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瑾宜

(安慶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安徽 安慶 246000)

中國特色政治隱喻詞匯具有生動形象、寓意深遠等特點，是政治語篇的重要組成部分，其英譯也是政治語篇外宣過程中的關(guān)注焦點和處理難點。從二十世紀(jì)四十年代的延安“整風(fēng)運動”到改革開放時期的“一風(fēng)吹，一切向前看”，再到新時代反腐語篇中的“四風(fēng)”與“反‘四風(fēng)’”，“風(fēng)”作為我國近現(xiàn)代政治語篇中的高頻隱喻詞匯，其英譯具有一定研究價值。

關(guān)于隱喻英譯，國內(nèi)現(xiàn)有研究多從修辭視角出發(fā)，以總結(jié)翻譯經(jīng)驗為主，應(yīng)用理論多為功能理論與關(guān)聯(lián)理論，與語言理論的最新發(fā)展結(jié)合不夠。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以來，認知觀下的隱喻研究在西方蓬勃發(fā)展，認知語言學(xué)成為解釋隱喻的新方向。由此，框架理論對隱喻翻譯的啟發(fā)性和闡釋力引起譯界關(guān)注。

1 隱喻研究與框架理論

隱喻研究源遠流長，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四世紀(jì)亞里士多德提出的“對比論”。直至二十世紀(jì)三十年代，主要研究都將隱喻視為修辭手段，著重歸納其修辭功能。較早從認知領(lǐng)域闡釋英語的是理查茲(Richards)，1936年，理查茲提出了“互動論”，開始談及“思想”的作用，并強調(diào)隱喻“基本上是思想之間的借用和交際，是語境之間的交易”[1]。至此，隱喻研究開始向認知領(lǐng)域發(fā)展。80年代，萊考夫與約翰遜(Lakoff & Johnson)指出隱喻是一種以抽象的意象圖式為基礎(chǔ)的映射，即從一個比較熟悉的、具體的、易于理解的源域，映射到一個不太熟悉的、抽象的、較難理解的目標(biāo)域。他們認為隱喻不僅僅是一種修辭手法，也是人類的一種認知手段和思維方式，這為語言學(xué)研究和認知科學(xué)研究提供了新視角，也標(biāo)志著隱喻研究的認知轉(zhuǎn)向。

和隱喻一樣，框架理論也是近年認知語言學(xué)的研究焦點之一。二十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美國語言學(xué)家菲爾莫爾(Fillmore)逐漸創(chuàng)立了框架語義學(xué)，最初將“框架”定義為“一個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概念系統(tǒng)，理解其中任何一個概念必須理解整個系統(tǒng)，介紹任何一個概念都會自動激活其它所有概念”[2]，經(jīng)過長期的發(fā)展和完善，他指出框架是一種認知方式，并將“框架”重新定義為“具體統(tǒng)一的知識結(jié)構(gòu)或經(jīng)驗的連貫圖式化”[3]，“信仰、實踐、制度、意象等模式和概念結(jié)構(gòu)的圖式化表征”[4]。

本世紀(jì)初，萊考夫?qū)⒖蚣苷Z義學(xué)、社會學(xué)以及傳播學(xué)的框架理論引入政治學(xué)領(lǐng)域，指出框架是一種決定我們?nèi)绾慰创澜绲母畹俟痰恼J知結(jié)構(gòu)[5]，框架存在于我們的大腦中，反映我們的價值取向?？蚣芸煞譃楸韺涌蚣芎蜕顚涌蚣軆煞N，由詞語激活的心理結(jié)構(gòu)為表層框架，由表層框架激活的價值觀為深層框架，它是構(gòu)成我們道德體系、世界觀和政治哲學(xué)的最為根本的框架，只有表達出的價值觀與人們的框架契合時，才能易于接受，深入人心[6]。

作為認知語言學(xué)的重要理論之一，框架理論也為翻譯尤其是隱喻翻譯提供了全新的思考維度。理解原語和產(chǎn)生譯文是翻譯過程的兩大主要步驟，均為激活相關(guān)框架的過程。使用框架理論來指導(dǎo)、評價翻譯，關(guān)鍵在于探究譯文與原文所激活的隱喻性框架是否相同或類似，以此處理表層乃至深層框架差異，減少二者之間的不對等，提升譯文質(zhì)量和接受度。

2 隱喻詞“風(fēng)”在新時代的英譯

十八大以來，黨和政府重拳反腐，全面改進作風(fēng)建設(shè)，嚴(yán)厲整治“四風(fēng)”問題。十九大閉幕后不久，習(xí)近平就專門對糾正“四風(fēng)”問題作出重要指示，他強調(diào)，糾正“四風(fēng)”不能止步，作風(fēng)建設(shè)永遠在路上。在新時代中國政治語篇的反腐話題下，“四風(fēng)”問題成為高頻詞匯，隱喻詞“風(fēng)”有了新的使用語境。

2.1 “四風(fēng)”的認知框架

“四風(fēng)”問題指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fēng)。有認知研究指出，“四風(fēng)”應(yīng)屬于疾病框架，激活了“四風(fēng)即疾病”這一概念隱喻[7]。該研究借助了中醫(yī)的致病六淫說，即風(fēng)寒暑濕燥火，這六種氣候變化被認為是導(dǎo)致疾病的原因，并以“痛風(fēng)”，“中風(fēng)”，“白癜風(fēng)”等疾病名稱為例，證明“四風(fēng)”屬于疾病框架。實例為《人民日報》2013年8月3日的報道《抓落實祛“頑癥” 反“四風(fēng)”不能一陣風(fēng)》中的一句：“可見中了‘四風(fēng)’就容易生病，生病不治就容易病入膏肓，若想活命就得‘治治病’?！?/p>

“四風(fēng)”屬于疾病框架有一定道理，但究其根本，致病六淫實際指風(fēng)、寒、暑、濕、燥、火六種正常的自然界氣候。南宋陳言所著《三因極一病證方論》指出，“夫六淫者，寒暑燥濕風(fēng)熱是也”，“六淫，天之常氣……”。此處“風(fēng)”亦可屬于天氣框架。相關(guān)報道中，“四風(fēng)”也多體現(xiàn)為天氣框架。如表1如示。

表1 十九大之后包含“四風(fēng)”一詞的報道示例

由近期報道可見，“回潮”、“潮流”、“溫度”、“歪風(fēng)”、“風(fēng)清氣朗”、“風(fēng)清氣正”等表達都與天氣相關(guān)，因此“四風(fēng)”屬于天氣框架，在語篇中激活了“四種問題即風(fēng)”這則概念隱喻，源域是風(fēng)，目標(biāo)域是四種不良工作方式。這些問題泛濫相當(dāng)于刮起大風(fēng)，表現(xiàn)了不良工作方式波及范圍廣泛，傳播速度飛快，負面影響深遠；同時激活了勇于批判、認識清醒等深層框架。

2.2 “四風(fēng)”的英譯策略

綜合國內(nèi)官方英譯文本及國外主流英文媒體報道，“四風(fēng)”的英譯方式主要有以下幾種：

(1)省略喻體形象，解釋內(nèi)容。如：formalism, bureaucratism, hedonism and extravagance.

(2)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并用符號標(biāo)志(冒號)提示解釋內(nèi)容。如：four forms of decadence/undesirable work styles: formalism, bureaucratism, hedonism and extravagance.

(3)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并用符號(逗號)和詞匯提示(such as)解釋內(nèi)容。如：undesirable work styles, such as formalism, bureaucracy, hedonism and extravagance.

(4)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省略有歧義的解釋。如：undesirable work styles such as ...bureaucracy, hedonism and extravagance.

由上可見，“四風(fēng)”的英譯處理方式主要是解釋內(nèi)容，用抽象名詞“formalism, bureaucratism/ bureaucracy, hedonism and extravagance”來表示“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fēng)”。第四種譯法省略了對“形式主義”的翻譯，“形式主義”在中國政治語篇中指片面地注重形式不管實質(zhì)的工作作風(fēng)，或只看事物的現(xiàn)象而不分析其本質(zhì)的思想方法， formalism則指a style or method in art, religion, or science that pays a lot attention to the rules and correct forms of something, rather than to inner meanings，二者意義有所出入，因此部分英文報道將“形式主義”省略不譯。

“四風(fēng)”的英譯完全刪除了原文的隱喻形象，或者采用了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的手法。譯文失去了隱喻性固然可惜，那么將其譯為“four winds”是否可行？值得注意的是，在《毛澤東選集》的英譯本中，確有four winds出現(xiàn)：

譯文：When the class struggle becomes still more intense, the veil of U.S. democracy will inevitably be flung to the four winds.

原文：再迫緊幾步，美國的民主布必然要被拋到九霄云外去。(《毛澤東選集·為什么要討論白皮書？》1949年8月28日)

此例中的“to the four winds”指的是(blown, scattered, etc) in all directions，因此 “four winds”和新時代政治語篇中的“四風(fēng)”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由于“four winds”和“四風(fēng)”的認知框架完全不同，因此不能單純采取直譯法，在英譯“四風(fēng)”的過程中，對該詞具體內(nèi)容的解釋必不可少。在增添解釋內(nèi)容之外，“四風(fēng)”的現(xiàn)有翻譯都省略了原有喻體形象“風(fēng)”，使用非隱喻性詞匯(undesirable work styles)來表述，原文的隱喻性認知框架就此流失。新時代語篇的“四風(fēng)”英譯，在避開歧義表達“four winds”的前提下，可試圖保留“wind”或采用其他隱喻形象，從而“運用新框架創(chuàng)建中國特色的話語”[8]，引起中外同頻共振。

3 隱喻詞“風(fēng)”的早期英譯

結(jié)合《毛澤東選集》、《鄧小平選集》的官方英譯文本，通過例證分析，在“風(fēng)”屬于天氣框架的前提下，早期英譯策略可分為以下三種：

3.1 保留原有喻體形象

在上世紀(jì)四十年代初，延安展開了大規(guī)模的整風(fēng)運動，提出“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xué)風(fēng)，反對宗派主義以整頓黨風(fēng)，反對黨八股以整頓文風(fēng)”。毛澤東發(fā)表了《改造我們的學(xué)習(xí)》、《整頓黨的作風(fēng)》和《反對黨八股》三篇報告，報告中多次出現(xiàn)了“風(fēng)”這一隱喻詞。

例1：這些作風(fēng)不正，并不像冬天刮的北風(fēng)那樣，滿天都是。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現(xiàn)在已不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作風(fēng)了，這不過是一股逆風(fēng)，一股歪風(fēng)，是從防空洞里跑出來的。但是我們黨內(nèi)還有這樣的一種風(fēng)，是不好的。(《毛澤東選集·整頓黨的作風(fēng)》1942年2月1日)

譯文：All these are wrong, they are ill winds, but they are not like the wintry north winds that sweep across the whole sky. Subjectivism, sectarianism and stereotyped Party writing are no longer the dominant styles, but merely gusts of contrary wind, ill winds from the air-raid tunnels. It is bad, however, that such winds should still be blowing in the Party.

這里的隱喻性表層框架是天氣框架，原文中“冬天”、“北風(fēng)”、“逆風(fēng)”、“歪風(fēng)”等隱喻表達激活了“不良工作方式即惡劣天氣”這一概念隱喻，源域是天氣，目標(biāo)域是工作方式，這些不良工作方式的危害及其程度相當(dāng)于惡劣天氣的負面影響。以此展示了對主觀主義、宗派主義以及黨八股的批判，同時引起聽眾對此類工作方式的反感，并認同報告的批判態(tài)度。譯文直接保留了喻體形象，將“風(fēng)”直譯為wind，“作風(fēng)不正”、“歪風(fēng)”處理為ill wind，將原始框架移植到了譯文中。譯文所激活的隱喻性框架與原文一致，仍為天氣框架，譯入語讀者也能獲得相應(yīng)的認知體驗。

例2：凡是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這也和掃地一樣，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覀兊膾咧憔褪枪伯a(chǎn)黨、八路軍和新四軍。手里拿著掃帚就要研究掃的辦法，不要躺在床上，以為會來一陣什么大風(fēng)，把灰塵統(tǒng)統(tǒng)刮掉。(《毛澤東選集·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的時局和我們的方針》1945年8月13日)

譯文：... Our broom is the Communist Party, the Eighth Route Army and the New Fourth Army. Broom in hand, you must learn to sweep; don't lie in bed, fancying that a gust of wind will somehow rise and blow all the dust away.

譯文將“一陣風(fēng)”直譯為“a gust of wind”，激活了“打擊行動是風(fēng)”和“反動分子是灰塵”兩個概念隱喻，黨和軍隊打擊反動分子相當(dāng)于大風(fēng)吹走灰塵。該例用天氣框架顯示了對反動勢力的蔑視，以及對革命力量的贊揚。直譯手法將原始框架在譯文中保留了下來，二者所激活的隱喻性框架是一致的，共同激活了斗爭、反抗等深層框架，有助于譯入語讀者理解原作思想。

3.2 重新選取喻體形象

例1：不要又是一陣風(fēng)，不加分析地把什么都說成是封建主義。(《鄧小平選集·黨和國家領(lǐng)導(dǎo)制度的改革》1980年8月18日)

譯文：We should guard against raising yet another storm and indiscriminately labelling everything “feudal”.

這里的隱喻性表層框架仍然是天氣框架，原文的“一陣風(fēng)”激活了“工作方式是風(fēng)”這一概念隱喻，盛行的不良工作方式相當(dāng)于風(fēng)，影響范圍廣，傳播速度快，危害程度大。此例源域是風(fēng)，目標(biāo)域是工作方式。譯文重新選取了喻體形象，將“一陣風(fēng)”轉(zhuǎn)譯為“storm”，storm也同屬天氣框架，激活的概念隱喻與原文類似，源域是暴風(fēng)雨，目標(biāo)域是工作方式，體現(xiàn)了對不良工作方式的批判。

例2：你剛才講的發(fā)展兩黨兩國關(guān)系的意見，我完全同意。我們之間過去的問題一風(fēng)吹，一切向前看。(《鄧小平選集·我們干的事業(yè)是全新的事業(yè)》1987年10月13日)

譯文：……Let our former problems be water over the dam, and let us look to the future.

此例將“我們之間過去的問題一風(fēng)吹”譯為“Let our former problems be water over the dam”，“一風(fēng)吹”激活的概念隱喻表明，兩黨間過去的問題一筆勾銷，相當(dāng)于風(fēng)吹走原有障礙，由此激活了擱置爭議、共同合作等深層框架。譯文重新選取了喻體形象，“一風(fēng)吹”轉(zhuǎn)換成了“water over the dam”，激活了“問題是水”這則隱喻，兩黨間過去的問題相當(dāng)于漫過堤壩的水，激活的是無法挽回、既成事實等深層架構(gòu)?？梢娫暮妥g文激活的深層框架有明顯出入，此例英譯還需商榷。

3.3 省略或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

由3.1中的例1可見，“作風(fēng)不正”與“歪風(fēng)”都被譯為“ill winds”，保留了原有喻體形象?！多囆∑竭x集》中也多次出現(xiàn)“不正之風(fēng)”、“歪風(fēng)”、“歪風(fēng)邪氣”等類似表達，但均未保留喻體形象，采用了省略原有喻體或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的處理方式。

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如：

① 現(xiàn)在，不正之風(fēng)很突出，要先從領(lǐng)導(dǎo)干部糾正起。(《鄧小平選集·在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的講話 》1978年6月2日)

譯文：Unhealthy tendencies are quite widespread are present, and to correct them we should begin with the leading cadres who are at fault.

② “一切向錢看”的歪風(fēng)，在文藝界也傳播開來了(《鄧小平選集·黨在組織戰(zhàn)線和思想戰(zhàn)線上的迫切任務(wù)》1983年10月12日)

譯文：The bad practice of putting money above all else has been spreading in literary and art circles.

省略喻體形象，如：

① 我們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實行開放政策，同時也要求剎住自由化的風(fēng)(《鄧小平選集·搞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1985年5月、6月)

譯文：……the Party decided on the policy of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 and at the same time demanded a curb on bourgeois liberalization.

② 這股濫發(fā)獎金風(fēng)，“改善”了少數(shù)人的生活，但是增加了全國人民很多的困難。(《鄧小平選集·目前的形勢和任務(wù)》1980年1月16日)

譯文：While the issuing of excessive bonuses may have served to improve the standard of living of a minority, it has also created many difficulties for the nation as a whole.

由上表可見，譯文激活的是非隱喻性表層框架，雖然深層框架的內(nèi)容大體一致，不影響主要信息理解，但是原文的隱喻性在翻譯中消失了。以“剎住自由化的風(fēng)”為例，原文激活了“自由化是風(fēng)”這則概念隱喻，源域是風(fēng)，目標(biāo)域是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泛濫相當(dāng)于刮起大風(fēng)，表現(xiàn)了自由化的漫延趨勢和不良影響。譯文采取了省略喻體形象的處理方式，不但削弱了語言的生動性，同時讀者也失去了跨域映射這一思維過程。從認知角度來說，采用省略或轉(zhuǎn)換為非隱喻性詞匯的方式，譯文傳達出的信息并不完整。

4 結(jié)語

本文參照認知科學(xué)中的框架理論，探討了政治隱喻詞“風(fēng)”的認知框架，梳理了當(dāng)代政治語篇中該詞英譯方式的主要類型，提出：在“風(fēng)”屬于天氣框架的情況下，如果原語讀者和譯語讀者對該隱喻形象的認知相近，可以采用直譯策略，或選取相應(yīng)的喻體對象；省略原有喻體形象，或轉(zhuǎn)化為非隱喻性詞匯，則失去了原詞的隱喻性認知框架，也失去了原文生動形象、意味深遠的特點。如果原語讀者和譯語讀者對該隱喻形象的認知不同(如“四風(fēng)”與“four winds”)，則需重新建構(gòu)譯語表達形式，主要處理方式有：解釋內(nèi)容，省略喻體形象，轉(zhuǎn)換成非隱喻性詞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