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楚杰,李習波,程從密,李從波
(1.廣州大學土木工程學院,廣東 廣州 510006; 2.清遠市省級職教基地籌建辦公室,廣東 清遠 511500)
混凝土是一種包括多級多相介質的非均勻材料。在混凝土破壞過程中,其裂縫擴展方向通常按照“Z”字形路徑向外擴展,并且在尺寸較大的“Z”字形裂紋之中,穿插著較小尺寸的“Z”字形裂紋,錯綜復雜的裂紋使混凝土構件的斷裂面表現(xiàn)出凸凹不平的破壞形態(tài)[1-2]。分形理論適用于描述上述不規(guī)則性、不確定性、模糊性和非線性[3-4]。本文中擬基于前期C60、C80級高強混凝土(high strength concrete, HSC)的SHPB沖擊實驗[5],采用分形維數的方法分析HSC在SHPB沖擊荷載作用下的內部細觀損傷演化行為,并對其采用動態(tài)損傷因子進行定量分析,研究HSC的動態(tài)損傷本構關系。
Bazant等[6]發(fā)現(xiàn),當測量尺度δ無限趨近于零時,分形曲線長度將趨近無窮大。然而,實際試塊的裂紋擴展路徑不可能達到無窮大的長度。因此可以假定,在量測尺度范圍[δmin,δmax]內,試塊破壞由分形裂紋擴展而引起。此外,參照平板單向受拉I型單裂紋擴展斷裂問題(如圖1所示),增加如下假定:混凝土試塊處于平面應力狀態(tài),擴展裂紋具有分形自相似性。
假設荷載作用下試塊裂紋擴展長度為2l,裂紋擴展的投影長度為2l0,Mandelbrot等[7]研究表明:
(1)
式中:Df為裂紋的分形維數,取值范圍為1.0~2.0;δ為裂紋測量尺度,滿足:
(2)
式中:ri為橫截面分形維數的測量尺碼,以粗骨料的最小粒徑為觀測尺度;a為被覆蓋區(qū)域的特征尺寸,在R2平面區(qū)域上,a為區(qū)域的邊長;δ的取值范圍為[δmin,δmax]。
謝和平等[8]確定了混凝土損傷分形的物理標度域范圍,即δ∈(0,1]。由前期實驗結果,ri=5 mm,a=70 mm,因此:
(3)
依照Borodich力線法的定義[9],當試塊無初始裂紋時,力線近似為直線。當試塊開裂后,裂紋區(qū)域的開始逐漸得到釋放,裂紋尖端附近的力線場表現(xiàn)出非均勻性,此時,開裂區(qū)域近似表現(xiàn)為菱形或橢圓形,如圖2所示。
根據分形曲線的特征,圖2中的裂紋區(qū)域邊界可以由標準Kock分形曲線構造而成。如果構造過程中裂紋區(qū)域的面積保持不變,則裂紋區(qū)域的邊界周長L為:
(4)
由此可得:
(5)
同時,由式(5)可得裂紋分形區(qū)域周長L與面積A(一般假設為常數λl02,其中λ為與開裂區(qū)域形狀有關的常數)的關系:
(6)
在SHPB實驗中,HSC試塊在不同應力作用水平下,承載面內微裂紋的分布具有分形的自相似性,圖3為顯微鏡觀測HSC試塊承載面上細觀微裂紋分布圖,在到達峰值應力前,損傷區(qū)域的分形維數隨著應力增加而增加;在峰值應力點時,分形維數在損傷區(qū)域達到極限值;超過峰值應力后,數值開始下降,分形維數在承載面損傷區(qū)域的變化反映出HSC試塊內部細觀損傷演化行為。
在歐氏幾何圖形中,圖形面積A0與周長L0之間的關系為:
(7)
式中:η0為圖形的形狀參數??紤]分形效應的損傷變量時,參考裂紋區(qū)域邊界周長式(4)和文獻[10],損傷面的分形周長L和表觀周長L0之間的關系為:
(8)
歐氏材料表觀損傷變量[11]定義為:
(9)
將式(7)代入式(9),推導出試塊的表觀損傷變量ω可以表示為:
(10)
式中:Ak和Ac均為跟圖形形狀有關的參數,在同一研究對象中取值相等;Lk、Lc分別為Ak和Ac對應斷裂面的周長。
根據分形損傷變量ωf跟表觀損傷變量ω之間的關系,并結合升維法可以得到關系式[12]:
(11)
將式(6)代入到式(10)得:
(12)
將式(11)代入到式(12)可得出分形空間內分形損傷變量:
(13)
由式(13)可知,分形損傷變量僅跟裂紋擴展分形維數有關,與量測尺度δ無關;又因為Ac是承載面的初始承載面積,因此Df,c= 1.0,并將其代入式(13),則:
(14)
式(14)即為所求的混凝土分形損傷變量表達式。若Df,k=1,則16(1-1/Df.k)=1,表示裂紋還未開始擴張,Df,k=Df,c=1,即分形損傷變量跟表觀損傷變量相等,擴張裂紋為光滑,無分形效應。
對Df,k的取值范圍進行討論,由式(14)可知,則ωf是關于Df,k的增函數,因此Df,k在(1,2)范圍內有最大取值。由式(3)和損傷的含義:
(15)
計算可得Df,k≤1.604,即Df,k的取值范圍為1.0~1.604。其物理意義是HSC試塊的分形損傷限值為1.604,超過該限值后,HSC試塊便失去承載能力。
唐志平[13]針對環(huán)氧樹脂的沖擊力學性能研究,提出了朱-王-唐(ZWT)本構模型:
(16)
在沖擊載荷條件下,HSC表現(xiàn)出更強的應變率相關性,并且還伴有動態(tài)損傷的發(fā)生和擴展,因此,需要對ZWT模型進行改進。式(16)中,f(ε)表示與應變率無關的平衡態(tài)應力,共由3項組成,描述了材料的非線性彈性響應。試塊在達到一定的應變時,混凝土試塊內部的微裂紋逐漸出現(xiàn)失穩(wěn)擴展,導致試塊的損傷,應力-應變曲線表現(xiàn)出明顯的非線性,但是在應變較小的應力-應變曲線初始階段,實驗曲線表現(xiàn)為近似的線性[14]。因此可以把f(ε)近似為線彈性,即:
(17)
(18)
混凝土材料的本構非線性主要源于動態(tài)損傷演化影響,而動態(tài)分形損傷演化與應變率敏感閾值密切相關?;炷恋膽?應變曲線上升段主要呈現(xiàn)線性,下降段主要呈現(xiàn)非線性。因此,要獲得混凝土應力-應變曲線的下降段,就必須考慮動態(tài)損傷演化的影響。
結合式(14)和式(18),考慮動態(tài)分形損傷演化的混凝土動態(tài)損傷本構方程為:
(19)
式(19)中待定參數較多,本文中采用如下方式進行處理。
(1) 忽略準靜態(tài)條件下黏彈性項的影響,根據準靜態(tài)應力-應變曲線切線的斜率可以直接確定E0。
(2) 低應變率條件下,高頻Maxwell單元的影響很小,將動態(tài)和準靜態(tài)應力-應變曲線(應變相同處)相減,得出式(20),由此求得E1、θ1。由于相減部分為非線性不顯著段(ε<0.01),此時試塊還無明顯損傷,可以不考慮損傷項的影響。
(20)
同理,由于高應變率條件下,低頻Maxwell體部分的影響很小,可以根據高應變率下SHPB實驗獲得的應力-應變曲線相減,得出式(21),求得E2、θ2的取值范圍。
(21)
(3) 根據高應變率和準靜態(tài)應力-應變曲線相減,在前面兩步的基礎之上,再按照式(22)最終擬合出E1、θ1、E2、θ2。
(22)
采用前面介紹的3個步驟處理,利用高頻Maxwell單元和低頻Maxwell單元影響性的大小,對模型中的參數進行擬合求解?;趯崪y曲線,對HSC損傷本構方程進行擬合。C60級HSC的擬合結果為:E0=29.4 GPa,E1=8.1 GPa,θ1=0.1 s,E2=25.7 GPa,θ2=9.0×10-5s;C80級HSC的擬合結果為:E0=34.4 GPa,E1=8.9 GPa,θ1=0.1 s,E2=36.2 GPa,θ2=2.1×10-5s。
采用HSC試塊在SHPB沖擊壓縮實驗結果對動態(tài)損傷本構模型進行驗證。設分形損傷因子Df,k分別為1.1、1.3、1.5、1.6,并取4組不同應變率工況下的C60、C80級HSC的應力-應變曲線進行比較。將實測曲線與理論模型計算所得曲線畫于坐標平面內,如圖4~5所示,其中實線為實測曲線,虛線為理論曲線。由圖4~5可知,理論曲線和實測曲線符合較好。
(1) 基于C60、C80級HSC的SHPB沖擊實驗,依照HSC試塊裂紋的不規(guī)則性、裂紋斷裂表面的粗糙性具有自相似性和無標度性,采用分形維數的方法來分析HSC試塊的內部細觀損傷演化行為,推導出了HSC分形損傷變量表達式,標定了HSC裂紋的分形維數范圍為1.0~1.604,其物理意義是HSC的分形損傷限值為1.604,達到這個限值,HSC試塊失去承載能力。
(2) 參考ZWT模型,結合HSC實驗過程中的應變率相關性、動態(tài)損傷特性,以及近似恒應變率,推導出了動態(tài)分形損傷演化的HSC動態(tài)損傷本構方程。為了便于方程參數的確定,根據準靜態(tài)、低應變率、高應變率荷載下的HSC材料特性,對方程的各子項進行取舍。
(3) 采用4組應變率工況下C60、C80級HSC應力-應變曲線,對HSC動態(tài)損傷本構方程進行驗證,模型曲線和實驗曲線有較好的吻合。
參考文獻:
[1] 焦楚杰.高與超高性能鋼纖維砼抗沖擊與抗爆研究[D].南京:東南大學,2004.
JIAO Chujie. Study on behaviour of HPSFRC and UHPSFRC subjected to impact and blast[D]. Nanjing: Southeast University, 2004.
[2] ERDEM S, BLANKSON M A. Fractal-fracture analysis and characterization of impact-fractured surfaces in different types of concrete using digital image analysis and 3D nanomap laser profilometery[J]. Construction and Building Materials, 2013,40(40):70-76.
[3] SAGAR R V, PRASAD B K R. Fracture analysis of concrete using singular fractal functions with lattice beam network and confirmation with acoustic emission study[J]. Theoretical & Applied Fracture Mechanics, 2011,55(3):192-205.
[4] CARPINTERI A, LACIDOGNA G, NICCOLINI G. Fractal analysis of damage detected in concrete structural elements under loading[J]. Chaos Solitons & Fractals, 2009,42(4):2047-2056.
[5] 李習波.混雜纖維高強混凝土動態(tài)損傷本構關系[D].廣州:廣州大學,2015.
LI Xibo. Dynamic damage constitutive relationship of hybrid fiber reinforced high strength concrete[D]. Guangzhou: Guangzhou University, 2015.
[6] BAZANT Z P, PFEIFFER P A. determination of fracture energy from size effect and brittleness number[J]. ACI Materials Journal, 1987,84(6):463-480.
[7] MANDELBROT B B, PASSOJA D E, PAULLAY A J. Fractal Character of Fracture Surfaces of Metal[J]. Nature, 1984,308(5961):721-722.
[8] 謝和平,鞠楊.混凝土微細觀損傷斷裂的分形行為[J].煤炭學報,1997,22(6):586-590.
XIE Heping, JU Yang. Fractal characteristics of meso/micro damage and fracture of concrete[J].Journal of China Coal Society, 1997,22(6):586-590.
[9] BORODICH F M. Some fractal models of fracture[J]. Journal of the Mechanics & Physics of Solids, 1997,45(2):239-259.
[10] 謝和平.分形—巖石力學導論[M].北京:科學出版社.1997:2-15,168-170.
[11] LEMAITRE J, CHABOCHE J L. Mechanics of solid materials[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511-520.
[12] 謝和平.鞠楊.分數維在空間中的損傷力學研究初探[J].力學學報,1999,31(3):300-310.
XIE Heping, JU Yang. A study of damage mechanics theory in factional dimensional space[J]. Chinese Journal of Theoretical and Applied Mechanics, 1999,31(3):300-310.
[13] 唐志平,田蘭橋,朱兆祥,等.高應變率下環(huán)氧樹脂的力學性能研究[C]∥第二屆全國爆炸力學學術會議論文集(第三冊).江蘇揚州,1981.
[14] JIAO Chujie, SUN Wei. Impact resistance of reactive powder concrete [J]. Journal of 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Materials Science Edition), 2015,30(4):752-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