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

賞析小說結尾的妙處從考點上說屬于分析文章結構。在平常的教學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學生對分析作品結構和從不同角度、不同層面發(fā)掘作品的意蘊、民族心理和人文精神等考點上容易失分。為服務考生，我們有必要對高考題中小說結尾題進行整理。小說的結尾共有五種：以景作結的寫景式、戛然而止的留白式、出人意料的陡轉式、令人同情的悲劇式、皆大歡喜的戲劇式。2017年高考題的文學類文本閱讀題中就出現(xiàn)了前三種，下面我們一一分析。

一、以景作結的寫景式

【作用】①渲染氛圍，給予讀者想象空間；②首尾呼應，使小說結構完整圓融；③深化主題，突出人物形象。

【例題】2017年江蘇卷第四題“請?zhí)骄啃≌f結尾的表達效果”。

【解析】小說文本源于美國作家杜魯門·卡波特的《一個圣誕節(jié)的回憶》，結尾這樣寫道：終于，又一個十一月的早晨來臨，一個樹葉光光、沒有小鳥的冬天早晨，她再也爬不起來大聲說“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氣！”小說中的“她”是一個年老、貧窮、孤獨，卻熱愛生活、充滿快樂的老人。每年都會省下錢在圣誕節(jié)前做蛋糕送給我們喜歡的朋友，即使生活貧困，也會用盡各種辦法給“朋友”小狗奎尼買牛骨頭，自己和“我”卻用咖啡碗享用著所剩不多的威士忌。即使過著清苦的生活，但她總是唱著歌。

最后一段中的第二個小分句“又一個十一月的早晨來臨”與文章第一段“請設想一下二十多年前一個十一月的早晨”相呼應；最后一段中的的第三個小分句“一個樹葉光光、沒有小鳥的冬天早晨”屬于典型的環(huán)境描寫，通過視聽結合，營造了一種清冷、衰敗的氛圍；最后一段中的“她再也爬不起來”暗示了年邁的她已去世，結合題目“一個圣誕節(jié)的回憶”可以看出“我”對她強烈的懷念之情。

通過對文本的分析、對答題方法的回顧和對分值的把握，我們可以整合出以下答案：

【參考答案】①情節(jié)上，小說結尾呼應開頭，首尾呼應，讓小說形成完整的結構；②環(huán)境上，小說結尾對冬日清晨的環(huán)境描寫，讓“我的朋友”的辭世帶上感傷的色彩；③主題上，以景作結，蘊含著“我”對過去生活、對朋友的強烈感傷、懷念之情；④效果上，清冷的氛圍與“我”的朋友歡快的話語形成反差，增添小說的張力。

二、戛然而止的留白式

【作用】戛然而止，耐人尋味，留下空白，給讀者想象空間，讓讀者進行藝術再創(chuàng)造。

【例題】2017年全國卷Ⅰ第三題“小說以一個沒有謎底的‘美好的謎結尾，這樣處理有怎樣的藝術效果？請結合作品進行分析”。

【解析】小說文本源自趙長天的《天囂》，這篇小說以細膩的筆觸講述了某科研項目試驗隊深入戈壁灘曠野遭遇風沙侵襲，素不相識的蒙古族同胞穿越風沙給他們送來西瓜這樣一個互相救助的故事。小說結尾是這樣寫的：“至于送瓜人是怎么沖破風沙，奇跡般的來到這里，最終也沒弄清，因為誰也聽不懂蒙語。只好讓它成為一個美好的謎，永久地留在記憶中。”

故事的講述人和見證人是呆在鋼架房中躲避風沙的科研隊員“他”，他不懂蒙語，除了狂暴的風沙，他對鋼架房以外的事物一無所知，所以蒙古族同胞前來救援的過程是個謎，這也給讀者留下了一個美好的懸念。

【參考答案】①人物上，符合小說人物的特點，小說人物“他”所知有限，這樣寫很真實；②情節(jié)和主題上，小說故事戛然而止，使表達的民族互助的主題更為含蓄，強化了小說的神秘氛圍；③藝術效果上，打破讀者的心理預期，給讀者留下了更多想象回味的空間，意味雋永。

三、出人意料的陡轉式

【作用】①使故事陡生波瀾，產(chǎn)生震撼人心的力量；②照應前文的伏筆，使人覺得情節(jié)合情合理，在情理之中。

【例題】2017年浙江卷第四題“小說設置了一個意外的結尾，這樣寫有什么好處”。

【解析】小說源自鞏高峰的《一種美味》，小說講述了一個貧苦的農(nóng)民家庭喝豆腐湯的故事。故事發(fā)生的那一天，一向多余、頑皮、游手好閑的三子因為撿回一條魚一下子有了地位。這條魚意義重大，是一份意外的驚喜，是我們一家從生活的重壓下暫時逃脫的契機，但從豆腐下鍋之后，魚就失去了意義，它就像望梅止渴的梅，畫餅充饑的餅，它只作為精神寄托，只作為讓我們一家人突然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載體。

在喝魚湯的時候，父親的一句“三子該上學了”打破家中難得的和諧與愜意。母親“端著碗，出神”，“卸去了笑容，朝著屋外黑糊糊的夜空，一直出神”，為未來生活負擔加重而憂慮，為三個兒子不能均享讀書機會而愧疚。此時只有三子這個不甚懂事的孩子考慮不了那么遠，眼前的事情還得做。在煮豬食時，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三子對現(xiàn)實的理解加深，他突然在添柴火時發(fā)現(xiàn)了那條“從鍋里蹦到地面”的魚。是三子的幻覺，更是對現(xiàn)實的清醒的認識，那條魚就好像沒有被家人享用過一樣，給遺棄在柴火堆里了，什么作用也沒有。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三子突然感受到了責任與成長，這才是人生中真正的、最大的美味。

【參考答案】①情節(jié)上，與前文的“魚小”“天黑燒魚”“沒吃過魚”“掀鍋蓋”“忘了味道”等伏筆形成照應，使得文章結構嚴謹周密；②主旨上，豐富深化了主旨。在物質匱乏的年代，人們對美味充滿了期待和向往，但現(xiàn)實處境又使人們在精神上略顯迷茫，因為美味帶來的快樂是暫時的，現(xiàn)實的苦難才是永恒的；③效果上，結尾出人意料，再添波瀾，富有戲劇性，詭異之處有深意，引發(fā)讀者對美味意蘊作深度的思考與探究。

當然，小說結尾的分類并不固定，有時兩種結尾方式會在同一篇小說中體現(xiàn)。只要考生能在日常的閱讀和訓練中，培養(yǎng)文本意識、整體閱讀意識和踩分點意識，分析文本結構的難度會降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