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柳
從未有過敗績的帝國元帥項承,居然因為自己指揮官米粒的失誤,在星際大戰(zhàn)中一起跌落在了荒星上。作為帝國最強的男人,他要帶著身邊嬌小的指揮官打敗金甲族,逃離荒星??墒?,原本又坑又迷糊的指揮官,好像在一步步顛覆他的認知……
時隔百年,一場和金甲族的星際大戰(zhàn)再次拉開序幕開始,帝國為大戰(zhàn)元帥項承配備了一位“優(yōu)秀的作戰(zhàn)指揮員”,在戰(zhàn)場邊緣的空間指揮站協(xié)同作戰(zhàn)。
項承出發(fā)前,和米粒見了一面。
他對這個剛剛從軍校畢業(yè)的、身材瘦小的指揮員瘦小的身材不是很信任,不過,他對能培養(yǎng)出一代又一代星際元帥的軍校很信任。
他拍了拍米粒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眼睛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小小的女生,圓溜溜圓滾滾的眼睛,在寬大的帽檐下,帶著些怯意,望了他一眼。
然后,她猶豫地點點頭。
……
兩天后,一個人掉落在無人星球上的項承,看著身邊碎得七零八落的飛船,胸中一口濁氣堵得他快要暈厥。
荒星求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個合作,還真是讓人很愉快??!
1. “元帥……你還活著嗎?
頭頂是暗沉的星空,灰蒙蒙的光亮照在這片荒星陸地上,項承的身后是一片密林,他朝前頭掃了一眼,廣袤無垠的大地朝一方延伸。他爬進碎得只剩骨架的飛船,搜刮了一些能用的東西,把能量圈戴在自己的手腕上,以維持體力。
忽然間,胸口傳來輕微的震動,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元帥……你還活著嗎?”
如果不是米粒的聲音不是如今他和外界的唯一聯(lián)系了,他真想掐斷了這信號。
試問這整個宇宙,能有幾個“有才”的指揮員,把戰(zhàn)斗的飛船指揮得撞上小行星,差點英勇就義的?
項承簡直心塞到不想出聲。
偏偏那頭的聲音還在嘰嘰喳喳:“元帥,你真的光榮犧牲了?怎么辦!我不過是報錯了一個數(shù)據(jù)而已,我該怎么向帝國交代……”
“閉嘴!”項承忍無可忍,怒吼道。
那邊的聲音立馬提高了八個度:“元帥!你沒死!”
“……立馬聯(lián)系帝國總部,派飛船來救我,我跌落在荒星上了?!?/p>
那邊的人聲音沉默了一會:“元帥,請報告您現(xiàn)在的位置?!?/p>
項承抬頭看了看:“從我撞上小行星的位置,和現(xiàn)在的光亮來看,我大概是在金河系的邊緣位置?!?/p>
項承話音剛落,那邊就卻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喂?喂喂?”
“在……”米粒的聲音低了八個度,這讓項承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怎么回事?”項承俊秀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元帥,金河系邊緣的信號,因為距離太遠,是傳不回帝國總部的?!?/p>
“所以我才讓你傳達啊!你不是在空間指揮站嗎?”項承已經(jīng)開始懷疑米粒是不是有特殊背景,否則,以這種素質,她是怎么從軍校指揮系畢業(yè)的?
“元帥,這事兒不急,不如我們先聊聊你怎么在荒星上生存下來,比如,你周圍有沒有水源、火源?”
項承憋回心頭一口氣,拼命安慰自己,和米粒的聯(lián)絡是自己獲救的唯一希望了。
他自我救贖般地坐下,利用身后密林的不知名植物,生了一堆火。當火光暖洋洋地映照照在他身體上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一些。
“我的生存暫時不成問題,所以,你能向帝國總部報告了嗎?”
那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項承扶額:,“出了什么事?”
“是這樣的,元帥,金甲族進攻的時候,不僅把你撞離軌道,而且順手,摧毀了指揮站……”
“所以,我現(xiàn)在是在和鬼說話?”
“元帥,雖然我勉強沒有不死,但也跌落在了一顆荒星上,和帝國總部失去了聯(lián)系?!?/p>
“……你再說一遍?”
“雖然我勉強沒有不死——”
“夠了!”項承的怒火徹底爆發(fā)了火大:“,“你這個指揮員怎么當?shù)??把我搞丟就算了,還能把自己搞丟?指揮站不是有隱形光波嗎?天才啊,你是怎么讓金甲族發(fā)現(xiàn)你的?”
那邊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看見你撞了小行星,就出去找你,結果暴露了……”
聽到這個理由,項承就算有再大的火,也發(fā)不出來了。沉默一陣后,他項承干巴巴地開口:“你那兒情況怎么樣?荒星上有沒有水源、火源?有沒有未知生物?生存有問題嗎?”
那邊傳來了一陣“沙沙”的響動,之后是米粒略帶興奮的聲音:“元帥,我這里有火源,也有生物!”
項承突然間心有所感,回頭,聽到見著密林里輕微的響動,掉頭就跑。,可是來不及了,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米粒,從密林里鉆出來,見到他,興奮地大喊:“元帥,我們掉到了同一顆星球上!”
可是來不及了,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米粒,從密林里鉆出來,見到項承,興奮地大喊。
“元帥,我們掉到了同一個星球上!”
米粒撲過來,狠狠地抱住他:“太好了!我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項承非常牽強地扯著嘴角,這對于他而言,可以說是很倒霉了。
他徹底甩不開這位豬隊友了。
2. 你就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嗎?
項承是帝國最出色的少年天才,當他還在懵懂不知事的年紀,就已經(jīng)進入帝國軍校,接受最高強度的訓練了。畢業(yè)之后,他就直接進了帝國軍隊,在與外族的幾次大戰(zhàn)中聲名鵲起,順利地做了到元帥。
所以,在他有記憶的這些年以來,周圍環(huán)繞的,都是智商或武力超群的精英。,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像米粒這樣的豬隊友。
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你覺得,我們該怎樣離開這顆荒星?”
“等待帝國的救援。帝國發(fā)現(xiàn)與我們失去聯(lián)系,肯定會派遣士兵出來搜索?!?/p>
“那你覺得,這需要多久呢?”
米粒偏著頭開始計算,項承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以巡邏飛船艦的速度,和這里距帝國的保守距離估計,可能……小一萬來年……”
米粒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快和頭一起埋在地下去了。她坐在火堆旁邊,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元帥?!?/p>
輕微的鼻音,帶著些許委屈和自責,傳到項承的耳朵里,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狠狠地牽動了一下。
……算了,誰讓這顆個荒星上,就他一個男人呢?
他伸出手臂,拍了拍米粒的肩膀:“不要怕,我能帶你走出這里的。畢竟,我是這個星際上,最強的男人!”
米??戳丝错棾?,用哭過之后、軟軟的小奶音說道:“可是,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了?!?/p>
項承把所剩無幾的能量環(huán)都戴在米粒手上,拍拍她的背:“你要相信本元帥?!?/p>
米粒把頭抬起來,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
項承生氣了:“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祈禱?!?/p>
項承:“?”
米粒很認真:“神會聽到我的愿望的?!闭f完,她就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向著遙遠的天際,祈禱起來。
項承覺得自己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在科技高度發(fā)達的星際,居然還有生物,會相信“神”這種東西?這人腦袋是不是被雷劈過?
然而,馬上,他就被打臉了。
因為就在同時,忽然一陣極強的光閃過,晃得兩人睜不開眼。等那道強光一退散,遠處就出現(xiàn)了一艘扎進地里估計也要是報廢了的飛船。
米粒激動地扯著項承的手:“你看,真的有人來救我們了!”
項承看著那飛船,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
終于,當從在那扇艙門里爬出來一個四肢生物時,他反應了過來。
“這是金甲族的飛船??!天才??!你怎么把他們招過來的?”
隨著艙門一扇扇個個地打開,出來的金甲族越來越多,項承捅了捅還愣在原地的米粒,抓心撓肝:。
“還不跑,等死嗎!”
他拉著米粒就往背后的密林跑去,寬大的、不知名的植物葉片唰唰刷刷刷刮劃過他的臉也不敢停,一想到金甲族強悍的身體機能,他的眉目就沉了下來。
他看向身后跑得面無血人色的米粒,果斷地把她攔腰抱起來,一把扛在肩上。
“啊——”米粒大叫。
“閉嘴!”項承一邊急速奔襲,一邊說道:“,“省點力氣。”
“啊啊啊——”米粒還是在叫。
“你有完沒完!”項承抬手捂住耳朵。
“我的裙子?。 ?/p>
項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正放在觸著米粒光滑的大腿上,由于把她米??钙饋淼锰?,直接把人家的裙子掀了都沒注意。
項承慢慢轉過頭眼,果然瞟見了米粒雪白的大腿,停下來,整個人就僵住了。他手不知道將手往哪兒放,一慌亂,就直接松開了,讓她米粒從他的肩膀上直接摔了下去來。
米粒趴在地上,疼得無以言表。
項承既是內疚又是尷尬,紅著臉,捂著眼,將她的裙子蓋好,又把她扶起來,不敢看她。
“喀咳,對不起啊。”
米粒向前走了兩步,她發(fā)現(xiàn)密林到此結束了,。撥開面前層疊的葉片,她愣住了。
項承走上前去,撥開她旁邊的葉片,也愣住了。
只見面前廣袤的大地上,金甲族的飛船旁邊,整齊地齊齊站著幾個金甲族。
項承都能想象出他它們的心理活動:這兩個獵物怎么回事?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在給自己自動加熱嗎?
米粒緊緊抓著葉片,問:“怎么回事?”
“這顆荒星,太小了,一不小心就跑了大半圈?!?/p>
“你就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嗎?,親愛的元帥大人?”米粒詫異得聲音都飄起來了。
“嗯,我奔跑的速度太快了,平時訓練應該偷點懶。”
這下?lián)Q米粒深呼吸了:。“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上吧?!?/p>
3. 他居然覺得莫名爽。
金甲族之所以有能力侵略帝國,完全是因為他它們極其強悍的身體機能,即使是精鋼煉制的飛船,他它們都一圈就能打出裂縫來,你怕不怕?
項城項承緊緊摟住了身邊的米粒,軍人的血性賦予了他強大的勇氣,可米粒沒有,所以他用溫暖的懷抱擁著她,希望她不要害怕。
他旁邊這個瘦瘦小小的女生,可能是他最后見到的同類了。他項承低頭,看見米粒使勁往自己懷里拱的腦袋,心突然柔軟成一片。
這顆荒星太小了,如果和金甲族展開追逐戰(zhàn),他是沒有問題,可米粒呢?如果他一直扛著她,速度也會減慢小,難免不被金甲族追上,然后雙雙遭難。
所以,還不如他一個人站出來,和金甲族決一死戰(zhàn)。
不管怎樣,他是元帥,背負了帝國子民的安危。雖然米??恿艘稽c,但元帥的適應環(huán)境的能力很強,很快就接受了流落荒星的事實?,F(xiàn)在是他擔負起元帥重任的時候了。
他跟米粒說:“我過去了?!?/p>
米粒:“去吧?!?/p>
項承:“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話嗎?”
米粒:“加油,元帥!你是最棒的!”
項承:“還有呢?”
米粒偏頭,眨巴眨巴眼睛,眼水眸明亮,看得項承呼吸一滯,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要不,你先宣個戰(zhàn)?”
一向有主見的帝國元帥這時卻順從極了:“嗯嗯,恩恩好?!?/p>
他站到寬大葉片的前面,把米粒護住,朝遠處的金甲族大喊:“是男的……雄性,就出來單挑!”
對面靜默了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還是沒動靜。
項承回頭,看見只在葉片縫隙里露出一個頭的米粒,揚起嘴角,笑得歡快。
項承惱羞成怒:“還笑!還笑,我就把你吃了!”
米粒睜大無辜的眼,經(jīng)過一連串的變故,她好像漸漸沒那么羞澀了脫去了羞澀,也會和項承開玩笑,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元帥,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么金甲族沒有反應???”
項承點頭。
“你低頭?!?/p>
項承乖乖低下頭。
“看你的衣服?!?/p>
“我的衣服沒問題啊,帥氣的作戰(zhàn)服,和這片密林的顏色也很配呢……嗯?很配,你是說?”
“對。”米粒笑瞇瞇地點頭,“針對金甲族的研究表明,金甲族普遍色弱,所以,他們看不見我們。他們的聽力也不強,所以,聽不到你的宣戰(zhàn)?!?/p>
項承深呼吸、,磨牙、,努力保持微笑。
“所以,你剛剛讓我宣戰(zhàn),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
米粒的頭,往后縮了縮:?!澳闶翘锰迷獛?,打人不好的?!?/p>
項承瞪大眼,他本以為米粒是個又慫又弱的草包指揮員,沒想到,她居然敢膽大包天,調戲他這個威嚴的星際元帥。
可是,項承也不得不承認,大概是從前沒人敢調戲他的緣故,偶然被米粒一撥弄,他居然覺得這種被調戲的感覺……莫名爽。
那種被一個女孩子輕輕柔柔撓著癢癢的感覺……讓他有些迷醉。
從前,他是帝國高高在上的元帥,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而現(xiàn)在處在孤獨的荒星,只有米粒和他相伴。,那種隱藏在內心許久的、,渴望溫暖的情緒開始蠢蠢欲動了。
米粒這一番調戲,讓兩個人的隔閡消除了不少,氣氛變便得輕松起來。項承看著面前嬌小玲瓏的女孩子,一種油然的親近感在他潛意識里慢慢復蘇,也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
“反正這里又沒人看見,我對你做什么都傳不出去。”項承大笑,笑著笑著就覺得不對勁,發(fā)覺這很容易讓聽的人產生誤會,一看,果然米粒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
他以前覺得米粒傻傻的,現(xiàn)在卻覺得她米粒有點可愛,。而且,在他的潛意識里,他總覺得她米粒,有種隱隱的熟悉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親近。
項承揉揉米粒的腦袋:“和你開玩笑的啦,怎么這么害羞?!?/p>
米粒的腦袋順著他的手陀螺一樣轉了個圈,手指向一旁。
“我剛剛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個洞穴,我們要不要進去躲一下?金甲族看起來已經(jīng)打算過來覓食了,我們不能和他們撞上。”
“你真聰明!”項承興奮之下,因為內心里對米粒感到親近,居然情不自禁地拉了一下她米粒的手,他自己也驚呆了。
“剛剛……你手上……有蟲子跑過……”
4. 保護她是他的職責
直線思維的元帥,編的拙劣借口,沒能打破此時的寂靜。廣闊無垠的星空下,米粒站在巨大的廓形樹葉下,身形顯得格外嬌小。
她的眼睛眨了眨,睫毛扇動著星球上如波濤暗濤涌動的光線,一顆晶瑩的淚珠突然滑落下來。
項城項承立馬慌了,他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抬手想去擦米粒臉上的眼淚,又怕碰著她,更讓她反感。
“對不起?。∥?、我是混蛋渾蛋!”
米粒自己擦了擦眼淚,反而朝項承扯出一個安慰的笑:“沒事,不怪你,只是我想起了兒時死去的玩伴,他也喜歡拉我的手。我突然想起來……為他感到悲傷而已?!?/p>
項承這個鋼鐵直男,是不會懂得怎么安慰女孩子的。,但是,在元帥的認知中,出了問題,就要解決,而解決的第一步,就是問清楚問題的緣由。
于是,他問起了米粒兒時玩伴的死因,語氣很平穩(wěn)的那種。
米粒的眼淚流落下得更加洶涌了。
項承不是很明白,他不是在解決問題嗎?為什么米粒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了呢?
好在米粒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緒,開口說起了她和兒時玩伴的故事。
“我們兩家是鄰居,從小就在一起生活。我們十歲的那年,也就是一百年前,金甲族和帝國爆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那時,金甲族入侵帝國所屬星球,燒殺劫掠,我們在戰(zhàn)亂中失散,等到帝國派出大軍平息戰(zhàn)亂的時候,他的家已經(jīng)被金甲族夷為平地了?!?/p>
項承忽然明白過來了什么,驀地,他感到從心底傳來一陣鈍痛,心臟處緊緊收縮了一下,讓他不自覺地想流淚。
項承隱隱感覺到,那股鈍痛的來源很久遠,埋藏在心底很深的地方,似乎和米粒悲傷的敘述有關。
他下意識地非常心疼米粒,一顆心突然就被面前這個女孩子牽動了起來。他看著她米粒眼瞼下掛的淚珠,甚至將之前對米粒的埋怨都拋在腦后,只想好好保護她。
不管是一百年前,還是現(xiàn)在,說起來,在大戰(zhàn)面前,像米粒這樣的弱女子,根本就是螻蟻。他作為元帥,保護她是他的職責啊!
項承抬了抬有些笨拙的手,輕輕觸碰到米粒的臉頰,為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米粒抬頭,朝他綻放出一個笑容,說:“謝謝你,元帥!”
明明是一句感謝的話,可米粒堅強的樣子落入放在項承的眼里,卻是讓他心里堵得慌。他們進了洞穴,他項承伸出一只手,在狹窄逼仄的洞穴里護住她米粒瘦小的身子,兩個人貼得很緊。
突然,昏暗的光線中,米粒踢到了堅硬的石塊,一聲驚呼,身子朝前仰去,項承眼疾手快手疾眼快地一撈,就將她米粒撈在懷中。
項承感覺米粒清淺的呼吸聲就響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這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觸女生溫軟的身體,他漲紅了臉,最后假裝鎮(zhèn)定地說了一句:“我以帝國元帥的名義起誓,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的!”
米粒愣愣地盯著他,“噗嗤”撲哧笑了,笑得眉眼彎彎,在昏暗的夜暗色里格外動人。
“嗯,我相信元帥。”
見著米粒甜甜的笑容,項承一顆心才緩緩回落到原地。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深深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的確是陌生得很。
明明自己一直是以無情冷硬著稱的帝國元帥,現(xiàn)在居然為了一個把他坑到絕境的、不靠譜的指揮官,一顆心忽上忽下地跳。
不過,項承隱隱有種感覺,他很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也很喜歡面前的米粒。這是一種,他從未觸碰過的,讓他緊張、心悸、又無比期待的感覺。
項承搖搖頭,甩掉心中的雜念,開始思考著怎樣脫困。
“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解決掉那幾個金甲族?!彼樟宋杖?。
米粒仰起頭,眼里裝著眸里盛放了一絲憂傷,她問項承:“元帥,如果真的逃不出這里,你怎么辦?”
項承摸了摸米粒的頭,說:“早在我踏上戰(zhàn)場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什么都不害怕了。如果我們真的逃不出去這里,我最難過的,是沒有把你安全帶出去?!?/p>
米粒的心,被這句話“咚”地撞了一下。
伴隨著她心里的底聲音的,還有不遠處他們過來的方向,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響。
“壞了,金甲族來了!”
5. 我可是元帥的指揮官。
項承一把扛起米粒,在洞穴內飛快地穿梭起來。
前方漸漸出現(xiàn)亮光,項承扛著米粒朝出口奔去。
當兩人再次腳踏在堅實的土地上時,石化了。
前方五米的地方,幾個金甲族正背對著他們,扯樹葉,刮樹皮,看起來是在找食物的樣子。
米粒一動都不敢動,悄悄對項承說:“你看吧,元帥,我就說你跑得太快了?!?/p>
項承也不敢動:,“我哪兒知道這顆星球的路都是一個圈啊?”
說話間,對面的幾個金甲族已經(jīng)轉過身來,視線眼睛聚集在兩人的身上。
項承下意識地就將米粒保護起來,他把她米粒往后面的密林里一推,直接跳進了金甲族的包圍圈吸引注意力,一邊給她米粒爭取逃跑的時間,一邊朝她米粒大吼:“快跑!”
項承先發(fā)制人,左劈右砍,釋放作戰(zhàn)服里的激光利刃,直接干趴了離得最近的一個金甲族。
“元帥,小心!”
米粒緊張地看著項承,她沒有走,而是幫他項承看著背后——四個金甲族已經(jīng)朝項承團團圍過來。
米粒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她開始后悔了,后悔讓項承跌落在這顆荒星上來。
項承倏地起身,利用絕佳的彈跳力沖到了包圍圈的邊緣。
危難面前,項承的眉頭也沒皺一下??僧斔糜喙饪吹?,有兩個金甲族發(fā)現(xiàn)了米粒,朝米粒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他的一顆心仿佛猛然升到了萬米高空!
不!他不能讓米粒受到傷害!
“米粒!走開!”他大吼一聲,使出全身力氣,將面前兩個金甲族打倒后,猛地朝另外兩個撲過去,生生用肉體壓住兩個金甲族,
同時大喊:“,“米粒!快跑!跑到洞穴里去!先躲起來!不要管我!”
“元帥——”米粒的眼里已經(jīng)盛滿了淚水。這個嬌小的指揮官哭起來,眼眸仿佛星際間的浩瀚星辰,深到不見底色。
項承看得吸引得愣了一瞬,腳下的金甲族已經(jīng)逃脫了他的鉗制,站起來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鮮紅的血從項承的口里吐出來,他感到胸中一陣劇痛,眼里也被逼出淚來模淚糊了視線。
他在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視線里,看見米粒想不顧一切地沖過來,卻被密林里的樹藤絆扳倒在地,哭著朝他伸手。
“腰側!元帥!金甲族的弱點在腰側!”米粒出聲提醒。
項承下意識就相信了米粒,他利用巧勁,手掌一推,發(fā)射出激光利刃,朝金甲族的腰側狠狠地刺過去——
最后兩個金甲族發(fā)出刺耳的哀嚎哀號。
終于結束了。
項承脫力,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米粒,問:“你怎么知道他們的弱點在腰側?”
米粒也喘著氣:,“金甲族以強悍的身體機能著稱,為什么要在腰側處加一層防護帶呢?”
項承心底慢慢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說不清是欣喜,還是自豪,或者兩者都有。
“你倒是挺聰明的?!?/p>
“當然了,我可是元帥的指揮官。”
她不提還好,一提,項承就感到無語。
“業(yè)務能力這么差的指揮官?回去后,我就讓帝國換掉你,你還是別做指揮官了,來做我的——”
項承一句話沒說完,密林后面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看你,是回不去了。”
6. 內心簡直是日了一整顆小行星
幾乎是聲音響起出現(xiàn)的一瞬間,項承倏地站起身來,將米粒護在身后。
面前的密林里傳來簌簌的聲響,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撥開廓形樹葉,出現(xiàn)在項承和米粒的面前。
項承看到他身上穿的是金甲族的作戰(zhàn)服,心里詫異,沉聲問:“你是誰?”
“我是這次大戰(zhàn)的金甲指揮官,我的新名字,叫作做藍洞?!?/p>
項承皺眉,他忽略略過了藍洞稍顯怪異的自我介紹:,“金甲族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高等智慧生物?”
藍洞呵呵一笑,取下掉了自己臉上的面具。
項承看著那熟悉的面容,倒抽一口涼氣:。
“你怎么——”
藍洞笑了:,“怎么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是嗎?元帥,你錯了,不是我和你長得一樣,而是你的模樣,是參照我做出來的。項承,是我原來的名字!”
“你說是嗎?,米粒。?好歹,他這個機器人,出自你的手呢?!彼{洞看向米粒。
項承不可置信地回頭,他本想問問米粒,本有千言萬語想問問她,可當他看到她米粒躲閃的眼神時,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
“對不起,元帥。”
米粒道歉之后,握了握拳,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她直視項承,解釋道:“他才是真正的項承,是我小時候的玩伴。你是我仿照他的模樣,制造出來的機器人?!?/p>
項承瞪大雙眼站在原地,他是機器人?開什么玩笑!如果他真的是機器人,那他是怎么萌生出人類的意識的?
等等……項承的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了久遠的記憶,遠在他進入帝國軍校之前,久遠到,這些年來,他從來不曾記起——
干凈溫馨的房間,舒適暖和的床,床上的小女孩卻在哭泣。
他看見小女孩手里拿的照片,照片上那是一個英俊的小男孩。他看到小女孩臉上的眼淚,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他開始萌生出難過的情緒。
他想摸摸那個小女孩的頭,可是,一直有什么東西,在操縱他的動作。他不能自己說話,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僵硬,不能像小女孩一樣自如地走動……
驀地,項承的意識深處傳來一陣劇痛,從頭腦一直蔓延至胸口,。他朝后倒退了幾步,看著眼前的米粒,她嬌小玲瓏的面龐,和記憶深處那個小女孩的面容漸漸重合。
項承震驚之下,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欺騙。他這才明白,帝國為什么會派一個這么不靠譜的指揮官來和他上戰(zhàn)場。原來,米粒并非不靠譜,相反,她原本就是智能領域的天才,能完全復刻高等智慧生物,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機器人來!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發(fā)抖的聲音:,“你騙我?你之前哭,都是在騙我!你把我制造出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米粒臉上出現(xiàn)慌亂的神色,她說:“我沒有騙你,元帥,我和你講的那些都是真的。當時,我的確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非常傷心,甚至為了欺騙自己,做出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項承。我本來是想讓你代替他,可是,后來,你漸漸萌生神智。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能用一個人取代另一個人,于是把你送進了帝國軍校,放任你發(fā)展?!?/p>
“可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
藍洞走過來,握住扳住項承的肩膀,說:“當然是米粒收到了我傳去來的信訊號,得知我并沒有死,而是被帶回了金甲族,想讓我回來唄喏。元帥,你這個替代品,是時候退場了?!?/p>
項承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他咬牙切齒:“所以,什么指揮失誤,什么偏離軌道跌落荒星,都是你們一手設計的!目的就是讓這個在金甲族待了百年的、,不明忠誠度的家伙,來取代我,做帝國新的元帥?”
米粒使勁搖頭,解釋道:“不,元帥,我沒有想讓他代替你的位置。我們已經(jīng)說好了,等他回到帝國,就讓他辭去元帥的職務,我只是想讓他安全回來而已?!?/p>
項承深深地看著米粒,眼里有濃重的悲傷:,“你確定,要讓他完全代替我嗎?”
“我……”米粒踉蹌著退后幾步,她看著項承的眼,心臟像被巨石狠狠撞擊過一樣,疼痛難忍。
項承逼近,在米粒的身前停下,他深邃的雙眸注視著她米粒,雙手扶住她的肩,,嗓音低沉地問道:“難道我在你的心中,只是一個替代品嗎?”
米粒睜大眼,望著項承近在咫尺的臉面容,屏住了呼吸。
“不——不是!”
7. 你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元帥
藍洞急了,催促米粒:“什么不是?你還不打算把他銷毀嗎?”
“我不打算銷毀他,他也是高等智慧生物,我沒有權利這么做?!泵琢;卮?。
藍洞盯了米粒好一會兒,問:“米粒,你變心了是嗎?你喜歡上這個機器人了?!??”
項承一愣,轉頭看向米粒,似乎是為了驗印證藍洞的話,米粒一張臉漲得通紅。
“既然你做不到,那么,就讓我出手吧!”藍洞說著,手里出現(xiàn)一個巴掌大的控制器,指尖已經(jīng)放在中間的按鈕上。
米粒驀然慌亂起來,摸遍了全身上下,最后定睛在藍洞的手上。
“控制器怎么會在你那里?”
“你剛才摔倒的時候,掉出來了。現(xiàn)在只要我輕輕一摁這個按鈕,你的元帥就會解體——”
藍洞話音未落,米粒已經(jīng)撲了上去,伸手去奪控制器。
“如果你摁下去了,我就自盡在這里自盡,和元帥一起死在這里同歸!”
米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將身軀高大的藍洞撲倒在地,控制器掉落下來。
一旁的項承聽到見這句話,鼻子瞬間一酸,他沒想到嬌小的米粒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也沒想到米粒為了保護自己,竟然肯和藍洞翻臉。
米粒拼命壓制住藍洞的身體,朝項承喊道:“元帥!快去拿——然后跑——”
項承瞬間反應過來,一個箭步?jīng)_上來,快速拾撿起走控制器,隨后快如閃電地將米粒從藍洞身上拎起來,順便手給了藍洞一拳,轉身飛快地跑了。
呼嘯的風聲中,項承大聲問米粒:“跑去哪里?”
“保持現(xiàn)在的速度,往左再跑三百300秒,就有一處洞穴。那里藏了一架飛行器,是我原本準備和藍洞一起飛往帝國的!”米粒趴在項承堅實的肩膀上回答。
項承現(xiàn)在的心情輕松了許多,雖然他知道了自己是個機器人的真相,但他也明白,自己早就萌生出的意識,已經(jīng)和其他的高等智慧生物無異了。
而米粒,也為了保護他,徹底和自己惦記多年的玩伴決裂,看起來,也放棄了帶藍洞回帝國的想法。
雖然遭遇遭逢巨變,可項承一點也不覺得痛苦,他收獲了一份真摯的感情。
背著米粒嬌軟的身子,項承回想起剛才的情景,突然大聲問道:“你說我在你心中不是藍洞的替代品,那我是什么?”
米粒牢牢抱住了項承,安全感在心中蔓延,忍不住把心底的話喊了出來:。
“項承,你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元帥!”
而此時,從密林中起身的藍洞,看著兩個人逃走的方向,勾了勾嘴角:。
“想走?沒那么容易!”
8. 最心愛的女人
按照米粒的指示,項承順利找到了米粒藏在荒星上的飛行器,兩人坐進去,項承在進行飛行器啟動之前的設備檢查。
他隨手將控制器放在操作臺上,米粒悶悶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對不起,元帥。
你要相信我,就算這次替換身份的計劃成功,我也不會讓你解體?!泵琢V噶酥疙棾锌刂破?,解釋道:“,“那不是你的解體控制器,而是你的身體機能增長控制器。”
項承驚訝。
“這個控制器,是為了讓元帥獨自一人的時候應對危險情況、,在荒星上生存下來而準備的。不過,元帥你記住,這個功能是有由很強大的副作用的,不到萬不得已的危急時刻,絕對不能用?!?/p>
項承心底升出密密麻麻的驚喜,為的是米粒一開始就從未想過要將他解體。他項承趁機緊緊抓住她米粒的手,好像所有的鋼鐵直男,在遇到某個人的時候,說甜言蜜語的技能就會無師自通,他說:“其實就算是你讓我解體,我也心甘情愿。
帝國的長老曾經(jīng)告訴我,愿意為心愛的女人付出生命,是帝國男人英勇熱血的表體現(xiàn)?!?/p>
米粒一張臉爆紅,愣愣地盯著他。
元帥雖然學會了說甜言蜜語,卻還沒有學會含蓄。
項承是實實在在地疑惑了,問:“難道我不英勇嗎?”
“元帥……英勇?!?/p>
“那不就對了?!?/p>
“這不是一個命題啦!環(huán)節(jié)不對。”
“我英勇,所以愿意為你付出生命,很對啊?!?/p>
米粒簡直想敲開自家元帥的鋼鐵腦子:?!拔以趺淳妥兂赡阕钚?、心愛的女人啦?”
項承這才明白過來,米粒是在要一個表白。
就在他清清嗓子,準備說出那幾個字時,上方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兩人抬頭,發(fā)現(xiàn)金甲族艦隊在上方齊聚,將他們牢牢包圍了起來,而藍洞,正站在主艦上面。
米粒朝上喊道:“藍洞,你的父母都被金甲族的人殺了,你為什么要為金甲族效力?”
“哈哈呵!米粒,你還是太天真了!我的父母沒死,他們也被帶到了金甲星。我也已經(jīng)在金甲星娶妻生子。”
“你為什么要背叛帝國?”米粒不可置信地問道。
藍洞眼里散發(fā)出嗜血的光芒,他怒吼道:“帝國?帝國算個什么東西?百年前的大戰(zhàn),如果不是我及時投降,我們一家就死了!帝國這個無用的龐然大物,從來不會保護無辜的平民!”
米粒還欲再說,項承卻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停止。
“他不會聽的?!表棾械氖址鲈隈{駛的羅盤上,叮囑了一句:“,“米粒,坐好了?!?/p>
飛行器漸漸升空,項承的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眼睛里是浩瀚星際。
“放心,我會帶你安全回到帝國的?!?/p>
9. 這原本不該是他的命運
米粒準備的飛行器,精致小巧,能靈活穿梭在金甲族的包圍圈中,而且搭載了一個簡易的輸出彈火管道,有一些攻擊力。
不過,這點攻擊力,在藍洞的艦隊唯獨面前,就顯得很弱弱雞了。
米?,F(xiàn)在是明白了過來,藍洞在一開始就挖了個陷阱,等她跳進來。他早就打算對帝國不利了,所以在他們約定的荒星上布下了埋伏,。就算他不能順利取代項承、成為,作為元帥打入帝國內部,也要將這個帝國強大的戰(zhàn)斗力扼殺在荒星上。
一想到這里,米粒就無比自責。
她看著項承駕駛飛行器,靈巧地躲過艦隊的攻擊。項承的額角在顛簸的飛行器中撞出了血,他卻還總在顛簸中用身體牢牢地護住她。
米粒眼眶濕潤,她側頭看著項承堅毅的眉眼,密密麻麻的心酸就從心里底跑了出來。
他明明是帝國地位尊崇的元帥,原本此刻應該在帝國士兵的擁簇中,榮耀歸來,享受帝國子民的愛戴,過著高枕無憂的生活。
可是,此刻他卻被她拖累,落到荒星上,帶著她這樣一個累贅倉皇倉惶逃命,一不小心,就會要葬身于浩瀚星河中。
這原本不該是他的命運。
飛行器再一次遭受重創(chuàng),左翼已經(jīng)失靈,顛簸中,項承第一時間護住米粒,左臂卻被操作臺上的金屬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晶瑩的淚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米??戳丝瓷砗缶o追不舍的戰(zhàn)艦艦只,埋下臉,心疼地貼了貼帖項承的臂膀。
“沒事,不疼,別哭了?!表棾杏H了親米粒的額頭。
米粒突然抬起頭來,手指指向前方,對項承說:“前面就是我們的空間指揮站,那里還有一艘飛船,我們去乘坐那只飛船?!?/p>
項承問:“你不是說空間指揮站已經(jīng)被摧毀了嗎?”
米粒眨眨眼睛,手摸到羅盤旁邊的飛行器外用指揮盤:,“只摧毀了一半?!?/p>
項承立馬信心大增,朝指揮站飛過去,并沒有注意到米粒的小動作,。落地之后,項承準備下來,卻被米粒搶先一步,關閉了艙門。
“米粒,你在干什么!”項承用力拍打著艙門,他看著艙門外朝他笑得凄美的米粒,一顆心越來越沉。
將項承關在飛行器里的米粒,站在外面,朝項承揮了揮手。
“元帥,對不起,我又騙了你。空間指揮站沒有備用飛船,只有備用信息傳送傳訊系統(tǒng)。我要傳信訊給帝國,讓他們給你增派外援。元帥,金甲族追上來了,我來不及和你一起走了,再見。”
項承目眥欲裂,他更加猛力地拍打艙門,讓米粒把艙門打開,從命令到哀求,卻都無濟于事。
米粒笑了笑,隔著艙門給了炸毛奓毛的項承一個飛吻,然后按下手里的外用指揮盤,飛行器平穩(wěn)起飛,朝帝國的方向駛去。
“一定要平安啊,元帥?!?/p>
10. 米粒!一定不能有事
項承在飛行器里,火燒火燎火急火燎。。
他甚至覺得身后緊追不舍的艦隊都沒有那么可怕了,讓他從內心里感到恐懼的,是背后那座空間指揮站會發(fā)生的事。
藍洞追他們追得這么緊,他們在空間指揮站做了停留,藍洞肯定也知道了,他一定會派人,、甚至親自下去查探。
到時候,強悍的金甲族對上嬌小的米?!?/p>
項承的背脊一陣一陣發(fā)涼,他不敢再想下去。
明明說要為心愛的人付出生命的是他,到頭來,卻是米粒為他做出犧牲!他項承的心痛到了極點。
原來,機器人也會心痛啊。他心里想。
他開始模模糊糊地回憶起有意識以來,那一段混沌的歲月。他從前一直以為,記不起進入軍校之前的事,是因為他那時候太小。,而今才知道,真實原因是他那時才萌生意識。
他開始努力回憶,第一次萌生意識,到底是什么時候?
之前因為劇痛被打斷的畫面,在他腦海里漸漸清晰起來——后來,他開始有意識地哄這個女孩開心,比如,假裝不小心絆倒,讓這個女孩哈哈大笑。
他們一起玩耍,一起做飯。女孩很聰明,只要他身體出現(xiàn)問題,她都能解決。他以為自己能一直一直陪在女孩身邊,永遠是她最好的玩伴。
直到有一天,女孩不舍地看著他,在他面前毀掉了一個叫“解體控制器”的東西,把他送到了軍?!?/p>
項承想起來了,他之所以萌生意識,都是源于對這個女孩米粒的愛!
他終于明白,在這顆荒星上再次見到米粒,他心底隱隱而生的親近感是從何而來的。
此刻的項承,內心滿是堅定。
他已經(jīng)失去了米粒一次,絕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項承握緊了手里的控制器,摁下按鈕。
米粒!一定不能有事!
項承經(jīng)過了踏上戰(zhàn)場以來,最艱苦卓絕的一戰(zhàn)。
他掉轉頭,將飛行器的備用彈火掃射一空,讓金甲族攻到了面前。
飛行器的艙門已經(jīng)被打碎,項承站出來,嘴角溢血,半分也沒有退縮,他蓄力準備好了致命一擊,那就是將所有的激光利刃減少攻擊長度,增加密集度,在身體機能增長控制器的幫助下,讓自己全身上下都能射出激光利刃。
在藍洞的眼里,只看見在金甲族圍攻過去的了那一刻,只看見項承突然爆發(fā)出藍光,藍光籠罩的部分,金甲族紛紛倒地。而藍洞自己也瞬間暈厥過去。
項承看著這一幕,終于堅持不下去了,轟然倒地,余光里,他看見帝國軍隊已經(jīng)呼嘯而來,沖向空間指揮站。
他終于放心了,緩緩地閉上眼睛。
11. 元帥夫人
項承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米粒。
他還沒來得及感受自己的身體機能,懷中就被一個嬌軟的身體就鉆入他的懷中塞滿了。
“嗚嗚嗚……元帥……我說過不要輕易按那個控制器……你怎么沒聽我的呢……”
項承拍了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米粒的背,說:“你說是到萬不得已的危急時刻用的嘛,那的確就是危急時刻?!?/p>
“我都已經(jīng)通知帝國來救援了!”米粒抬起頭來,生氣地盯著項承。
“可是,我擔心你啊?!?/p>
項承一句話,說得米粒又濕了眼眶。
她靠在項承的胸口,說:“其實,我沒什么事,藍洞雖然派了人下來查看,可是金甲族那么蠢,我稍微一藏,他們就找不到了?!?/p>
“的確,像本元帥這么聰明英勇的是很少見了。”項承齜牙呲開牙笑道。
縱然如此,米粒還是鄭重地警告他:“這次你傷得很重,帝國聚集了整個醫(yī)療院的高端人才才將你治好。那個身體機能增長控制器,我已經(jīng)毀了——之前我也不知道,它的副作用這么大,你可不能再用了?!?/p>
“像毀掉我的解體控制器那樣嗎?”項承微笑。
米粒瞪大眼,盯著項承。
“你想起來了?”
“嗯。我想起了來了,當年那個愛哭的女孩。”
“對不起,當年我把你當成了替代品,覺得對你不公平,所以把你送去了軍校?!?/p>
“我要感謝你做的決定,不然,讓現(xiàn)在,我怎么有能力保護你呢?而且,后來,你不是也來了軍校嗎?”
米粒彎了彎嘴角,又有一種陣抑制不住的、想哭的沖動。
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都明白過來了。
當年,她放心不下“機器人項承”,也去了軍校。
只不過,她在軍校里,不敢和項承見面,只敢偷偷看著他,看他獲得一個又一個榮譽,看他一步步成為帝國最強的男人。
原本,她以為不會再和他見面了。
可百年之后,真正的項承聯(lián)系到她,她又動搖了。
她以為自己對機器人項承的牽掛,是源于那個鄰居家的青梅竹馬。
可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她他喜歡的,一直一直都是面前這個人。
項承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問米粒:“既然帝國讓醫(yī)療院的人來為我治傷了,那么,也應該知道了我是機器人了,元首和長老們是怎么想的呢?”
米粒甜甜地笑道:“你不是一般的機器人,你是萌生出了神智的高等智慧生物,而且戰(zhàn)功赫赫,對帝國做出了很大貢獻,帝國同意你繼續(xù)保持身份,和我們這些原生的高等智慧生物享有同等權利?!?/p>
項承挑了挑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帝國對我肯定提出了其他要求,是什么?”
米粒紅了臉,不肯說話。
項承明了。
他抱起米粒,走出病房,面向相廣闊的帝國土地,暢快地笑起來,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要求嘛,肯定是讓我娶一位,原生高等智慧生物為元帥夫人!元帥夫人,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