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杰，李鵬輝，范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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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食物消費隨人口結構變化分析

辛良杰，李鵬輝，范玉枝※

（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 陸地表層格局與模擬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101）

中國目前正在經歷快速的人口年齡結構調整，其必會對中國食物消費產生巨大的影響。該文利用中國健康與營養(yǎng)調查（China health and nutrition survey，CHNS）數(shù)據(jù)，對中國不同年齡居民的消費特征進行了分析，在此基礎上，根據(jù)生命周期理論與Leslie人口模型，預測2030年前中國各年齡的人口規(guī)模，進而判斷人口年齡結構變化對中國主要食物消費量的影響。研究結果顯示：1）不同年齡段居民的不同類別的食物消費規(guī)律明顯，大致可分為4種類型：倒“U”型曲線消費（口糧、水產品、白酒）、“U”型曲線消費（牛奶）、階段性直線消費（肉類3階段消費規(guī)律、禽類2階段消費規(guī)律）、無差異消費（禽蛋）。2）人口年齡結構對中國食物消費總量產生了明顯的影響，包括正向影響（口糧、水產品、白酒）、負向影響（肉類、禽類）、先負后正影響（牛奶）、無明顯影響（禽蛋）。3）在影響程度上，中國人口年齡結構的演變對肉類、禽類消費量的負向影響最為明顯，至2030年，分別達到4.9%與11.2%的程度，對白酒的正向影響也達到8.2%的程度。對口糧、水產品、牛奶的影響程度相對較小，而對禽蛋幾乎沒有影響。由此可見，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會使中國居民肉類消費需求增長及由此帶來的糧食需求壓力趨緩。

人口動態(tài)；食物；消費品；人口年齡結構；食物消費；中國；CHNS

0 引 言

中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且在過去較長的時期內，一直處于經濟貧困、民眾饑餓的狀態(tài)，在20世紀60年代初甚至發(fā)生過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饑荒事件[1]。自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1978年）開始實施“對內改革、對外開放”政策以來，中國社會逐步由計劃經濟轉變?yōu)槭袌鼋洕诟母镩_放的40年間，中國經濟一直保持高速的發(fā)展，人民收入水平也明顯提高。人民食物消費水平與結構明顯改善，由此引起的糧食等物質需求也快速增加。鑒于上述背景，中國的食物消費與糧食安全課題一直是國內外學術界研究的熱點[2-5]。

與經濟與消費水平快速發(fā)展同時并進的是中國的人口結構變化。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的人口政策出現(xiàn)了幾次大的變動，新中國成立之初——鼓勵人口生育，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全面推行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2013年后逐步放開計劃生育控制[6]。計劃生育政策的推行顯著改變了中國的人口結構，促使中國在非常短期內進入到老齡化國家行列，形成“未富先老”特征[7]。

人口年齡結構對食物消費的影響是人口經濟學、糧食安全研究的重要課題，對宏觀政策的制定具有重要意義[8]。目前學術界針對糧食安全的研究多集中在經濟水平與人口城鄉(xiāng)結構對食物消費的影響方面，獲得了一些重要的結論[9-10]。隨著研究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關注人口年齡結構和勞動強度的變化對食物消費與糧食安全的影響[11-12]。重要的理論貢獻是Modiglian的生命周期假說（life cycle hypothesis），其認為理性的消費者要根據(jù)一生的收入來安排自己的消費與儲蓄，使一生的收入與消費相等。年輕時期收入低，消費大于收入，中年階段收入增加，收入大于消費，退休以后，收入下降，消費又會超過收入[13]。生命周期假說的理論基礎還是經濟水平決定消費量，并未關注人類本身隨著生命周期的發(fā)展帶來的食品消費量，實際上，人類壽命大約可跨越100 a左右的時間，生命階段可以劃分為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等，僅考慮年齡，每個年齡段甚至是每年的食物消費特征均有較大的差異，但遺憾的是，年齡與食物消費的關系研究還較少[14-15]。

對中國的研究多集中在人口老齡化與食物消費的關系方面，研究結論基本為：老年人由于身體功能減弱等一系列生理變化，其食物的消費總量會出現(xiàn)明顯下降。而且，相比于年輕人，老年人的食物消費結構呈現(xiàn)單 一化[16-18]。

影響一國食物消費的因素較為復雜，已有研究表明城鄉(xiāng)結構、收入水平、年齡結構、消費偏好等均有重要影響[19-22]。這些研究對我們理解食物消費過程、制訂糧食安全政策具有重要意義，但是，目前的研究多針對經濟水平、城鄉(xiāng)差別對食物消費的影響，對人口結構的影響，尤其是針對人口年齡結構的影響，關注不夠。少量研究考慮了不同年齡段人群食物消費的不同特征，但多是從營養(yǎng)角度[23]，將中國營養(yǎng)學會推薦的不同年齡男女居民膳食營養(yǎng)素攝入量折算成居民消費的食物量，或采用標準人消費權數(shù)或等成人消費權數(shù)對不同年齡人群的消費量進行折算[18]。這與中國居民現(xiàn)實的食物消費特征有明顯差異，不能準確地反映人口年齡結構與食物消費之間的關聯(lián)，無法完整地勾勒出不同年齡人口的食物消費差異及人口結構變遷引起的食物需求發(fā)展趨勢。對人口結構重大變化可能給糧食安全需求側帶來的長期影響估計不足，這也將使糧食政策的制訂與調整缺乏科學 依據(jù)。

因此，本研究利用全國尺度的中國健康與營養(yǎng)調查（China health and nutrition survey，CHNS）數(shù)據(jù)，分析2011年中國不同年齡居民食物消費特征，對人口年齡與食物消費結構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然后，預測未來中國的人口發(fā)展前景及對中國食物需求的影響。

1 數(shù)據(jù)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中國人口的食物消費特征

中國人口的食物消費特征數(shù)據(jù)主要來源于2011年中國健康與營養(yǎng)調查（CHNS）。2011年調查范圍涉及黑龍江﹑遼寧﹑山東﹑江蘇﹑河南﹑湖北﹑湖南﹑貴州、廣西9個省級行政區(qū)與北京、上海、重慶3個直轄市，共涉及311村（社區(qū)），5 928戶（其中，城市2 336戶，農村3 592戶），23 057人。營養(yǎng)膳食結構調查采用連續(xù)3 d 24 h回顧法收集所有調查戶中2歲及以上家庭成員的食物攝入量信息[24]。

在口糧消費量統(tǒng)計方面，文章利用《中國食物成分表》（2002版）的標準，將各類食物先折算成能量，再折算成相應的原糧后加總。畜禽產品采用直接加總的方式統(tǒng)計。為便于讀者的直觀理解，文章按照時間比例將3 d的食品消費量（g）轉換為年消費量（kg）。具體的折算方法與標準請參照文獻[5,25]。

本文重點考慮人口年齡結構因素，未考慮城鄉(xiāng)差別、收入水平、消費偏好等對食物消費的影響。在數(shù)據(jù)處理上，同一年齡的食物消費水平作了平均處理。

1.2 中國的人口特征與未來情景

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自1970年代末實施以來，一直較為嚴格，由此引起了中國人口結構的快速變化，最突出的表現(xiàn)特征是快速的人口老齡化與適齡勞動人口比例下降。為應對人口老齡化可能帶來的社會化問題，近年來中國人口政策有了重大調整，2013年12月28日，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六次會議表決通過了《關于調整完善生育政策的決議》，一方是獨生子女的夫婦可生育2個孩子的單獨2孩政策依法啟動實施。僅僅2 a之后，2015年10月中國共產黨十八屆五中全會決定：“全面實施1對夫婦可生育2個孩子政策，積極開展應對人口老齡化行動?！?016年1月1日，全面二孩政策正式實施。近期中國人口政策的重大調整對中國出生率有抬升影響，2013年中國人口出生率為12.08‰，2014年為12.37‰，2016年增長為12.95‰，此政策效應持續(xù)時間不會很長。在社會經濟發(fā)展穩(wěn)定、無較大的戰(zhàn)爭、流行病等情況下，生育率一般不會出現(xiàn)大的波動[18]，基于此，學者們在預測未來人口數(shù)量時，在某段時間多采用統(tǒng)一的出生率與死亡率，但各學者擬定的出生率與死亡率水平差別較 大[26-28]；而且，目前中國出生率與死亡率均處于較低的水平，人口結構的變化多由人口存量自身的演替導致。鑒于本文的作者在人口學方面的涉獵較淺，且本文的主旨也非是人口結構的變化，因此，本文基于生命周期理論與Leslie人口模型[29]，以2016年度人口抽樣調查數(shù)據(jù)為基礎，假設2030年前中國人口政策保持全面二孩政策不變，同時各年齡出生率、死亡率保持在2016年水平，由此獲得中國未來總人口和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

2 結果與分析

2.1 不同年齡人口的食物消費特征

根據(jù)生命周期假說，食物消費量與年齡關系密切，背后的實質是隨年齡變化經濟水平與身體結構隨之變化，進而引起食物消費量變化。中國自古就有“三十而立”之說，今日中國30歲是可支配收入的一個高值區(qū)，因此本文將30歲之前定為青少年階段；按照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規(guī)定標準，55歲是中年人與中老年人的劃分界線，也是中國女性正式退休、男性“內部退休”的法定年齡，55歲后身體功能逐步衰退，影響食物消費量。因此，本文將31～55歲作為中年階段，56歲之后作為老年階段。

2.1.1 口糧消費特征

口糧主要指居民日常直接消費的糧食，主要包括小麥、水稻、玉米、豆類與薯類。

從年齡分布來看，隨著年齡的增長，中國居民口糧的消費量呈現(xiàn)出明顯的倒“U”型曲線特征（圖1）。

注：頂點數(shù)值為口糧消費量最高時的年齡與消費量。

由圖1可見，隨著年齡增加，中國居民口糧的消費量出現(xiàn)先增加后減少的變化特征。從模擬的曲線來看，中國居民口糧的消費量呈現(xiàn)二次曲線形式，見式（1）。

1=-0.0312+3.166+59.69 (2=0.777) （1）

式中1表示居民口糧消費量（kg），表示居民年齡。

中國居民在50歲年齡左右時，口糧消費總量達到最高值，為138.5 kg，即50歲之前，隨著年齡增長口糧消費總量逐步增加，超過50歲后，隨著年齡增長口糧消費量逐步減少，但最低也要高于40 kg。

相對應的，小麥消費量（2）的頂點年齡與消費量為45歲、58.9 kg，二次曲線形式為式（2）。

2=-0.0162+1.503+24.89 (2=0.743) （2）

稻谷消費量（3）的頂點年齡與消費量為48歲、 63.7 kg，二次曲線形式為式（3）。

3=-0.0172+1.686+22.78 (2=0.607) （3）

其他口糧（主要包括玉米、豆類與薯類）消費量（4）的頂點年齡與消費量為50歲、18.2 kg，二次曲線形式為式（4）。

4=-0.0042+0.473+6.256 (2=0.600) （4）

2.1.2 肉類消費特征

中國居民的肉類消費量（5）呈現(xiàn)出明顯的年齡3階段特征，即青少年階段30歲（左右）之前，中國居民的肉類消費量隨著年齡的增加而增長，中年階段31～55歲（左右），肉類消費量保持基本穩(wěn)定，老年階段56歲（左右）后，肉類消費量隨年齡增加逐步消減。具體來講，青少年階段30歲（≤30）之前，中國居民肉類消費量（5）的函數(shù)見式（5）。

5=0.688+13.14 (2=0.742) （5）

即年齡增長1歲，肉類消費量增加0.688 kg，在30歲時，消費水平最高，達到33.8 kg，中年階段31～55歲（左右）時，肉類消費量的平均水平約為24.9 kg，老年階段56歲（≥56）后，中國居民肉類消費量的函數(shù)見式（6）。

5=-0.418+48.64 (2=0.618) （6）

即年齡增長1歲，肉類消費量消減0.418 kg。牛肉（6）、羊肉（7）與其他肉類（8）的消費量呈現(xiàn)與整體相似的特征（圖2）。

圖2 年齡與肉類消費量的散點圖

2.1.3 禽類與禽蛋消費特征

中國居民的禽類消費量（9）呈現(xiàn)出明顯的年齡2階段特征，以20歲為界，20歲之前（≤20），中國居民的禽類消費量隨著年齡的增加而增長，擬合函數(shù)為式（7）。

9=0.477+3.205 (2=0.736) （7）

即年齡增長1歲，禽類消費量增加0.477 2 kg；20歲之后（≥20），中國居民的禽類消費量隨著年齡的增加而消減，擬合函數(shù)為式（8）。

9=-0.109+11.72 (2=0.829) （8）

即年齡增長1歲，禽類消費量消減0.109 kg。但禽蛋消費量隨年齡變化并未表現(xiàn)出明顯的變化特征，不同年齡段的居民禽蛋消費量平均維持在13.4 kg左右（圖3）。

圖3 年齡與禽類、禽蛋消費量的散點圖

2.1.4 水產品消費特征

從居民年齡與水產品消費量的散點圖可以看出，中國居民的水產品消費量（10）與年齡之間呈現(xiàn)出較為明顯的倒“U”型曲線特征。擬合方程為式（9）。

10=-0.0032+0.368+6.439 (2=0.410) （9）

方程的頂點坐標為（48,15.4），即居民在48歲時水產品消費量達到最高值15.4 kg（圖4）。

注：頂點數(shù)值為水產品消費量最高時的年齡與消費量。

2.1.5 奶類與酒類消費特征

從居民年齡與牛奶消費量的散點圖可以看出，中國居民的牛奶消費量（11）與年齡之間呈現(xiàn)出較為明顯的“U”型曲線特征。擬合方程為式（10）。

11=0.0082-0.782+24.80 (R=0.672) （10）

方程的頂點坐標為（47,6.3），即居民在47歲時牛奶消費量最低，為6.3 kg，隨著年齡減小與年齡增加，牛奶消費量均呈現(xiàn)增加特征，兩端的幼兒與老年人牛奶的消費量相當（圖5a）。

從白酒消費特征來看，中國居民開始出現(xiàn)明顯飲酒的平均年齡為23歲，而至86歲后，飲酒行為才出現(xiàn)明顯消失。在23～86歲飲酒人群中，年齡與飲酒量（12）大致也呈倒“U”型曲線特征，擬合方程為式（11）。

12=-0.0042+0.476-5.566 (2=0.215) （11）

方程的頂點坐標為（53,7.0），即居民在53歲時白酒類消費量最高，為7.0 kg（圖5b）。

注：頂點數(shù)值為牛奶、酒類消費量最高時的年齡與消費量。

2.2 人口年齡分布

根據(jù)人口預測，2030年前中國人口總量仍會呈現(xiàn)增長趨勢，不過增長速度會逐步放緩，2030年中國人口總量將達到14.66億[30]。從中國人口的發(fā)展趨勢來看，中國人口結構繼續(xù)向老齡化方向發(fā)展，老年人口比重持續(xù)增加（圖6a）。根據(jù)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shù)據(jù)，2010年中國65歲以上人口的比例為8.8%，至2016年為10.8%，發(fā)展到2030年，65歲以上人口的比例達到18.2%，比2010年增加了1倍強。相應的，中國勞動適齡人口(15～64歲)的比重呈現(xiàn)明顯下降趨勢，2010年為74.3%，至2030年下降到64.9%，20年間下降了9.4個百分點（圖6b）。

2.3 人口結構引致的食物消費量變化

從表1中可以看到，人口年齡結構對食物消費量產生了明顯的影響，而且隨著人口結構的演變，不同食物消費量也表現(xiàn)出不同的演變特征。至2030年，人口年齡結構對口糧、水產品、白酒消費量具有正向影響，即隨著人口結構演變，口糧、水產品、白酒消費量增加；而人口年齡結構對肉類、禽類具有負向影響，即隨著人口結構演變，肉類、禽類消費量減少。人口結構對牛奶消費量的影響較為復雜，方向上出現(xiàn)先負后正的變化。在影響程度上，對肉類、禽類的影響逐漸增強，至2030年，因人口結構演變，導致的肉類消費量較2010年減少4.9%，禽類的消費量減少11.2%。對水產品的影響逐漸減弱，由2015年增加0.7%發(fā)展到2030年的零影響。對牛奶的影響由2015年的-1.4%發(fā)展到2030年的1.1%，對白酒的影響由2015年的6.2%發(fā)展到2020年的8.6%，至2030年又有所下降，降至8.2%。由于中國各年齡人口對禽蛋的消費量趨于統(tǒng)一，因此人口結構變化對禽蛋消費量幾乎沒有影響。

注：圖b中數(shù)值表示不同年齡段人口的數(shù)量比例。

表1 人口結構對食物消費量的影響

3 討 論

按照國際經驗，隨著經濟發(fā)展，居民的膳食結構會隨之改善，直接消耗的口糧消費量減少，肉類消費量增加，最后2者均會達到一個較為穩(wěn)定的水平上。但如果將人口年齡結構考慮在內，相比較2010年，2030年中國口糧的消費量會提高0.5%的比例，說明由于人口結構變化可能會使中國口糧消費需求的下降速度減緩。對肉類需求來講，目前中國經濟仍處于快速發(fā)展階段，國內外大量研究表明未來中國的肉類需求將進入快速增長階段，由此對中國糧食安全問題產生巨大壓力。然而，在綜合考慮人口年齡結構后，本文研究表明，由于人口結構的變化可能會使中國居民肉類消費需求增長趨緩，尤其是肉類消費中最為主要的肉類與禽類2大類，相對照2010年，2030年由于人口年齡結構變化導致的肉類與禽類消費量會分別減少4.9%與11.2%。因此，在未來的相關研究與政策制定中應該重視人口年齡結構對食物消費需求的影響。目前，中國保障糧食安全的觀念正在由糧食數(shù)量安全向國民營養(yǎng)安全轉變，考慮國民營養(yǎng)安全，必須重視不同年齡人群食物消費的差異性特征，例如，居民在20歲左右時禽類吃的最多，在30歲左右時肉類吃的最多，而在47～53歲左右時，口糧、水產品、酒類消費最多，牛奶消費最少，而禽蛋作為最方便可靠的蛋白質來源，不同年齡的居民消費水平大致相同。相關政策制訂與企事業(yè)發(fā)展也應該將不同年齡居民的飲食特征考慮在內。

本研究尚有2方面的不足，可作為后續(xù)工作的方向。一是CHNS數(shù)據(jù)采用的是連續(xù)3 d 24 h回顧法，3 d包括2個工作日1個休息日，利用3 d的調查折算全年的消費量，未考慮季節(jié)與節(jié)假日對食物消費的影響，存在一定的誤差，其結果可能會造成肉蛋奶酒等食物消費量偏低[25]。長時間尺度的細致調查是下一步需繼續(xù)完善的方向。二是本研究僅分析了人口年齡結構對居民主要食物類別消費量的影響，實際上，多種人口因素均會對居民食物消費產生影響，綜合考慮各種影響因素，準確預測居民的食物消費量，是未來研究的重點。而且，各年齡居民食物特征產生差異的原因也需要進一步的深入分析。

4 結 論

本文對中國不同年齡居民的消費特征進行了分析，得出以下3點主要結論：

1）不同年齡段居民的不同類別的食物消費規(guī)律明顯。隨著年齡變化，中國居民的食物消費規(guī)律大致可分為4種類型：口糧、水產品、白酒食品呈現(xiàn)先增加后減少的倒“U”型曲線消費特征；牛奶呈現(xiàn)先減少后增加的“U”型曲線消費特征；肉類呈現(xiàn)先增加—后穩(wěn)定—再減少的3階段消費規(guī)律，禽類呈現(xiàn)先增加—后減少的2階段消費規(guī)律；禽蛋沒有表現(xiàn)出明顯的差異消費特征。

2）人口年齡結構對中國食物消費總量影響明顯，按照影響的正負方向，大致也可分為4種類型：人口年齡結構演變對口糧、水產品、白酒消費產生正向影響；對肉類、禽類消費產生負向影響；對牛奶消費產生先負后正影響；對禽蛋消費無明顯影響。

3）在影響程度上，中國人口年齡結構的演變對肉類、禽類消費量的負向影響最為明顯，至2030年，分別達到4.9%與11.2%的程度，對白酒的正向影響也達到8.2%的程度。對口糧、水產品、牛奶的影響程度相對較小，而對禽蛋幾乎沒有影響。由此可見，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會使中國居民肉類消費需求增長及由此帶來的糧食需求壓力趨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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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e of food consumption with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in China

Xin Liangjie, Li Penghui, Fan Yuzhi※

(100101,)

China is a populous country that is facing serious aging problem due to the single-child birth policy. Same as urbanization, economic level, consumer preferences, and so on, the changes in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would have a huge impact on food consumption. This paper used the household survey data conducted by the China Health and Nutrition Survey (CHNS) in 2012 to investigate the consumption status of Chinese residents of different ages. In CHNS, 23057 persons, 5928 households in 311 villages community, 11 provinces (province-level municipalities) were covered. This paper also predicted China’s population size before 2030 based on the Life Cycle Theory. Then this paper studied the influences of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on the consumption of major food in China. The main results are as follows: 1) Food consumption of residents of different ages has the obvious stage traits, all of which can be roughly divided into 4 groups: inverse U-shaped curve (grain ration, aquatic products and Chinese spirits), U-shaped curve (milk), staged consumption characteristics (3 phases for red meat consumption, 2 phases for poultry), no-difference consumption characteristics (egg). 2) China’s total population and the proportion of elderly citizens will continue to grow before 2030, and the growth rate of total population will slow down. In 2030, the total population of China will reach 1 466 millions, and the proportion of elderly citizens will reach 18.2%.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will exert significant impacts on the total food consumption in China. These impacts can be divided into 4 groups: positive impact (grain ration, aquatic products and Chinese spirits), negative impact (red meat and poultry), first negative impact and then positive impact (milk), no significant effect (egg). 3) In terms of the degree of influence, the effects of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on total food consumption can be also divided into 4 types.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will increase total consumption of grain ration, aquatic products and Chinese spirits. The growth rate of consumption of grain ration and aquatic products will slow down gradually, and the growth rate of consumption of Chinese spirits will first rise and then decrease.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will exert the increasing negative impacts on total consumption of red meat and poultry, and the impacts are going to get higher. Till 2030, total consumption of red meat and poultry in China will reduce by 4.9% and 11.2% respectively. The impact of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on total consumption of milk changes from-1.4% in 2015 to 1.1% in 2030. And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has little effect on egg consumption. So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change slows down meat consumption and total grain demand in China. Now, the focus of China’s food security should be changed from ensuring quantity security of grain to ensuring nutritional safety of residents. The future policies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differences of consumption characteristics of people of different ages. For example, citizens of China consume most poultry at the age of 20, most red meat at the age of 30, and consume most grain ration, aquatic products, Chinese spirits at the age of 47-53. As the most convenient and reliable source of protein, the consumption quantity of eggs at different ages is roughly the same.

population dynamics; food products; consumer products;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food consumption; China; CHNS

2018-01-31

2018-05-08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1571095）；中國科學院重大部署項目：新時期國民營養(yǎng)與糧食安全（ZDBS-SSW-DQC）

辛良杰，博士，副研究員，主要從事土地利用變化與效應研究。Email：xinlj@igsnrr.ac.cn。

范玉枝，博士，主要從事農業(yè)生態(tài)學研究。Email：fanyuzhi@igsnrr.ac.cn

10.11975/j.issn.1002-6819.2018.14.038

F307.11

A

1002-6819(2018)-14-0296-07

辛良杰，李鵬輝，范玉枝. 中國食物消費隨人口結構變化分析[J]. 農業(yè)工程學報，2018，34(14)：296－302. doi： 10.11975/j.issn.1002-6819.2018.14.038 http://www.tcsae.org

Xin Liangjie, Li Penghui, Fan Yuzhi. Change of food consumption with population age structure in China[J]. Transactions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Engineering (Transactions of the CSAE), 2018, 34(14): 296－302.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8.14.038 http://www.tcsa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