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廣靈
筆者在駐外使領館從事領事工作多年,親歷過不少領保方面的案例。特別是在中國駐牙買加使館工作期間,我作為唯一的領事官員,對領保工作更是責無旁貸。下面列舉幾宗較有代表性的案例。
為機場遇阻的過境勞工解困
2010年的一天傍晚,即將完成最后一批證件的審核、制作,結束一天的緊張工作時,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這種情況對于我而言早已是司空見慣,我所接到的電話,絕大多數是陌生的,其中有了解領事政策的,有詢問證件要求的,有聯(lián)系僑團事務的,也有突發(fā)事件尋求領事保護的,甚至時而還有從幾個所轄海外領區(qū)(伯利茲和開曼群島)打來的。我的手機號碼,既是領事業(yè)務的咨詢電話,又是領事保護的熱線電話,同時也是使館的值班電話,并周知牙買加的華人社團和駐在國的所有相關部門,每天24小時處于開機狀態(tài)。
電話是從牙買加首都金斯敦國際機場(Norman Manley International Airport)打來的。電話的另一端,一個操著濃重地方口音的男士,帶著焦慮的口吻,向我簡要敘述了他們的情況和目前的處境,其大意是:有幾十個中國過境勞工被困在了機場,希望中國大使館提供幫助。
在加勒比地區(qū)的英屬海外領地(即殖民地)特克斯和凱科斯群島(The Turks and Caicos Islands),有那么一批中國勞工,長年在那里從事建筑業(yè)和種植業(yè),已經存在多年。他們隸屬于中國某省的一家公司遠渡重洋,在萬里之遙、地圖上幾乎查不到的一群小島上務工謀生。眼下在金斯敦機場過境遇阻的這些人,便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們來自中國大陸,取道牙買加轉機后,再飛往特克斯和凱科斯群島,準備搭乘幾個小時之后的班機離開牙買加。但由于手續(xù)上的問題,該航空公司的服務臺就是不準他們一行辦理登機手續(xù),甚至要求他們返回原出發(fā)地。這也難怪,按照國際慣例,如果航班讓手續(xù)不齊的人搭乘飛機,假使目的地國不準他們入境,該航班有義務將乘客送回班機始發(fā)地。這可急壞了帶隊的人。畢竟有一定的出國旅行經驗,他向機場有關部門索要了我館的聯(lián)系電話,向使館求助。
接到電話之后,我立即向主管參贊簡要報告了有關情況,并向使館的商務處做了通報。經參贊首肯,我撥通了牙買加移民局的華人翻譯官Z先生的電話。在金斯敦,客家人為華人華僑主體,Z先生系東莞的客家人,能用英語、客家話和普通話等與人交流。由于這個緣故,他被牙買加移民局聘用為翻譯官。接到我的電話之后,Z先生一口應承下來,并約好各自分頭出發(fā),機場見面。
商定之后,使館主管參贊、商務處一秘和我也立即趕往機場。我們必須抓緊時間,遇阻的同胞還在機場翹首以待。
趕到機場,我們詳細了解了當時的情況后,判定是由于該航空公司不了解相關國家的相關政策所致,因為此前的往來過境手續(xù)都是這么辦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有使館出面解釋清楚,相信問題不是不可以解決的。我們當即安慰大家不必擔心,使館一定會努力幫助他們。
我們與Z先生如約在機場候機大廳見了面,然后一起去與航空公司和移民部門進行交涉。有中國大使館領事官員和駐在國移民局的人共同出面,必將事半功倍。
正如我們所料,該航空公司前臺職員按常規(guī)操作登機程序時,發(fā)現不符合相關手續(xù),在不了解目的地國家相關政策的情況下,采取了阻止登機這一最保險的辦法。不難理解,他們不想擔這個責任,冒這個風險。我們對此進行了耐心的解釋,向其介紹特克斯和凱科斯群島的有關政策,并以使館的名義保證沒有問題,絕不會給航空公司增添麻煩。經過耐心細致的工作,打消了他們的顧慮。由于使館的出面交涉,并進行擔保,Z先生也從中協(xié)助,航空公司最終同意這些人登機。
由于他們原定的航班在我們交涉時早已起飛,離開了金斯敦,乘坐該班飛機已不可能,但航空公司允諾他們改乘幾個小時之后的另一班同航線的飛機。
就這樣,經過我們的努力,這批過境中國勞工走出了困境。
江西景德鎮(zhèn)商人險些遭驅逐
一個由3個人組成的江西景德鎮(zhèn)商人團體,未經與使館商務處溝通,便帶著幾大集裝箱的瓶瓶罐罐瓷器,貿然來到牙買加首都金斯敦進行推銷。他們是以游客身份進入牙買加的,拿的是旅游簽證。按照當時牙買加的相關規(guī)定,中國游客在牙買加停留期限不得超過30天,并且不得有與其入境身份不相符的行為。顯然,這3個人是以游客的身份從事商務活動,已經違反了駐在國法律。為了推銷商品,他們又不能悄然進行,必須擴大宣傳。于是,他們在各僑團間四處奔走搞活動,在華人商業(yè)區(qū)肆意擺攤設點,很快便引起了駐在國移民局的注意。當得知他們只是游客身份,沒有申請商務或工作簽證后,牙方向他們發(fā)出了逐客令:要么立即結束“旅游”離開牙買加,要么到牙境外重新提出申請,得到與其身份相符的簽證之后再入境。言下之意欲驅趕他們出境。
此前我曾遇到過此類麻煩:應旅牙僑團“中華會館”的要求,經我館聯(lián)系,我國“漢辦”選派了一名漢語教師,為華人后代和當地人提供中文教學服務。由于事先沒有在牙買加駐華使館辦好赴牙工作簽證,到牙后遲遲不能辦理相關手續(xù),還一度被要求回中國辦好工作簽證后再來。幸好“中華會館”系旅牙買加最大的華人社團,在當地頗具影響力,當時會館的主席Y先生也是一位能量不小的人物,經與移民局反復進行交涉,我作為領事也幾次出面,才最終作為特例得以解決,免于回中國重新申請簽證。作為中國政府部門的派出人員尚且如此,更不必說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民間商人了。
很快,牙買加移民局向這3個人發(fā)出了通知:限期離境,到境外辦好商務或工作簽證之后再來。當時他們帶來的瓷器只賣出了一小部分。他們有預感,一旦離開牙買加,很有可能是不會獲得相應簽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他們很著急。
于是,他們給我打來電話,希望使館提供幫助。這又是一個棘手的難題。本來從事與所持簽證不相符的活動就違反了當地法律,被逐出去無可非議;況且來之前未經我商務處同意,完全是個人行為。如今遇到麻煩了才想到使館,我們是有理由不管的。但是,畢竟他們是來自中國的同胞,作為領事,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遇到困難而不施援手嗎?這件事明知難為也為之。
我又一次將視線轉向前文提到的牙買加移民局翻譯官Z先生,并立刻約他見了面,希望他能出面通過關系進行疏通。同時,我們通過牙買加移民局官員進行疏通,請他們別急于趕3個商人出境。
由于此前這3個商人有就近到哥斯達黎加申請牙買加商務簽證的意愿,當地有他們的熟人,并且在哥斯達黎加有牙買加使館。于是,我通過牙買加外交部找到了哥斯達黎加在牙的名譽領事,并專程拜訪,向其了解前往哥國申請牙簽證的可行性。由于是領事同行,該名譽領事向我透露了哥斯達黎加在簽證上的國別政策,她表示,暫且不必說到哥申請牙簽證能否如愿,就連這3個人能否獲得哥的入境簽證進入哥國都是問題。即使將簽證申請報回哥國內,極大可能是遭拒簽。而且時間上他們3個人也等不起。如此一來,這條路被封死了。
幸運的是,情況出現了好的轉機。Z先生的工作卓有成效,他通過移民局朋友打通了關系,撤銷了先前的決定,不再強迫3位商人限時離境,使他們免被驅逐。
3個人聽到這個消息后高興極了,額手稱慶,一再對使館和我表示感謝。如果沒有使館的幫助,他們真的要“有大麻煩了”。
為香港同胞提供幫助
香港是中國的一個特別行政區(qū),在所駐國對有需要的香港公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也是中國使館義不容辭的責任。這是外交部明確指示我們的。因此,作為領事,我不僅為中國大陸公民和法人提供領事保護,在當事人提出請求時,或應香港入境事務處的要求,也為旅居駐在國的中國香港特區(qū)公民提供可能的幫助。
到過牙買加或了解該國情況的人都知道,在那里最令人堪憂的莫過于安全了。牙買加曾被國際評估機構認定為世界上第三大高犯罪率國家,僅次于南非和哥倫比亞。至于前兩國是個什么樣的情況,筆者沒有親歷,不敢妄言,但牙買加位居第三位,必定有其獲此“殊榮”的要件。一是海盜的遺患。牙買加是當年加勒比海盜的大本營。猖獗一時的海盜,給牙買加留下了無窮的禍患,其惡習影響了后來的幾代人,一些人好吃懶做,強取豪奪,非偷即搶,打家劫舍,把一個好端端的“林水之鄉(xiāng)”攪得不得安寧。偷、搶在這里已是司空見慣,平時人們不敢輕易單獨上街行走,背包的女人更是他們的作案對象。日落之后,街上行人寥寥,只有車燈,罕見人影,鮮有人敢隨意出去遛彎。華人商鋪集中的下城地區(qū),更是刑事犯罪高發(fā)地區(qū),幾乎每周都有被偷或被搶的消息傳出,害得他們不得不用鐵柵欄把自己“囚禁”起來,只留下一個很小的窗口收錢、付貨。即使這樣,還是防不勝防。二是販毒。加勒比海盜如今雖已銷聲匿跡,不復存在,但販毒活動卻隨即而來,且始終沒有消停過,或明或暗在進行著活躍的私下交易。各販毒集團間爾虞我詐、利益沖突不斷,談不攏時就大動干戈,一些地區(qū)時有槍聲傳出。政府雖然也試圖采取措施,但礙于其幕后的復雜性,甚至與黨派之爭攪和在一起,迄今拿不出良策。三是黨派爭斗。在朝、在野黨經常為某件事挑起事端,紛爭頻頻。尤其是大選期間,為拉選票、爭奪執(zhí)政地位,矛盾更加不可調和,幾乎沒有哪一次大選不發(fā)生械斗、槍擊死人的。甚至穿衣服不小心,都可能因為 撞色招來殺身之禍,因為黨派各有代表本黨立場的顏色。由此帶來的流氓行為不斷,幫派傾軋頻仍。四是失業(yè)率居高不下。這里面最易產生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的人群,要生存,就要有工作,有收入來源,否則就只有去搶,去偷。于是,帶來的必然結果,就是社會犯罪率的上升。筆者就曾在一次公眾集會中,被一個黑人小伙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冷不防搶走了手機。一次,某中資公司舉辦小型商業(yè)聚會,竟然被突然闖進來的幾名歹徒用槍逼著劫走錢財。
此外,肆意殺人的事也是常有的。筆者在牙買加工作期間,經??吹接羞@類惡性案件見諸報端,甚至有犯罪分子完全沒有理由就殺人,有時也殃及華人華僑。
2009年的一天,一位只有20多歲旅居牙買加的香港同胞,如同往常一樣開車下班回家,當來到所居公寓門前,遙控等待大門開啟的時候,一個歹徒突然從路邊跳了出來,不由分說,對著這位香港小伙子連開數槍,然后逃之夭夭。就在自家門口,這位香港小伙子無緣無故地遭到歹徒槍擊,胸部、肩部、腿部多處受傷,雖經搶救保住了性命,卻已成半殘,生活不能處理。可憐他新婚燕爾僅半年的廣東妻子,每天以淚洗面。
消息很快在僑界傳開。我開始關注此事,通過各種渠道了解相關情況。幾天之后,其妻為申請“香港入境許可”來我館。因牙買加的醫(yī)療水平不高,她準備送丈夫回香港治療。我對其夫的不幸遭遇表示了同情和慰問,表達了使館對此事的關心,當即給她辦好了“香港入境許可相關手續(xù)”。為便于聯(lián)系,我還給她留下了電話號碼。交談中,得知傷者暫在西印度大學莫納分校的醫(yī)學院治療,我向館領導建議,以領事身份代表使館前去看望傷者。經同意后,我與其妻聯(lián)系約好時間后,帶著一束鮮花前往醫(yī)院看望傷者。在場的傷者家人對使館領事專程來醫(yī)院探望很受感動,連聲道謝。傷者本人只會講廣東話,且當時頭腦不是很清醒,無法直接交流。我向其家屬們轉達了使館的慰問,并向他們表示,有什么希望使館幫忙的,我們將盡力去辦。
不久,使館收到香港入境事務處的通知,希望使館對傷者提供必要的幫助。此后,我又兩次到醫(yī)院看望傷者,向傷者家人轉達使館對傷者的關心。其間我還多次通過電話了解傷者病情,以示關心,使傷者家人感受到了中國駐外機構的熱心關注和善意幫助。他們曾一度為如何送病人回香港而糾結:是包一架小型飛機回香港,還是乘坐航班(須轉機)?是經歐洲走常規(guī)路線,還是取道美國?我和他們一起分析情況,幫他們出主意,想辦法。
傷者傷勢略見好轉之后,他們決定送傷者回香港治療,我以使館的名義給香港入境事務處發(fā)傳真,通知他們予以關照。啟程時,我本打算到機場為他們送行,由于他們的一再婉拒而作罷。
從出事到離開牙買加,我始終關注著傷者的情況,通過領事的言行,使香港同胞感受到使館在關心他們,幫助他們。
他們回香港后不久,使館收到香港入境事務處發(fā)來的傳真。傳真中,他們專門為此事感謝中國駐牙買加大使館,對使館領事為香港旅牙公民所提供的幫助表示由衷的謝意。
中資公司也有領保問題
在牙買加的中資公司并不多,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家,分散于牙買加首都金斯敦和蒙特哥貝等地,除了中興和華為外,以搞建筑為主。遺憾的是,公司雖然不多,麻煩事卻不少。其中最大的公司是掛靠在“中遠集團”旗下的一家中遠公司(未經核實),主要承包工程為一酒店工程,在距離首都金斯敦幾百公里之外的旅游名城蒙特哥貝附近,工程甲方是當地的一家以色列公司。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該酒店工程一推再推,遲遲不能竣工。其中主要因素是承建方內部管理上的問題,人員構成復雜,內部矛盾很多。工程分別包給了不同的工程隊,工人來自中國多個省份的多家勞務部門,有的甚至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零散的社會閑雜人員。說到底,算不上一個有資質的對外勞務承包公司。在這個復雜的人員背景之下,加之管理不善,一開始便潛在勞資矛盾。
春節(jié)前的一天下午,我從牙買加外交部辦事回來,看到使館院內來了幾十個身穿工裝的中國人,散坐在院子的各個角落。我很納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經詢問才知道,他們自稱是中遠公司的工人,因勞資糾紛來使館討說法的。他們說,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發(fā)工資了,眼看年關已近,錢還沒有打到國內的賬戶里,家里人怎么過年?。τ趧谫Y之間的事,本來使館是不便介入的,更與領事無關,我不會主動參與。于是,我通知了使館商務處。該公司在商務處是掛了號的。
商務處一邊通過電話責令該公司管理人員來使館接人,一邊做工人的工作。工人當時情緒有些失控,其中一些人言詞激烈,揚言如果不兌現工資就不離開使館,甚至威脅要到牙社會上去鬧事。如果真的如其所說,那就不僅僅是中國人內部的勞資糾紛了,必然會驚動當地警方介入,那樣麻煩可就大了,后果難以預料。在這種情況下,商務參贊希望我在場協(xié)助控制局面。
幾個小時之后,該公司幾名管理人員驅車從蒙特哥貝趕來使館。商務處對他們把公司弄成現在這個局面,提出了嚴厲的批評:一旦矛盾激化,會帶來很惡劣的影響,公司在此也將失去立足之地。你們必須充分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努力化解矛盾,不要把問題鬧大。公司管理人員的解釋是由于工程沒有完工,工程甲方的資金沒有到位,公司拿不出錢發(fā)工資。我也對他們提出了要求:作為領事,你們之間的勞資糾紛我不便介入,但維護中國公民的正當權益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保護他們。工人的工資不應該拖欠,現在工人情緒激動,如果把事情鬧大,那就不是簡單的內部問題了。我必須把丑話說在前面,如果對外造成不良影響,你們一定脫不了干系。在使館人員面前,公司管理人員承諾回去就把該發(fā)的工資打到每個工人的賬戶中去,春節(jié)之前一定兌現。
有使館人員出面調解,又有管理人員的當眾承諾,工人們的情緒有所緩和,同意有保留地離開使館返回工地。這一回合的沖突,在使館商務處和領事的共同努力下,暫時化解了。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平息。幾天后的一個下午,商務處接到該公司的電話,勞資矛盾再起,并且發(fā)生了肢體沖突。有人報了警,當地警方到工地抓走了一名涉事工人。如果說前次的處理工人來館討說法是在協(xié)助商務處平息勞資糾紛事件,給勞資雙方打一個預防針,以防事態(tài)鬧大,領事并無直接責任,那么此次中國工人被抓,領事就責無旁貸了。勞資糾紛領事可以不介入,但如果中國工人的人身安全和生存權利受到侵犯,領事就不能不管了。
此事不容耽擱,商務參贊和我立即動身,驅車幾百里,專赴蒙特哥貝解救我被牙警方扣押的工人。幾個小時的車程,途中我們不時地與該公司保持聯(lián)系,了解事態(tài)發(fā)展。一路上,我和商務參贊不斷商量對策。我們認為,首先是爭取警方盡快放人,然后再談別的。不知什么人把中國駐牙買加大使館來人了解抓人情況的消息透露給了當地警方。也許是本來情況就不很嚴重,僅僅是輕微的肢體接觸而已,沒有必要拘押什么人,抑或是警方不想把事態(tài)搞大,進而上升為外交事件,正在路上的我們得到消息,警方只是了解了一下情況,很快就把該工人放了回來。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一則我們的工人回來了,免得在人家手里發(fā)生意想不到的情況;二則免去了我們?yōu)闋幦【椒湃硕噘M口舌?,F在好了,需要解決的只是公司內部問題了。
傍晚時分,我們趕到了公司駐地。除了了解所發(fā)生的情況外,還詢問了工人的狀況和上次承諾的工資落實情況。本來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個人沖突。驚動警方的原因,是一個當地華人雇員擅自撥打了報警電話。我們要求他們吸取教訓,內部的矛盾內部解決,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工棚外,我們召開了有全體管理人員和工人參加的大會,商務參贊和我分別講了話,從不同角度對大家提出了要求,我也借機對他們進行了一次領事保護和工人如何自保的宣傳教育。
問題解決后,我們連夜趕回了金斯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