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治國,王萌萌,王小潁,李逍逍,孟雪潔,王世華,節(jié)建業(yè),董夏妍,苗正,閆廣軒,沈墨海,#
1. 河南師范大學環(huán)境學院,黃淮水環(huán)境污染與防治教育部重點實驗室,河南省環(huán)境污染控制重點實驗室,新鄉(xiāng) 453007 2. 清華大學環(huán)境學院,新興有機污染物控制北京市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084
多環(huán)芳烴(PAHs)是一類廣泛分布于大氣、沉積物、土壤、灰塵、植被、水體等環(huán)境介質中含有2個或2個以上苯環(huán)的痕量有機污染物[1],難降解、可長期滯留在各種環(huán)境介質中并且具有致癌、致畸、致突變作用[2]。人可通過呼吸、皮膚接觸及手-口攝食等多種途徑對灰塵中蘊含的PAHs產(chǎn)生暴露[3]。
室內灰塵是一種復雜的混合物,室外顆粒物流動進入室內環(huán)境是室內灰塵的一個極為重要的來源,從而也使得灰塵成為各種污染物的“儲藏庫”[4]。由于人們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在室內度過,所以室內灰塵中的PAHs污染對人體暴露的貢獻可能遠高于室外環(huán)境介質。一些PAHs被美國環(huán)境保護署(USEPA)和中國列為優(yōu)先污染物,其在環(huán)境中的污染特征及潛在環(huán)境風險引起了人們的持續(xù)關注。
隨著我國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室內灰塵中PAHs的污染呈加重趨勢[5],近年來針對污染嚴重的北京、上海、廣州、天津等地區(qū)各環(huán)境介質中PAHs的污染特征、來源解析、影響因素及健康風險等內容的研究日趨增多[6-12]。關于大氣顆粒物中PAHs污染隨季節(jié)變化規(guī)律的相關研究也見于數(shù)篇報道[7, 9, 13-15],但是關于室內灰塵中PAHs隨時間變化規(guī)律的相關研究卻鮮見報道。PAHs在環(huán)境介質中賦存特征的時間變化,直接影響其人體暴露及健康風險隨時間的變化規(guī)律,因而亟需加強室內灰塵中PAHs污染隨時間變化規(guī)律的相關研究,從而獲得人體健康風險的時間變化規(guī)律以提高風險評價結果的準確性和完整性。
本研究選取北京市某辦公大樓的辦公室內地面降塵為研究對象,于2012年3—7月進行每周一次的連續(xù)高密度灰塵樣品采集,系統(tǒng)探討了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隨時間變化的污染特征、污染來源、人體暴露特征及健康風險,為PAHs的室內污染防治提供參考數(shù)據(jù)。
限于長期采樣過程中采樣點選取的實際困難及其他客觀因素,本研究選取一間大型辦公室為采樣點,該采樣點位于北京市四環(huán)與五環(huán)之間的海淀區(qū)成府路臨街寫字樓8樓。周圍主要是住宅區(qū)和教學區(qū),無工業(yè)污染排放源。辦公室面積為140 m2,有辦公人員25人,室內沒有特定PAHs污染源、無人抽煙且通風狀況良好。依據(jù)該辦公室的除塵習慣,對該辦公室每周進行一次采樣,采樣時間為2012年3月—7月?;覊m樣品直接從辦公室吸塵器除塵袋中取得,共采集了22個樣品,每次獲得樣品大約為20 g。記錄每一個樣品的采集日期并將其放入食品級聚乙烯塑料袋中,放入冰箱密封保存。
儀器:1252型高效液相色譜儀(美國Waters公司);RV-05型旋轉濃縮蒸發(fā)儀(德國IKA有限公司);KQ-502B型高功率數(shù)控超聲波清洗器(昆山超聲儀器有限公司);干式氮吹儀(上海比朗儀器制造有限公司);PAHs專用色譜柱(美國Accustandard Co有限公司)。試劑:15種PAHs的混合標準溶液(美國Ultra Scientific Inc公司);甲醇、丙酮、二氯甲烷、正己烷,色譜純(美國Dikma公司);無水硫酸鈉、層析硅膠,分析純(北京化學試劑有限公司),無水硫酸鈉使用前經(jīng)450 ℃灼燒6 h,保存在干燥器中備用;氧化鋁(天津大學科威公司)。
將采集的22個灰塵樣品用尼龍篩進行篩分并取粒徑< 50 μm部分,然后從每個樣品中準確稱取0.5 g,置于離心管中,加入回收率指示物200 ng和30 mL體積比為1:1的正己烷/丙酮的混合液,然后進行30 min的超聲萃取,超聲萃取后的樣品以4 000 r·min-1進行20 min的離心分離。將上述的超聲萃取操作重復2次,取3次超聲萃取后的上清液于旋轉蒸發(fā)器蒸餾瓶中蒸發(fā)至約1 mL。后將溶劑置換為正己烷并用滴管將樣品加入層析柱(自上而下依次為1 cm 的無水硫酸鈉、12 cm的硅膠和6 cm氧化鋁)。用0.5 mL正己烷清洗樣品瓶3次,然后把清洗液轉移到層析柱,用40 mL體積比為1:1的正己烷/二氯甲烷的混合液對層析柱進行洗脫,將洗脫液于30 ℃條件下恒溫旋轉蒸發(fā)至約1 mL,用柔和的氮氣吹至近干,最后用甲醇定容至1 mL待測。
利用高效液相色譜-熒光檢測器檢測分析PAHs,以甲醇-水作為流動相,在流速為1 ml·min-1的梯度洗脫程序下運行。對于每一次運行,考慮到單個PAH的各種熒光特性,熒光檢測器的波長程序如下(λex/λem):280/334 nm 0~9 min (NAP);292/324 nm 9~10.8 min (ACE);268/308 nm 10.8~11.6 min (FLO);292/366 nm 11.6~13.0 min (PHE);253/402 nm 13.0~14.2 min (ANY);360/460 nm 14.2~15.2 min (FLA);336/376 nm 15.2~17.5 min (PYR);268/383 nm 17.5~22.0 min (BaA,CHR);296/408 nm 22.0~29.0 min (BbF,BkF,BaP);300/410 nm 29.0~36.0 min (DahA, BghiP);302/506 nm 36.0 min直到結束(IcdP)。注射量為20 μL,基于六點校正曲線進行PAHs的定量分析。
PAHs的測定過程遵守嚴格的質量控制。試劑空白未檢出待測物,各PAHs基質的加標回收率和檢出限的具體數(shù)值如表2所示。
不同室內介質中的污染物會通過不同的途徑進入人體而產(chǎn)生人體暴露風險。室內灰塵中的PAHs主要通過皮膚接觸、手口攝入、呼吸吸入這3種途徑產(chǎn)生暴露[16]。本研究采用增量終生致癌風險評價(ILCRs)模型法對北京市辦公室內地面灰塵中PAHs的健康風險進行評估[10, 17],由于地面降塵的粒徑一般由納米級至2 mm,懸浮粒子的粒徑為0至100 μm,因此降塵不能用來表示懸浮顆粒,使用降塵中的PAHs濃度評估呼吸途徑是不適當?shù)?,因此本文對皮膚接觸和攝入的風險評估進行了研究,具體計算方式如下:
皮膚接觸暴露途徑:
手口攝入暴露途徑:
CS=∑Ci×TEFi
CR=∑(ILCR皮膚接觸+ILCR手口攝入)
上式中的各個變量取值如表1所示,在計算PAHs 混合物的致癌風險時,采用各種PAHs相對于 BaP 的毒性當量因子(TEFs),將PAHs 混合物的濃度轉化為BaP當量濃度[18],各PAH單體的毒性當量因子值如表2所示。CS表示灰塵中PAHs的當量濃度之和,CSF皮膚接觸、CSF手口攝入分別取值25.0、7.30 (mg·kg-1·d-1)-1 [19-22],參照美國EPA關于室內灰塵中PAHs的相關健康風險評估標準[23-25]。
表1 風險評估相關參數(shù)Table 1 Parameters for risk assessment
表2列出了15種PAHs濃度分布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15種PAHs的檢出率均為100%。22個室內灰塵樣品中PHE所占比重最高,平均濃度為5 310 ng·g-1,占PAHs總量的59.3%。ANT和FLO所占比重較低,平均濃度分別為24.7 ng·g-1、50.5 ng·g-1,分別占PAHs總量的0.28%、0.56%。較強致癌物質BaP的濃度范圍為65.1~590 ng·g-1,平均濃度為195 ng·g-1,占PAHs總量的2.18%。本研究根據(jù)苯環(huán)的數(shù)目將上述15種PAHs分成2環(huán)、3環(huán)、4環(huán)、5環(huán)和6環(huán)五類。有研究表明,PAHs的致癌毒性會隨著苯環(huán)數(shù)目的增多而增強[26]。由圖1可知,采集的22個北京市辦公室內灰塵樣品中PAHs組成呈現(xiàn)為3環(huán) > 4環(huán) > 5環(huán) > 6環(huán) > 2環(huán),其中3環(huán)高達23.5%~80.6%,即低環(huán)類占PAHs總量的比重較大。Mai等[27]的研究顯示,通常低環(huán)類PAHs來源于石油類污染和木柴、生物質、煤等在低溫條件下的不完全燃燒。
表2 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的濃度水平Table 2 The concentrations of PAHs in office dust
國內外幾個城市關于室內PAHs的平均濃度數(shù)值見表3。張鳳[34]和Qi等[35]的研究表明,我國23個省市81個不同地區(qū)室內灰塵中16種PAHs濃度均值范圍為400~30 900 ng·g-1。本研究所涉及的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濃度范圍為1 180~24 300 ng·g-1,平均濃度為8 960 ng·g-1,處于全國中等水平。與國內某些地區(qū)相比,本研究室內灰塵中PAHs平均濃度低于上海(12 500 ng·g-1)、安徽(20 700 ng·g-1)、南京(21 100 ng·g-1)等地,而高于河南省新鄉(xiāng)市家庭灰塵(2 100 ng·g-1)。與國外某些城市相比,本研究所涉及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的平均濃度遠低于加拿大渥太華地區(qū)(12 900 ng·g-1)、美國德克薩斯州(27 400 ng·g-1)、美國俄亥俄州(47 400 ng·g-1)等,高于意大利巴勒莫地區(qū)(5 110 ng·g-1)、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南部(911 ng·g-1)等,與美國華盛頓地區(qū)室內灰塵中PAHs的污染水平相當(8 380 ng·g-1)。
本研究通過連續(xù)高密度采集的22個灰塵樣品中∑PAHs濃度隨時間變化規(guī)律如圖2所示。結果表明,∑PAHs濃度在北京市辦公室灰塵中呈現(xiàn)明顯的時間變化,即隨著氣溫的升高辦公室內∑PAHs濃度逐漸降低,3—4月份與5—7月份室內灰塵中∑PAHs濃度存在顯著性差異。從整體來看,3—4月份的∑PAHs濃度較高,而這個時間段氣溫較低,平均氣溫在18 ℃左右,∑PAHs濃度變化范圍為5 400~18 500 ng·g-1,∑PAHs平均濃度為12 800 ng·g-1。而5—7月份的∑PAHs濃度較低,而這個時間段氣溫較高,平均氣溫在31 ℃左右,∑PAHs濃度變化范圍為2 520~9 670 ng·g-1,∑PAHs平均濃度為5 730 ng·g-1。這種時間差異產(chǎn)生的原因可能有:冬季城市供暖等人為活動產(chǎn)生的PAHs提高了大氣環(huán)境PAHs的污染程度,外源PAHs通過通風系統(tǒng)進入室內,致使PAHs在室內的積累量增加。同時,由于PAHs總體上揮發(fā)性較弱,較低的氣溫會導致這類污染物更多地分配到地面灰塵中。此外,冬季霧霾頻發(fā),靜穩(wěn)的氣象條件不利于污染物擴散,這也有可能增加了地面PAHs的沉積和積累。本研究針對同一采樣點進行連續(xù)高密度采樣,增加了實驗數(shù)據(jù)的可靠性。同時,由圖2可知,除了整體的時間變化規(guī)律之外,PAHs濃度也呈現(xiàn)出一定的基于某些偶然因素的不規(guī)律波動,出現(xiàn)這種不規(guī)律波動的原因可能是:第一,污染源源強度發(fā)生變化,進而通過通風系統(tǒng),導致地面灰塵中PAHs的濃度發(fā)生了變化。第二,室內灰塵的量在人為的干擾下發(fā)生了變化,進而導致PAHs的濃度發(fā)生了量變。第三,氣象變化因素,導致PAHs的濃度偏高或偏低。第四,其他隨機性誤差,如采樣過程中存在的某些不確定因素可能會引起PAHs定量發(fā)生偏差。由于其產(chǎn)生原因的復雜性,本研究不做過多的討論。由此也說明眾多研究通常使用的單點瞬時采樣的方法獲取數(shù)據(jù)具有一定的不確定性[5, 11],甚至可能存在數(shù)倍的誤差(圖2)。
圖1 辦公室灰塵樣品中PAHs的組分特征Fig. 1 The component characteristics of PAHs in the office dust
表3 國內外不同城市室內灰塵中PAHs平均濃度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average PAHs concentration in indoor dust from China and abroad
多環(huán)芳烴的來源分為自然來源與人為來源,其中人為來源是其主要來源[15]。目前用于解析各種環(huán)境介質中PAHs來源的方法主要有比值法、主成分分析法(PCA)、CMB受體模型以及比值法與PCA聯(lián)用法等。其中,比值法、主成分分析法(PCA)簡單易行,應用廣泛,能定性識別PAHs污染來源[14]。如周穎等[15]用比值法與PCA聯(lián)用法判別武漢秋冬季大氣PM2.5中多環(huán)芳烴的來源,F(xiàn)ranco等[36]利用比值法與PCA聯(lián)用法分析里約熱內盧道路灰塵中PAHs的來源,Peng等[22]利用比值法與PCA聯(lián)用法解析北京城市土壤中PAHs的來源,段二紅等[37]利用比值法分析石家莊市大氣顆粒物中PAHs的來源。本研究采用PAHs特征比值法與PCA聯(lián)用法分析北京市辦公室灰塵中PAHs的來源。Contini等[38]研究發(fā)現(xiàn),選擇較易揮發(fā)的PAHs進行比值法來源分析時,其結果存在顯著差異。因此本研究選擇較難揮發(fā)、吸附在顆粒物上的PAHs(如BaA和Chr、InP和BghiP、Flu和Pyr、BaP和BghiP)降低實驗分析誤差[39-41]。結果如表4所示,本研究冬春季節(jié)與夏季BaA/(BaA+Chr)的特征比值均大于0.24,說明北京市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受到明顯的機動車排放源的影響。夏季BaP/BghiP的比值為3.01,同樣說明交通源對造成PAHs污染有重要影響。冬春季節(jié)與夏季Flu/(Flu+Pyr)的比值均接近0.4,所以石油源為主要污染源。由此說明,交通過程的油品泄露及燃燒是該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的主導性來源。本研究冬春季節(jié)與夏季InP/(InP+BghiP)的比值均大于0.5,表明PAHs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木材、煤燃燒排放源的影響。
圖2 辦公室灰塵中PAHs總含量的時間變化及其與氣溫變化的關系Fig. 2 Seasonal variation of PAHs in office dust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air temperature
根據(jù)PCA分析結果顯示(圖3),主成分1 和主成分2 分別占總變量的50.2%和20.9%。采集的大部分灰塵樣品與主成分1有顯著相關性,因子1中FLA、PYR、BaA、CHR等組分具有較高的載荷值,因此因子1可能為機動車尾氣排放源,即交通源是其主要來源。因子2中,PHE、Ant等組分具有較高的載荷值,因子2可能是煤、木材燃燒排放源。PCA分析結果與比值法結果一致。由此可見,在沒有室內污染源的情況下,來自室外的PAHs同樣會在室內積累并對室內環(huán)境造成污染,故而要降低室內環(huán)境PAHs的暴露風險,需要加強對室外PAHs排放的控制。冬春季節(jié)與夏季中PAHs污染來源未呈現(xiàn)顯著的時間變化規(guī)律,說明冬春季節(jié)與夏季辦公室灰塵中PAHs的主要污染源變化不大。
表4 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的特征比值Table 4 The characteristic ratios of PAHs in office dust
表5 辦公室人員在不同暴露情形下的ILCRs值和CR值Table 5 The ILCRs value and CR value for office staff under different exposure scenarios
圖3 辦公室灰塵中PAHs的主成分分析Fig. 3 Results of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PCA) for PAHs in office dust
根據(jù)美國EPA相關規(guī)定[23-25],致癌風險安全范圍為ILCRs < 10-6,潛在致癌風險范圍為10-6
綜上所述:
(1)北京市室內灰塵中15種PAHs全部檢出,∑PAHs濃度范圍為1 180~24 300 ng·g-1,平均濃度為8 960 ng·g-1,處于國內不同地區(qū)室內灰塵中PAHs平均濃度的中等水平,其中PHE的含量及污染水平明顯高于其他單體PAH。
(2)北京市室內灰塵中PAHs組成以3環(huán)為主,占PAHs總量的62.4%,其次是4環(huán),占PAHs總量的16.0%,2環(huán)所占比例最低。多特征比值法與PCA結果顯示,北京市室內灰塵中PAHs主要受交通源和燃燒源的影響,且冬春季節(jié)與夏季中PAHs污染來源未呈現(xiàn)顯著的時間變化。
(3)通過持續(xù)高密度采樣,發(fā)現(xiàn)了北京市室內灰塵中PAHs污染更加細致連貫的時間變化規(guī)律,3—4月PAHs的含量較高,6—7月PAHs的含量較低,總體呈現(xiàn):春、冬季 > 夏季。
(4)北京市室內灰塵中的PAHs暴露的3種途徑中ILCRs值表現(xiàn)為ILCR皮膚接觸> ILCR手口攝入,皮膚接觸是該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的主要暴露途徑,健康風險評價結果表明,北京市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存在潛在致癌風險。同時,辦公室內灰塵中PAHs的污染及相應健康風險存在明顯時間變化和不規(guī)律波動,說明瞬時單點采樣所得的風險評估結果存在可能高達數(shù)倍的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