們擁抱。常常在想人與人交往的時候,最美的是中間那段距離。我們在對方心中的映射好像是光的傳播,它波光粼粼地暈開在眼前,我們便隨著扭曲了的物象,對自己的想象堅定不移。在樹上的柯希莫與地上的人們如此和諧地生活,是要感謝葉子從枝頭落到樹底的這段距離。因為這兩頭連著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彼此遙遠所以彼此安詳。我以為這是“只有先與人疏離,才能最終與他們在一起”的含義。
——《樹上的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