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出行多擇吉日。如商代甲骨文中常有占卜擇吉出行的記載。商朝人用火燒龜甲或獸骨,然后根據(jù)甲骨上出現(xiàn)的裂紋來判斷吉兇。帝王出巡、游獵、外出辦事、將軍遠征等都要再卜問一次,以預測出行的吉兇。如果卜問得不到吉兆,則過幾天再卜問,直到卜出吉時才確定出行日期。這種卜問吉兇之法在古代相當流行。古代幾乎每個朝代都設有卜官來觀天地、測陰陽,卜未來。
相傳中原一些地方曾有這樣的民諺:“要出走,三六九;要回家,二五八?!比藗冋J為,二、三、五、六、八、九、十是吉利數(shù)字。二意味著容易;三意味著活著;五意味著五行諧調(diào);六意味著財富;八意味著致富;九意味著長壽;十意味著美滿。四和七則被認為是不吉利的數(shù)字,因為四與死音同,意味著死;而七則象征著不順利。
“描摹各地名勝風景”的游記類作品興起于魏晉南北朝,自唐代起,記錄“旅游路線”的作品也多了起來,甚至還有配圖版。除了介紹路線,還會搜羅沿途的名勝古跡,并細心地給出投宿建議、食宿交通的收費標準,以及注意的事項。這些書籍不僅僅起到了旅行指南的作用,更引發(fā)了許多人出游的熱情和決心。
古人出行除了帶衣服、褲子、鞋襪等基本生活用品之外,還有幾樣物品是必帶的。首先是被褥和被單。由湯顯祖所作的《牡丹亭》中的“硬拷”一出,獄官想要從柳夢梅那里得到點好處,于是打開了柳夢梅的行裝,結(jié)果只有一條破被單裹著一軸小畫兒。湯顯祖安排這個細節(jié)的用意是想突出柳夢梅的窮酸,卻在無意間透露了古時人們即便再缺錢置備行裝,也要帶被單的現(xiàn)象。食品和炊具也是必須的。徐霞客出行時常帶著生米,走到哪里,飯就燒到哪里。
比較講究的文人還會帶提盒、提爐、備具匣與酒樽。提盒類似于現(xiàn)今的便當盒,可以放酒杯、筷子、果肴等,提爐既可以用來煮茶,也可以用來燉湯和溫酒,備具匣多用來裝文房四寶。這三樣東西都是短程出游,與友人雅集時的必備之物,酒樽則是遠游時用來裝酒的器具。用來收放這些雜物的盛具是一種竹制的籃子,籃子的面上有一張網(wǎng),所有常用的生活用品都可以放在里面。讀書人的書籍、文具亦在其列。
現(xiàn)代人旅途中的內(nèi)急問題,可以在道旁的公廁解決,可是古代的客棧里沒有專門的廁所,旅客須自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馬桶就成了人們出門的必備之物。有些常常外出的老先生,還會專門帶個夜壺箱,據(jù)說蘇州的夜壺箱做得很考究,方方的像個小書箱,里面放著青花瓷的夜壺,上面還有一個小抽斗,可放筆墨和信箋。一些夜壺箱的蓋子上還會刻有詩句。
說到古人出行,很容易使人聯(lián)想到幾個轎夫扛著一頂轎子在小路上行走、數(shù)匹白馬拉著一輛木制的車在大街上穿行,或是一葉扁舟從輕風微拂的水面輕輕劃過的景象,這大抵反映了我國古代交通的真實面貌。
古代的交通工具主要有車、轎、船以及馬、驢等牲畜。到商代時,造車技術已經(jīng)比較成熟。春秋戰(zhàn)國時期,馬開始直接用于騎乘,不再僅僅作為駕車的工具,這對提高人們的行進速度有著重要意義。此后的兩千年,陸上交通工具就基本沒有根本性的變革。水上交通則主要靠船,船最初由竹筏演變而來,至少在商代,我國就已經(jīng)利用船來進行水上運輸了。不過最初的船只相當于我們現(xiàn)在的獨木舟。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造船的技術和船的規(guī)模也不斷進步,不僅用于內(nèi)河航運,還進行海上交通。漢朝的大船已具有裝載十萬斤左右的物品的能力。到明朝時,鄭和下西洋所乘的大船長約147米,寬60米,規(guī)模已相當可觀。
出門在外,住店是必不可少的。但古代旅店要詳細登記住客的姓名、籍貫、職業(yè)、目的地,以及來此的目的,比現(xiàn)在住旅館要嚴格得多。若有馬牌,可以住官辦的驛站,在《周禮·地官》中有中國最古老的旅店資料,“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侯館有積?!敝灰蛔咝÷罚咀∷薏怀蓡栴}。
如果住民營店,就要看身份了。求學趕考的住“狀元店”、“高升店”;身份卑微的商人住“廣源店”、“萬隆店”;文人縉紳住“悅來店”、“吉順店”。如果去了冷門地點,那就祈求有沒有寺廟和道觀了,當然也不白住,得給香火錢。實在不行,就只能露宿了。
正因為住宿條件良莠不齊,所以被褥、枕頭、蠟燭、洗漱用具通常是自帶的。民宿是最常見的選擇,民間有大致的收費標準。一些走水路的人,或是因情趣所致,或是為節(jié)省費用,干脆直接住在船上。
除了不能隨便出門旅游,古代旅客也不能隨便開房間。如果是官員、商人出差,或得到官方授權(quán)的外事活動,都要持有路引、門券或魚符、牙牌等。和現(xiàn)代一樣,客人入住后要進行詳細的身份信息登記,有專門的旅客登記簿。這種登記簿古稱店簿或店歷,店家必須妥善保存,留底備案,逐月定期交官方查驗。
如果旅客沒有身份證明,也不是絕對不能入住旅館,但需要有財產(chǎn)抵押或是熟人擔保。如果既無資信證明,又沒人愿意擔保,就只有露宿街頭了,旅館是不敢接待的。這在古代叫“不下單客”,意思是不接待無法證明自己身份的單身客人,這種硬性規(guī)定,主要是官府治安管理的需要。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旅行時更是少不了美食。自唐代起,酒肆食店便開始普及,為旅人出游提供了極大的方便。但即使飲食業(yè)再發(fā)達,古人出門旅行還是習慣隨身攜帶食物以防萬一。比如 “游圣”徐霞客包中就裝有胡餅、筍脯、茶葉等食物和酒水,以及烹飪美食所需的炊具。
自唐朝起,伴隨著旅行活動的頻繁,人們對旅行質(zhì)量的要求也日益提高。不僅要游,還要游得雅,游得巧。因此,古琴、圍棋、筆、墨、紙、硯,甚至是歌姬都成了隨身攜帶的游具,與景致相互應和,增添了不少旅行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