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女巫
如果總是失眠,那么一定是因為睡眠的時間超過了該有的數(shù)額。
這只是懸念之一。
風塵仆仆的十月才剛剛來到,請注意,這是一個嶄新的十月,和以前的任何一個十月都毫無關(guān)聯(lián),故此,任何的舊事與舊話,都無需提及。
秋天的門檻很高,卻又必須跨越,十月試著抬起左腳,接著又抬起右腳,好了,它成功了。
解弊者已遠,許多弊病卻在原地住了下來,隨著時間推移,成熟者自然而然便有了思慕,甚或大行茍且,繼而繁衍出更多弊病來……
不幸的是,這一切,都與懸念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連。
若想進入懸念,就必得要設(shè)計出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來,還必得要配以一顆始終虛懸的心。是了,在這里,可以不分你,我,他……
懸念的終極之妙就在于那個懸字,試想,在凜冽或陡峭的高處,一種或許神秘也或許莫測的事物,凌空懸掛著,期間,可能會出現(xiàn)各種搖晃,從而使得懸的意蘊更加地神秘莫測……
至此,索性讓題意走得更遠一點,想做到這些并不難,只要再配有一場霧霾就夠了。
那么好了,十月,秋天,弊病,霧霾,已足以構(gòu)成一個合格的懸念了。
過眼浮華
一年,十年,百年,如果可以將時間也當做名諱,那么它們每一個,都足以燃燒,也足以結(jié)冰。
然無論是火焰還是寒冰,最終,都將成為煙云。
煙云之后,定會有人走進新奇和未知之中,探訪下一輪的收獲。而我的選擇定必是另一種:將一切舊標識都收進歲月的庫房,絕不做任何意義的損毀,即便是那些已然被迫面目全非的。
我堅信,它們都是有主之物,便是千萬年之后,仍會有人來尋。我會將開鎖的鑰匙掛在門楣上,并留下這樣一句附言:此處的一切,都言而有信。
我不會去想象,當有人終于尋找到這里,發(fā)現(xiàn)了那些似曾相識的舊物時,會是怎樣的激動或憤怒,是的,我不確定所有的人,都會心有悲憫。我不去想象這些,是因為這一切都和我無關(guān)了,對于它們,我只是一個善意的收存者。
在關(guān)上那扇門之前,我必會仔仔細細地打掃,斷不想在那里留下關(guān)于我的蛛絲馬跡。
而我,不會遠離,也不會藏匿,我將就地打碎自己,且任憑每一塊碎片,自由選擇去處。
所以,在許多個輪回之后,如果有誰在這個堆滿舊物的場所,忽然發(fā)現(xiàn)一些不慎的殘存,也只需淡然著,輕笑而遠……
天 秤
它應(yīng)該是公平的,它的確是公平的。
當她把每一秒,每一分,每一時,每一天,依次放在這架天秤上的時候,她愈加相信它是公平的。
沒有人知道,她對時間會如此斤斤計較。那些被她稱量過的,為了不至于被忘記,她都會各自制作幾份,一些放入器皿,一些放入內(nèi)心,一些存入腦海。還有一些,她會鑲嵌在天空里。
她喜歡看著它們在晴朗的夜晚對她眨著眼睛。
來自春天的砝碼,總比其他季節(jié)的要重一些。猶記得那純樸的天秤,面對一份厚重時,近乎于失靈的尷尬。猶記得她將最喜愛的那枚時間碎片鑲嵌在天空時,內(nèi)心里那一份無法言傳的驚喜。
夏天,匆促而又荒唐,時間仿佛是敵人一般,偷著摸著往前猛竄,急切之中,她竟然忽略了稱量這件事,待慌亂中想起,取出那天秤時,日子已經(jīng)滑到了秋天。
瑟瑟的涼意中,一切都變得輕悠起來,所謂的砝碼,比重也越來越輕微。
冬即將來臨,嚴寒,很容易讓一切都失去重心,對于還沒有到來的冷,她真的不想去啟動她可怕的想象,她很擔心有一天,會一想成讖,在她的天秤上,三兩的痛苦和二兩的快樂,也可以達成相應(yīng)的平衡。
冷與冷靜
1
很顯然,它們有相同的姓氏。
此刻,它們正行走在同一條路上。
冷的身份很特殊,它像間諜,有可怕的魔性,有難以逆轉(zhuǎn)之執(zhí)。
冷靜亦然乎?
解弊者言:“冷靜,是安慰……”
是這樣嗎?明明就是,冷和冷靜,都在合起伙來,攪擾著我。
2
冷的身形,忽而搖晃起來,這是在遇見冷靜之后。而我并不曾見冷靜有過任何舉動……
遇見,即分輸贏,人與人之間如此,冷與冷靜,亦如此乎?
冰雪王國的門,正敞開著,冷與冷靜,誰會繼續(xù)向前,并一直走進去?
還有我,為什么也會在這條路上,與它們同行?且如此地在意著它們,費心地去揣摩它們,感知著它們?
3
交匯即緣。冷,冷靜,還有我,彼此牽絆,又各為各的載體。
在相對的邏輯里,總有這樣的闡述:有言便淺……
而愛上它們,仿佛就是瞬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