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璧如

四歲開啟的旅行生涯

陳小蘑的父母熱愛旅行，受他們的影響，她從小就對旅行充滿興趣。陳小蘑的“旅行生涯”始于四歲，目的地是峨眉山和樂山。她的母親是一位老師，母女倆從小“同步”的寒暑假時間為親子出游攻克下最大的難題。四歲之后，她每年都會和母親一起外出旅行，五歲去了北京，六歲去了江浙，七八歲時去了云南和福建……年紀尚小時，她便已經(jīng)和父母一起周游全國，這種每年至少一次的旅行安排直到她上了高中才因為學業(yè)不得不暫停。到現(xiàn)在，除了新疆、西藏、青海以及安徽之外，陳小蘑已經(jīng)走遍了中國其他省份。

小時候，陳小蘑和母親大多是跟著旅行團出游，或者選擇有親戚所在的城市游玩，由于年齡與時代所限，當時可供她選擇的出游方式較少。如今現(xiàn)代科技發(fā)展迅速，訂機票車票和酒店房間變得方便快捷，現(xiàn)在的陳小蘑有時確定了旅行的時間與目的地之后，只需訂好出行方式和第一天晚上要住的酒店便可拎包出發(fā)，頗有“說走就走，隨遇而安”的“佛系”精神。

從小旅行到現(xiàn)在，陳小蘑去了許多地方，但她不會刻意強調(diào)自己通過旅行獲得了什么。對她來說，旅行似乎已經(jīng)成為生活常規(guī)化的一部分。

“現(xiàn)在人們了解世界的途徑變多了，即使是足不出戶也可以通過紀錄片來‘旅行?！标愋∧⑵綍r也會觀看旅行紀錄片，她認為有些制作精良的紀錄片通過拍攝手法、鏡頭運用和故事介紹的綜合應用，超越了旅客游覽時所受到的各種限制，有時呈現(xiàn)出來的整體效果甚至比“親眼所見”更令人驚嘆。不過親自旅行和觀看紀錄片存在本質(zhì)的區(qū)別，每個人的旅行經(jīng)歷和感悟因人而異，旅行過程中的彼此陪伴更是無法從視頻中得到的——正如陳小蘑與母親一起出行的體驗。

和母親的河南之行

陳小蘑上了大學后，母女倆親子游的次數(shù)有所減少，但如果機會合適，她們?nèi)詴黄鹇眯?。去年十月，陳小蘑就與母親一同參與了五天四夜沖繩郵輪游，不僅踏上沖繩的土地領略了一番異國海島風光，而且還體驗了一把別開生面的郵輪之旅。

今年六月底，陳小蘑與母親決定一起去河南旅行。比起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郵輪上、以郵輪體驗為主的沖繩之旅來說，母女倆要為這次旅行準備更多東西。在前期商量旅行路線的過程中，兩人在去洛陽還是去開封和少林寺產(chǎn)生了分歧。陳小蘑希望能看一看久聞其名的少林寺和開封府，而母親曾在上世紀80年代去過洛陽，但當時因故未能游覽龍門石窟，如今時間匆匆過去近三十載，這次既然正好去河南，她希望能夠彌補當年的小小遺憾。兩人經(jīng)過協(xié)商，最后決定在四天內(nèi)游遍所有相關的景點，雖然這在行程安排上有些匆忙，但能滿足雙方的需求，皆大歡喜。

旅行第一天，高鐵抵達洛陽時已是下午，母女倆先去游覽了隋唐洛陽城紫微宮建筑群的明堂天堂景區(qū)，這里曾經(jīng)是武則天定都洛陽后理政與生活的重要場所，后在原址上進行重建。第二天一早，母女倆去了有中國第一古剎之稱的白馬寺，又來到了中國石刻藝術寶庫之一的龍門石窟，圓了母親的心愿。龍門石窟自北魏孝文帝年間開鑿，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歷史，現(xiàn)存大量的窟龕、造像、碑刻題記反映了中國多個朝代的發(fā)展變化，也體現(xiàn)中國石窟藝術的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為洛陽著名旅游景點之一。她們參觀完龍門石窟，下午便馬不停蹄地前往嵩山少林寺，少林寺是世界聞名的佛教寺院，又有“天下功夫出少林”之稱，是游客青睞的旅游勝地。

由于時間緊張，即使從少林寺去開封的路上由于交通轉(zhuǎn)乘來到了鄭州，陳小蘑也不得不放棄了頗感興趣的河南省博物院，趕向計劃中的開封，在那里有她心向往之的開封府。她對開封府的期待來源于早年一部由古典長篇俠義公案小說《三俠五義》改編而來的電視劇《七俠五義》，開封府是劇中一個重要場景。母親對她的熱情來源不太了解，但無礙兩人一同津津有味地參觀游覽。

美中不足的是，母女倆回珠海的飛機晚點了六個小時，但是陳小蘑發(fā)現(xiàn)她們的登機口正好是221號，正好和福爾摩斯住址貝克街221號對應，這是她這趟旅行最后迎來的一個小小驚喜。

勝似朋友的親子游

不同的旅行方式有不同的旅行目的：一個人自由出行，可能是為了散心和自我調(diào)節(jié)；與朋友一同出行，可能是出于同齡人之間會有更多共同喜好和話題；與親人一同出行，可能是希望能享受與親人一同出游的時光。隨著逐漸長大，陳小蘑會和朋友們出去游玩，但依然樂于與母親一同旅行。

與母親出游，還是與朋友出游，對陳小蘑來說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這些差異基本體現(xiàn)在對待旅行景點的態(tài)度上。“和朋友一起旅行的行程會安排得比較隨意，不會完全遵照計劃路線進行，有時候我們會放棄游覽景點跑去‘覓食。”陳小蘑笑著說。但是和母親一起旅行時她就不能如此隨心所欲了，母親對旅行計劃的態(tài)度是“我們可以遲到，但不可以缺席”，所以她覺得和母親一起旅游，實際上能更好地達成“游覽景點”這個旅行初始目的。

不過除此之外，她和母親之間相處與朋友區(qū)別不大。在陳小蘑年紀尚小時，旅行過程中多由母親照顧她，但隨著年齡漸長，她與母親出游時的關系漸漸發(fā)生變化，她們越來越像是平等的、彼此照顧的朋友。例如這一次河南之行，從一開始的旅行籌劃，母女兩人就商量著自己想去的地方，如果出現(xiàn)矛盾就通過協(xié)商解決，最后兩人各退一步，兩全其美。

在旅行過程中，她們的相處總體來說輕松自然，不過旅程中的小摩擦在所難免。陳小蘑精確地概括道：“我和我媽游覽景點的方式不一樣，她是‘每個地方都要到此一游，而我則是‘重點景點重點參觀?！庇袝r母女倆會因此抱怨彼此的“拖延癥”，陳小蘑覺得母親在游覽非主要景點上花費了過多時間，母親覺得陳小蘑在旅行路上走得太慢，兩人“各執(zhí)一詞”。但這些摩擦產(chǎn)生的小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對兩人的旅行產(chǎn)生負面影響，陳小蘑甚至覺得她與母親之間的“和好”反而會比朋友更迅速。

在不拘小節(jié)、輕松自然、平等商量的方面來看，陳小蘑與母親之間的相處像是朋友，可是比朋友來說，母女倆之間更多一份特殊的親近，這則源于長時間共同生活的深度了解，是親人之間獨有的包容。親情撐起了一片牢固穩(wěn)定的天空，也結(jié)成了一張柔軟的網(wǎng)，在這片天空與這張網(wǎng)的保護下，母親和女兒之間不用真正在意得失，不用真正計較短長，兩人的相處更為自在與真實。

“唔，如果說還有什么不同的話，我會幫她拖箱子——不過這也是我應該做的?！?/p>

女兒的溫柔隱藏在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