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弦,黃海燕
(1.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美國 47401;2.上海體育學院 體育產業(yè)研究院,上海 200438)
進入21世紀后,我國經濟發(fā)展突飛猛進,人民群眾精神文化生活也逐漸豐富。體育賽事作為精神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具有高滲透性、交叉性、拉動性等特質,在豐富人民群眾精神文化生活的同時也為主辦城市帶來了社會、經濟、環(huán)境等收益。舉辦體育賽事能夠在促進城市發(fā)展,增強城市軟實力等方面發(fā)揮積極作用。一般可以根據體育賽事規(guī)模的大小分為四類,即大型體育賽事、標志性體育賽事、區(qū)域性體育賽事以及地方性體育賽事。賽事級別的高低也已經成為一個城市社會發(fā)展與文明程度的重要標志,是一個城市綜合競爭力的重要體現。大型體育賽事是指參賽人數眾多,群眾參與度高,媒體覆蓋面大,競技水平高的一次性體育賽事。這類賽事通常對舉辦地城市的社會、經濟、環(huán)境等方面具有深遠影響,且在全球范圍內能夠產生較大的影響力。隨著體育賽事價值的逐步凸顯以及居民民主意識的加強,本地居民作為賽事的利益相關者,更多地參與到了利益分配和決策制定的過程中。黃海燕研究發(fā)現,本地居民作為體育賽事的重要利益相關者,對體育賽事在舉辦地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以及體育賽事與城市旅游業(yè)的互動發(fā)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1]。Kim等指出本地居民對賽事綜合影響感知將會直接影響他們在賽事舉辦期間的行為意向,若居民對體育賽事綜合影響感知越強烈,那么他們對體育賽事的態(tài)度越積極,對體育賽事的支持意愿則越積極,推薦度也更高,對城市旅游業(yè)的影響更為積極正面[2]。因此,近幾年,無論是賽事的組織方,還是當地旅行社,主辦地政府以及體育局和旅游局都將大型體育賽事為本地居民所帶來的獲得感和幸福感作為評估賽事成功與否的重要因素。從這一意義上來說,本地居民作為賽事的直接利益相關者,他們對體育賽事和城市旅游業(y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就顯得更加重要。
縱觀現有本地居民對大型體育賽事感知的研究,主要基于某一靜態(tài)時間,例如舉辦前、舉辦中和舉辦后某一時間段的賽事綜合影響,賽事滿意度、支持度及賽事口碑,缺乏對體育賽事居民感知時間縱向的研究。但值得注意的是,賽事利益相關者對于大型體育賽事感知及態(tài)度具有一定的動態(tài)性,隨著時間的推移居民感知也會發(fā)生改變。根據展望理論對賽事前和賽事后居民的變化進行縱向比較,若本地居民根據時間參考點的不同,對超大型體育賽事的感知和行為意向也會發(fā)生變化,居民對于賽事短期和長期的獲得感和幸福感存在一定的差異[3]。如果僅僅關注某一特定時間段居民對賽事的感知則會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不能完整地體現大型體育賽事對城市體育旅游業(yè)的全面影響。因此,從本地居民視角出發(fā),分析大型體育賽事利益相關者感知與他們對體育賽事的態(tài)度及行為意愿之間的關系的時間縱向變化,并以此分析體育賽事利益相關者對城市體育旅游業(yè)的影響變化就顯得很有意義。就國內現有研究而言,盡管有部分研究對本地居民時間縱向的感知進行了探討,也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果,但這些研究尚停留在對單一變量的前后比較,缺少將體育賽事旅游影響放在一個更廣闊的研究視野下,探討居民感知與其他相關因素之間的關系的研究,更沒有采用相同研究對象,在不同時間段對同一群體的感知變化進行研究。
此外,心理學家表示在態(tài)度結構中,主要有認知、情感、行為這三個因素[4]。但是,在體育賽事的研究中,國內外學者較多采用情感態(tài)度來評價居民和游客對賽事的整體態(tài)度,忽略了居民對賽事的個人認識和理解即認知態(tài)度的研究,從而對居民態(tài)度的整體評價造成了一定的偏差。因此,從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兩個角度整體評估態(tài)度,并探索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的差異十分具有意義。
基于此,本文以社會交換理論和理性行為理論為基礎,以2014年南京青奧會為研究對象,從居民的視角建立一個旨在反映超大型體育賽事社會、經濟、環(huán)境影響與居民對體育賽事的認知與情感態(tài)度和未來行為意向關系的結構方程模型,并對其進行賽前和賽后比較,從空間和時間多個層面進行多因素的綜合研究。
本研究采用縱向研究設計,以2014年南京青年奧運會為研究對象,在青奧會賽前和賽后的問卷中采用相同量表,對同一調查對象進行賽前和賽后的跟蹤調查。在問卷的設計中,本文參考了大量國內外現有文獻。本研究中居民關于青奧會綜合影響感知、態(tài)度和行為意向問卷共包括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為居民對青奧會綜合影響的感知,該部分共計包括10個問題,涉及體育賽事對城市社會、經濟及環(huán)境的綜合影響,問題的設計主要基于Prayag等和Lorde等人的研究成果[5][6]。第二部分為居民對青奧會的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該部分由6個問題組成,問題的設計主要基于Russell等人的研究成果[7]。第三部分為居民對青奧會的行為意向,該部分由4個問題組成,問題的設計主要基于胡軍和黃海燕等人的研究成果[8][1]。以上所有的問題均采用李克特七級量表進行衡量(即1表示“非常不贊同”至7表示“非常贊同”)。除此之外,問卷還包括被調查者的人口統(tǒng)計學信息,如年齡、性別、學歷及收入等。
本文首先對青奧會比賽前搜集的478份問卷進行了信度檢驗。6個維度(“社會影響”、“經濟影響”、“環(huán)境影響”、“居民認知態(tài)度”、“居民情感態(tài)度”和“行為意向”)的克隆巴赫Alpha值均大于0.80,說明這一測量模型的總體信度較好,設計非常合理(表1)。其次,為了檢測問卷的結構效度,本文運用SPSS20.0統(tǒng)計軟件對青奧會比賽前搜集的478份問卷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選取因子載荷絕對值大于0.5的變量來反映調查變量所代表的因子。分析結果顯示,所有變量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5,六個維度的特征值均大于1,累計方差貢獻率為78.19%。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與問卷設計事先預想結果相一致,說明問卷信度高,設計較為合理,具體情況可見表1。
第一階段的抽樣調查于2014年5月14日—2014年5月31日進行,即青奧會舉辦前三個月。受訪者首先被告知本次調查的主要目的,并且被問及戶籍所在地和是否愿意進行賽后跟蹤調查,只有戶籍所在地在南京和愿意進行賽后調查的市民才被要求參與第一階段的調查。由于是跨季度的縱向研究設計,為了有效確保賽前和賽后調查對象保持不變,問卷發(fā)放者在征得受訪者同意的前提下,記錄下了受訪者的郵箱和手機電話,以便在青奧會賽后對相同調查對象進行跟蹤調查。在第一階段的問卷調查中,共發(fā)放500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478份,有效回收率為95.6%;第二階段的調查于2014年11月26日—2014年12月26日進行,即青奧會舉辦后三個月,對第一階段有效完成問卷的受訪者以郵件和手機短信的方式再次發(fā)放478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379份,有效回收率為79.2%。由于問卷回收歷時較長存在一定的損耗,核對問卷調查對象信息之后,最終由同一調查對象完成且可用于比較分析的賽前、賽后有效問卷各為258份,共計516份。為保證賽前和賽后調查對象的一致性,探索同一群體在青奧會賽前和賽后的差異,研究采用兩個階段收集的516份有效樣本進行前后比較。
表1 青奧會居民感知、態(tài)度及行為意向的探索性因子分析
本研究選擇隨機抽樣的方式選取受訪者,為了降低隨機抽樣的樣本偏差,本地調查樣本包括了各種社會人口特征的受訪者。在調查對象的人口統(tǒng)計學分布中,女性為133人(51.6%),男性為125人(48.4%)。在年齡方面,年輕人較多,20至30歲的有133人(51.5%),30-49歲的有73人(28.3%),52歲以上的有52人(20.2%)。從學歷上看,大部分為???本科以及研究生及研究生以上學歷,分別為120人(46.5%)及57人(22.1%)。在月均收入方面,4 999元以下收入家庭為124戶(48.1%),5 000至9 999元收入家庭為81戶(1.4%),10 000至14 999元收入家庭為36戶(13.9%),15 000元以上收入家庭為7戶(6.6%)。在本研究樣本中,雖然調查對象較為年輕、學歷較高,但這與最新的南京人口統(tǒng)計數據基本相符,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本文運用SPSS 20.0和AMOS 22.0軟件,對假設模型進行檢驗。第一步,以青奧會賽前和賽后搜集的516份問卷為調查樣本,通過驗證性因子對測量模型進行檢驗來保證“居民對青奧會社會影響感知”、“居民對青奧會經濟影響感知”、“居民對青奧會環(huán)境影響感知”、“居民對青奧會的認知態(tài)度”、“居民對青奧會的情感態(tài)度”和“居民行為意向”這六個潛在變量的質量,同時對復合信度、區(qū)分效度、收斂效度和整個測量模型的適配度進行了評估。第二步,以青奧會賽前和賽后搜集的516份問卷為調查樣本,對假設模型進行結構方程分析,主要探討“居民對青奧會社會影響感知”、“居民對青奧會經濟影響感知”、“居民對青奧會環(huán)境影響感知”、“居民對青奧會的認知態(tài)度”、“居民對青奧會的情感態(tài)度”和“居民行為意向”等構念維度間的關系,對不同構念維度的直接效應路徑進行分析。本文運用極大似然值法對調查結果進行參數估計,模型適配度有如下這幾個檢驗指標:χ2/df、RMSEA、NFI、GFI、CFI、RMR和AGFI。分別以青奧會賽前搜集的258份問卷和賽后搜集的258份問卷為調查樣本,對結構方程中成立的假設進行賽前賽后的路徑分析比較,分析青奧會賽前和賽后變量之間關系的差異。
測量模型是一組用來反映假設構念或潛在變量觀察變量的線性函數,它可以表現潛在變量或假設構念的信度和效度[9]。對問卷進行數據分析后發(fā)現,所有題項在相應維度中的因子載荷較高,均滿足0.05的顯著水平(P<0.05)。驗證性因子分析的結果表明,樣本數據與整體假設模型具有良好的適配性(χ2/df=3.996,RMSEA=0.064,NFI=0.929,GFI=0.905,CFI=0.943,RMR=0.058,AGFI=0.901)。
此外,本文還通過計算變量的因子載荷、t值、復合信度(CR)、克隆巴赫α值和平均方差提取值(AVE)對假設模型的信度和效度進行了檢驗。首先,所有題項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7,表明題項可以反映問卷的目標維度[6]。第二,六個潛在變量(“體育賽事對城市社會影響的感知”、“體育賽事對城市經濟影響的感知”、“體育賽事對城市環(huán)境影響的感知”、“居民對體育賽事的認知態(tài)度”、“居民對體育賽事的情感態(tài)度”和“居民對體育賽事的行為意向”)的克隆巴赫α值分別為0.86、0.77、0.86,0.82、0.90、0.93,都大于0.7這一臨界值表明測量模型的信度較高[10]。第三,運用潛在變量間的相關系數衡量區(qū)分效度。假設模型中各個潛在變量的相關系數均小于0.7,說明假設模型中的各個潛在變量具有區(qū)分效度[11]。此外,本文還通過AVE測量了模型的區(qū)分效度和收斂效度。測量結果表明6個潛在變量的AVE值都大于0.50,進一步表明本文中的假設模型具有良好的區(qū)分效度和收斂效度[11]。
表2 潛在變量相關矩陣
注:*P<.05,**P<.01。
本文通過結構方程模型的方法對潛在變量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檢測,模型適配度檢測結果如下:χ2/df=3.329,RMSEA=0.058,NFI=0.945,GFI=0.928,CFI=0.961,RMR=0.058,AGFI=0.904。吳明隆指出判定標準為:χ2/df在2-5之間表示擬合可以接受,小于2則表示擬合得很好。NFI、GFI、CFI和AGFI則均要大于0.9,RMSEA小于0.08,RMR小于0.05則擬合良好[11]。以上結果能夠表明實際觀察數值與被檢驗的假設模型的適配度良好。表2、表3和圖1顯示的是結構模型適配度的統(tǒng)計數據與潛在變量間關系的數據。從表3中可以看出:居民對青奧會的社會影響感知、經濟影響感知和環(huán)境影響感知都與青奧會認知態(tài)度正相關,且都達到了顯著水平(P<0.05),其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為0.203、0.150、0.225;居民對青奧會的社會影響感知和環(huán)境影響感知都與青奧會的情感態(tài)度正相關,且都達到了顯著水平(P<0.01),其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為0.443、0.177,但是,居民對青奧會的經濟影響感知與青奧會的情感態(tài)度的相關性沒有達到顯著水平(P>0.05),則拒絕原假設;此外,居民對青奧會認知態(tài)度與居民對青奧會情感態(tài)度的關系、認知態(tài)度與居民行為意向和情感態(tài)度與居民行為意向正相關性都達到了顯著性水平(P<0.05),標準化系數分別為0.341、0.314、0.471,而且基于以上對路徑系數的衡量,本文搜集的觀察數據除拒絕了居民對青奧會的經濟影響感知與青奧會的情感態(tài)度的關系(H2b)外,均支持文中所提出的另外5個假設。
從青奧會賽前和賽后搜集的516份問卷進行分析后可知,假設模型與其適配良好,因此本文分別以青奧會賽前和賽后調查結果為研究對象,對潛變量路徑系數進行標準化估計,并對青奧會賽前及賽后的路徑系數進行了比較,來反映賽前及賽后結構變量之間關系的差異和強弱程度,結果見表3。
表3 標準化的路徑系數、標準差、組合信度
注:*P<.05,**P<.01(下同)
圖1 居民對青奧會影響感知、態(tài)度及其行為意向的結構關系(n=516)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通過對青奧會本地居民的調查,探討體育賽事綜合影響感知與居民對體育賽事的認知、情感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比較賽前和賽后的差異,探討本地居民對城市體育賽事發(fā)展的影響。
研究結果表明:體育賽事社會、經濟、環(huán)境影響居民感知,正面影響體育賽事的居民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此外,研究結果還顯示,體育賽事的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正相關,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都正面影響居民行為意向。
本文中的前三個(H1a,H2b,H3c)關于體育賽事社會、經濟和環(huán)境影響與居民對體育賽事認知態(tài)度的假設均在研究中得到了證實。從居民對體育賽事的社會、經濟和環(huán)境影響感知的標準化路徑系數看(表3),體育賽事環(huán)境影響居民感知對居民認知態(tài)度的影響最大,其次是社會影響感知,最后是經濟影響感知。其原因可能是體育賽事對城市環(huán)境影響對于居民而言最為快速和直接,居民可以通過感受城市空氣變化和全市體育休閑環(huán)境的整體變化增加對體育賽事的認知與了解程度;反之,體育賽事社會和經濟影響對于居民而言則較為間接,而且這種影響與居民對賽事認知態(tài)度的關系較弱。
本文中兩個(H1a,H3a)關于體育賽事社會和環(huán)境影響與居民對體育賽事情感態(tài)度的假設均在研究中得到了證實。這一結果與社會交換理論的結論不謀而合。社會交換理論指出,如果居民能夠從體育賽事中獲得收益,那么居民對體育賽事的情感態(tài)度就會更為積極。從居民對體育賽事的社會和環(huán)境影響感知的標準化路徑系數看(表3),體育賽事社會影響居民感知對情感態(tài)度的影響最大,此外,這一研究結果得到了一定的文獻支撐,例如,Gursoy等人和McGehee等人的研究結果表明,大型事件的社會、環(huán)境影響與居民的情感傾向即情感態(tài)度具有正相關性[12-13]。但是體育賽事經濟因素正面影響居民對體育賽事情感態(tài)度的假設卻被否定。這一結論與社會交換理論不符??梢姡瑢τ诖笮腕w育賽事而言,經濟影響因素與情感態(tài)度具有一定相關性,這一習慣上的認識是錯誤的。這表明,隨著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居民對賽事的情感態(tài)度和行為意向不再取決于體育賽事的經濟影響,居民更加重視的是大型體育賽事的舉辦在提高居民生活質量,增加居民凝聚力的同時,能夠最大限度地改變主辦城市的環(huán)境,打造城市形象。同時,隨著本地居民的文化素質的提高,社會和環(huán)境責任意識也逐漸加強,相比獲得的經濟利益更傾向于感知地區(qū)傳統(tǒng)文化和本地居民的民族精神和居民凝聚力。
本文中第四個(H4)假設,居民對大型體育賽事的認知態(tài)度正面影響情感態(tài)度,這一研究結果與Russell等人的研究結果相一致,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具有緊密的關系,認知態(tài)度是情感態(tài)度的基礎[7]。這表明,本地居民對大型體育賽事的了解程度越高,那么他們對于該項賽事的情感傾向就越正面。第五(H5)和第六個(H6)假設,認知態(tài)度正面影響居民對大型體育賽事的行為意向,情感態(tài)度正面影響居民對青奧會的行為意向,本文的這一結論一方面與理性行為理論的觀點相一致,理性行為理論認為,若居民對體育賽事的態(tài)度是積極的,那么他們對體育賽事的支持意愿就更強烈。另一方面,這一結論還有一定的文獻支撐,Prayag等對2012年倫敦奧運會的研究發(fā)現,居民對奧運會的態(tài)度正面影響居民的行為意向。這表明無論是本地居民的認知和情感態(tài)度都對居民的行為意向具有正面影響力[5]。
3.2.1 大型體育賽事綜合影響和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的關系
結合圖1和表3發(fā)現,在大型體育賽事舉辦前,環(huán)境影響對認知態(tài)度的正面影響最強,社會影響對情感態(tài)度的正面影響最強,二者的影響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為0.328、0.372。在大型體育賽事舉辦后,經濟影響對認知態(tài)度的影響最強,社會影響對情感態(tài)度的影響最強,二者的影響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為0.266、0.483。由此可見,體育賽事舉辦前后人們改變了對賽事認知態(tài)度影響因素的看法,由環(huán)境影響感知變?yōu)榱私洕绊懜兄?。但是,與此相反的是,在賽事舉辦前后,與情感態(tài)度關系最密切的始終是社會影響感知,這表明居民對體育賽事的情感傾向與居民凝聚力、身份認同感及人際交往息息相關。
3.2.2 本地居民對大型體育賽事的認知、情感態(tài)度及行為意向的關系
結合圖1和表3發(fā)現,在大型體育賽事舉辦前和舉辦后,認知態(tài)度對情感態(tài)度的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為0.305、0.434。認知態(tài)度正面影響情感態(tài)度在體育賽事舉辦后逐漸增加,這表明在賽事結束后,人們對賽事的情感傾向與他們對體育賽事的了解程度的相關性越來越強。本地居民對賽事的情感態(tài)度越來越理智,在實際感受過賽事的舉辦過程之后,居民對賽事的了解程度和認知成為了形成他們心理傾向的基礎。
此外,在賽事舉辦前,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對居民行為意向的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是0.327、0.572。在賽事舉辦后,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對居民行為意向的標準化路徑系數分別是0.417、0.252。由此可見,認知態(tài)度和情感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的關系在賽前和賽后具有明顯的變化,在賽前,情感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的關系較強,但是在賽后,情感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的關系明顯減弱,認知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的關系變得更為緊密。這表明,從城市體育賽事旅游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角度分析,如果想要提高居民對相關體育賽事的長期推薦度和支持度就必須提高他們對相關體育賽事的了解程度。由此可見,增加本地居民對體育賽事的基礎認知就變得尤為重要。
隨著體育賽事的發(fā)展,作為賽事利益相關者的本地居民,他們的感知、態(tài)度和行為意向的研究還需進一步完善。本文以南京青奧會為研究對象,揭示了體育賽事居民感知與認知態(tài)度、情感態(tài)度和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本文共得出三個結論:第一,本地居民對體育賽事社會、經濟、環(huán)境影響的感知正面影響體育賽事居民認知和情感態(tài)度;第二,體育賽事的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正相關,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都正面影響本地居民行為意向;第三,在賽前,情感態(tài)度和未來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更為緊密,但是在賽后,認知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更為緊密。
本研究的理論貢獻主要體現在:第一,本文首次運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獲得了體育賽事綜合影響的三大因子,即社會影響、經濟影響與環(huán)境影響,并將居民對賽事的態(tài)度分為了認知態(tài)度與情感態(tài)度,為未來體育賽事與本地居民相關研究奠定了基礎;第二,本文首次對同一調查對象的賽前和賽后居民感知、認知態(tài)度、情感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對比,進一步豐富了體育賽事與本地居民相關研究的理論體系;第三,通過本文的研究,形成了一套居民關于體育賽事綜合感知和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的量表,這對于完善體育賽事的理論體系具有一定價值。
本文對實踐方面的建議有:第一,研究顯示,在大型體育賽事舉辦前后,本地居民對大型體育賽事的認知態(tài)度影響因素發(fā)生了一定的變化,由環(huán)境影響感知變?yōu)榱私洕绊懜兄R虼?,在賽前應提高賽事的環(huán)境影響、在賽后應該更注重賽事的經濟長期影響力。基于此,主辦城市在賽前應當聯合多個部門加強城市環(huán)境管理、優(yōu)化城市能源結構,在賽后,應當制定切實可行的后賽事經濟發(fā)展戰(zhàn)略規(guī)劃,從戰(zhàn)略高度對城市原有資源與賽事遺留資源進行整合包裝,從而促進本地就業(yè)率并且增加投資機會。第二,在大型體育賽事的舉辦前后,社會影響始終與居民情感態(tài)度的相關性最強?;诖耍愂轮鬓k城市應當時刻注重賽事社會影響,當地政府應當增加本地居民、城市氣質與賽事文化的契合度,定期舉辦社區(qū)文化活動,從而增進城市居民人際關系,提高居民城市文化認同感和凝聚力。第三,從賽事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來看,居民認知態(tài)度與居民支持意向和推薦意向的關系更緊密。因此,為了使本地居民的行為意向更為積極正面,首先要讓居民充分了解賽事,掌握賽事的歷史和賽事舉辦的原因,改變本地居民對賽事的情感態(tài)度,并最后落實到居民的行為中去?;诖?,建議利用廣播、電視和網絡等媒體擴大體育賽事的的宣傳力度,避免本地居民對賽事形成不必要的偏見與誤解,從而實現體育賽事與居民的和諧共贏。
作為縱向研究成果,本研究尚存在以下不足:第一,本文在青奧會舉辦前的三個月和青奧會舉辦后的三個月對居民感知、態(tài)度、行為意向進行了相關調查,若有更長時期的調查才能更好地體現居民感知、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和變化。因此,在未來的研究中,學者可以針對體育賽事的縱向居民感知、態(tài)度及行為意向進行長期的跟蹤研究。第二,對體育賽事居民態(tài)度和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涉及諸多領域、眾多學科,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非本研究范圍之內所能綜述。因此,在后續(xù)研究中可大力探索居民態(tài)度與行為意向之間可能存在的其他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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