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后,巖頭古鎮(zhèn)家家戶戶都要制作素面,白色的素面掛滿了宅前院后,這樣的習俗在當地已經綿延了近千年。
絲絲縷縷的素面,就如同絲絲縷縷的記憶,串聯起了古鎮(zhèn)的歷史與現在。
南宋末年,臨安陷落,元軍大舉南下。進士陳虞之率領八百義士在巖頭鎮(zhèn)旁的芙蓉崖頂建立村寨,抗擊敵軍。由于元軍人多勢眾,為了迷惑敵人,陳虞之讓士兵用白紙剪成當地素面的樣子,晾曬在懸崖邊,遠遠看去,就好像在為千軍萬馬準備過冬的軍糧。元軍見此情景,不敢輕舉妄動。陳虞之的計謀為周邊百姓贏得了撤離的時間。
公元1297年春,芙蓉崖背面唯一的糧道被元軍截斷,孤立無援的陳虞之自知沒有生的希望,他便用紅布蒙住戰(zhàn)馬的眼睛,帶著夫人一起策馬從南崖之巔縱身躍下,八百義士也隨之跳崖殉節(jié)。
這段令人蕩氣回腸的歷史,也讓素面這一家常美食,承載起了一份古鎮(zhèn)人家義以為上的精神象征。
今天的巖頭鎮(zhèn),從它的一橋一瓦、一樹一堤間依然可以感受到古風浸染下的那份淡定與從容。千百年來,這里的先民不僅為后人營造了一個天人和諧、園林式的耕讀空間,也為后世構筑起了一座寫滿擔當與大義的精神家園。
位于浙江溫州永嘉縣北部的巖頭古鎮(zhèn),三面環(huán)水,一面靠山,地形好似一艘停泊在楠溪江中游的大船。在古代中國,“船地”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人們匯聚到此安家落戶,在這片鐘靈蘊秀的土地上世代繁衍,數百年來一直人才輩出。
劉愈,是南宋著名的理學家,據說當年就連朱熹都仰慕他的學問人品,親自登門拜訪。但是在當地百姓的眼中,劉愈不僅是一代鴻儒,更是一位救人于危難的大義士。
南宋紹興年間,楠溪江流域接連發(fā)生罕見的自然災害,田地顆粒無收。面對不斷涌來的災民,劉愈一邊組織家人燒義粥賑濟饑民,一邊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巖頭鎮(zhèn)居民 金衍藏:他自己的山原來是禁止給人家砍(柴)的,災荒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山開放了,讓別人來砍柴,然后把錢拿來換糧食。
劉家的山林本是祖輩傳下來的風水林,關系到家族的盛衰榮辱,山禁之嚴遠近聞名。但劉愈看到百姓饑寒交迫,心中不忍。他痛下決心,寧可壞了家族風水,也要拯救數以千計的災民。
然而,柴火換來的糧食依然不足以解決所有災民的溫飽,而此時的劉愈也因救災把家中積蓄的銀兩全部花光。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己的房屋田地全部抵押給了州府。
巖頭鎮(zhèn)居民 金衍藏:他拿自己的家業(yè)作為抵押,抵押以后換來幾萬斤的糧食,運過來分給災民吃。
劉愈,是南宋著名的理學家,據說當年就連朱熹都仰慕他的學問人品,親自登門拜訪。但是在當地百姓的眼中,劉愈不僅是一代鴻儒,更是一位救人于危難的大義士。
第二年秋收之后,劉愈用自家的糧食償還了州府的借貸。無數災民在他的傾囊相助下安然渡過了這次饑荒。
在當地流傳的故事中,劉愈扶危濟困的大義之舉還有很多。
歷史上,楠溪江是永嘉山區(qū)通往溫州唯一的水上要道。有一年,劉愈前往巖頭鎮(zhèn)旁的九丈村時,聽說當地因為沒有舟楫,村民們常常涉水渡河,有不少人溺水而亡。他當即捐造船只,筑建碼頭,又雇人撐渡。
三百里楠溪江,在江寬水緩的中游處孕育出了巖頭這座千年古鎮(zhèn),『義以為上』的精神也伴著滔滔江水在悠遠的歲月里滋養(yǎng)著這方水土,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動人的故事。
巖頭鎮(zhèn)居民 金衍藏:他自己花錢造起來放在那邊,義渡,老百姓來往的客人不要收錢的, (過渡)不要付錢的。渡船造起來,要劃船的人,船工,那是他自己用錢買了那面當地的土地,土地給(船工)他作為劃船的工資,土地給他耕種,那么他們來劃船。
劉愈建起的義渡方便了十里八鄉(xiāng)的百姓,而這項義舉也被巖頭人代代接力傳了下來,幾百年來從未間斷。直到1952年公路開通,昔日繁忙的九丈渡才日漸歸于寧靜。
三百里楠溪江,在江寬水緩的中游處孕育出了巖頭這座千年古鎮(zhèn), “義以為上”的精神也伴著滔滔江水在悠遠的歲月里滋養(yǎng)著這方水土,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動人的故事。
“水如棋局分街陌,山似屏幃繞畫樓?!痹陂匕叮瑤r頭是唯一一座圍繞著一個水利工程來進行規(guī)劃布局的古鎮(zhèn)。從元代到明代,“雙浚頭水利工程”從它水到渠成的那一天起,始終造福著周邊9個村、3000多畝良田。
在巖頭鎮(zhèn)的北邊,距離楠溪江的支流五尺溪僅一公里處,有一座建成于明代的水利工程,清澈的溪水經水渠的引導,織成了密布的水網,不僅為古鎮(zhèn)人家營造出一個靈動秀美的家園,還為巖頭帶來了千里沃野、萬畝良田。無論天氣旱澇,這里的人們都能坐享豐收的喜悅。
水利專家 黃金錫:雙浚頭水利工程它主要由幾部分組成,兩渠、還有是三池、四碓、五湖,構成了這樣一個引水樞紐保證旱季要有一定的水量進入古鎮(zhèn),那么雨季的時候大部分的水還是從五尺溪里面流走。
歷經數百年風雨,這座水利工程依然運轉正常,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而創(chuàng)造這個奇跡的就是巖頭古鎮(zhèn)的金氏家族。宋朝時,金氏家族從中原地區(qū)遷居至此,經過數代發(fā)展,人丁逐漸興旺,田地開墾越來越多。明嘉靖年間,金氏族人發(fā)現鎮(zhèn)里原本的水利設施已經不能適應當時的需要,一到旱季,引水溝里的水就變得很淺,一到雨季,水又白白流失,農業(yè)生產受到很大影響。
“水如棋局分街陌,山似屏幃繞畫樓。”
水利專家 黃金錫: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人口的急劇增加,后來在明嘉靖年間,金氏八世祖金永樸的帶動下完成了這個工程的建設。
金永樸決定在原有的引水溝上進行大規(guī)模改造。為了不影響春耕夏種,筑壩挖渠必須要在冬季進行。沒膝的溪水冰冷刺骨,金永樸和鄉(xiāng)民們終日在水中勞作,忍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盡管一刻都不曾休息,工程的進度依然比想象中要緩慢許多,花銷也變得越來越大,但金永樸卻從未想過放棄。每當需要籌措資金,他都不惜“捐田廢資”,最后幾乎耗盡家產。
從40多歲興修水利開始,金永樸每一天都在工地上度過。十多年的日夜操勞,使他從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成為了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由于積勞成疾,56歲的金永樸沒能等到工程的完工就離開了人世。臨終前他囑咐自己的兒子一定要把水渠繼續(xù)修下去。
又經過四十多個寒來暑往,終于在公元1565年,完成了這項在今天被譽為“浙南都江堰”的水利工程。一個家族,四代人,用最原始的工具加上肩挑手扛,硬是在古鎮(zhèn)中挖出了五個人工湖和一條長達1萬多米的水渠,不僅灌溉了周圍九個村莊的數千畝良田,更為后世子孫營造了一個天人合一的生存空間。
水利專家 黃金錫:生活在鎮(zhèn)里面的老百姓(排出的生活)污水,順著溝渠流入湖里面,通過不同層級的沉淀,沒有污染地流進楠溪江。所以在當時這個年代來說,是非常超前的一種環(huán)保意識。
瑯瑯的書聲中,『義以為上』的精神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一代代的巖頭后人。
今天,清澈的泉水依然通過道路兩旁精心修建的古渠,流淌在巖頭鎮(zhèn)的房前屋后。后人們?yōu)榱思o念金永樸的大義之舉,在水渠邊建起了一座祠堂。
每逢周末,古鎮(zhèn)里的孩子都會身著古裝,在水亭祠內誦讀經典?,槵樀臅曋?,“義以為上”的精神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一代代的巖頭后人。
孩子們誦讀儒家經典:“修身齊家,義以為上……”
專家解讀:
杭州師范大學政治與社會學院教授 鄧新文:
什么是義呢?這個“義”字上面,繁體字上面是個“羊”字頭,下面是一個“我”字。羊表示美,表示善的,而“我”表示義是從我們內心,本性中生出來的。人性本性是真善美。義以為上,就是要把義放在第一位。大家都能活得很幸福和諧,這就是君子的理想,也是君子人生的一個價值所在。為什么要義以為上呢?因為合乎義的人生才是敞亮的人生,才是曠達的人生!
巖頭自古便是溫州到杭州的水路樞紐之一。十九世紀末,國門大開,產自樂清灣的海鹽源源不斷地經過巖頭北上,古鎮(zhèn)的商品經濟迅速發(fā)展起來。巖頭人在堤壩上建起了這條臨水的商業(yè)街。
每到入夜,各家商鋪都會在門前點上一支蠟燭,為過往行人照明。盛夏的夜晚,美人靠上則躺滿了挑夫,麗水街長廊便成了他們節(jié)省開銷的免費“旅館”。二十世紀30年代,巖頭成為富甲一方的大集鎮(zhèn)。
今天的巖頭古鎮(zhèn),展現出的是一派經歷過歲月沉淀之后,如水一般的祥和與寧靜。當年南宋義士立寨抗元的古戰(zhàn)場,如今已是一片蔥郁的森林公園。
每隔三四天,住在巖頭鎮(zhèn)上的盧彩花就得爬上近兩個小時的山路,去探望她獨居在南崖頂上的老母親。
母親蔣香蘭今年已經90歲了。20年前,通往山里的唯一古道,因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經破損坍塌,或被雜草淹沒,而當時的南崖山上還有人在耕種,上下山時,常有危險發(fā)生,于是當年已經70高齡的蔣香蘭決心修復古道。
巖頭鎮(zhèn)居民 蔣香蘭:修起來給別人好走,兩邊抓手的地方沒有,摔下去,摔到底下,這么高,人肯定摔死??!我當下就叫了人,叫了兩個人把這路沿給弄好。
那時,請人修路的工錢是25元一天,整整修了三年,老人幾乎花光了她一輩子的積蓄。路修好以后,因為擔心下雨天掉下來的樹葉堆積腐爛,人走在上面會打滑,于是一有空蔣香蘭便上山去清掃。由于來來回回很不方便,老人便索性從巖頭鎮(zhèn)搬到了南崖山頂上去住,而這一住,就是15年。
南崖古道,當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戰(zhàn)略要道,山路十分陡峭。即便是年輕人走上一小段,都會氣喘吁吁,更別說是一位90歲高齡的老人了。
全長8.5公里的山路,掃完全程,需要3天時間,每個月至少都會掃壞六七把掃帚。
一年冬天,蔣香蘭因為掃地走得太遠,當她打算回頭往住處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黑夜里她辨不清方向,只能餓著肚子在草叢中過了一夜。后來,老人每次外出掃地時,總會自備一些干糧。無論是嚴冬還是酷暑,節(jié)慶還是假日,蔣香蘭沒有一天休息過。
蔣香蘭:糕買一些回來么,掃路掃到12點鐘,肚子餓了,掃到哪里,肚子餓了我就拿來吃。12月份下雪,石頭塌了,泥塌下來,路塌了,我都用鏟子畚斗拿過來一鏟鏟把它弄干凈,鏟了以后再把它掃掉,大年三十的晚上也還在弄路。我就這樣對這條路!
蔣香蘭今年已經90 歲了。20 年前,通往山里的唯一古道,因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經破損坍塌,或被雜草淹沒,而當時的南崖山上還有人在耕種,上下山時,常有危險發(fā)生,于是當年已經70高齡的蔣香蘭決心修復古道。
女兒盧彩花:天氣太冷了,您下來過年吧。
蔣香蘭:不行,過年我要待在這里,過年了,我要把這個地方守住,別人都要過來的 ,很冷很冷啊,過年么 (來玩的人)要取暖的。子女們都想勸說老母親回到巖頭鎮(zhèn)上去住,可是每一次都拗不過她。子女們平常給的一些零花錢,老人也舍不得買吃的,大都用在了購買清掃工具上面。
蔣香蘭:再掃幾年吧,會走會動 我就在這里當管理員,不會動不會走 那就沒辦法了,老人覺得,“掃好路,大家好走一點”,便是她最大的快樂和滿足。
這位90歲高齡的“掃地奶奶” 用了整整20年的時間,一步一個臺階,疊加起了一個“義”字的分量。
今天,即便是巖頭鎮(zhèn)上一群最普通的家庭主婦,也在用自己最樸素的方式,踐行著對“義”的守望。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在“義以為上”精神的滋養(yǎng)下,今天,即便是巖頭鎮(zhèn)上一群最普通的家庭主婦,也在用自己最樸素的方式,踐行著對“義”的守望。
這是每周固定的一天,巖頭鎮(zhèn)上的老人們都會早早地來到老年活動室,等待“女人幫”義工隊的到來。
作為一支全部由女性組成的志愿者隊伍,“女人幫”的女人們既感性又細心,還擅長各種家務,從縫補衣服到測量血壓,還有為老人理發(fā)……這些志愿服務瑣碎而又日常,全都是老人們最需要的。
周學芬是一位已經有著十幾年理發(fā)經驗的老師傅,
每個周末,她都會來到老年活動室?guī)兔Γ?/p>
從早上8點一直忙到太陽下山。
周師傅性格開朗、活潑,只要有她在,活動室里就總是充滿歡聲笑語。
巖頭鎮(zhèn)居民:她們好像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都很熱情的。老年人,他們都非常地開心,不但十分的滿意,還是萬分的滿意。
周學芬是一位已經有著十幾年理發(fā)經驗的老師傅,每個周末,她都會來到老年活動室?guī)兔Γ瑥脑缟?點一直忙到太陽下山。周師傅性格開朗、活潑,只要有她在,活動室里就總是充滿歡聲笑語。
巖頭鎮(zhèn)居民 周學芬:聽到我做義工,一大家子人都很高興。(我兒子說,)那媽媽你去做。我老公就幫我,家里你就辛苦一點,我說,老公我走了啊,他說你小心一點。我說,好。我真的有一點感動。他本來是個粗人,那天走,我腿彎不下去,他說,我?guī)湍惆研哟┢饋?,衣服拿過來。我說,我去啦。他說,小心。我說,好,bye-bye。真的很好,我家里人都很支持我的。這樣子我就很高興。
對于這些志愿者們來說,老人們心滿意足的笑臉就是他們快樂的源泉,重情有義的巖頭人,讓這個小小的古鎮(zhèn)有了炙熱的溫度、幸福的味道。
杭州師范大學政治與社會學院教授 鄧新文:不是說“義”只有那些仁人志士才有,普通老百姓都有。它是平等的,人人都有。當他們從每天為自己計算,這個小的斤斤計較患得患失的人生中解脫出來,他沖破了這個自私的束縛,到了義工的環(huán)境中,他才順了本性在走。他其實是一種解放的快樂,是一種內在的對自己點贊的狀態(tài)。正因為他是發(fā)自內心地要去做這個工作,所以他苦也是樂的。這正好說明人性中有這個“義”的內在需要。
巖頭人一直保持著燒“義茶”的習俗。每年,從立夏那天開始一直到霜降結束,大半年的時間,足足一百四十一天,每天指定一戶人家燒茶,供來往路人免費飲用。據說,這還是清朝時候從金氏家族傳下來的規(guī)矩。
“雙浚頭”的橋頭小亭就建在古驛道旁,歷史上,不僅趕遠路的人們會來這里喝上一口茶歇歇腳力,附近田里耕作的人也會來舀上一碗解渴解乏。
今年62歲的周小紅是巖頭中心小學的退休教師,即便是隔一年才輪到一次燒“義茶”,她也已經燒了二十幾年了。
巖頭鎮(zhèn)居民 周小紅:今天輪到我燒。(幾點開始燒的呀?)我是五點鐘就開始燒,有的呢,還更早。有的人呢就是三點鐘就開始燒。我呢是從五點鐘開始燒,已經燒了五六鍋了。那最忙的時候,比如說是夏季收割的時候,我們最多就要燒十幾鍋茶。
每年,巖頭鎮(zhèn)上的熱心老人,都會提前把輪流燒“義茶”的時間和燒茶人的名字一一寫好,貼在茶亭的梁上,還會在每個燒茶人家的門上,貼上一張事先寫好了日期的紅紙“茶帖”。
周小紅: 把一張張小紙條還貼到你的門上。我呢,就是怕自己忘記,就把它放在手機里,拍下來。我拍下來,比如8月27日,一日茶,這就是一日茶。(就是這一天都是你來弄)對,這一天就是我來弄。
輪到燒“義茶”的家庭,都會把自己的這“一日茶”看得尤為重要。不但不能忘記,茶也絕對不能少燒。有一次,周小紅一早起來,燒滿了兩大缸茶水,按以往的經驗,這些茶水足夠一天的用量。中午的時候,周曉紅和丈夫見喝茶的人漸漸少了,決定回家午休一下,沒想到那天來了一大群登山的人,兩大缸茶水很快就見了底。
周小紅:我那個家就是住在那個路邊的,嶼山路,然后就(有人來)叫了,我老公叫星光,星光,今天你的茶沒有了。我們,兩個人就慌慌張張地快點上來燒,不燒等會兒被別人罵了。過路的人都沒茶喝,路人很多的。
每年,巖頭鎮(zhèn)上的熱心老人,都會提前把輪流燒『義茶』的時間和燒茶人的名字一一寫好,貼在茶亭的梁上,還會在每個燒茶人家的門上,貼上一張事先寫好了日期的紅紙『茶帖』。
巖頭鎮(zhèn)上擺放 『義茶』的地方還有一處,就是位于麗水街南端的乘風亭,每天也有一戶家庭在此值守。
巖頭鎮(zhèn)上擺放 “義茶”的地方還有一處,就是位于麗水街南端的乘風亭,每天也有一戶家庭在此值守。對于古鎮(zhèn)的人們來說,燒“義茶”不僅是一份責任,更是一份必須要堅守的文化傳承。
巖頭鎮(zhèn)居民 黃招來:老祖宗的光榮傳統(tǒng)留下來給我們的,我們下一代,一定要把祖祖輩輩的事情傳下去。
麗水街上來喝“義茶”的人們,從當年“日過三千”的行腳商販,換做了今日熙來攘往的游客。燒“義茶”的人也換了一代又一代,現在甚至一些外地來巖頭打工的人們也都“入鄉(xiāng)隨俗”加入了燒“義茶”的行列。
重“義”,是巖頭人心中不成文的族規(guī)家訓,就像我手中這杯當地人都愛喝的土茶,帶著最質樸的青草味兒,帶著濃濃的人情味兒。
回望過去,“義以為上”從來都不是巖頭人的一時快意所為,而是千百年來古鎮(zhèn)人家代代相傳的底蘊和氣度。它承載著楠溪江邊,這座形似大船的千年古鎮(zhèn),從歷史的波瀾中一路遠航,至今依然沉穩(wěn)而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