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宇
人們常說“一花一世界”,花之于世界猶如人之于生活,人之精神外寓于物并與之產(chǎn)生共鳴,便成就了“別處”的生活。
別處的生活本就是一個哲學命題,看似唯心,實則辯證?!皠e處”二字內(nèi)涵之豐富最值得推敲。物質(zhì)世界之“別處”標度著空間、時間、運動的范疇,它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將人的肉體圍困,亦成就了千離萬恨;而精神世界之廣博則令人唏噓不已,它超越了時空羈絆,以“心”為標度,跨越歷史,浩渺煙塵,千載如生。
蘇軾坦言:“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流寓于黃州的蘇軾的心一端銜著黃州,一端系著家鄉(xiāng)。然而蘇軾畢竟是宋人,冷然而上超脫感性一層,達到了物我合一的知性境界。黃州人卻未必會認為“竹杖芒鞋輕勝馬”。對月引觴,頹然就醉,于他們而言,是別處的生活,亦是歷代文人雅士夢寐以求的生活。
生活在別處并沒有想象的那樣自如。生活與人是無法割裂的,生活的物質(zhì)基礎(chǔ)首先是人的肉體,客觀上來講,無論是人的生活亦是人的思維,注定要圍繞物質(zhì)層面展開,這便構(gòu)成了哲學中的矛盾。
“生活在別處”與唯物主義的矛盾又存在同一性。在物質(zhì)充裕的基礎(chǔ)上,精神的轉(zhuǎn)移不失為人生的拔節(jié),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中華文化之所以博大精深,或許就因為古代文人士大夫階層“別處”的價值觀念。
櫻桃紅破,楊柳綠齊,綠楊城郭,曲水流觴。煙波畫船間蘭橈初駐,虹橋修禊是文人們的“別處”;聽昆腔咿咿呀呀,別離驚變是富賈們的“別處”;不避諱當年的薄幸荒唐,雅欲共賞是凡夫俗子們的“別處”。生活在別處是一種可貴的生活態(tài)度,不是曲高和寡的陽春白雪,而是一種普世的精神向往,這是人類社會意識發(fā)展的至善境界。
然而,隨著社會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生活在別處”已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它如同明鏡中花,雖仍可窺其一斑,卻再難靜嗅其芬芳。
失卻“別處”的生活是可悲的。這意味著人將勞勞碌碌,終其一生。洪應(yīng)明在《菜根譚》中寫道:“忙處事為,常向閑中先檢點;動時念想,預(yù)從靜中密操持。”我們的生活應(yīng)是快慢有致、動靜結(jié)合、虛實相生的。生活在別處,為我們的生活綴錦,為我們的精神點睛。
展望未來,我們不希望“生活在別處”被裱在畫框里?!叭巳私钥蔀榫印?,它應(yīng)當生生不息地燃燒在每個人的心中,上升為時代的精神標桿,作為青年,這樣的責任不容推卸,我們的使命也已明確。青年必須義不容辭地扛起時代的大旗,引領(lǐng)精神的自我完善。
“生活在別處”,卻又不在“別處”,就在你我之間。
(編輯:王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時候,生活不只是一種物質(zhì)世界的存在方式,它會隱形,會游離于現(xiàn)實之外,穿梭于精神所構(gòu)筑的世界,在那里攫取罕有的體驗,這種游離的親歷便是別處的生活,也就是“生活在別處”的精神定義。這篇文章對蘭波提出的“生活在別處”這一命題既有個體的深度思考,又有不囿于其中。文章以議論見長,兼有文辯之精巧,引經(jīng)據(jù)典,信手拈來,但在某些段落的議論與文辭之間還缺乏些從容的過渡,轉(zhuǎn)得稍顯生硬,因此白璧微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